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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年,你节操掉了作者:二一三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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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闻打断我,“你是想让我把你踢下车然后自己打车过去么?”
  我拍了拍胸口,“来,尽管踢。”
  叶闻毫不客气地给了我肩膀一拳。
  我捂着胳膊怪叫着让他赔偿医药费。
  他不看我,也不继续跟我扯皮,转说:“我发现你做东西用料很局限,到现在的几款都是棉麻吧?毛料偶尔会用,丝织就一次都没用过,每个人都有用料偏好,但做设计师的不能只顾自己的喜好,而且否定句一直以来都很重视不同材料间搭配组合出的秩序和美感。”
  逗叶闻玩儿很有意思,我还没玩儿够呢根本不想跟他探讨用料的问题,还是嬉皮笑脸地说:“叶闻你对我真好。”
  叶闻没说话,不过我看着他的表情就觉得有意思,一高兴就更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往他边儿上凑了凑,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别假正经了,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话刚说完还没看清楚叶闻反应呢我就觉得身子一晃,接着听见特响的刹车声儿。叶闻直接开了车门,指着外面说:“你下去。”
  我没想着他能那么大反应,立刻不闹了,双手举过头顶,“别啊,开个玩笑而已。”
  叶闻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给我下车。”
  好嘛,又得罪这位爷了,我下车,扒着车门儿不让他关门,“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回家了?”
  “可以。”
  “哎呦太好了。”
  “算旷工半天。”
  “你大爷!”
  “不想旷工就自己打车过去,现在两点半,咱们三点钟在那边见。”他说完就要关车门儿。
  我还是扒着不放,他使劲儿,最终我在自己手指头被夹到之前收了手,他关上门立马开车,我这才想起来追上去,“喂,木樨园儿哪里啊?那么大的地儿你让我上哪儿找你去?”
  叶闻没理我,直接开走了,我拦出租,连着几辆都有人,等着揽到了,叶闻那辆老爷奔驰早就没影儿了。
  我摸了手机给他打电话,“你倒是说在哪儿见啊。”
  “我今天主要打算看真丝,你可以慢慢找,我如果在五点之前见不到你就算你旷工。”他说完就挂,再打不接。
  我横倒在后座儿上,跟测肺活量似的长长长长叹了口气。
  不就逗你一句么?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了,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关二爷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的,虽然高度差点儿,可说你喜欢我也不算侮辱你人格吧?
  好在今儿天气还算凉爽,小风儿吹得也挺惬意,要赶上一个月前让我这么逛木樨园儿找人,我非活活把自己给热死急死不可,除了天气之外,更需要感谢的是叶闻今儿的一身打扮和不管走哪儿都有不俗回头率的好皮相。
  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四点二十了,地点是北三排的一家丝绸店里,我看见他在里面,直接进去拍了一把他的肩膀,等他回头看见我解除了我被扣薪水的危险之后,就立刻掉头出了店门儿。
  看见真丝料子,不管是双绉重绉还是什么乔其,不管是桑蚕丝还是柞蚕丝,总之一见到这类东西我就会立刻联想到白白的肉肉的浑身软绵绵的一脸褶子屁股上带尖儿拉屎又黑又硬的——蚕。
  想到的同时就感觉到一阵从生理到心理的恶心。
  过了一会儿,叶闻也从店里出来,拿了些料样,他盯着我看,我冲着他笑,他问:“你怎么了?”
  我答:“没怎么。”
  “不舒服么?你脸色不太好。”
  我拉着叶闻没拿料样的那只手就走,“我不喜欢,哦不,应该说是非常讨厌蚕丝制品。”
  叶闻把手一转从我手里脱开,“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用过真丝,做设计师的不该对材料有成见。”
  我把手一摊,“实话跟你说吧,我这辈子最讨厌的生物就是蚕,所谓恨屋及乌,连带着看见什么丝织品都觉得反胃。”
  叶闻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我加了一句,“没骗你。”
  他又看了我几秒钟,然后突然就出声儿笑了,不是冷笑微笑傻笑,而是嘲笑。
  “关关,你居然怕一只小虫?”
  
  66、一物降一物2 。。。

  “那可不是一般的小虫,那是蚕。”面对叶闻忍着笑的样子,我觉得我有必要强调和解释一下儿,以免损了自己伟岸的形象。
  叶闻从袋子里取了片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确实不是一般的小虫,很多小朋友会把它们养在家里当宠物。”
  我朝叶闻咧着嘴笑笑,一点儿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是叶闻就像我之前不依不饶地纠缠他一样不依不饶地恶心我,“我记得小学时候,教室窗台上就放过几盒蚕,让大家一起养,说是要借此深入体会先祖们的智慧,当时全班一起观察小蚕的成长过程,每一次脱皮都做记录,直到它们最后吐丝结茧再破茧变成蚕蛾……”
  叶闻这些话说得慢条斯理,边说边看着我笑,很明显是故意的,我堵着耳朵跟他嚷嚷,“怎么了?谁还没有个怕的东西,你肯定也有,最好别让我发现,不然我一定找来吓死你!”
  “你敢找来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我会怕的,最多就是不喜欢。”他说着把我的手从耳朵上掰开,食指在我手心儿里轻轻挠着,“让蚕宝宝在手心里爬,那种痒痒的感觉……你试过没有?”
  一瞬间我从头到脚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直接一巴掌把叶闻的手拍掉,本能地后退了几步,感觉就像他手里这会儿拿了只蚕一样。
  我把俩手对着搓了好一会儿,叶闻笑得更开心了,“刚刚我还以为你骗我,现在我信了。”他把袋子放下,亮出两手的手心儿对着我,“乖,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别怕。”
  我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叶闻一脸春风和煦,“放心,我答应你,这么丢人的事我一定不告诉别人。”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朝他竖起中指,他像没看见一样微笑着走开了。
  他在前我在后,又逛了几家店之后叶闻停下步子转过头,“老实说,我觉得你那款设计的主料应该用真丝。”
  我斜他一眼,“都说了……”
  他打断我,“如果你要说因为怕蚕打算一辈子不用真丝,那么我建议你去接受心理治疗。而且你会害怕蚕,不是无缘无故的吧?发生过什么?”
  “……”我挠挠头,要说起来,还真不是无缘无故,只是这缘故,我想起来就直反胃。
  叶闻移开视线,“不想说就算了。”
  我刚想说那就算了吧,结果听到他低声又加了一句,“很多事我不该多问的,毕竟我跟你不熟。”
  这话说的,不熟个毛啊,老子早都跟你这样那样过了。
  我拉住他不让他走,“别,我不是这意思,任谁问我都不想把那事儿回忆一遍,不是什么熟不熟的问题。”
  “好,”叶闻转过身,“就当我没问过。”
  这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了?我举手投降,“别别,我这就告诉你。”
  虽然说是这就告诉,可总要给我个时间做心理准备不是?叶闻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简直就跟等着犯人招供一样。
  我深呼吸,把心一横,“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当关二爷还不叫关二爷,身高还不到一米二,眼睛不近视不戴眼镜儿,身上还没有纹身,老二总是很傻很安静,不知道什么叫用下半身思考,不认识苍老师,还是个处男的那么个时候。
  大概是小学二三年级。
  就像叶闻说的一样,很多小屁孩儿把蚕当宠物那么养着玩儿,曾几何时,很傻很天真的关二爷也不例外。
  春夏天的时候,学校门口儿总有个老太太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摆一个纸盒子,身边儿放两个蛇皮口袋。大纸盒里还有小纸盒,小纸盒里装着不同大小的蚕,大小不同价格也就不同。
  至于当时的小蚕和大蚕分别卖多少钱这种事儿我肯定是记不住的,但我记得我当时掏出了兜里所有的家当,买了最大号的那种。
  从小开始养太麻烦,我想看的其实只是它们怎么结茧。
  老太太给我个小塑料袋儿把两条蚕放进去,然后从蛇皮口袋里给我抓了把桑叶,再从另一个小点儿的蛇皮袋子里给我捏了两颗桑葚儿。
  我看看塑料袋儿里自己的两条蚕再看看地上盒子里满满当当的蚕,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两条太寒酸。可是摸摸兜儿,里面一毛钱也没了。
  老太太挺慈祥,说要多送我一条,可我琢磨着三条还是少。她动作慢悠悠的把手伸到盒子里捏蚕,我赶在她前面一爪子伸进小盒儿里,抓出几条,也没看就直接往塑料袋儿里一塞,接着把两颗桑葚儿塞回老太太手里。
  她愣了,也就那么一秒的功夫,我就带着战利品逃离了肇事现场。
  一路跑到教室,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我把袋子打开了数,一二三一直数到二十六,心里美的不行。
  我当时是真的不懂事儿又傻逼,既不知道啥叫乐极生悲,也不知道什么叫勿以恶小而为之,更不知道什么叫现世报,我要能知道这些大道理不抢人家东西,也许老妈的耶稣就会发发慈悲,不让我遇到后面的事儿了。
  小屁孩儿没几个有钱的,周围的孩子看见我带着一口袋二十多条肥胖胖的蚕,一个个儿的都眼馋地跟我套近乎。关二爷那时候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基本是谁要给谁,上课之前,周围的小朋友们就人手一条蚕乐滋滋的玩儿去了。
  数一数袋子里还剩七条,虽然没二十多条那么壮观不过也够看了,我把袋子摊在桌上满心希望着这些个小家伙能快点儿长大给我结茧子,就这么一直看到预备铃响,那时候坐我同桌儿的小子就突然出现了。
  他往边儿上一坐,气喘吁吁的就往我这儿看,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张口就让我给他三条。
  ?别说三条了,连颗蚕屎我都不可能给他。
  同桌这小子样子干净讨人喜欢成绩又不错,加上擅长溜须拍马更是深得老师宠爱,整天跟前跟后帮着收作业点名发东西就是一狗腿子,班里好些人不喜欢他,正义一方的关二爷自然也不例外。
  想要老子冒着危险抢回来的蚕,没门儿!我朝他做个鬼脸,就把所有的蚕都收到桌洞里去了。
  那小子死缠烂打,第一二节课连着课间都没断着跟我这儿磨叽,开始我只是不理他,后来实在烦得很就等到第二节课下课给了他凳子腿儿一脚,看着他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小子当时就不吭声儿了,爬起来一脸的受气样儿,看得我那叫一个心情爽快。
  可惜小屁孩儿时代的我不知道,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中午没睡午觉,到了第三节课我就犯困,老师在前头催眠一样地讲,就更是让我这一觉睡得特香特酣畅。而且不止是酣畅,还梦到了好吃的,学校门口儿小摊儿上一毛钱两块儿的牛皮糖,还是夹心儿的,一口咬下去中间是……果酱?
  咂咂嘴,又腥又苦又酸又咸的味儿,肯定不是果酱。
  我顿时就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同桌儿的臭小子一脸得意的笑。
  人醒了感觉就正常了,我马上明白过来嘴里那坨软绵绵的东西不是牛皮糖,心里一慌,就直接把它吐在了桌儿上。
  白白的湿漉漉的两截儿,带着不黄不绿的水儿,小腿儿和尾巴尖儿还在那儿动。
  我看向同桌,他手里正捏着一只白胖胖的蚕,那蚕显然是被捏得不舒服了,在他手里来回地扭动。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黑暗了。
  我把一只活生生的蚕,当成是牛皮糖给嚼了。把一只白胖的大虫子拦腰给咬成了两半。
  想明白这个事实以后,我吐了个昏天暗地。
  吐到胃里空了实在没得吐了之后,我无视过来看情况的老师和周围的同学,直接扑到喂我吃蚕的阴险小子身上,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个痛快。
  第二天,我带上钱去赔给了卖蚕的老太太,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后来我因为这事儿差点儿转学,还跟同桌彻底结了梁子打了好几年,就更是后话了。
  我捂着嘴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说完,看着叶闻,等着他发表意见,当然,我以为任谁听到这样的人间惨事都会安慰两句的。
  结果我错了。
  叶闻往我边儿上走近了些,小声儿问:“你吃过蚕蛹么?”
  
  67、一物降一物3 。。。

  刚回忆过往事的关二爷是极度脆弱的,我双手捂嘴,“别跟我提和蚕有关的任何东西!”语气是强硬的,但隔着两层手掌的声音是沉闷的,一点儿都没表现出严肃感来。
  叶闻不依不饶,又走近一步,“真的没吃过?”
  被动只有挨恶心的份儿,我决定改变战略,扑过去就死死抱住了叶闻的胳膊,“你说啊,继续恶心我啊,看我不吐你一身!”
  这招儿果然好使,叶闻顿时就不说话了,眼睛盯着被我抓住的胳膊,意思是让我松手呗?我还就偏不松了,谁叫你恶心我来着。
  他看着我,我冲他笑,他说别闹了,放开,我还是冲着他笑。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向我背后的某个方向,好半天都没转回来,我好奇了,于是转头看,五六步开外有个挂着鼻涕的小屁孩儿,正往我俩这看呢,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
  叶闻趁着这会儿摆脱我,“你那时候有这孩子高么?”
  我指着他,“都说了别提!”
  他整理衣服,“别提蚕是么?我提的明明是你。”
  我翻个白眼,举双手过头,“得,你赢了,你赢了还不成么?”
  叶闻露出个胜利者的微笑,目光一转,结果又往我身后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发现那孩子正一脸花痴样儿地看着他呢。
  我走到那倒霉孩子身边儿,语气和善笑得友好,“小鬼头啊,哥跟你说,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你看那边儿那个哥哥,长得好看但心眼儿坏得很,所以你以后要看就看我这样儿的,知道吗?”
  我说完指了指自己,那小屁孩儿看了看叶闻又看我,一张小脸儿除了挂着几道泥灰之外还算粉嫩,我觉得他挺可爱,就摸想摸摸他脑袋,结果手还没落上去呢,就听到“呜哇”一嗓子惊天动地。
  倒霉孩子居然哭了,声音那叫一个响啊,我都无法理解这不大点儿的孩子是咋哭出这么大的声音来的。
  “喂你别哭啊。”想着对付孩子应该跟对付宠物差不多,我蹲下去跟他拉近距离。
  “呜啊——”结果倒霉孩子湿嗒嗒的睫毛一颤,斜了我一眼,哭得更凶了。
  屁股上一疼,回头就看见叶闻瞪着我,我看着他还没收回去的腿,粗犷的军靴,“踢我干嘛啊你!”
  “居然连孩子也欺负。”叶闻撂下这句话就也蹲下来,掏出纸巾给小屁孩儿擦眼泪鼻涕,“乖,不哭了啊。”
  我站起来,跟叶闻理论,“刚刚你也看着呢,我哪儿欺负他了?”说完我又看向小屁孩儿,“哭什么哭,你说我哪儿欺负你了?”
  小屁孩儿看了一眼叶闻,又看我,突然抬起小手指着我,哭声儿还有增强的趋势。
  叶闻推开我,摸了摸小屁孩儿的额头,“乖了,别哭,想吃什么哥哥买给你,雪糕好不好?”
  小屁孩儿绝对是故意的,杀猪似的哭声儿瞬时就降了好几十分贝,看着叶闻抹眼泪,嘟着嘴一脸的委屈。
  我很不服气。
  叶闻刚拉上小屁孩儿的手,我就听到一嗓子南方口音很重的喊声儿,听不太明白,叫的大概是个什么宝,那孩子听见声音转头,我跟着看过去就看见七八米外的一家铺子里走出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手里拎着把大剪刀,一看见我跟叶闻就皱眉头。
  不好!我反应迅速,把小屁孩儿的手从叶闻手里拽出去,然后换上自己拉着他拔腿就跑。
  叶闻不怎么配合,不过我跑得很专注很卖力,还是一口气把他给拉到了路口儿,喘口气看着后头没人追来,才停下来擦汗。
  我看着叶闻,“跟你说,这木樨园儿啊,大红门儿啊,都是黑道儿的聚集地,这些人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你少惹。”
  叶闻嗤笑一声,“是谁把人家孩子给惹哭了的?”
  “切,那倒霉孩子,看你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长大肯定也是个弯的。”
  “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成,那臭小子长大了肯定也是一流氓。”
  叶闻歪着头看我,“跟个小孩子计较,被个中年人吓得满街跑,关二爷还真是英明神武啊。”
  我一拍胸口,“你别挤兑我,关二爷我这是顾全大局,怕?爷还真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叶闻眉毛一挑,“哦?怎么跟我刚刚听说的不太一样?”
  我立刻就没底气了,“说实话,要就我一个人我还真不跑,可这不是带着你么?万一闹起来我怕把你也牵连进去。”
  叶闻盯着我,“你怕牵连我?”
  我挠挠头,“啊……我又多事儿了是呗?你在黄山那儿都能跟黑道儿大佬联系上,北京这儿就更不用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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