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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意志至高无上作者:义山永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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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格尔耸了耸肩。他自己也觉得这事情很古怪—他之前帮的忙其实并不算什么,毕竟就算掉进了弹坑也还是可以被拉上来的,不过是费点时间。这似乎并不值得三支烟的价值。
  但他不愿深思施海勃想干什么—他提供了烟给我,这可比康德重要得多。

  Chapter 6

  ‘诺依曼,你猜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什么?’阿尔伯特瞪着眼睛一副神秘又高深的样子,‘你绝对猜不到!’
  诺依曼看了他一眼,‘那我为什么要猜?’他反问。
  ‘您简直太无趣了!’阿尔伯特高声叫嚷道,然后他又神神秘秘的伏低了身体,凑近诺依曼的耳朵(他皱着眉躲开了),‘我看见了一幅演出海报!那上面有一个女人!’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诺依曼笃定地说,喝了一口水,决定一如既往的将阿尔伯特的话当做废话或者吹牛,‘这是不可能的。’他强调。
  ‘那你简直是大错特错了!’阿尔伯特兴奋搓着手,脸上带着奇异的光彩,‘那是一幅女人的海报,’他绘声绘色的说,‘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身体饱满修长,双腿笔直;穿着浅色的裙子,手指干净,穿着又细又长的高跟鞋……’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无法描述的幻想,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梦幻般的神情,‘那真是美女。’他梦呓般地说。
  诺依曼看着他,并不十分理解他的陶醉,‘高跟鞋是无法打仗的。’他说,对于阿尔伯特狂热感到有些可笑,‘她不可能穿着高跟鞋行军,实际上,我很怀疑她能否在战场上行走。’他陈述道。
  ‘天哪,诺依曼!’阿尔伯特发出一声类似苦恼的1呻1吟1,‘我讲的不是高跟鞋!’他有些气愤的说,‘重点在于那是个女人!是个鲜活又漂亮的女人—而且身上没有虱子!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女人了!。’他对着诺依曼平板的脸唉声叹气,‘你真的属于我们中的一员吗?’他近乎是颓废的问道。
  诺依曼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的“我们”是指为了海报上的女人而狂热的男性的话,那么我想我的确不是。’他坦率的说。
  我喜欢的是长得像朗格那样的男人,他想。
  当然,他不会把这说出口,但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朗格。
  俊美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叼着烟,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在朦胧的烟雾里,他的笑容似乎带着点那么奇异的味道。
  诺依曼愣了愣。他眯起眼看向他,朗格似乎依然漫不经心的冲他笑着。
  诺依曼挑起眉。
  朗格看起来像是在勾引他。
  他犹豫了一小段时间。坦率的说,他并不喜欢朗格的性格,也并不是很喜欢朗格这个人—就算他曾经帮助过他。但他喜欢他的脸。而如果朗格也有那个意思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是不需要看性格的,如果朗格没有那个意思的话,他也无所谓。
  他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死在战场上,他没有必要压制自己。
  于是他注视着朗格站起身,并向他笑了笑。如果他是那个意思的话,他想他会跟过来的。
  他走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听着身后缓慢的脚步声笑了笑。
  这可真是太好了。他想。

  Chapter 7

  伏格尔趴在地上,无数的炸弹碎片从他身边飞过,割裂了他的部分作战服,但现在不是遗憾惋惜的时候。钢盔上传来一声声闷响,他头昏脑涨,天旋地转—英国人的炮火真是充足,他迷迷糊糊的想。滚烫的热空气如同海啸一样的席卷而来,炮弹炸裂的轰鸣在他耳边变得模糊起来。
  他把自己的脸和身体更加深的埋在了他手里东西的下面。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鲜血,泥土和炮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到处都是这种味道—或许我其实飘在空中也说不定,他昏沉的想,只不过我以为我自己还在地面上罢了。
  他有些费劲的睁开被尘土掩盖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藏在一具尸体下面。
  他迅速地放开手,艰难的往外爬—他现在对弹坑充满了期待—随便哪里,出现一个弹坑吧,就算脸向下落地也无所谓,让我更加的接近的大地吧!似乎有个人过来扇了他一巴掌或是给了他一拳,他迟钝的看向看向那个男人—那或许是约翰或是哈斯,当然也有可能是施密特—他的嘴唇蠕动,似乎在喊些什么,但炮火声遮盖了他的声音,他并不完全听见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他冲那个男人大喊。
  男人似乎有些着急,他把手伸进他的背包里—伏格尔马上警惕起来,‘我还没死!!’他冲那个男人大喊。但他粗鲁的拨开了伏格尔的反抗(‘说真的,其实我的背包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伏格尔感到一阵无力。
  那个男人一把将防毒面具扣在他的脸上。
  伏格尔瞬间就清醒了。
  ‘抱歉。’他艰难地说,‘太感谢了。’他隐约看见左侧有一个同他一样没有带防毒面具的人,他费劲的爬过去,‘防毒面具。’他嘟囔着,像之前的男人一样—他现在依然不确定那是约翰,哈斯还是施密特—把面具盖在了他的脸上。
  ‘不用谢。’他拍了拍那家伙的肩,又爬回自己刚才的位置。
  他确信自己看见了毒气被释放时盘旋扩散的路线和阴险蜿蜒的弧度。
  有那么一小会,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并屏住了呼吸。在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呛了一口气,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是被防毒面具盖起来了的。他小心翼翼的呼出一口气,突然有些同情那些还在放‘焰火’的英国人。
  防毒面具里的空气沉闷而压抑—物理上的沉闷压抑,他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血管在他的额头上跳动着,像是随时都会冲破皮肤。
  如果我因为防毒面具而被闷死的话,他想,那可真是个妙极了的黑色笑话。
  直到炮火声完全的停止,而他甚至能感觉到微风吹拂着他的作战服时,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他看见几个人摘下了防毒面罩(‘那一定是新兵’),在完全确定他们并没有中毒征兆时,他才摘下了自己的。
  他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带有着浓重的硝烟与很淡的怪味的空气,就算这是残留的毒药也无所谓了,他想着,感动得几乎要喜极而泣。我还活着,他雀跃的想,这真是太好了。
  这突然的安静里似乎埋藏着死神幽深的笑容—尸体,到处都是尸体。被炸死的或是被毒死的,所有的战争,炮火都败在这诡异的安静里;无论是谁都在这里迎接着死亡或伤痛,不论英国人还是德国人在这伟大的死亡面前,都是相同的。
  伏格尔转过头,看见他左侧的男人依然在地上趴着。他走过去,把他的脸上的防毒面具掀起来,‘都过去了,’他难得轻快地说,‘不用……’
  他突兀的停止了。
  他看见男人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脸。
  他颤抖着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方。
  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西蒙的脸和他毁容后狰狞而可怖的微笑。压抑如同巨大的落石砸在他的心上,他再次感到呼吸不畅,胸口胀痛。
  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呢?他想,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Chapter 8

  诺依曼站在很远的地方注视着阿尔伯特。他正躺在担架上,咳嗽着吐出一块块被烧伤的肺。那场景让人觉得可怕。阿尔伯特在毒气释放的时候其实是带着防毒面具的,但由于—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面具封闭不够严密,他吸入了不少毒气。
  诺依曼清楚地知道他的朋友活不下去了—他吸入的毒气太多了。他最多能坚持几天并很快因剧痛难忍而尖叫,不,或许他也无法尖叫,他的嗓子已经不能用了。
  他看着阿尔伯特在担架上痛苦而徒劳的挣扎着,走了过去并朝抬担架的士兵打了个手势。他们看了他一眼以后走开了。(‘保重。’一个士兵低声道。)
  诺依曼在他的担架前垂下头,‘阿尔。’他静静地看着他说。
  阿尔伯特转向他的方向—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它们已经被毒气腐蚀了,他的脸上露出一种类似于乞求的神情,看起来痛苦而挣扎。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
  诺依曼看着他。只要他多活一天,毒气给他带来的痛苦与煎熬就会多伴随他一天,而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阿尔,我会给你的姐姐写一封信的。’他说,‘马上一切就会结束了。’
  他一枪射进了阿尔伯特的眉心。
  ‘愿你安息。’诺依曼说,恍惚的想起在几天前阿尔伯特和他讨论海报女郎的样子,他似乎依然灵活而生动,但现在,他被毒气折磨的面目全非,而他一枪杀死了他。阿尔伯特的姐姐会怎么想呢?他想起那个微胖的快活的姑娘,在他们走之前请他们吃了一顿牛肉香肠,而他向她承诺会照顾好阿尔伯特。他的心脏仿佛被之前炸弹的碎片穿透了,巨大而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他疼痛的有些麻木。
  ‘上帝。’他喃喃的念到,随即又感到可笑。上帝在这个鬼地方会干什么呢?我们早就被上帝抛弃了。
  诺依曼感到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转过头,朗格的蓝眼睛平静的看着他,就算在这样的时候,他的眼睛依然通透而明澈。诺依曼无法克制的对他倾诉起来。我一定要告诉他。他想着,朗格似乎在这个时候突然和他建立了一种亲密的关系。不是指肉体上的,这他们已经建立过了,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亲密—这似乎源于肉体上的亲密,但又似乎不是。‘我和阿尔伯特是在上初中的时候认识的,我们很早就参军了—我的父母和老师都认为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颠三倒四的说着,‘阿尔伯特有一个姐姐,她一直支持他参军,我们都认为这是好的—勇敢而爱国。’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迷茫,‘我是一个士兵。’他重复道,‘是一个军人,这是让人感到自豪的。’
  朗格看着他,诺依曼觉得似乎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湿润弥漫进他的眼睛里,而这导致朗格的脸在他的视线里模糊不清。他浑身的热度似乎都顺着他的腿渗进了脚下的土地,‘他有什么错呢?’他颤抖着问,‘他为什么要死呢?他做错过什么以至于要死呢?’
  朗格温和的抱住他,诺依曼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他听见朗格很轻的问他,‘那你觉得战争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诺依曼沉默了。他不大愿意去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里隐含着一种邪恶而残忍的东西,而这让他感到恐惧。‘我是一个士兵。’他冷淡的回答,热量慢慢的从土地里流回他的身上,他推开朗格,‘我的忠诚是我的荣耀。【1】’
  朗格沉默着注视他—他的眼睛里有某种和他极为相似的东西。诺依曼转过头,避开他的注视。‘你说得对。’他轻声说,(诺依曼突然意识到朗格开始用‘你’而不是‘您’来称呼他)‘我的忠诚是我的荣耀。’他重复道。
  诺依曼看着他转过身,我确实还是不喜欢他。他想。

  Chapter 9

  伏格尔昏昏欲睡的坐在运输车上。与他完全相反,约翰看起来兴致勃勃,充满活力,并表现出对运输车上的一切的好奇心。
  伏格尔睁开眼,不耐烦的打断他的又一次做作的惊呼,‘约翰,这不是你第一次做运输车了,不要表现显得像一只探头探脑的白痴。’
  ‘或者是一只让人厌烦的虱子。’哈斯补充道,他随手在身上捏了一下,揪出了一只虱子,‘就像这样!’他嚷道,毫不留情的用指甲掐死了它。‘抱歉,约翰。’他咕哝着把尸体弹到地上,‘条件反射。’
  约翰看起来像是被激怒了,‘你们两个简直是糟糕透了!’他气急败坏的吼道,并试图为自己的断言找一个证据,‘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施密特?’
  施密特沉默着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他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我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战争结束的时候会怎么样?’
  伏格尔睁开眼睛—他被吵得睡不着了,‘别开玩笑了,施密特。’他有些烦躁的回答,‘我们都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车厢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伏格尔马上清醒了,并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披露一个怎样了不得的事实,他试图进行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停顿了一下说,‘我是说在短时间里,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不现实的奢望。’
  ‘就算是奢望吧,’施密特的声音里带着点奇异的尖锐,‘你们想做什么?’
  出乎人意料的,哈斯率先开了口,‘我会拿我的退役金,(‘这是理所当然的,哈斯。’)然后我想我会娶路易莎,’他老实地说,‘然后我们生几个孩子,和妈妈一起住在父亲的农场里。’
  ‘听起来真是让人欣慰的生活。’伏格尔带点嘲讽地说。
  但哈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然后我会一直在那里工作,养许多的奶牛和山羊,同时种一大片玉米。’
  ‘为什么是玉米?’
  ‘我现在只能想得到玉米。’
  ‘我想我会在领了退役金以后去包一个女人。’约翰一脸向往的说,‘那种白皙的,身上没有虱子,闻起来很香的女人,然后我们会一直住在床上。’他宣布道,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醉,‘或者我住在酒馆里,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不可能的,约翰。’哈斯反驳道,‘你不可能一直这样子。你的钱会花完,你的身体也会日益变差,你不可能一直和女人和酒待在一起。’
  ‘为什不呢?’约翰反问,看起来对于哈斯的反驳有些闷闷不乐,‘我还能去哪里呢?’
  ‘或许你可以到我的农场里来,我想路易莎会很欢迎你的。’
  ‘但我一点都不喜欢奶牛和玉米。’
  ‘我想去当一个教师。’施密特突兀的打断了约翰和哈斯,伏格尔注意到他今天处在一种不正常的亢奋中,‘施密特……’他开口,但是再一次被打断了,‘然后我教我的学生永远不要参军,这样他们之中就不会面临像西蒙或我们这样的情况了。’
  沉默如同疾病一样在他们之间弥漫,施密特的话勾起了伏格尔并不愉快美好的回忆,而偏偏这个时候,施密特还在问他,‘伏格尔,你呢?’
  他简直像一条讨人厌的猎犬,伏格尔焦躁的想,试图从衣服里摸一根纸烟但又立即想起今天的分量已经抽完了—这让他更加的烦躁,‘我会领了退役金,’他近乎是粗鲁的讲,‘然后去快活。’
  ‘怎么快活呢?’
  ‘哦!够了,施密特!’伏格尔感到怒火无法克制的在他心里膨胀着爆发,他怒气冲冲,声嘶力竭,就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冲进了他的大脑和脸上,‘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他叫喊着,‘就好像我们真的能做什么一样!就好像我们真的能够活到那个时候一样!就好像我们会永远都会这样谈话而战争真的会结束一样!’
  一阵沉默。
  最后,约翰听起来有些难过的打断了这让人不安的气氛,‘我想你有些累了,伏格尔。’他低落的说,‘睡觉吧,我们需要补充体力。晚安,各位。’
  悔意如同清晨的风一样降临在伏格尔身上。
  ‘对不起,’最后,他在黑暗里低声说,‘我刚才太冲动了。’
  ‘没关系。’(约翰)‘睡吧,伏格尔。’(哈斯)
  施密特沉默着僵坐着。
  伏格尔有些难过的闭上眼,他实在不应该提到西蒙的,他忧伤的想。

  Chapter 10

  诺依曼突然发现他和朗格的关系似乎正在好转。他虽然与朗格,约翰,哈斯和施密特这些人在一个排里,但基本上是很少有交流的。他服役时间比他们长,心里带着一般老兵都有的傲慢。朗格他们对于他而言依然都是新兵,他心里对他们是有些不屑与轻视的。
  阿尔伯特不在的时候,诺依曼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只跟朗格说过那么几句话,而整个排里,就连他曾经认为的新兵也没有几个了—大多都是他所不认得的,年轻又陌生的脸。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孤立了—这无法不让他感到茫然与无措。
  弗兰茨排长凶狠的在营地里踱着步。他来自法兰克福,说话带着浓重的西部口音,身材结实,表情凶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以前是个屠夫。他讨厌他所管辖的所有军士,而所有被他管辖的军士自然也不喜欢他。他平时的乐子就是把所有人集合在一起训话并给他们安排一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工作。他尤其讨厌朗格—实际上他讨厌所有长相比他俊美的男人,而朗格则是其中最显著的那个。他也很讨厌诺依曼,但诺依曼的服役时间和他差不多长,他害怕诺依曼会找机会狠狠的报复他,所以他不经常找诺依曼的麻烦。
  今天倒霉的依然是朗格。
  ‘这不是朗格军士吗?’弗兰茨满怀恶意的说,‘您看起来真是好极了。站岗这个位置对于您这种美男子真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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