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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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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最坏的打算,出乎意料的是,我看到他摇了摇头,睁大了眼睛,有一种蠢蠢欲动的狂喜在胸腔中蔓延。
他的脸色却不如我期待的那样好,“老爷子撞断了几根肋骨。。。”
我闭上眼睛,不敢想象父亲一把年纪还要忍受骨裂的苦。
他却接着说,“这个本来还好,但老爷子身子板儿不如以前了,又有些旧伤,现在关键是并发症。。。。”
我插嘴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现在到底怎么样?”
他倒也痛快,“加护病房。”
希望如同漆黑夜里燃起的一道闪电,劈亮半个天空,还没等到完全燃起,又灭了。
我淡淡的点头,“那是我姐在看着他?”
矮个男人似乎有些踌躇,“嗯,不是,你姐在1楼的病房。”我惊惧的看着他,他连忙补上一句,“没事没事,就是要生了。你父亲那边有医生和穆处看着呢。”
我这才放下心来,好像所有的事都集中在一起发生了。
看看四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场景,只有铺天盖地的白色是我所熟悉的,我还是有些惊疑不定。我是在做梦吗?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我觉得自己的心被揪去了那么一块儿。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彼此打探,我觉得自己已遍体鳞伤,实在不能支撑下去未知的恐惧,终于在男人临出病房门口的时候叫住他。
“那个,我。。。。”我小心谨慎的斟酌着自己的措辞:“你们。。找到。。。我姐夫了么?”
他站在那里,踌躇着,终于还是慢慢转过身。我深呼吸,平视雪白的墙壁,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才敢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却什么也没有。
“这件事情,我看还是让穆处跟你讲比较合适。”
我捏紧了拳头,“什么意思?你不方便告诉我吗?我不知道这个原来还算机密,直到现在?”
他对我的挖苦没有反应,只是长呼出一口气,“不,只不过我和他们的看法不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那我现在想见穆叔可以吧?”
他摇头,“除非你认为你的问题比你父亲目前的状况更重要。”
咬咬下唇,我冷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警察也可以当护士了?”何况我爸要是醒来一睁眼看到的是穆梓沁只怕对他的健康状况起不到什么正向的催化剂作用,起码我是这么认为。
我的被看来是无端的愤怒终于感染了他,斜我一眼,男人飞快地说,“我要是你就老实点儿,自个儿的事还没完呢,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未发生的还可以补救,不多想想还能干什么,乱吵吵!”
这个人果敢,而且刻薄,说他果敢是因为他毫不顾忌身为人质的我的安危就敢下药,说他刻薄是因为他毫不考虑现时现状我的感受和我的遭遇就一针见血的揭开我的疮疤。
虽然我的大脑能让我如此冷静的评价却一丝一毫不能减轻我被漠视的愤怒,瞬间憎恶达到最高值,我思虑着可行的方法。
几乎毫无犹豫的,我掀开床单,将正缓缓注入静脉中的针管上白色的胶布一点点撕了下来,他动也不动的看着我,直到我将针尖快速的拔出,一股细细小小的血液由于我过大的力量顺着针眼冒了出来,很快就在手掌上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我将手放在白色的床单上,静静的感受着它流向指尖的酥酥麻麻的奇妙的触感。
我扬起头,挑衅的看着他,他瞪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怎么这样愚蠢又疯狂,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这样做有没有用,既然他是敢给我下药的,谁说他就不会再放任我不管呢?但我总觉得这样做值得一试,他不会不管我。
果然他终于冲过来,“你疯了是不是?!有病啊?!你自己现在什么状态你不知道?”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当然是有病了,没病我呆在医院里干什么?”雪白的墙壁在我的面前晃啊晃,晃得我眼睛生疼,不由的闭一会儿眼睛再睁开,头晕目眩。
矮个男人冲我大声咆哮,像头小小的豹子,充分印证了人的声音和身高不是成正比的。
“我告诉你,别以为是因为我给你吃了什么药有了副作用就以为我要内疚,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老子是为了救你的命,再说什么药没有副作用!妈的!”他越说越气,夺门而出,哐的一声,门合上又被反弹开来,我看到门外护士目瞪口呆的表情。她看到我手上的针孔正要叫什么,我说道,“我等八处的穆梓沁,他不来我什么治疗也不接受。”
穆梓沁很快就来了,身后跟着看起来快气的发狂的家伙,我觉得他从鼻孔里往外喷着热气,看到我的时候硬生生的别开脸,过了两秒钟转过来却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我猜,他老了一定会长很多皱纹。
穆梓沁站在我面前,“杜楚宁说你找我?”
我看着手上总是不见凝固的小小针孔,抬起头来,“穆叔,你们找到舒炜了吧。”我不愿意用那个残忍的“抓”字,即便事实如此。
穆梓沁耸了耸眉毛,他有一双很浓很粗的倒八字眉,和炯炯的双目合起来使得脸的上部分有几分像老虎。
“杨洋,舒炜的事儿等你伤好了再说。”
“不”,我摇头表示拒绝,“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准备。。。不,法院准备判他几年?我知道他在你们手上,我昨天晚上看到他了。”
我看见叫杜楚宁的小型豹子和老虎对望了一眼,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回音。
“你说,你昨天晚上看到他了?”穆梓沁的话里有明显的怀疑。
“昨天晚上,或是前天晚上,或者再往前,我不知道,总是在我呆在医院的这些天的哪一天夜里,他向我道别,说他要走了。”我的眼光在他们俩之间逡巡来去,“他并不算贩卖了毒品吧,顶多有私藏罪,或者有运输方面的问题?”我试图在他们脸上找到答案,“罪不至死吧。”
我的双手紧张的交叉在胸前,丝毫没感觉到一直没有凝结的伤口缓慢的出血已经渗到了雪白的床单上。
谁也没有答话,病房里的沉默让人窒息,我觉得头晕而呼吸急促,只是拼命的作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穆梓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象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法院不会判他有罪了。”
我很震惊,“为什么?”
叫杜楚宁的男人似乎终于不能忍受,转身走了,我狐疑的看着他。
穆梓沁慢慢的说,“你刚才说在住院期间的夜里看到他,是不可能的。”
我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穆梓沁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下了头,我看着他,轻轻地但很坚决地说,“为什么?”
他叹口气,“杨洋,你一直很聪明。”
我摇头,依然只是问,“为什么?”
他不说话,我也不继续再问,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
穆梓沁绕着我的床兜了一个来回,这才开口,“杨洋,舒炜死了。”
“不可能!”我几乎是失控的大声喊出来,“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穆梓沁的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人会拿人的生命开玩笑,他死了,确实死了。”
我盯着他,一字字的问,“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他抿住嘴,狠狠的顿了顿头,我飞快地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既然你说他死了,就请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总不是突然就倒地而亡了吧?”我的牙关咬得紧紧,自觉得都能听到咯吱吱的声音。
穆梓沁长出一口气,“我本来想等你伤好了再说,既然你现在就想知道,好,我告诉你。你昏迷的期间小杜联系到我们,找到林亦住的地方,你知道林亦手上有枪,”他顿了顿,“张队长第一个冲进铁门的,也是第一个倒下的。我们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来听到里面有动静我们就冲进去,舒炜捅伤了剩下的两个人,也捅伤了林亦。”他抬眼警惕的看着我,我动动嘴角,“这么说是子弹击中了他?”这老东西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信。
穆梓沁摇摇头,“不,他死于血气胸。林亦的刀子伤了他的侧腹。”
我想起舒炜侧腹那道小小的疤瘌,挑了挑眉毛,“你是告诉我林亦有枪不用喜欢肉搏?”
“不,”他转身指向门口的方向,“是因为小杜离开的时候拿走了所有的子弹,为了怕留下怀疑他留下了枪里最后的一颗,之前的几颗曾经在你的身上和张大鹏的身上找到过!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而那最后的一颗,”他顿了顿,从鼻子里喷出废气,轻轻的放低了声音,“从张继强的左侧胸直穿透整个胸腔,他当场就死了。”
他嘿然一声,“除了林亦以外,所有的人都被捕了,林亦趁乱跑了。”
我不相信,他们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相信,我不可能相信,我这么想,觉得自己忍不住呵呵的就笑了起来,在雪白的安静的墙壁中显得是那样的诡异:
“你指望我会相信你这些编出来骗小孩的东西?你他妈的哄谁?”我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颤抖,牵动肋骨的伤痛的一阵晕眩,“因为我晕过去了所以你说什么我就该信什么吗?所以你这漏洞百出的笑话我就应该全盘接受吗?狗日的别太小看人!”
我颤颤巍巍的从床上下来,扶着床边的护栏踩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舒炜怎么找到我?他怎么会找到我?他凭什么能找到我?你们这么多警察都他妈让人甩了,啊?他就能!他就能进去!扯淡!别指望我会相信!你他妈的别指望我会相信!”
我恶狠狠的指着穆梓沁的鼻子,呼吸带来的阵阵痛楚让我屏息了几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我转向门口的那个人,“你,还有你们!”我伸手指向走廊上跑过来看究竟的医护,她们被我狰狞的样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串通好的!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我拎住穆梓沁的脖领子,他并没有打开我的手,“你别以我是傻子,你们是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了,你们是要法院判他的刑,让他坐上几十年牢甚至是要他的命!你们不告诉我!骗我说他死了!咹?是不是?是不是!”
穆梓沁看着我的眼睛,“杨洋,你要不信,可以问问医护人员,那边那几个大夫都是昨天抢救过舒炜的,你昏迷了一天,他昨晚死的。”
我的手并没有从他的衣领上松开,只是慢慢的把脸转过去,有一个看来是头模样的人走进了几步,我抬眼示意他,那个人点了点头:
“昨天送来的,伤口很小所以一开始没注意,伤在胸侧,因为血气堵住了造成了血气胸现象,我们放了整整一脸盆的血,最后还是。。。”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突然爆发:“扯你妈的淡!”松开揪住穆梓沁的手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踉踉跄跄的带倒了身边吊着输液器的支架,医生被我吓得直往后退,我揪住他的衣领就往他脸上招呼,“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狗娘养的你说!你不怕天打雷劈?啊?”我的话没有说完,我感觉有一阵大力将我扯了回去甩在一旁,我一个没站稳就势跌倒在地上,伸出手去撑偏偏没有撑住,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冒金星,趴在那里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是姓杜的那小子,我知道,是姓杜的那小子。
我听见医生说,“他过于激动,歇斯底里可能跟贸然服用的药物有关系,得给他打两支安定。”
我挣了挣,却爬不起来,有什么人走过来按住我拼命扑腾的四肢,将我死死的按在床上,我胡乱抡着手臂,觉得手上有钝痛,不知道是打中了谁,却很快被制服,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散布开来,身下一阵冰凉凉的感觉,我大声地咆哮:“我没病!我没病!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安定!我没病!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只觉得有一下轻轻的刺痛,如同大势已去,我紧绷的身体终于放弃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好像自己是一张破抹布,任凭他们给我盖上床单,清理我手上的伤口,假装自己是一个毫无知觉地死尸,终于慢慢的睡了过去。
他们终于叫来了凌萧粟,我让他拉开了百叶窗,明媚的阳光洒满了整个病房,竟然还是暖和的。
我问凌萧粟,“他真的死了?”
他倒了杯水给我,我摇头,他便自己喝了下去。
“杨洋,你为什么不相信?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骗你?”
我很茫然,“不是你们,是他们,我不相信他们。”
他柔声道,“他们有什么必要骗你?你说过,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你仔细考虑一下他们为什么会骗你?怕你救他?你真的救的了他吗?”
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我一直一直都在努力,可我的努力终归都还是成了泡影。
我看着凌萧粟,觉得自己泫然欲泣,“告诉我吧,凌萧粟,告诉我他还活着,活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哪怕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他,只要他还活着。”
凌萧粟叹了口气,站在百叶窗前,阳光四射,在屋子里投下大大的伸展的影子,跟我斜斜的身影纠葛在一起,说不出谁更落寞。
“你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么?”
他回过身来,拍拍我的肩膀,“他好像一直跟着你们,他带着西表。”
我闭上眼睛,开始往床单里拼命的缩,一直一直缩下去,好像这样就可以回到婴儿的状态一般,什么也不想。
我对他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凌霄粟没有答话,我听到细不可闻的叹息声,然后就是门轻轻带上的声音。
整整三天,我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除了例行的和医生的对话几乎没有说过什么,只是曾经有一次问过姓杜的矮个子什么时候下葬,他答得简单明了,“已经火化了”。我不吭气,心里明白像舒炜这样的情况是不用指望给他办个什么追悼仪式的。
可我还是不能相信,我拼命的想,用尽全力的想,却怎样也记不得当时的状况,我真的昏迷了那么久?我真的那么人事不省?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连让我放声哭泣的机会都不给我呢?或许只是给了我梦魇,就好像我在梦里见到舒炜一样,那个梦境是这样的逼真而栩栩如生,以至于我经常去怀疑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曾串通了起来欺骗我?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个阴谋?我希望在梦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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