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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什么是爱。”楚鸦并没有掩饰自己这方面的欠缺，色/色呼吸一窒，其实他也不太懂诶，不过小梗说过，爱上一个人就想把他娶回家做老婆，他现在就是想让楚鸦做他的老婆，这应该就是爱吧。
　　
　　“哎呀，不懂没关系啦，可以学习啊，有个爱人多好，可以陪自己一辈子呢~”色/色笑眯眯的说着自己在人间听到的说法，这样应该可以打动楚鸦吧。
　　
　　楚鸦紫色的眼眸微微一闪，然后黯淡下来，涩涩的说：“没有谁可以陪我一辈子。”
　　
　　这句话，连色/色都怔住了，他很想说自己可以陪他一辈子，话到嘴巴却梗在喉间，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陪不了楚鸦一辈子，如果是他的话，他只能说可以陪他比别人更长的时间，但是他还是会老去，还是会消失。每一个妖精都是有天劫，都是有寿命的，即使他们活的比人类长，但是他们还是会死去，连轮回都没有，魂飞魄散再无此人。
　　
　　但是楚鸦不一样，他是神，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了于天地同寿，除了同为神，没有谁可以陪他一辈子，而神彼此之间却也都是淡漠的，更何况真正天生为神的这千万年过来也没有几个。
　　
　　这条走廊突然因为楚鸦的一句话，变得寂静非常，后面已经没有了商家，走廊里的灯也好像失灵了，无论如何发出声音都是不亮，苏梗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就这么找不到了。
　　
　　苏梗走着走着就有点后怕了，怎么办，死楚鸦怎么还没跟过来，这里好黑。不想向前走了，但是返回去的路感觉更长，更何况驱灵师天生的敏锐和好奇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前，想要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
　　
　　师傅曾经说过，每一个驱灵师的骨子里都有一颗最火热的赤子之心，才会有那么多的好奇，那么多的不忍，那么多的冲动，那么多的使命感。
　　
　　好吧，关于使命感这一点，苏梗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做驱灵师也是被师傅拐带的，若不是为了让自己活的不那么低人一等，若不是为了让那些欺负自己的妖物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他才不愿意做什么驱灵师，这种累死累活，稍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还会被人说是散播迷信却无法解释的只能受这种窝囊气。
　　
　　他的原则就是赚钱，他的准则就是驱魔不救人，他的任务就是打得过就收了，打不过就自己先跑了，绝对不要傻傻留在原地打不过还死撑，后果只能是毁了自己。
　　
　　没人疼，那他就自己疼自己！
　　
　　越走越暗，越走越冷，苏梗觉得自己好像还未睡着就走进了一个梦魇，只是前只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脑波活动，而现在他确实睁着眼睛亲自感受着这种看不见未来的迷茫。
　　
　　“走累了，就歇歇吧。”轻柔的女声在这片黑暗中响起，很温柔，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出的毛骨悚然，苏梗之前受过被梦魇冰封的害，虽然这次并不是在梦中，他可以自由的使用所知的法咒，但是身体的潜意识反应还是忍不住寒毛根根站了起来。
　　
　　苏梗抿唇，不然自己说话，他还看不见那个女人，他也知道其实她也看不见他，因为他的周围并没有梦魇的气息，她虽然在这栋楼里，却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没有发现他在哪里，她只是在试，试探他的位置。
　　
　　为一会儿可能面临的战斗，或者是对他的突然袭击，所以苏梗屏住呼吸，默不吭声。
　　
　　在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楚鸦他们也听到了，梦魇这句话是对着整栋楼里所有可以听到妖物说话的人说的，所以他们也听到是正常的，色/色眨眨眼睛，他发现这个女人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耶。
　　
　　“不知道小梗在哪里，怎么都没有声音呢。”色/色从楚鸦怀里跳出来，变成了流云的少年模样，站在楚鸦身侧小声的问。　　　　
　　
　　“不用担心，他会照顾好自己的。”楚鸦到是对苏梗挺自信，居然说出这种话，惊得流云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拜托，那家伙半吊子的法术，不会真这么放心吧！流云觉得自己一个人都比苏梗两个人要强，可现在偏偏是那个最弱的家伙自己跑没影子了！
　　
　　黑暗中，没有人看到楚鸦浅浅一笑，他说：“现在，除了相信他，还有其他办法吗？”
　　
　　流云撇撇嘴，好吧，没有其他办法了，但愿那个家伙争气点！　




35

35、【物极必反】　。。。　
　
　
　　苏梗很争气！
　　
　　努力在空无一人，听不到一点声息的黑暗中，压制着自己的从背脊冒上来的寒意和隐藏在骨子里从不对人说的对黑暗的恐惧。
　　
　　小心的挪动着脚下的步子，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息，借着几乎没有的光线，在黑暗中缓缓的移动着。
　　
　　等，终究不是一个最好的方法，但是前方又太过于未知，苏梗开始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他记得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放着几个不用了的柜台，柜台下面可以躲人。
　　
　　也许，带着这种想法的苏梗是没出息的，但是在这个瞬间就克服从小就深深埋藏在心里的阴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没有惊叫着逃走已经是很努力，很努力了。
　　
　　在这个空荡荡的走廊里，因为看不见，因为那里望过去都是一样，整个空间突然被拉深，有一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苏梗记忆不错，往回走并没有多远，就摸到了记忆中的柜台，整个人蜷缩起来，躲在里面安心的感觉才稍微回来一点，之前的不安也没有去了多少。
　　
　　突然，走廊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那种走路的动静和楚鸦平时在家里的声音很像，苏梗握着的拳头下意识的放松，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楚鸦那家伙终于来找自己了。
　　
　　“小梗……”淡漠的男声，轻轻的响起，是楚鸦的声音！
　　
　　苏梗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向柜子里面缩了缩，这个声音是楚鸦的，但是来的人绝对不是楚鸦，那家伙就没这么温柔的叫过自己！右手捂住口鼻，让自己的呼吸不被听得到，苏梗瞪大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外面，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强忍着吞口水的冲动，苏梗都快僵化掉了。
　　
　　“小梗……”温柔的呼唤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楚鸦，而是刻在苏梗记忆中抹不掉的那个人的声音，温柔的，沙哑的，残酷的。
　　
　　拿着刀子对他说死了就干净了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苏梗觉得自己的心脏和身体在一寸一寸的麻痹，连呼吸都是让人窒息的痛，怎么办……出现了……怎么办……
　　
　　现在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被老头子训练过堪比古代武林高手的身手，忘记了自己就算半吊子依旧是个天生驱灵师的强大力量，忘记了只要他不怕被发现高声喊一声楚鸦就会出现的希望。
　　
　　现在的他，只是当年那个缩在床下面，目睹一夜夜那样疯狂挥舞的尖刀，却无力反抗的小孩。
　　
　　他在心里小声的告诉自己，不要怕，闭眼眼睛，他会走过去的，看不到，看不到就好。但是眼睛却在这一刻没有办法控制，呆呆的，直愣愣的睁的很大。
　　
　　呆呆的望着那片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呆呆的，祈求着，等待着那个人路过，离开。
　　
　　脚步声就在耳边，猛的，停了下来。
　　
　　苏梗屏住呼吸，警惕的扫视着外面，他感觉那个人就在附近。
　　
　　突然！
　　
　　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狰狞虐待神经质的笑，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眼睛和大开口的嘴巴。那个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身子向后折断头向下看着苏梗。
　　
　　“小梗……不乖哟……”沙哑的笑声响起，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回荡。
　　
　　苏梗长大了嘴巴，困难的呼吸着，看着眼前丑陋的嘴里靠自己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贴在自己的脸上，突然他大叫一声，“啊！！！！”
　　
　　只听在凄厉的尖叫声中，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苏梗伸手一拳捶在那张让他做了十多年噩梦的脸上，被他当做藏身之地的柜台也被掀翻再地，那一声巨响就是它倒在地上时发出来的。
　　
　　楚鸦和流云听到他的叫声，飞身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画面。
　　
　　黑暗早已经散去，不知道从哪里照过来了些许昏黄的灯光，走廊的中间苏梗相似发了疯似的狠狠的捶打这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一具因为出车祸，或者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掰折而呈现整个身体拦腰折断却没有分开的诡异尸体。
　　
　　楚鸦和流云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苏梗会有这么勇猛的一面，这样对敌人的打击方式和他刚刚惨绝人寰的叫声还真是不相符合。
　　
　　同时傻眼的还有躲在暗处的梦魇，这个男人是她看到苏梗梦境之后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她用了锁魂术把他的尸体控制了起来，她记得苏梗是怕这个男人的，而刚刚他的反应也应该是怕的，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出这样骇人的破坏力。
　　
　　苏梗是害怕，而且是很害怕。
　　
　　但是，物极必反。
　　
　　这就是所有人不能了解的人类，怕到了极处有的人会选择永远的屈服，但是有的人会做拼死一搏，反正已经这样了，不是么。
　　
　　苏梗偏偏就属于后一种人，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死皮赖脸，但是在骨子里却是极其骄傲的，容不得别人对他如此侮辱的。
　　
　　如果注定要死，那好，也要找个垫底的，陪葬的。
　　
　　更何况，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没有了这么多让自己有后路的想法，这个人是梦魇啊，十多年的梦魇！十多年了，够了！
　　
　　那样的恨，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时候，就算是一个比他厉害很多的高手都不一定能招架得住，更何况只是个空壳的尸体。
　　
　　苏梗的手在流血，那张脸早被他打的血肉模糊，血一滴滴的落下，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麻木的，机械的，不停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他好恨！好恨！
　　
　　“够了。”扬起的拳头被一只手握住，手心很温暖，手指很有力，苏梗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回头，看到的是楚鸦暗紫色的眼睛。
　　
　　“够了……他不会再回来了。”楚鸦握着苏梗的手腕，眼神扫过他流着血，露出一点点白骨的指关节，轻声的，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要怕，过去了。”
　　
　　苏梗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他看着楚鸦，委屈的扁嘴，突然站起来整个人扑倒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楚鸦温柔的抱着他，即使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冷漠。
　　
　　流云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现在他没有嫌弃小梗抱他的心上人，就算抱着他哭也没有关系，小梗还是第一次这样哭，那样的委屈，那样的痛。
　　
　　苏梗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楚鸦后，整个人突然没有了力气，尤其是听到他的话，十来年的委屈就在这一瞬间爆发，他不想这么丢人的哭，可是眼泪控制不住。
　　
　　等苏梗哭的哭不出来了，楚鸦还抱着他，其实他想放开的，主要是某人像个八爪鱼似的搂着他不放，看在他还在瑟瑟发抖的份儿上，楚鸦也就不计较了。
　　
　　苏梗现在缓过劲儿来，才可以肯定的说刚刚，他怕的要死，衣服的背后整个都被汗湿掉了，黏黏的在身上很不舒服。
　　
　　刚刚折腾了那么久，整个人热烘烘的，抱着冰山楚鸦好舒服，哼，难得这家伙没有说什么，他要趁机多抱抱，占美人的便宜是每一个人都该做的事！
　　
　　再说了，他现在退软的厉害，他怕自己一松手就坐地上了，色/色还在旁边呢，多丢人。
　　
　　抱着苏梗的楚鸦，抬头看了眼黑暗的楼梯口，躲在里面的梦魇大惊失色，她没有感觉错的话，他是再看自己！
　　
　　不敢再逗留看戏，迅速潜逃而去。
　　
　　楚鸦看了眼收回了视线，本来今天打算帮苏梗收了那个女人，不过看他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在做什么了，楚鸦也不能直接插手人间的事情。再说了，今天梦魇也算是误打误撞的解开了苏梗心里的一个结，算是帮了个大忙，这一笔就先记下，之后再说。
　　
　　苏梗死皮赖脸的在楚鸦怀里休息了半天，感觉自己能站稳了这才放开抱着人家的手，挺直腰板站了没两分钟就累了，哎呦，今天可是累坏他的老腰了。
　　
　　吃一堑长一智，他今天可是明白了，绝对不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和楚鸦闹矛盾，看看这后果就是自己有罪受了。
　　
　　哎。
　　
　　叹口气，苏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太对，唔，倒地是哪里呢？
　　
　　楚鸦抬起还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淡淡问：“疼么？”
　　
　　“恩？”苏梗茫然看了过去，在看到那只血肉模糊，露出深深白骨的手时，然后再看到那只手连接着的手臂，反应过来手臂的主人是自己之后，爆发出一声惊天惨叫。
　　
　　“哇呀呀！”
　　
　　楚鸦在他开口大叫的瞬间，就带着他和流云离开了商场，这一天两三次的折腾，明天这商场就要传言闹鬼了。
　　
　　“呜呜……好痛……”坐在后座的苏梗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手，丫丫的，怎么刚刚下手有这么狠吗？把自己都打成这样。
　　
　　T^T果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早知道就该轻点做做样子就算了，毕竟已经是个死人了，还那么用尽干嘛！
　　
　　他在这边自哀自怨，不停的骂自己。也不想想，刚才那会儿哪里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楚鸦没吭声，车开了一会儿停了下来，苏梗也没注意他的干嘛去了，继续在这边抱怨着。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不是都是神兽吗，怎么笨的要死，这么久都找不到我，是不是想给我收尸啊！”苏梗不忿气的伸手戳了戳色/色的小肚子。
　　
　　已经变回小猪的流云无辜的滚个圈，爬的理他远点，真是的，明明是他自己跑的不见人影，居然还怨他们，小梗真的不讲理！
　　
　　“哇嗷嗷嗷……”苏梗正抱怨的起劲，只是看到楚鸦上车，那然把自己的手揪了过去，也没管他做什么，突然一阵揪心的疼在手指尖爆发了，疼得他再次泪眼迷蒙，哀嚎声不断。
　　
　　“你做什么！”苏梗颤抖着声音瞪他，好疼，~~~~（》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