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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处处是惘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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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你说你老了是不是也那样满脸大褶子？到时候我可不要你啊，天天对着那么个百叶窗，看着慎得慌。”
“哼哼，少臭美啊，指不定到时候你抽吧成什么样了呢，你要变成了陀螺，我就拿着鞭子把你抽到八百里之外去。”
梦里，不知道为什么，这幅情景反复在墨雨的眼前上演着，好像逼迫他记起悲伤，让那些过往了被丢弃的诺言对这个遍体鳞伤的人施加报复。反反复复，最后，墨雨醒来已经是次日傍晚了。床头上挂着两个空的点滴瓶，身上除了前一晚被何闯抽打的青紫痕迹外还多了几个针孔。看着这个偌大的房间，墨雨觉得自己像一只迷失在沙漠中的小虫，拼命想将那些记忆的碎砂推走，却奈何不了这里的一望无际。墨雨缓缓下了床，他的口实在很干。他缓缓忍着身体各处的疼痛走进了餐厅，只见厨房里的何闯扎着围裙正在剥甘蓝。
“醒了啊？饿坏了吧，再等一会儿就吃晚饭了。”
墨雨摇了摇头，根本没有什么胃口，他拖沓着身子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凉白开一饮而尽。何闯看着他嘴边的淤青还有面颊的肿胀，心里剧烈的疼痛起来。其实事后他也很懊恼自己的冲动，每次自己气不过都是用武力逼迫墨雨后退的，但是显然目前的这种状况已经不能再强行去逼迫他，那样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更恶劣。他记得昨晚墨雨眼中放出的恨和绝望，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如此害怕那样的墨雨，害怕他把自己彻底抛弃。
何闯擦了擦手，走到墨雨跟前，从后面轻轻将其包裹住：“宝贝儿，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我发誓。不要再生气了，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不再提那个林风，你也不要记得小井。我们像从前那样快快乐乐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领养，好不好？”
墨雨仍是摇摇头，这一觉他睡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的反抗他的敌对无非是因为他还爱着身后的这个男人，而这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偏偏喜欢征服难度系数高的猎物。如果真的想摆脱，真的想互不相干，也许沉默和顺从才是最好的方法。于是墨雨决定不再反抗，也不再拒绝，就像当初自己忍着那个老男人一样。
“不要小孩？以前你不是总哭着喊着要宝宝的吗？”
“不想了，麻烦。”
“那，明天我们去宠物商店，你不是喜欢仓鼠或者龙猫的吗？我们挑只肥嘟嘟的好不好？两只也可以。”何闯非常讨厌动物，恰恰墨雨对长毛的活物都受控，一直哭嚷着要养，但最终也都是不了了之。
“也不要了，挺脏的。”墨雨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一点的喜怒哀乐。
“宝贝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承认，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不该把你弄伤，最不该的是跟你分手，还找了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不管你怎么闹我都不会再动手打你也不会说出分手的话，好不好？”
“何闯，我不气，也没什么可气的了。你做饭吧，我出去看电视了。”墨雨用瘦的像竹节一样的手搬开了何闯的胳膊，然后低着头走出了餐厅。
墨雨打开关了多日的手机，里面除了何闯几日前的蛮横留言，后面的几乎都是林风的。墨雨听着里面那分明很焦躁的吼叫声，心里倒是有了些许安慰。何闯把菜放入锅中，调小了火候后便走进了客厅，坐在了墨雨的旁边，一把将其揽入了怀里，抬起墨雨的双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用脸颊贴着墨雨的额头：“宝贝儿，我们出去旅行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丽江吗？我明天就订机票好不好？”
“再说吧，好久没有去工作室了，明天我想去上班。”
“有什么关系？小马不是打点的挺好的么，你这幅样子怎么去？老老实实在家养着，等伤好了再说。”
伤好了？怎么好？墨雨苦笑，却也无力反问，只是不再说话，一切都应着何闯吧。何闯看着他这般温顺，并没有察觉到墨雨的死灰模样，以为他只是乖了，听话了，反而让他很喜欢，他笑着揉了揉墨雨的头发，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这唇很凉很凉，何闯将他按在沙发靠背上，试着用舌头顶开墨雨的嘴，墨雨皱了皱眉头，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饭还没好吗？”
何闯又在他的唇上啄了两下，然后起身走进了厨房，墨雨用手背狠狠地蹭了蹭嘴，第一次觉得跟他接吻是件恶心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用自尊交易自尊 （1590字）
晚饭后，何闯把碗盘扔进洗碗机后就走进浴室去放洗澡水……
还是那个浴缸，还是那股水汽缭绕的缠绵，却似乎少了那些甜腻的温度。何闯让墨雨的身子紧紧挨着自己的胸膛，然后紧紧地握着墨雨的手，仔细地揉搓着，时不时用脸颊去蹭蹭墨雨湿软的头发。因为墨雨背对着他坐着，所以何闯不曾注意到有些东西滴落在了洗澡水里，并激起了总是让人忧伤的涟漪。
在何闯用力收紧胳膊的时候，墨雨感觉到自己被硬物顶着，想来不觉好笑。以前也偶尔有那么几次两个人一起泡澡的，不过都是自己死皮赖脸搅得何闯实在无奈的时候才会换来那样的气氛吧。何闯这个人对于感情的事很粗犷，他不会去想跟墨雨营造什么浪漫的气氛，想要的时候就横驱直入，不想要的时候就一脚把人踢开。何闯26岁生日那天，墨雨穿上了兔子的玩偶服装，本以为自己那样的萌像会起到非同寻常的效果，事实上的确是非同寻常了，他一出来就把何闯吓得喝水呛到，然后面筋抽动：“怪物，死开！”何闯抄起桌上的桃子就丢向了墨雨。墨雨死活不肯脱下那身衣服，结果那晚被何闯赶到的客房去睡。半夜，墨雨觉得委屈，可是转念一想，何闯本来就不是喜欢那些梦幻小东西的男人，以后自己不犯这种错误就是了。
想起桌上的蛋糕没吃，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几分钟就要到零点了，而自己还没有跟何闯说一声：“生日快乐。”想到了这里，他也顾不上别扭，赶忙端着蛋糕点上蜡烛上了“战场”。何闯早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愣是被墨雨给折腾起来吹了蜡烛。
“闯，生日快乐。”墨雨说着，轻轻在何闯的唇上啄了一下。当时何闯只知道自己困得不行了，也迷迷糊糊地忘了墨雨被自己赶出房间的事情，只是拉起墨雨倒在床上继续睡。最终，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情调，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日子，一个简简单单的庆祝方式。次日，何闯醒来看见地上的蛋糕和身边熟睡的人，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他捏了捏墨雨的脸颊：“小雨，醒醒，我们一起洗澡吧？”墨雨迷迷糊糊地被抱进了浴室，两个人一起坐在浴缸里，后来就鸳鸯戏水了，但是他们第一次在浴室里做了那么幸福的事，也是那之后才让墨雨染上了一起沐浴的毒瘾。
知道身后的人接下来会做那件事，墨雨想到就觉得恐惧，他忙站起身出了浴缸，随即抽了浴巾裹住了自己的下身：“我洗好了。”只丢下这句话，墨雨转身就准备逃离，何闯却顺势抓住了墨雨的手腕，裸着身子也出了浴缸。
“小妖精，惹祸了就想跑吗？”何闯用沙哑的声音在墨雨耳畔低喃着，并用舌尖舔了舔墨雨的耳垂。瞬间，墨雨浑身都起了疙瘩，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瞟了何闯的下身，看样子的确已经难以压制他的欲火了。
下一刻，墨雨做了一件何闯意外万分的事情，墨雨蹲下了身子，毫不犹豫地将何闯的欲望含入口中，并用自己柔软的舌头尽量去讨好何闯。何闯舒服的大声喘息了起来。他很喜欢墨雨用口给他做，不过以前想要墨雨这样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他得费劲好话去哄着墨雨才能换来几分钟的快活。墨雨从来不准他射在口中，有一次何闯因为太激动没控制住，结果惹得墨雨一连一个星期都没给他好脸色。
眼下，墨雨竟然这样主动的去侍候自己，何闯只顾着贪婪地享受这份绝妙的快感。完全没有猜到墨雨是为了阻止他碰自己的身体，而甘愿抛弃自尊尾于身下。墨雨有规律地律动着，越来越快，何闯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大，他仰起头，面色绯红，从来没有如此痛快地享受过，他揪着墨雨的头发，拼命向前挺进，最后一下，他的欲望直插到了墨雨的嗓子眼儿，然后喷出来的白色液体竟然顺着墨雨的食道流了下去。墨雨难耐地呕着，咳着，何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忙扶起墨雨。而墨雨并没有因此而发火，只是一手捂着嘴，一手冲着何闯摆了摆。
何闯，这样够了吧，你要的是欲望，那么我就让你快乐就好了，用你最喜欢的方式。我用自尊换你的欢情，然后用你的欢情给自己赚取最后一点能维护的东西——我的身体。
☆、第二十三章 说不出的忧伤 （1475字）
漱了口之后，墨雨径直进了客房并把门锁上了。何闯钻进被子，看着墨雨的枕头，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也许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吧。等分针的指针绕过了四分之一个表盘，房门也丝毫没有动静，何闯终于耐不住性子走了出去，浴室里没有人，餐厅和客厅里也没有人。何闯去推客房的门，才发现上了锁。
“小雨？小雨，把门打开。”
“我已经睡下了。”
何闯对着这扇阻隔着两个人的门，不觉愣了愣，不甘心地继续敲门：“小雨，开门，跟我去主卧，这里的被子很久没晒了，会生病的。”
“没事的，你快去休息吧，不早了。”
何闯没再敲下去，墨雨总算松了口气，安心地蜷缩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儿，房门的把手转动了，墨雨立即睁开眼，有那么一点自嘲。是啊，这是那个人的屋子，一切都由着那个人掌控着，包括自己。
墨雨坐了起来，无力地垂着头。何闯在床边坐下，用手背轻蹭着何闯的面颊：“小雨，这被子很久没晒了，有好多小螨虫哦，小心它们钻进你的毛孔里，把你变成黑草莓！”
墨雨向来是最注重自己的外表的，甚至有些过分，以前吵嘴的时候，只要何闯说上一句“长皱纹了”。墨雨就会马上收起自己的苦瓜脸，赶紧用手拍打自己的面部皮肤，而且还会每天都做脸部韵律操，用他的话来说是锻炼面部肌肉。以前就是长个痘痘，墨雨都会想尽办法遮挡住的，只是现在墨雨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了，对于何闯的玩笑，他也全当做是一个玩笑罢了。
“累了，我想睡了，这里很舒服，明天我晒被子。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我叫你起来。”墨雨闪烁着看了何闯一眼，勉强挤出一点柔和的表情。
“小雨，这次回来，你不大一样了，跟以前……”是啊，要么太过温顺，要么太过安静，再要么就是少了毒舌和纠缠。
“小雨，你该不会还是在赌气吧？”何闯说着，捏了捏墨雨的笑脸，然后霸道地将他的头压在了自己的胸口：“宝贝儿，我都诚心诚意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生气？你说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嗯？”何闯笑着哄着逗着，可是怀中的人除了皱皱眉之外没再表现出其他多余的表情。
“为什么不说话？要么你狠狠骂我一顿好了，或者我牺牲一下让你打，好不好？”
墨雨叹了口气，推开了何闯：“我没有生气，只是累了，想睡了。”
何闯收起了自己的滑稽，终于察觉到一些让他觉得恐惧的冷漠：“小雨……你这是，在驱赶我吗？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才肯原谅我？我们不要再闹了，已经够久了不是吗？”
“何闯，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么……”
“你看你，还在因为这件事跟我别扭是不是？我们把这页掀过去，OK？我跟你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我怎么能离开我们家大宝贝呢？我们啊还要过一辈子，我呢还没被你数落够呢！”
“何闯！我觉得……我们回不去了……”
何闯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感觉像是有一道闷雷直劈向头顶：“你什么意思？”
墨雨抬起头，很认真地盯着何闯的双眼：“何闯，我觉得……我已经放下了，这两个月……”没有等墨雨继续说下去，何闯用手掌按住了墨雨的嘴。
“我看你是真的累了，好，既然你要在这睡，我陪你。”语毕，何闯躺在了一侧，用手臂将墨雨瘦小的身子紧紧地揽入了怀里，“累了就睡吧，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虽然何闯很大条，但是他却感觉的到墨雨会说出让他们覆水难收的话，这话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他绝对不要听到。怀里的人身体很冰，很僵，一点都没有曾经搂着时的安逸感，原来拥抱着一个自己爱着却不爱自己的人竟是这样难过的滋味。
☆、第二十四章 主打黑色系 （1713字）
“你喜欢我吗？”墨雨攀在何闯身上，双腿就打在何闯的腿上，两个人用奇怪的姿势坐在山腰的亭子里，臊得别的游客纷纷避而远之。
何闯倒是没有墨雨的厚脸皮，直接撤了腿并且将他的章鱼爪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下来“你神经病吧？大庭广众的，能不能检点点儿？让别人都跟看火星人儿似的。”
“哼，我又没犯法，我也跟我老公亲密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闯……说嘛说嘛，你喜不喜欢我？是不是我是你最亲爱的？”
“滚滚滚，少恶心老子，喜欢你个毛蟹啊。”
“好啊，你不喜欢我！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谁？小爷我回去扎小人儿，男的就咒他一辈子不举，女的就咒她不孕不育。”
“哇靠，你怎么这么毒啊，你是不是背地儿里也这么咒我来着？”
“哪能啊，你是我最最最亲爱的老公，我爱你还来不及呢，嘿嘿，老公，么么亲亲。”
“亲你个头啊，赶紧走了，照你这速度猴年能上到山顶啊？”
“555，老公你背我，我腿酸呢！”
“背你家蛋啊，能爬就爬，不能爬你就自个在这呆着吧！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来爬山的，都不嫌寒碜……”
那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十一长假，何闯本来是可以回家的，但是想到墨雨就一个人，恰又赶上中秋，最终两个人则近去了趟北戴河。因为玩的还算开心，所以第二年的十一何闯也未能如愿回家过。那时何闯已经开始读研了，自己在外面租了间公寓，墨雨呢就频频外宿，后来被纪检部的人抓到还险些记过，幸好何闯出面才给他争取了个宽大处理。自那件事之后何闯就总是拒绝墨雨死缠烂打要外宿的要求，每当何闯就差举着菜刀赶墨雨出门的时候，墨雨就会使出色诱的办法，这个办法倒是屡试不爽的。
不记得在那些年墨雨曾经问过何闯多少次类似“你喜欢我吗？”的问题，最终，何闯从来没有正面给过他任何回应。
墨雨睁开了睡眼，已经是早上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梦到了原来一起上学时候的事，是不是只有在那个时候，何闯这个人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的呢？这样想着，墨雨苦涩地叹了一口气。
“小雨你醒了？快起来，我给你热了牛奶。”何闯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墨雨套上睡衣。身上的青紫痕迹还很分明，脸上的伤痕也并没有恢复多少。
“你……不用上班吗？”
“哦，我休假，在家里陪你不好吗？”哪里是陪？说是看着应该更为贴切些吧。
“你去上班吧，我不会逃跑了，我想去工作室瞧瞧，这么多天没过去了，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送我过去好吗？”
“你这幅样子怎么去？”
“有什么关系？以前也经常挂彩的啊，他们都见怪不怪的。若真问起来，我就说出了点意外。送我过去吧，我再这么呆着会憋死。”
何闯皱了皱眉，见墨雨执意要出去，也不好再阻拦。就算这小子真跑，自己也有十足的把我再把他找出来，这样想来到也没什么。自己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工作，想到新上市的产品报告还没有过目，也应该回公司看看了。于是何闯便答应了墨雨的要求，用过早饭后就开车把他送到了工作室：“别太累，知道吗？”墨雨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头也没有回的进了大厦。
“天呐！墨儿，你的脸怎么啦？”小马惊讶地看着墨雨。墨雨耸了耸肩，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小马不要再问这个问题。
“对了，马儿，今年夏装主打款式应该定下来了吧？”
“哦，是，波西米亚风格依旧是主打，不过按照目前的形式来讲，我总觉得希腊风会一路掀起一阵新高潮呢！墨儿，我记得你去年就提起过，今年春装发布会上你也用了这个风格的设计来试探，你觉得形式怎样？”
“照此来看，欧洲古典国家风格的盛行应该会持续的三年左右吧？今年夏装的主题就这样确定吧，告诉大伙，围绕主题设计就好了。”
“那色系呢？”
“色系嘛……黑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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