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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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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衡”得到对方的一个“嗯”字的回答后,沈昇方才有些严肃地说:“如果有人让我窃取你的行军地图,你会怎么对待?”
  “呵,就这件事”薛衡看起来似乎沈昇说的事情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是帝都的?”
  沈昇面色有些难看:“司安绑架了顾惜”
  薛衡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慢慢地站了起来:“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沈昇被他问得一愣,“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嗯”薛衡有些意味深长地答道
  “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沈昇一看薛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还是说你早有准备?”
  “呵”薛衡踱了几步,“总之司安是困兽了,想怎么处置还不容易”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薛衡笑了笑:“有一段日子了”
  沈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是司安做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是不是还胁迫了别的?”
  “可能吧”薛衡笑得莫测,却是满满的温柔缱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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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添此战很是迅捷,几乎未花费多少力气就到了帝都的第一道防线,与捷报相对应的反而是报纸上越发猛烈的批评,甚至学生罢课游行的事件也发生了许多次。赵添静默地听完属下的一名市长的报告后,平静地说:“那就镇压”
  “这。。。”市长有些头疼,“镇压学生运动可能会造成民心浮动,城内刚刚稳定的局势可能又会起变化。”
  “怎么会是学生运动呢,一群暴力分子罢了”
  “是”市长恭敬地退了出去
  窗外倾城的日光铺天盖地地铺满了每一个角落,焦躁的蝉儿们声声不歇地唱着狂热的夏日歌曲,树上的叶儿也有些卷曲。
  赵添立在战略图前面,取出红色墨笔在图上一个角落勾了一个圈。
  城外金戈铁马的战火弥漫,城内却是蝉鸣林愈静,只见夏木成阴却是甚少的鸟儿啾啾。若是春天的风无迹,或者是秋天的叶无心,亦或又是冬天的落雪寒梅,定也是比这炎炎夏日的芳草无情来得招人喜欢。春日的笑春风,笑看红尘的寂寥;秋日的碧云天,流云随风幽;冬日的繁花尽,雪花纷纷满马蹄。
  浮生多惆怅,何处是故人心?
  赵添抬头看着蓝得几乎眩目的天空,很久才有一只鸟儿飞过却又不留任何轨迹。赵添忽然觉得有一双翅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曾经,两个少年,建立了很深的羁绊。 
  他跟薛静之。。。双方距离那么遥远,所以他不停地改变自己,从前的跳脱少年渐渐变得冷酷甚至不择手段。
  如果说曾经的赵添不知道生存的意义,整个人就像夏日深空绽放的华丽礼花,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深深庭院里静默生长的竹子,风过方才有所摆动。可是,就算是竹子也会在漫天的光华下绽放花朵,这是无法避免的过程。
  不与任何人为敌,不能与任何人为敌。 这是少年时期的赵添
  不与任何人为友,不能与任何人为友。 这是现在的赵添。
  而薛静之却仍然是记忆里的温柔少年,笑起来舒服得要命,静之似乎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赵添紧紧攥紧拳头,不能放弃,这一仗完了,他就有足够的资本开口!!!绝对不能放弃!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是的,只开于夜里的昙花,在黎明前凋谢,却为韦陀留下了最难忘的芬芳。
  一怀绣花香,不觉泪滥觞。
  陪君醉笑三万场,嗯,是的,也许我只渴求这个吧。。。
  赵添有些痛苦地闭上眼,屋子里光影浮沉。那一秒的寂寞,实在是深深如海,湮没所有的思绪,沉沦,又挣扎着浮出。
  传说有一种花叫做曼珠沙华,或者又可以称为彼岸花,据说花叶相错,生生不得相见。
  赵添不希望自己跟薛静之会像曼珠沙华一样凄凉,最好花叶双生,交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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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令,防线攻破了”来人一脸的喜色,“先遣部队已经进入帝都城郊”
  “好!”赵添大口吸气,“炮兵第八师先赴战场”
  “是!”
  终于要见分晓了,他赵添终于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地位了!!
  “宋秘书,传警卫连,我要亲自上战场”
  一路的快马加鞭,终于在第八师进攻帝都前赶到。赵添一声令下,千发炮弹齐发,一时间郊外硝烟弥漫,轰隆声不绝于耳。
  “该死的!”司安一脚踹翻了黄花梨的太师椅,“守军是干什么吃的,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打到了近郊!”
  “首辅冷静”穆天很是无所谓
  “你”司安忽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穆天,“马上拍电报给沈昇,告诉他要是不听我的命令。老子立刻就能派人毒死沈兆亭!”
  “首辅实在是想太多”穆天无谓一笑,“投降呢至少还是有些好待遇的”
  “你”司安捂住自己的心口,整个人似乎忍受着巨大的苦楚,连话说得都不甚清楚
  “呵呵,首辅,不好意思,良禽择木而栖”穆天笑了笑,“帝都我就接手了,想必薛三少会很高兴”
  “薛。。薛三。。。”
  “哦哦” 穆天好心地解释道,“薛三少其实就是薛家真正的掌权者,难为首辅派了那么多的特务却连这么重要的信息也没查出来”
  穆天举起手枪:“三少的命令,穆某只好听从了,首辅走好哈”
  镶嵌着琉璃的窗扉上绽出一朵美丽的红色花朵,穆天走到书桌前:“我是穆天,接城防部。。。是的,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  草莓。。大么么





☆、不安

  南部正是多雨的季节,经常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整天,晚上倒没有几滴雨,但是月亮却被层层乌云遮住,偶尔在云隙 间露出一抹淡淡的月痕。桐城的道路都是墨绿色的青石板,一名更夫缓缓敲着梆子,不时有几声狗吠,显得夜越发深了。整个桐城都被夜雾覆盖,唯有城西的一户人家的二楼窗户透出微微一点烛光。    
  这梅雨的天气闷得很,家家敞了窗子才能入睡,独独这间屋子关得严实,掩门闭窗,只窗棂上几丝缝隙才透得一线微风。
  “定了么” 
  “那是自然,只是。。。” 
  窃窃私语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就停了,好半天才听到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有人悄悄走了出来。一阵微风吹过,乌云散了一些,皎洁的月光穿过云层投射到地面,出来的那个人环视了周围一圈,盖上帽子走了。
  “喵”不知是谁家的猫儿叫了一声,夜越发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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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逸的腿部发麻,明明是很短的一条路却走得好像永远没有尽头。央逸在及膝深的雪地里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只觉得自己的两腿快要失去知觉了。禅邦前天突降大雪,整个山谷都被雪封了,虽然说东部还是夏日炎炎但是禅邦却处在4000米的高原上,时有飘雪。央逸喘了一口气,把他背上那个严实裹着一张白狐裘的包袱向上托了托,呵出的气息在这寂寥的山谷里化作白色的雾气。 他背上的包裹微微动了一下,天!居然是活物!!!      
  央逸心中叫苦不迭,几乎要后悔答应那怪人送包裹来这里。一想到那怪人,央逸都似乎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出的冰冷气息,那种阴森森的感觉。
  央逸抄近道的这条山坳浅浅的,一刻钟便转了过来,央逸在茫茫白雪里寻觅了许久,才隐约看见对面雪山上有一座不起眼的塔楼。爬上去的时候央逸连打了几个滑,幸好他的身手在禅邦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才没将自己和背上的包袱一起跌倒。央逸心中有些着急,运一口气,手脚并用往山顶爬去。他爬得额头见汗直欲脱掉身上着的厚厚棉袄。堪堪要到山顶时,忽然发现眼前多了一条绿色的丝绸。他当即停下忙抬头去看,只见塔楼入门处放了一头石狮子,而那绿色丝绸恰好围了狮子两圈。嫩绿的颜色在雪地中十分打眼。央逸直觉有些怪异,只好放下包袱,将东西抱在怀里绕过狮子走了进去。
  尽管外面冷得冻掉手指,但是那塔楼中却温暖如春。只见楼里陈设奢华却又都是宗教用品,央逸难免一时间看呆了。
  “看够了么”有些冷漠的声音传来,央逸一惊,仓促地转过身。之见厚重的帷幔被人拉开,一张华丽的卧榻出现在央逸眼前,卧榻之上还有一人,看来刚才的声音是他发出的。只是,刚才这里并无一人,他是怎么知道央逸进来的?   
  那人从榻上起身走近来,央逸看他身量很是修长,眉目更是如画,脖颈上还绕了一圈硕大的龙眼珠。那人看了央逸傻乎乎的表情,轻笑了一下:“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示意央逸坐下,央逸仍是呆呆地站着,那人只好说:“那就喝杯酒吧”那人执起一青玉壶倒了一杯酒给他。
  央逸一面道:“你就是安可达 ?”一面将那杯酒喝了,酒浆滑过喉管,带来一阵刺激,央逸不由得心中大叫好酒!
  安可达笑了笑,真是一扫之前的冷漠,他说:“想必让你来的人也跟你说了,所以东西还是先交给我好了”
  “好好”央逸连忙去找放在脚边的包袱,刚刚打算打开就听见安可达说:“不用了,这里面不过是一只鸽子。”    
  央逸张大了嘴,喝下去的酒都快流到下巴,他连忙赶忙收住。央逸忽然好奇起来:“你们要只鸽子做什么?” 
  安可达笑了笑:“自然是有用的”
  央逸哑言,只好乖乖地一口一口地抿完了杯子里的酒。刚刚喝完就听到安可达说:“这酒后劲大,可能会一杯倒”  
  “啊”央逸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有些头晕,不一会儿就倒在了地毯上
  “主人”
  “埋了吧”
  安可达笑了笑,纤长的手指拨开白狐裘的外套,一只鸽子咕咕叫着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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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如钩,月华如水。清辉洒落人间倒是剪了一地的花草树影。偶有微风拂过树梢,“沙沙”声一片,似情人低语,如泣如诉。小溪流轻声流淌,映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越发宛如流光。
  “王先生倒是好兴致啊”
  妓馆里一片喧闹声
  “这叫及时行乐,就是阎王要我今日死,我花前月下酒足饭饱了再上路也好去跟鬼差聊聊风流韵事。”王胖子依旧面不改色的在众人面前与美人亲亲我我。
  “兴致?”一瘦长青年冷哼一声,“那薛家前些日子打下了帝都,我们这些小卒子怕也享不了多久的福”
  “哟哟,这张司长啊,人呢活着不就图个热闹开心么,就算薛家把帝都后面这么大的一块地给收了,咱投降还不行么”
  “就是”王胖子一张油光光的大脸,“还是李先生说得在理,美人,你说是不是?”
  他怀里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攥着香帕子娇声说道:“王老板说得当然对了”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来,来,喝酒”王胖子端起酒杯,“喝醉了,咱哥们就在这里歇息了”
  到夜深如墨的时候王胖子方才搂了两个美人离开,他冲老鸨使了个眼色,一脸浓妆的老鸨马上招呼了几个漂亮的姑娘拉着张司长,一时间娇声软语不断,都央着张司长在青楼呆一夜,经经人事,省的出门让人家笑话。  “ 
  “哈,啊,那个,”张司长打着哈哈,却是尴尬不已。 
  “先生不喜欢我们这儿的姑娘?”老鸨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没有没有”
  “那云儿还不快带张先生去你的房间!”老鸨洒了香水的帕子在空中一挥。“快呐”
  云儿面上一喜,立刻喜滋滋带张司长去自己房间。关门前,老鸨又交代一遍,“记得好生伺候”
  “是的妈妈”
  门刚一关上,张司长就换了一副表情,“怎么样”
  “还是不行,这些老头子一个比一个狡诈,我问不出来”云儿苦了一张俏脸
  “那边传来消息,说务必要赶在月底前拿到文件”张司长踱了几步,“这样吧,你想办法联系几个人,我们实在不行就来硬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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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昇这几天越发的不安,也不知怎的竟然又梦见了年少时住过的沈家大宅——白墙青瓦,马头墙高耸,玲珑石雕门房、石窗。加上烟雨迷蒙,白色墙面熏上了些许烟黑,如同墨汁晕染,清雅淡然。房梁上雕刻八仙过海、麻姑献寿等精美的木画,更有木梁托牛腿。木头毛糙的边角被梅雨、烈日、时光打磨出一种干燥的白。
  后来沈家寻了一块更好的地方重新建了宅子,以前的大宅也被闲置了。梦中沈昇感觉好像是宅子被卖了,辗转了许多人家,最后清朗干净的宅子变成白蚁的巢穴,散发着一阵阵难闻的烟火味。很快梦境转换,又梦到瑰丽的太阳光晕,院子里的花草繁盛热烈,不管不顾地开着,满眼的天真烂漫,牡丹兀自敞着劲儿地开,姹紫嫣红的太阳花种在破脸盆里,没多久就将整个脸盆铺满,茑萝是南方的小公主,从来都是被月光呵护,昙花皎洁如月华,缱绻敏感。 
  然后就是一片孤寂到骨髓深处的黑暗,他要的光芒不再出现,薛衡,薛衡,沈昇有些难受地皱紧眉头,可是还是摆脱不了黑暗,那片浓重的黑暗像蛇一样蜿蜒而上,冰凉冰凉。
  薛衡是在玉兰花树下找到沈昇的,薛衡穿了一件纯色的棉衬衫,外面简单套了件黑色的长袖衫,下面穿一条卡其色的布裤。薛衡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他带笑看着沈昇两手浅淡地插在裤兜里,站在满树的繁花下,水彩画一般。
  薛衡微微抬起头,看了沈昇一眼,然后转开目光,望着一朵从枝头跌落的玉兰,湛蓝的天空只有几缕云彩。他的神情平和,淡淡地开了口:“族中长老想见你一面”
  沈昇折了一枝玉兰,肥润的花瓣还带着盛放时候的鲜嫩,他顺着玉兰花的脉络摩挲了片刻方才说道:“为什么?”
  “你说呢”
  “薛衡,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些不见的东西,可是我发现我很在意这些消失的东西。”
  “记忆么”
  “嗯”
  “或许也只是你以为的不在意吧,可能有时候自己非常在意的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一些东西失去很久以后,你回想起来会觉得很重要,但是,沈昇,失去的东西哪怕再在意,也已经失去了。”薛衡接过他手中把玩的玉兰花,“来,准备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点击快到我碗里来。。PS。。由于章节调整。。。。所以带来不便。。请见谅





☆、靡初

  赵添总是记得薛静之回来的那个冬天,静之着了一身褐色裘服,一般人穿来是有些臃肿而他却仍是温柔倜傥。自己一身月白色的棉袄,握着一把黑柄的大刀,身后是被削成碎片的木头人,看着薛静之的一脸恬淡莫名地心里有了些自卑。白雪漫天,大雁早已南飞,想也是万径人踪灭,刀身渐渐落满雪花。俩人之间是蔓延的沉默,只待一点星火炸开这一片死寂。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赵添闻声看去,只见一块上好的碧玉已是裂成几片,衬着黝黑的岩石,配着大红的璎珞。
  “怎么,不想理我?” 薛静之笑开,仿佛黑夜里的一道柔柔月光,让人顿觉明丽飞扬,令人心动。赵添一怔,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以为是你不想理我”薛静之面色一冷,深深看了赵添一眼:“哦,难怪我得摔东西你才敢理我是吧”
  赵添面色一凝,甚少看到薛静之这般桀骜不驯的少年心性了,赵添面下忽然晃过一道锋利的寒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薛静之取了一支长枪,明丽的红缨在飘雪的空中划过一道痕,薛静之已然出招,起势十分漂亮,赵添心里有些惊讶,瞬间握紧手中那把黑柄大刀避过稍显强硬的进攻,脑中忽然想到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薛静之练过武?赵添有些茫然地挡着薛静之的进攻,红缨枪头左闪右刺,招式却是个个不同,赵添微微皱了皱眉,这边厢猛然一亮,寒光耀眼,一刹那便挑了赵添手中的长刀。
  赵添手无寸铁,长刀被薛静之的红缨长枪隔在两丈之外,薛静之眯眼看了看几乎要与漫天飞雪融为一景的赵添,长枪微挑勾回他的黑柄大刀,回手掷于赵添身旁,声音波澜不惊:“你输了”赵添那瞬间暗淡的眼神被薛静之尽收眼底,却勾起他心中一点点的柔软,似乎为这天寒地冻添上一抹刻骨的柔□彩,而这一幕,给薛静之的映象是冰冷而又柔软。
  不同的前途,不同的结局,燃成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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