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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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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虽然偶尔乖乖的也不错。
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不知为何鬼迷心窍的点了点头,小丽总算是笑了,眯眯着眼睛,我挑了挑眉毛,唉,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是有点像。
凌萧粟摸着女儿的脑袋说,“别说傻话,过阵子爸爸就去看你。”
当我第三次换成从左边回头的时候飞机终于要起飞了。
临走的时候小丽凑到我的耳边,垫高脚尖小声地说,“叔叔,舒蕾是什么?”
我一愣,“舒蕾?不是大舌头的任贤奇作的洗发水广告么?”
从机场大厅出来的时候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右手摸着脖颈左转右拧,觉得颈椎都要移位了。
凌萧粟说,你紧张过度。
或许是吧,我是不成大器的,心里藏不住事,草木皆兵。
■■,中午的时分气候已是有些热了起来,凌萧粟卷起衬衫袖子,我瞥见他小臂接近手肘处有块清晰的伤疤,大约三寸长,四周肌肉泛红突起,可想而知当初受伤时的狰狞。
他从后视镜中看到我的注意力,我抬起头来正好碰上他的眼睛,一时之间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凌萧粟倒是干脆,“猜我是怎么弄得?”
我很有兴致。
“那年我刚进刑警队的时候,因为个子够高力气也大,派我去做突击的先锋活儿——就是你看电视上演的,冲进院子里的时候总要有个人冲在前面翻到院内打开大门好让旁的人进去,后面的人为他打掩护——当时我就是干那个的。”
我点点头,可以想象是一场恶斗。
“我刚刚工作,紧张得要命,也没仔细观察门锁到底结不结实就一个箭步的冲上去,谁想到那天那帮聚众赌博的家伙在厂房里正高兴,压根儿就忘了关大门,只是虚掩了一下。我以巨大的冲力爬上大门,大门却缓缓的向后退去,浑身没有着力点,不仅闪了腰最后还撞在墙上,掉下来的时候又正好划过门别儿,就落下了这么老长个印子。”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咧嘴,听到最后狂笑不已,自觉车窗都跟着我在颤。
我去凌萧粟家接回了西表,这些天来它一直蔫儿蔫儿的,有时候会突然狂吠一通,幸亏凌家是小独栋,否则铁定会被周围的邻居投诉。
我带着西表回去,小丽不在,我想不出有什么留在凌家的理由。
然而还是的劳驾凌萧粟送我和西表回去,否则以西表的个头,恐怕只能走回去了。
我摸摸它的头,忍不住会想,西表是否知道它以前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呢?看着窗外低沉的天空,我抬头,像对自己,也像是对不知在那里会不会看着我的小k说,你的狗我一定好好照顾,总不枉我们结识一场。
晚上到底还是下雨了,北京的雨季总是在初夏时节来到,这让在西安长大的我很不适应。
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我的窗户上,慢慢的竟然下大了,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的还有几丝青草的清新,我靠在床头睁着眼乱想,那缕熟悉的仿佛遗漏了什么却又近在咫尺的瞬息便能捕捉到的疑惑猛地又袭上了心头,这种隐隐的不安让我觉得自己的血小板无限的降低,而血压又无限的增高,心里闷得恨不能吐出一口血来。
我逼迫自己闭了眼,恍恍惚惚中随着规律的雨声渐渐安下心来,脑子里偶尔掠过的浮云片断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去深究,突如其来的,临走前小丽的话像炸雷一样惊响在我头顶。
舒炜?她是说舒炜?!
刹那间几乎被我遗忘的那天晚上倒下前的那个片断的情景又闪回了我的脑海,倒带,再现,再倒带,再现。
林亦煽动的嘴唇靠近我的耳边,如同魔音入耳一般,他对我说的是——“替我问侯舒炜”!
我哗的坐了起来,先是犹如醍醐灌顶,而后脑中一片晕眩。
他们认识,他们认识,原来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难怪他会在见我的第一面,在劝架的时候对我说,“不愧是。。。”他想说什么,不愧是舒炜的小舅子么?
难怪他又会放过我,会对我说,“不弄点儿什么没法跟警察交待。”
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我直着眼睛冲到窗边,刚刚打开窗户,一阵浓密的雨点便随着偏南风吹进了我的房间,正好扑在我的脸上,霎那间便睁不开眼了。
我心里正是乱如麻,我对自己说,我要回家。
我要找到舒炜,我迫切的想知道真相,不愿意再猜,猜无可猜,只能自己吓自己,或是自己骗自己,我宁愿选择是神经质的前者。
我知道他回去了,从电话里我听出来,姐姐也知道,或许只有比我更多,说实在话,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有一种受伤害的感觉,但那是我姐姐。
家人永远是你无法选择的,就像我不喜欢我爹,但他还是我爹。
PS: 这个和谐的〃四 月 天〃 是不是有啥典故?
为啥黑了?
感谢lss,原来还有人看得。。。。。
我坐周末下午二点半的飞机回西安。赶上出游季节,打折机票是买不到了,原本是想坐经济舱回去的,没想到晚点,我在机场大厅的地上足足坐了4个小时,面目憔悴,状似民工,望眼欲穿而不得消息,竟然看到凌萧粟。
我没想到他会来,已然婉拒了他送我的好意。
凌萧粟说,“不如我回头找机场的人好了,我这里刚好有航程返的机票。”
他的是商务舱,我实在是汗颜的紧。凌萧粟说,“噫,我还没有付你这个月工资。”
我暗自忖道,若是再出尽百宝推托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何况也是真的急着想要回去,便也不再推辞,心里也不禁有些犹豫到底要怎样还他这个人情才好。
带着耳机,萦绕的是“history will teach us
nothing”中sting那沧桑中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我是个俗人,知道sting是在看了《这个杀手不太冷》之后,片中尽是经典,尤其是主题曲。
历史不能教会我们任何东西,我想是的,因为不管经过多少年,人总是会犯同样的错误,只不过表达的形式不同,而内容都一样,大概不是所谓的命运决定,而是破罐儿破摔的颓败使然。
只是有一些事情我总是想不通。人和人之间,不同性格,不同经历,不同背景,究竟是为什么会互相吸引的呢?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你认可的那种人呢?不明白,或许和天体运动有关。
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在我的浮想联翩中结束。
出机场的时候出租车司机笑容满面,“不打表,算一百咋样?”
我斜眼看着他,他立刻说,“打表更贵!”
我说,“要是打表更贵哦把蕯给你割下来。”
他愣了愣,讪讪的笑,我白他一眼,欺生,哪里都有。
到道北的时候将近九点,司机一直不吭声,见我没有停下的意思,突然说,“要不你下吧,我不想进这巷子。”
我一愣,“这不比以前好多了么?派出所都进来了你怕什么?再说你给我扔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好多了这个点儿也不好说,前两天还说抢一个不给包的打死了吊在建所门口,碰到了还不得往死里打。你下吧,我不收你钱,我不进去。”
没奈何我只能下来,钱还是给他。心中着实不爽,忍不住在窗户边说,“你就不怕我收拾你?!”
司机呲牙一乐,“你要是想收拾你还下车?更不会给我钱了!”
噎得我没有话说,只能忍气吞声见他扬长而去,好在我原本也没打算回家住,行李也不算多。
我打算到张大鹏家里蹭住去,他妈做的一手好卤面,我从小就好这口儿,大概是我妈不会做的缘故,每每阿姨问到,“扬扬想吃啥?”都是不加思索的回答“卤面”。
记得以前他们家是最早住进楼房的,那时候觉得铺了地毯的家里简直是豪华的不得了,现在看起来只觉得想批一个“拆”字。
我在楼下提高声音叫,“张大鹏,张大鹏。”东西虽不多也沉,多么希望他下来热情的替我搬上去。
一个年轻陌生并极泼辣的女声道,“死咧!”
吓我一哆嗦,不是说他榜个白领么,白领就这样?还是说道北出来的白领别有特色?
建六队在这里有个招待所,条件是不怎么的,公用洗浴间和盥洗室,八八年建的,当时也还算是不错了,那个时候谁要是分到六队简直是抱了金娃娃,起码找媳妇是不用愁了,可惜春风度了东南,风水总是轮流转,我走的时候是连工资都发不出的下岗企业,也就是这个招待所还能有些收入,只是落在道北,所得终究有限;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不在这里,只怕这个条件现在更是门可罗雀了。正所谓武大郎养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
在招待所登记完毕,放下行李,我终于还是呆不下去独自出去转转。
离我家隔着两条街,灯光依旧是影影绰绰,黑黢黢的街角适合干各种捞外快的营生,我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带着凌萧粟给我的那把京剧脸谱限制版瑞士军刀,这就是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差别,要是我买的话一定会去弄柄黑市的藏刀,那个比较锋利,而且价钱公道。不过说起来凌似乎是失业了,临到走我也没有就此事安慰他一句,尽管看起来他也并不需要的样子,何况我对惺惺作态可有可无的关怀一向执排斥态度。帮人这个事情,做了是情分,不做是本分,为了维持所谓的场面上的关系而应付差事对待朋友,我觉得没那必要。当然也不排除我是对自己的歉疚找个理由。
天上还是有星星的,非常欣慰的说明污染还不是太严重,只是那一闪一闪的群体的存在益发使得落寞的走在昏黄的街灯下的我可怜。
走到下一个拐弯处我停下了脚步,灰暗的街角,有一个看起来形态很暧昧的黑影蜷缩成团,我咳嗽一声,在裤子口袋里捏紧了那把刀。
黑影伸展开来,黑黑的精瘦的脸上架着一双很不合拍的细边眼镜,冲着我,嘴角咧开了一丝微笑,恰如他乡遇故知,但这里不是他乡,这里是我家。
“张大鹏?”我诧异道,“我刚还在你家楼下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有气无力的笑笑,牵动嘴角那根筋儿,颓然而立,精疲力竭,夜色朦胧中我看不清他的双眼,但我猜那里一定布满血丝。
“我等你很久了,你不是早的飞机, 怎么现在才到?”
“飞机晚点了。”我慢慢的走近他,“你怎么知道我回来?我姐告诉你的?”
他点点头,“你家有人,你姐让我来给你提个醒儿。”
我立刻停下,警觉的问,“谁?”谁来了家里,这么兴师动众,姐姐竟要张大鹏专程在这里等我?
“穆处,念姐说,你那天碰到舒炜的情况,一个字儿也不要对他说,多一个字儿也不要问。”
我呆立当街,一颗心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浮浮沉沉,全身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紧张,胃更是痉挛了起来。
穆梓沁。他跑来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六处的处长跑到我这里来?
我一把揪过张大鹏的领口,用胳膊肘卡住他脖子将他顶在墙上,“你小子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嗯!”
张大鹏被我按住,吭吭咔咔半天,脸憋得通红,我这才放下手来。
他蹲在地上咳嗽,“杨洋你小子怎么逮谁咬谁?”
我也觉得自己失于冲动,很是有些对他不住,想来想去,也只有陪他一同蹲在地上。
半晌,张大鹏才瓮声瓮气的说,“我没法跟你讲,等回头你自己问舒炜吧。”
“我要找的到他我还跑回来?”我怒视他,个个都这样,好似藏了天大的秘密,独独给我抛在外面,我算什么?事到临头倒是都想起了我,不,或者该说,是我倒霉催的总能赶上。
这种无可奈何而又无能为力的郁闷让我特别难受,说起来倒霉催的张大鹏也是赶上了被我搂了一顿,他大概也是不爽的。
镇静下来,我缓缓地问张大鹏,“这么说你见过我哥了?我还一直以为他不在家里,你们到底都瞒了我干了些什么?”
张大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我要不要回去现在?”既然穆梓沁在等我,其实按我的意思是偏偏不回去的好,这个奇怪的男人,知道我父亲在竟敢还到道北来,嘿,不愧是重案组的处长。话说回来,我不认为他是为了看看我们家的近况才来,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吧。
“你随便。”张大鹏没好气,大约对我的冲动很是不满,“反正话我带到了。”
我对着刚站起来的他背上就是一个爆粟,“你带了个x话!小心眼儿的。”
他背对着我闷闷的笑了,“你这臭脾气还是这么冲!”
我心想,好多了呢,你没见我不着急的时候。但是有些人之于你的心目中的地位,总是不一样的就是。
我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一清早收拾东西回家,一路上想的最多的是两件事,一是不知道父亲会说什么,二是即便我不说,难道张继强没有和这边的同行联络?难保穆梓沁不知道我见过舒炜的事情,姐姐和张大鹏,他们到底是想让我隐瞒见到舒炜的哪部分内容呢?
虽说改革开放这许多年,楼房林林总总也臭了大街了,可父亲还是坚持要住在这栋破破烂烂小二楼里,那还是原先建工队火的时候租的附近农民的房子,说什么楼房上安铁窗、下有防护,总感觉像回到了监狱,其实我和姐姐都知道,他只是舍不得以前的老哥们而已。可惜后来人家三三两两的也撤出了道北区,走的倒痛痛快快,也没见怎的割舍不下他。夏秋之交的时候西安总是连绵不断的淅淅沥沥
,对他的老寒腿没有一点好处,但是强要面子,咽不下这口气的他还是坚持要住在这里。
我知道,他是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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