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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君三千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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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年三个小皮猴开始两极分化,双胞胎的分化尤为明显——显奕戴副假装斯文的银边眼镜,每天干净整齐斯文优雅上学放学,身上别说一点伤,连点灰都沾不上;显思身上脸上从来没有完好无损的时候,逃学旷课抽烟喝酒打架泡小姑娘,跪在太阳地里挨皮带抽的日子比他去上学的日子都多。

  处在三不管地带的任少昂,干的是袁显思平日里干的行当,拿的是袁显奕级别的成绩单。本来他大爷就天不怕地不怕,学习成绩又让人没话说,于是更加没人管他。

  到了两兄弟完全不说话的时候,也就只有他还能在两个人身边都周旋得灵活自在。

  兄弟离析太久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很容易就看出来。袁显奕戴着副眼镜假装斯文对着大摞大摞的模拟试题和练习册,被任少昂哥俩好一搂肩膀,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任少昂特别流氓地笑笑,“你跟你哥怎么啦?”

  袁显奕一开始还装傻,学电视上医生律师推推眼镜说没什么。后来任少昂把他摁阳台上要挟他不说就扒裤子,扒光了扔公主坟路口去脖子上还挂一牌子“空军大院袁显奕”,他才一路嚎着“我说我说你别扒我裤子不许看我屁股”妥协了。

  “我觉得我哥特别讨厌我,他很久没跟我说过话了。”

  “废话,天天你好吃好喝好日子,他挨批挨骂挨皮带,换我我也讨厌你。”

  “你也天天活这么滋润,他怎么不讨厌你?”

  “你没发现他从小就特别喜欢我么?他分我东西就大大方方的,你要跟他抢他就得打你。”

  “明明我才是他弟弟……”

  “弟弟就得同甘共苦,明白么?”任少昂笑得一肚子坏水,给他出馊主意:“以后你跟着他混,他干什么你干什么。别老跟他面前有优越感,他自尊心强你不知道啊?”

  之后半个学期袁显奕天天跟着袁显思,抽烟喝酒逃课打架进游戏厅甚至翻墙进故宫圆明园。即使袁显思并不理会他,即使袁显思和身边的所有人都刻意冷落他,他也还是照跟不误。那次他因为整口烟都呛进肺里咳得差点死过去,袁显思也只是扔下一杯白水就拍拍屁股走人。期末兄弟俩成绩单上果然大红灯笼高高挂,最后的结果却是袁显思被暴打一顿,袁显奕和任少昂多了个补课的家庭教师。

  守着年轻的小老师在屋里补习功课的时候,袁显奕透过眼镜穿过窗户偷偷瞄着楼下袁显思经常被罚跪的地方,杨慧敏和袁安拎着竹条皮带对跪在大太阳底下面无表情的袁显思又打又骂。即使是邻居看不过去了过来劝阻也是完全没有用。

  杨慧敏的斥骂声尤其刺耳,即使袁显奕关上窗子把自己埋进被窝捂住耳朵也还是清晰无比。

  有些时候,这种人为的不公平,并不是当事人做出些什么努力就能推翻的。

  “我觉得,我跟我哥,这辈子大概没戏了。”这是高一结束分班时候袁显奕得出的结论。

  袁显思的中考分数根本够不上这所市重点高中的录取线,袁安背着杨慧敏硬是掏钱把他送了进去。到高一结束,整个年级打乱分班,袁显奕毋庸置疑的分到资源最好的班级里,而袁显思基本就接近放羊。

  晚自习之后是无穷无尽的补课,偶尔的闲暇时间还要被带着四处游走,用各种方法试图矫正他那根本没什么起色的近视。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袁显奕曾经试图考虑一下白天暧昧笑着递纸条给他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最终花季少女的巧笑倩兮在他脑海中被再熟悉不过的那张总是带着伤的面容取代。

  “哥……”

  不知不觉的时候,自渎之后喷溅而出的灼热液体就会沾得满手。

  袁显奕把身上的棉被捂得死紧,咬着嘴唇直憋到呼吸平静体温回落,然后偷瞄着床边钢丝床上睡着的兄长没有醒来的迹象,才在心底打着出去喝水的旗号蹑手蹑脚奔到厕所换洗内裤。

  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袁显奕后来想,这就是他被荒废的青春期。

  到高三,任少昂美滋滋拿着市重点高中快七百分的高考一模成绩单回任家,父子俩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任少昂扔下一句“老子不用你养”掀了饭桌后离家。同一时间袁显奕在家里桌上食不知味地扒着白饭,听杨慧敏高高在上指挥:“显奕你老实给我考军医学院,毕业了我给你弄进空总去,其他事情我打点。这条路我都给你铺好,你照着走就行了。”

  静默许久,袁显奕才挤出一句话:“那我哥呢?”

  “他考不上大学就当兵,这跟你没关系。你的任务是好好吃饭,吃完复习去。”

  饭桌上的菜色营养丰富并且让人看见就食指大动,奈何整顿饭的时间里袁显奕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桌上那唯一一碗没有人碰的米饭,还有他身边已经惯常空荡了很久的座位。

  袁显思从军这条路几乎是走定了——杨慧敏放出话来的第二天,他再也没去过学校,高中毕业证都是最后拿钱买来的。那小半年袁显奕过得要死不活,掉了半条命一样。

  熬到高考结束的那天,他半夜拖着任少昂跑到学校操场上挺尸。

  “我觉得,我再留在北京也没什么意思。”

  任少昂冷笑一声,“那就往外地考,这个破地方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袁显奕相当认真的思考了半天,又问:“你觉得,我要是考军医院,以后毕业了能跟我哥分在一起么?”都是军籍的,总有那么一点碰到一起的机会吧?

  任少昂支起身子来看着他,“你丫有毛病吧,干嘛非跟你哥腻一起,都二十来年了你不烦?”

  袁显奕依旧躺着,背后的操场是没有铺过橡胶的沙石地面,每一颗砂子、每一块小石头硌在身体上的感觉都明晰得刻骨。

  “少昂,我认真说,我喜欢我哥,你信么?”

  这种喜欢,不是任少昂和袁显思泡小姑娘时候随口说说的糊弄,而是漫长的时间里慢慢沉淀下来的,仿佛沙石硌破肌肤、渗入骨髓的那种决绝深刻。

  袁显奕用他生命最初的二十年以及后面一段很长的时间偷偷的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是单恋,抑或是……失恋。

  憋着“离开北京”的这口气,袁显奕硬是跑到西安读了第四军医大学。任少昂跟着一起考到西安,结果俩人还没在这西北古城站稳脚跟,就被一场汹涌袭来的流感给撂倒了。

  病毒加上水土不服的联合攻击,呼吸道感染、肺炎还有高烧来势汹汹。任少昂皮实无比地顺利扛下来,袁显奕则躺在附属医院里整整一个月,被报了几次的病危,差点送回北京抢救。一路病过了新学员的军训,不等开课袁显奕就打了退堂鼓,天天念叨回北京——他从小娇生惯养,杨慧敏又是调理身体的高手,袁显奕哪里受过这种苦。

  尤其杨慧敏来护理了他半个月,到他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杨慧敏打点行装准备回北京的时候,袁显奕对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的思念被放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每每他一念叨任少昂就挑着眉毛冷嘲热讽:“这就受不了了?谁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北京的?你当初发脾气那个劲儿都哪去了?这么大的人就这么点出息?”到后来还要加上一句“你想清楚咯,愿意走没人拦你,这会儿你哥可是跟新兵连受苦呢,你这一个月好吃好喝睡着床看着电脑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算个毛啊”,附带一堆一堆的新兵连资料。

  一通狂轰滥炸总算把人稳在西安,老老实实上学。

  跟袁显奕同宿舍同专业的有个人叫林凡,据说品学兼优,但是更合袁显奕和任少昂胃口的是这一位该贫的时候巨贫无比,散打擒拿撂教官一撂一个倒,打扮得人模狗样硬是能不动声色连着骂人俩钟头绝对不带一个脏字。

  任少昂第二回见林凡的时候,两人就做当年红军会师状高呼知己。

  接下来的数年,林凡为袁显奕没有辍学跑回北京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遇上暑假小学期不回家的时候仨人就在西安城里临时租套房子,没有课的白天在屋里臭贫有时还互殴,晚上穿着背心短裤拖鞋出去一人打上两斤稠酒弄一炉子烤串蹲路边上看着来来往往小姑娘们的大腿。

  袁显奕就好像突然忘了他哥的存在似的。

  直到之后很久的寒假,回北京的火车上另一位仁兄说起父母待自己苛刻对弟弟无微不至。

  “他们不是宠他么?敢亏待我,我天天捡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往死里打那兔崽子。什么兄弟情深全是狗屁,不把他打得半死他就不知道我是他哥。”

  任少昂全没在乎这种放屁似的发言,照旧闷头打游戏,于是袁显奕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您这哥哥可真伟大”的时候,他愣了。

  那位仁兄明显是个脾气暴躁的主,立刻翻脸:“我们说话关你蛋事?”

  “天天跟家打人你还有理了?”袁显奕冷笑。

  俩人互相瞪着,不多时那位仁兄放话:“有种的下车见真章。”

  袁显奕答应的连半秒钟的迟疑都没有。

  那位仁兄本以为自己是京城地头蛇,却没料到他眼前还有一个比地头蛇更难搞定的任少昂。都收拾妥当了从局子里出来,任少昂拖着满脸都是伤的袁显奕沿着长安街压马路,“你至于么,路见不平也撒这么大火儿。你妈要问起来你怎么应付她?”

  “大过年的她问不了什么,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袁显奕板着脸摸摸伤口,热辣辣的疼,“我也不是路见不平,就是听见他那么说,心里憋气。”

  任少昂哪会不知是那位仁兄一席话触了袁显奕的逆鳞,于是抿抿嘴,没应声。

  就听袁显奕跟在他身后,声音怨气冲天。

  “我都三年多没见过我哥了。”

  大四的最后半年,任少昂的祖父母先后去世,任少昂匆匆忙忙从西安拿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书回到北京,干的第一件事是把父亲和继母从祖父的葬礼上打了出去,从此父子彻底决裂。

  跟林凡一起继续坚守西安的袁显奕很快面临最后抉择——乖乖回北京听从杨慧敏的安排进空军总医院,或者服从分配到地方上去带卫生队。抓心挠肝地纠结了一个多月,他最终还是打电话给任少昂。损友只用一句话就轻易决定了他的未来。

  “显思现在在北京,国防大学上学呢。”

  第三章

  什么“远离北京的信誓旦旦”,什么“摆脱父母自立自强”,什么“天塌下来低头拿肩膀去扛”,到了“袁显思”这三个字面前,就都是狗屁。

  军医院毕业前途也不是那么光明,要么靠关系靠钱进大的军区医院,要么服从分配被送去哪个不知名的地方卫生队。想要选未来停留工作的地方,尤其是想要留在北京,对于袁显奕来说,就只有服从母亲的安排乖乖进空军总医院这一条路可以走。

  进医院的头一天晚上,袁显奕在酒吧里对着任少昂大吐苦水。

  “一年轮科,一年住院医,一年住院总,连上论文我得在医院耗四年都不能出来,我怎么觉得我就是卖给空总了……”

  “你妈把路都给你铺好了,你有毛可抱怨的?老实干活吧!”任少昂把他叹息哀怨着靠过来的脑袋推到一边去。

  在某些人看来,袁显奕这种已经完全被铺定好,在途中甚至连绊脚石都没有的人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去连着盯一个月的急诊大夜班你就不这么说了……”袁显奕张牙舞爪尽力把事情比划得更加夸张一些,任少昂敲敲他肩膀,他转过头,就看任少昂倚在沙发的一边抻长了胳膊招手。

  入口处灯火阑珊,有人在对整间酒吧的环视中慢慢转过头,目光锁定任少昂,举步走来。

  几年军营历练,袁显思明显消瘦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再随意的动作也消除不掉的冷硬,只有唇线一直抿得很直,嘴角依旧垂着,打眼看过去就是张硬梆梆冷冰冰不爱笑的脸。

  袁显奕顿时局促起来,在他走过来的几秒钟里把自己从头到脚整理了一遍,正襟危坐。

  “哥。”

  袁显思的眼神漠然扫过弟弟,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一言不发,径直坐在任少昂身边,权当另外一边坐着的袁显奕只是团空气。

  任少昂只能先给袁显奕一个安慰的眼神,轻车熟路挑起话题:“怎么样?硕士有戏么?”

  袁显思随意叫了杯喝的,端着杯子摇摇头,“基础差得太多,直升根本不可能,估计回济南之后做函授,后续还不知道怎么办。”

  他是从部队考进的军校,读下来大学本科没有问题,但是以他那小时候脆弱得连鸡蛋壳都不如的基础,再往上考就有点像是天方夜谭了。

  袁显奕正听得云里雾里,被任少昂一把拉过去。

  “这书呆子本硕连读都下来了,还说要续一年北医的博士,你也表示表示啊。”

  袁显思慢慢抬起眼睛,看着弟弟局促还带点期待的表情,完全没有笑意地抬高两边嘴角,“恭喜。”

  这个表情冰冷得已经带了些恶毒的意味。面对这种毫不掩饰的厌恶,袁显奕瞬间如坠冰水中,从心底一直寒到指尖。他打消了心中所有的期待,将坐的位置也挪得尽量离兄长更远一点。

  “你干嘛呢,那是你弟弟。”趁着袁显奕去卫生间的功夫,任少昂恶狠狠给了袁显思一拳。

  袁显思不疼不痒地继续喝酒,茫然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等到不管他过的多好我都不恨他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我当不了他哥。”

  那么多年堆积起来的心结,怎么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烟消云散。

  袁显思在北京读书停留的期间,没回过家,没给任何一个家人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任何一个家人有他的直接联系方式。家里的电话本上记着的永远是他在济南军区直属领导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的结果永远是“您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会为您转达的”。如果袁显奕想见他,需要任少昂约他出来,或者是袁显思和任少昂在酒吧打架惹了祸,任少昂叫袁显奕过去救场。

  这两个会打架的从小就是部队大院里打架的名人,如今个子拔起来了,力气也见长,动起手来稍一发狠就见血,弄断人家两根骨头也是常事。袁显奕为了从局子里面领他们俩出来几乎拜遍了三里屯和五道口附近各大派出所的民警,留下一圈“双胞胎兄弟怎么能差这么多”的名声。

  毕业之后袁显思依旧回济南军区服役。送走他的那天晚上任少昂把喝得有点高了的袁显奕拖回自己在北三环的临时住处,俩人躺在客厅的长毛地毯上穿过全透明的钢结构隔层以及玻璃屋顶看着北京根本看不见星星的夜空。

  “你总是这么请假出来救场也不行吧?”任少昂说。毕竟医院不是袁家开的,袁显奕又在住院医期间,照理应该二十四小时医院待命。袁显思在北京的这段日子,平均两三天就得让他晚上请一次假出来警察局救人,随叫随到一句怨言都没有,这小子八成是挨了批也不肯说。

  “没事,林凡替我盯着呢。”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跟你哥面前装装就得了,别跟我面前装。”任少昂抬腿给他一脚,袁显奕就像个死人似的任凭他怎么踹都没反应。任少昂自觉没趣,翻起白眼,“算了,反正他走了,往后也用不着你局子里捞人去。”

  袁显奕沉默得有点异常。

  “总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好像他应该再在北京待几年,我再去捞你们几次……”

  “你还没捞够啊?”

  “你就当我上瘾了吧。”

  每每半夜轮床,手机一响他就像接了圣旨似的请假从医院跑出去。到派出所救人,看一眼袁显思冷冰冰的脸,对着值夜班脾气暴躁的民警一通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然后带着满身疲惫回医院去接受值班主任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回到工作岗位之后,开始期待下一次手机响起……

  就好像吸毒一样,不管身体承受多大痛苦,心理承受多大压力,那种诱惑始终摆在那里。

  袁显奕深深叹气,“这是一种心瘾,戒不掉的。”

  “别说得那么吓人,不就是失恋嘛,死不了。”

  “……他还能回来么?”

  “天知道。他现在是军籍,正经的来去不由人。”

  “我等他回来……等不到,就等我回头脱了军籍,去找他。”

  从那之后,袁显奕再也没见过兄长,也没有任何联系。仅有的消息是任少昂和袁显思偶尔通电话捎来的一两句口信,还有在医院里跟大姑娘小媳妇们交流八卦套出来的那么一点点济南军区的新闻。

  中途曾经有一次他拿起电话拨下了袁显思留在家里的电话号码,打定主意软磨硬泡死活磨到彼方叫袁显思过来接电话。听着电话中传来的一声一声脉冲振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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