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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可以？只要是能让你恢复正常的方法，我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在你身上试一试的。”原凯不知他现在心里的感情究竟是怜惜还是厌恶，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似乎只能是用冷酷的表情和心态，把他的面子维持下去了。

　　想是这样想着，原凯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在了庄毅不断起伏的结实胸膛上面，那里挂满了薄薄的汗水，不一会儿之后，这些东西慢慢流到了庄毅优美坚韧的腰部，再往下就瞧不清楚了。

　　所以原凯的呼吸又不自觉加重了。庄毅对于他来说，好像就是这么奇怪的存在。原凯觉得他明明已经厌倦了对方，但不管他嘴里说着庄毅如何无趣的话，在真正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原凯总是控制不住他的怒气与欲望。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先下去休息了。”庄毅似乎不想再与原凯多说，此时身心俱疲的他当然没有发现原凯打量他的异样目光。

　　挣扎着起身，提起裤子，庄毅没有感到难堪。被原凯屡屡残酷的虐待，他现在已经不会觉得特别愤怒了——

　　或许，当他真的做到心如止水的那一天，这些侮辱也算不上什么了吧？

　　原凯心情复杂地看着庄毅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房间，没有再说什么。这里是庄毅的家，以前他们共同改造这里的房间，只做了一个主卧室，因为原凯当时说过，他们要永远共享所有的时间与空间。

　　所以现在庄毅去了书房，很明显：这个男人不愿再和原凯同床共枕。

　　原凯觉得庄毅的坚持非常可笑，明明他们刚刚才做过了，对方在矜持什么？又装什么高贵？而且，原凯也不相信：庄毅真的希望与他分开。

　　那个心机深重、行事周全、事事纵着他、深深爱着他的庄毅，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抱着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原凯再一次打消了在心底深处翻腾的疼惜与愧疚，再次说服自己，他现在想得到的，仅仅是没有庄毅那层有如枷锁般的爱，获得真正的自由罢了。

　　翌日，庄毅称病没有去上班。他躺在公寓书房的沙发床里蒙头大睡，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

　　朦朦胧胧间，庄毅感到好像有人来到他的身边。多年在枪口刀尖打滚的经验与警备心不容许庄毅一直晕睡，他用力睁开眼，动作异常迅速，好像已经完全清醒了。但实际上，庄毅仍然感到头部晕晕沉沉的，身体依旧痛得厉害。

　　“毅哥，你看起来精神很好嘛。”陡然接触到庄毅看似犀利的目光，靠过来的原凯微微一怔，脸上随即绽开了一抹漫不经心的淡淡笑容。他看见庄毅略略抬身，手肘撑在沙发床上，被单斜斜遮掩着赤裸优美结实的身躯，胸口止不住一烫。

　　庄毅静静看着原凯，没有说话。现在，他的意识没有完全恢复，他只是凭着本能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接近他的人——

　　昨晚发生的事让他痛苦不堪，虽然庄毅清洗过身体，但他的下体和小腹仍然非常不舒服，稍稍动一动便觉得有些隐隐作痛。他不想动，很想再躺一会儿，但现实不容他这样做。

　　“毅哥，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你知道吗？多年按时出现在永华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的你，今天早上突然不见踪影，我那位紧张你的老爸，亲自来到我的公司，问我究竟把你怎么了？”

　　原凯说到这里，眼里掠过一抹嘲弄的神色，抬手将一大包东西扔在了庄毅的怀里。

　　“这是我爸听说你不舒服以后，让我带给你的保养品。毅哥，你多吃一点儿，晚上务必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爸面前，否则他会以为，我在虐待你呐。”

　　庄毅默然，他知道原正没有看见数十年如一日、准时出现在永华集团处理公务的他，一定猜出他和原凯之间发生了什么，因此狠狠责备了原凯。

　　所以原凯当然认为庄毅是在装病，想吸引原正的注意，并借助长辈的威望来打压他。

　　庄毅不想解释，他觉得既然原凯把他看得如此不堪，他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自讨没趣。

　　“行了吧，毅哥。这里没有别人，你不要继续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不适合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会让人觉得你这张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假了。”见庄毅没有搭理他，原凯不耐烦地又说出一句话。

　　刚刚走进书房的时候，他看到庄毅睡得并不安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补眠，这个男人的脸色依旧苍白，对方那双英气的眉毛微微拧着，隐约染上一层痛楚的味道。

　　老实说，原凯不喜欢见到这样的庄毅。尽管他最近一直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他已经厌倦了这个男人，但是他记忆里的庄毅，仍然是那一只有着锐利眼神的高傲雄鹰。

　　很多年以前，他正是被这样的庄毅吸引，很想用他的力量好好护住庄毅，而不是被对方护在身后。

　　如果庄毅没有改变，没有过分干涉他的自由，没有借着爱他的理由铲除莫须有的情敌，或许他们现在仍然生活在一起……

　　想什么呢？既然已经决定把庄毅从他的人生里剔除，原凯就不想再犹豫与心软。他认为，那样坚强的庄毅，绝对不会因为他的一次拥抱而坏掉。

　　“毅哥，你的架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给我摆架子？要不要我再给你几分钟休息一下？我爸和小丹今天晚上还想我和你陪他们吃饭呐，你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了。”

　　“我知道了。”庄毅低头，定了定神，掀起被单抓过放在另一边的衣裤。他没有在原凯面前避嫌，因为他现在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原凯最近的行为，根本没有尊重他。

　　以前他们尽管有了肌肤之亲，但庄毅在换衣的时候，他还是会让原凯转过身。现在，庄毅的尊严已经被原凯狠狠贱踏了，如果不是执着的守着这份感情，抱着最后一丝奢望，期待原凯能够回到他的身边，庄毅早就不想再忍下去了。

　　原凯看着庄毅漂亮结实的身体，恍然觉得他的喉头有些吃紧，他连忙转头，长长吸了一口气。

　　这是习惯，他的大脑只是记住了庄毅身体而已！

　　不断这样自我安慰着，原凯怀着复杂的心情，慢慢退出书房。

　　很快，穿戴一新，梳洗完毕的庄毅精神抖擞地站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眼底深处掩着的伤痛，原凯几乎又快说出讥讽的话了。

　　“走吧。”庄毅推开门，偏了偏头，示意原凯先出去。他露出来的侧脸再次让原凯感到心惊——

　　什么时候，庄毅变得这样瘦了？他应该是一个非常健康，而且不容人击倒的男子啊？

　　但是目前的情况不容原凯多想，而庄毅此时似乎也只想满足原凯的要求，让原正放心，所以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拿到车以后，庄毅驶进了公路，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少爷，今晚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如果你今晚再接受我进一步的治疗以后，还有力气的话，我可以听听你想说什么。”没有缘由的，原凯不想接受庄毅的请求。仿佛是一种本能，原凯不想听到庄毅打算对他说的话。

　　总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认真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是他最不愿听到的事。

　　“正叔现在还在公司，我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事。少爷，你是想先回你的公司还是……”

　　“前面右转。”原凯忽然打断庄毅的话，“接着一直开，在第三个街口停下。”

　　庄毅依言而行，停下车的时候，他发现他们来到一家经营养生粥的特色饭店门前。

　　“进去，吃点东西，我们再去老爸那里。”原凯先跳下车，径直走向饭店。

　　庄毅略感吃惊，他原本以为原凯故意让他开车送对方与其新情人私会，又来刺激与羞辱他。然而现在，原凯却带他来到这种地方……

　　难道，原凯在担心他的身体吗？或者，这是对昨晚发生的事做出的道歉？

　　但，这种事……可能吗？

　　庄毅垂眼，他如今猜不透原凯的心事，但他从最近与原凯相处的情形看来，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过没有到最后，他还是不愿对原凯说出来。

　　刚才再一次被原凯误解并嘲讽以后，庄毅动摇了，很想把心里的决定告诉原凯；但原凯接着又体贴地带他来喝粥养身，庄毅又感到迷茫和不解。

　　没有人能够像原凯这样，可以左右庄毅的决定；庄毅也明白，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害他的人，或许也只有原凯了。

　　如果他们在一起让这种伤害逐渐扩大，那么他为什么不能干脆一点，及早抽身退出呢？

　　喝完粥，原凯叫来一壶茶，和庄毅在这家饭店里泡了一个下午，然后才回到家——

　　这样做，应该会让原正派来盯着他们的人回去给父亲一个圆满的答复了。

　　原凯说服自己，他对庄毅暂时的体贴，只是为了这个目的；但当一直想着心事的庄毅同样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时，这个男人眼里出现的了然与苦涩，依然让原凯刚硬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抛开心痛的感觉，原凯进入原家的别墅，依旧笑得漫不经心，眼睛没有再看身旁的庄毅一眼。

　　席间有原丹的丈夫在场，原凯总算稍稍给了他的妹妹一点面子，变得老实一点，没有胡说八道。

　　晚饭后，原正把儿子与庄毅叫到了书房，又叮咛了一阵。这位老人见原凯与与庄毅目前似乎相处得不错，顿时大感欣慰，顺便提出让原凯快些回到永华集团，不要在外面疯玩了。

　　话题说到这里，原家两父子自然又闹得有些不愉快。

　　以前原氏父子发生争执的时候，庄毅会耐心地在旁边劝一劝，但现在他却默默站在原地，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所以渐渐注意到异常的原正和原凯，最终都住了口，不约而同看向庄毅。

　　“正叔，有什么事吗？”察觉到原氏父子的目光，庄毅从沉思中回过神，轻声问道。

　　“阿毅，你累了吧？回家好好休息，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原正很想好好安抚庄毅，但他毕竟不方便深入插手晚辈在情爱方面的私事，只好作罢。

　　亲自送器重与疼爱的孩子走出大门，原正又拍了拍庄毅的肩，“阿毅，你比谁都了解阿凯，他那个人做事太冲动，做起事来容易走极端。虽然他最近可能对你过分了点，但我这个老头子也知道其实在他心里……”

　　“正叔，你不要担心。自从我爸爸死后，你一直悉心照顾我们母子二人，不管将来有什么变故，我会永远像对父亲那样尊重你。”

　　说完这句话，庄毅对原正微微躬身，然后大步向外走去。

　　原正眉头紧皱，他当然听得出庄毅的言下之意，不禁侧首向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不快的原凯看过去，重重瞪了儿子一眼。

　　原凯没有在意父亲的目光，他嚼着庄毅的话，心里莫明其妙感到非常烦躁。庄毅的意思是在暗示他们的关系有可能会结束吗？

　　可恶，明明这是他期待的结果，但为什么听到庄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平淡语声时，他却感到有些愤怒，有些不快，还有些……不安呢？

　　该死！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为庄毅这个男人心神不定？

　　第六章

　　原凯告别父亲，怀着复杂的情绪追上庄毅的背影儿。这时原丹从后面赶上来，伸手拦住了神色淡淡的男人。

　　“毅哥，这盒云片糕你拿去吧，我今天下午结束工作以后特意给你买回来的。”

　　庄毅低头，他的手里多出了一盒精致的糕点，原丹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很快又退回去了。

　　云片糕……

　　庄毅眼里的温情慢慢蕴生，他小时候最爱吃这种点心，而它也恰巧是原丹的最爱。

　　所以小时候非常调皮、与原凯同样霸道的女孩子，经常背着父母抢庄毅的甜点；庄毅看在原正收养他们母子的份上，再加上不愿和小女孩儿计较，一直都在忍让。

　　有一次，原凯实在看不过去了，他拿出哥哥的架子，将小小的原丹拎过来打了一顿屁股，把女孩子吓得放声大哭。所以原凯被原正误以为他在欺负妹妹，被罚关在书房，一整天不许吃饭。

　　那个时候，庄毅满心愧疚，也着实心疼为他出头的原凯，偷偷给原凯送东西吃，结果被原正发现，弄得他们两人一块被罚。

　最后，还是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原丹向原正澄清了一切，原凯和庄毅才被原正从书房放了出来。

　　庄毅记得关在书房里的时候，他向原凯道歉，说他连累了对方；但是原凯压根儿不在乎，反而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约好的——

　　他会永远保护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庄毅伸手轻轻抚摸原丹塞给他的点心盒，他明白女孩子现在特意拿出这盒点心是想让他记住这件往事，也在告诉他：其实原凯心里还是很在乎他也相当紧张他的。

　　淡淡笑了笑，庄毅很感谢原丹的心意和安慰，但感情方面的事，似乎真的不是一人个人无条件付出、没有原则的忍让，就能换回另一个人全部的爱与回报。

　　少年时与原凯经历了一段甜蜜的过往，庄毅至今都铭记在心，然而如今他与原凯的相处，却似乎早已变质了。

　　他，还有心力去维护这段感情，去包容对方给他的伤害吗？

　　原凯见他的爸爸与妹妹再一次站在庄毅那边，心里感到更加不是滋味，他匆匆跳上庄毅的车，发觉这几天他居然真的乖乖和庄毅在同居？

　　深知他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也不在乎旁人的死活。所以他应该不会被原正的话威胁，那么，他现在有必要和好像不打算正眼看他的庄毅腻在一块吗？

　　原凯把目光投向车外，听见庄毅发动汽车，感到对方将车平稳地驶进公路，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浮上一些记忆的片断。

　　曾经有很多次，庄毅和他交替开着车，两个人一块儿去了一个个风景区，欣赏美丽的自然风光。

　　那个时候，车内充满了欢笑，一向沉默寡言的庄毅也会兴致勃勃地回应他的话，气氛不像现在这样沉闷。原凯发现他此时竟然有些怀念和庄毅愉快相处的时光，他也发现他和庄毅之间除了争执与不快，也曾经拥有甜蜜与欢乐，禁不住又觉得非常尴尬。

　　收回神思，原凯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儿飞快从眼前滑走，他连忙叫专心开车的庄毅停下来。

　　庄毅从反光镜里看见车后方十几米远的路灯下站着七八个人，正中一名青年身形纤长，看起来有些眼熟。他依着原凯的指示把车倒回去，停在那盏路灯下面。

　　“欣？”原凯看到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围在正中的秀美青年，他淡淡瞟身边的庄毅一眼，推起笑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是你啊？”武欣脸色微晕，眼睛里荡漾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原凯走近时还从对方轻启的水红唇瓣里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看起来他喝了不少酒。

　　“我没有找你哦，这次是巧遇，所以……我的母亲仍然是高贵的淑女。”原凯还记得几日前武欣离去前扔给他的话，他笑容可掬地说道。

　　“哼。算了，反正你身边那位大哥已经替你向我道了歉。”武欣不耐烦地对原凯摇了摇手，调头看向围着他的那些人。

　　“你喝了多少酒？又出来惹麻烦啦？”原凯听到庄毅代表他出面，心中又顿感不快。庄毅是他的谁？凭什么替他做主？以前，他怎么会允许庄毅这样自作主张？

　　不过，原凯见武欣和这些人准备动手，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欣，你这么一个漂亮的人，为什么总喜欢惹事生非、打架斗殴呢？”

　　“关你屁事！我心情不好，找几个先来惹我的人打了出气，你管得着吗？”武欣不快地斥责原凯，这时一个距离他最近的人大吼一声，向他狠狠扑了过来。

　　立即，原凯横身拦在了武欣身前，他一拳重重击在那人的面部，将对方的鼻梁打塌，让那人痛得蹲在地上，一时起不了身。

　　其他人见状，知道来人不容易对付，齐齐呐喊一声掏出匕首向原凯和武欣疯狂刺去。

　　庄毅不能再袖手旁观，他的职责是保护原凯的安全。尽管原凯足已应付眼前的危机，尽管原凯讨厌他站在对方身前，但是庄毅仍然不会忘了他的工作。

　　所以庄毅立即加入战团，有了他和原凯默契十足的配合，武欣反而没有机会出手了。

　　眼睁睁看着这两个身手利落的男人很快打发了这几个小混混，武欣顿觉非常无聊，他转身打算离开。

　　“欣，你等等。你喝成这样，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原凯一把拽住武欣纤细的胳膊，将他逮上了车，“我送你回家。”

　　“我现在不想回家！喂，你这家伙，不要妨碍我寻开心！”武欣狠狠瞪了原凯一眼，再瞟了瞟默默站在一旁的庄毅，他觉得这两个人相处的情形非常奇怪，但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