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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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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季元熙冷冷说着,伸手去抱卫子阳。
“别碰他!”孟易然倒退几步,把卫子阳搂得更紧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季元熙,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不先送人去医院,还僵在这里抢人。
“如果你不想他有事,你最好现在就把他放下!”季元熙警告他。
“你没有人性!”
“放开他!”
卫子阳虚弱地睁开眼:“易然哥,快放我下来……”
孟易然看着卫子阳,神情凄然:“你何必这么委曲求全?”
季元熙大怒:“孟易然,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
“放我下来……你吵死了……”卫子阳推着孟易然。
孟易然无奈,只得放他下来,可卫子阳刚一着地,身子就软了。
“小心!”孟易然连忙去扶他,可还没碰到他,人就被身后的保镖扣住,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季元熙已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差点摔倒的卫子阳圈入怀里。
粗略看了一下他的脚伤,季元熙皱着眉头,吩咐江海:“去医院。”
季元熙的车驶出金水港,孟易然也赶紧上了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有季元熙这样的人在,人还没到,医院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各项检查一路顺畅。
几个小时候,卫子阳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病房外,医生拿着卫子阳的检查报告:“季先生,病人总体来说没有大碍。脚部的扭伤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要注意保护,否则伤势会加重留下后遗症,病人的身体有点虚弱,是由于寒冷和饥饿导致的,静养几天就可以,体温还没有恢复正常,我会让护士注意观察。”
“谢谢医生。”一边的孟易然抢着说出这句话。
医生冲两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季元熙扫了孟易然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走了,文件让人交到我办公室就行了,你根本就不用专程过来找我。”他那点小心思,借着谈公事的由头过来,谁看不出来呢?
“我要在这里陪子阳。”
“不准。”季元熙断然否决。
“不准?你是他什么人?你凭什么不准我陪他?”
“那你又是什么人?”
“我……”
季元熙从来没有输过,打嘴仗也没有。
孟易然气极:“真搞不懂,子阳怎么会跟你的?”
季元熙失笑:“这有什么搞不懂的?他要钱,我要人,就这么简单。”
“他不是这样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为什么要去了解他?”
他的话语,他的冷漠,令孟易然哑口无言,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响了一下,孟易然拿起来看了眼,不由得呆了呆,是卫子阳的消息,里面说:“还不快走?”
有点丧气地挥了挥手,孟易然不再说什么,兀自离去。
“孟易然。”季元熙冷冷叫住他,“不要仗着倩倩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惹火了我,不要说我不留情面。”
孟易然回头,笑容有些苦涩:“季元熙,你不会永远那么嚣张的。”
打法走了孟易然,季元熙进入病房,一进门就愣住了,不得不感叹野狗的生命力。
卫子阳坐在床上,已经把唐嫂做的饭扫得一干二净,正努力地啃着一只苹果,哪里有医生所说的“身体有点虚弱”?
“吃饱了吗?”季元熙坐在病床边上。
卫子阳用力嚼着苹果,面不改色:“照刚才的量,再来十份。”
季元熙微微一笑,眼中多了点暖色,可又看到卫子阳脸上明显比平日黯淡的神采,又沉下了脸。他掀开被子,看到那只水肿得非常厉害的脚,脸色更加难看。
“你跟周维嘉在房间到底在干什么?”季元熙再次质问。
卫子阳斜睨着他:“上床。”
季元熙黑着脸,手掌放在他的脚踝上虚按着。
这个动作无比轻柔,却极有杀伤力,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把人疼个半死。
卫子阳僵硬着身体,瞪着季元熙,心想着他要是真敢捏下去,另一只脚马上踹上去。
“到底在干什么?”他又问。
卫子阳无奈:“我不小心扭了脚,拿冰块敷了会,不太疼了才出来,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那我问你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好好说?”
“喂,季爷,你稍微讲一点道理好不好?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是你张口就在问我是不是跟他睡了。”
“那你为什么要承认?”
“是你逼我承认的好不好?”
“你真的没有跟他睡?”季元熙侧目。
卫子阳几乎想把苹果核砸过去,但还是极力忍住:“没有。”
季元熙终于笑了,那模样就像一只高贵的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然后满意地点着头。
“小乖乖。”季元熙轻抚他的脸,“以后你好好听话,别跟我瞎闹,我会对你好的。”
打一棍子,喂一颗甜枣,这招他使得炉火纯青。
但是对卫子阳来说,只有深藏在心底的憎恨,不能流露在表面。
很快会有那么一天,我要搜出你犯罪的证据,把你这张高傲的脸撕下来!
卫子阳挑眉道:“你审问完了?我能问话了吗?”
“你想问什么?”
“是你告诉我弟弟,我跟周维嘉在酒店里的吗?”
季元熙收起了笑容:“不错,是我让人告诉他。”
“为什么啊?”卫子阳无语,完全猜不出他的目的。破坏子祁跟他的关系?破坏子祁跟周维嘉的关系?这些关系跟季元熙有半毛钱关系?
“你跟你弟弟感情很好吗?”季元熙冷飕飕地问。
“谈不上好不好,我跟他很多年没见过了。”
“以后没事不要跟他见面,不要跟他打电话。”
卫子阳傻了眼:“为什么?我连跟我弟弟见面的权利都没有了?”
“因为我不喜欢。”
霸道到极致的话语,他说得理直气壮。
卫子阳生出一种无力感:“因为你不喜欢,所以你故意污蔑我,想让子祁讨厌我?”
“是的。”
卫子阳一阵心寒,眼前这个人,只有霸权,没有他人的尊严。
察觉到他的变化,季元熙心里忽然也不太舒服,扣住他的下巴:“想什么?跟我说话的时候,别开小差。”
卫子阳笑了起来,那是最为妖媚入骨的笑容,好像森林里专门勾引人,吃人魂魄的妖魅:“不见就不见了,反正有季总疼我就够了。”
季元熙脸色骤变,阴沉地像暴风雨前夜:“别犯贱。”
“犯贱?我本来就贱,哪里来犯贱?我可是你季大少花钱买来的。”
季元熙心情大坏,拎起他的衣服,甩了一巴掌。
高烧未退的卫子阳头还晕着,再一巴掌下去,立即眼冒金星。
可他扬起脸,还是那个媚骨天成的笑。
又是一巴掌下去,季元熙似乎狠了心了。
还是笑脸,还是巴掌,毫不留情。
笑脸,巴掌。
笑脸,巴掌……
……
屈辱,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屈辱感,把人踩到地狱最底层,狠狠践踏。
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个回合。
卫子阳的半边脸肿了起来,已经没有知觉了,一丝鲜血从口角溢出。
谁先输在谁手上?谁先屈服于谁?
谁先做出让步?谁先丢盔卸甲?
倔强的人,倔强的对峙。
一个居高临下,一个赌上性命……
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化。
当那张笑脸已无法用美来形容,季元熙面色铁青,扬起的手再也落不下去。
“季总尽兴了?”卫子阳依然挑衅。
季元熙重重地把他推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听着那巨大的摔门声,卫子阳趴在枕头上,笑个不停。
不一会儿就有医生冲进来给他医治。
第21章
卫子阳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那么惨了,而且还是自找的,他坐在床上,手里捧着冰袋,捂着左脸。
这下手可真够狠的,怕自己死得太慢吗?
这回,是不是太冲动了?是不是心性还不够稳重,还是沉不住气?
卫子阳长叹了一口气,毕竟他也只有二十岁,血气方刚,真是倔强之时。
放下冰袋,卫子阳躺倒在床上。
季元熙愤怒的样子总是在眼前出现,像纠缠不休的厉鬼,怎么赶都赶不走。
明明病房里的空调已经开得很暖了,可寒意还是席卷而来,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不一会儿沉沉地睡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
季元熙出了病房直接离开了医院,他甚至都没有叫司机,自己驾车离去。
漫无目的地在路上开,心中的燥火久久无法平息。他把车窗摇下,微风带着丝丝寒意,吹得他有点冷,他的手掌却是滚烫的,像是在火上炙烤,那一掌挥下去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上。
那时候,脑子里那根筋抽了似的,看到他那张虚伪的笑脸,就觉得恼火,直想往死里打,一定要把这张虚伪的面具打碎。
是的,打碎,捏在手心里毁灭……
眼神骤然一变,季元熙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这个点的名楼是比较冷清的,就像一只蛰伏的兽,等待夜晚的降临。
但对季元熙这样的svip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他想来,只要他需要,这里随时为他服务。他的车一停在名楼门口,就有人来迎接,来人是领班徐一鸣。
碧霄阁里,季元熙扯松了领带,扫了眼徐一鸣:“小杰呢?”
徐一鸣愣了愣:“他最近休假,不能来为季总服务了。”他心中暗想,不会前几天刚带走卫子阳,又念着小杰了吧。
季元熙并没有深问:“叫朝楠过来。”
徐一鸣又是一愣,表情怪异:“对不起,季总,朝楠不在名楼了。”
季元熙不悦地皱眉,怎今天如此不顺,叫谁谁不来?
徐一鸣感觉到了他的不满,立刻紧张地说:“实在对不起,季总,您要不要找张露?或者我再帮您挑几个?最近来了不少新人,素质都是不错的。”
“不用了。”季元熙不耐烦地挥手,“就叫张露过来吧。”
“是,喝的要什么特别的吗?”
“老样子。”
老样子,是否拖曳时间轴,一切都能回到老样子?
病房里,卫子阳一觉睡醒,已是日落西山。房间里冷清地没有半点人气,看来季元熙没有回来过。
该不会,把任务搞砸了吧?
冷静下来后,卫子阳有点懊恼。
以为自己已在名楼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怎会今天在季元熙面前破功,硬是跟接近目标对着干?
他抓了抓睡乱了的头发,思考补救方法。
千万不能就这么被赶走,否则……怎么对得起头狼?
求饶,只能放下尊严,去向他求饶。
尽管心里千般万般不乐意,也强迫自己这么做。哪怕他再把自己踩在脚底,也只能忍着。
卫子阳横下心,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电话接通,嘈杂的音乐一下子冲进耳朵,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喂?”
卫子阳咬咬牙,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季总,是我。”
“你是谁?”
卫子阳气血翻滚了一下,握紧了拳头:“卫子阳。”
“哦。”冷漠到了极致。
接下来该说什么呢?直接道歉会不会太突兀了?
卫子阳正做着心理斗争,忽然听到电话里有一个甜腻的女声在撒娇:“季总,不要接电话了嘛,陪我喝酒嘛。”
“你在哪?”卫子阳脱口而出。
“名楼。”季元熙理所当然地回答。
沉默像毒药,腐蚀着人的心,卫子阳用力抿了抿嘴,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
他在名楼。把自己浇湿了冻了一夜,然后又抽了一顿后,他去名楼消遣了,这是对他来说多么自然而然的生活啊。
卫子阳深吸了一口气,把冰袋往脸上按了按。
“没事我挂电话了。”季元熙不耐烦。
卫子阳把没有温度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季总,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什么气?”
“对不起啊,我不应该跟你闹的。”
电话里没有声音,只听到呼吸变得浓重,还有淡淡的鼻音和吮吸的声音,那是电话那头在接吻。
“嗯……轻一点,季总……嗯……啊……”女人的喘息娇媚婉转。
卫子阳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你刚说什么?”季元熙似乎回过了神。
一次又一次,他践踏着自己的尊严,并且以此为乐。
“我说,对不起,季总,我错了。”卫子阳咬着牙。
“还有其他事吗?”那一头,女人娇笑连连。
“没有了,晚上我能看到你吗?”姿态已经低到了极点。
“看你干什么?你伤成那样,你以为我对你还会有兴趣?”
这伤难道不是你弄出来的吗?卫子阳怒火在翻滚,揪着身上的被子:“我会让季总满意的。”
那边没有再说半个字,直接挂掉了电话。
卫子阳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对自己的评价只有两个字:下贱。
缓缓吐出一口气,刚想再躺下休息一会,手机响了。
抓过来一看,竟然是小杰,接通后,传来小杰欢快的声音:“小阳小阳,我想你了。”
“这个时候你不去上班,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来电让卫子阳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跟着季总吃香的喝辣的,都快把我这个旧情人给忘了吧?”
“小蹄子,你嫉妒了吧?”
“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表忠心,赶紧过来看望看望我。”
“扯淡,你真以为我在过逍遥日子呢?你要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保准吓死你。”
“哎呦,跟哥哥比惨是不是?不是哥哥不给你面子,除非你断手断脚,终身残废,否则别来跟我显摆。”
卫子阳听出了些不对劲:“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倒霉死了,今天早上下班回家,我被车撞了,断了两根肋骨,一根胫骨,现在正在医院里装死呢。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大清早的,马路上车都没几辆,偏偏就撞到我身上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烧香啊……”
卫子阳猛得坐起身,打断他的唠叨:“你出车祸了?”
“是啊,你来不来看我啊?”
“我这会还真不方便,自己还伤着呢。你在哪家医院?”
“在立和医院,你怎么也受伤了?”
“立和?这么巧?那我马上过来?”
“啊?什么?”
“我也在立和。”
立和医院是禾木集团的产业,卫子阳住的是高级病房,像套房似的只有他一个人,小杰就没这么好的待遇,病房里八张床,都住满了人。
卫子阳瘸着腿,找到病房,看到小杰果然凄惨。
一脸菜色极为难看,头发就跟鸟窝似的,胸部捆得结结实实的,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上面还挂着导流。
可他看到卫子阳出现,笑得无比欢乐,不过在看清他的状况后,也不禁傻了眼。
“你的脸怎么回事?被王八亲了?”小杰惊道。
卫子阳坐在床边,认真地回答:“嗯,被狗亲了。”
“哎呀,这么凶残的狗啊。呀呀,你也瘸了,果然是好兄弟。”
“别嘴碎了,看你这副样子,不好好休息还一直说话,说话伤精神,知道不?”
“这不是想你了吗?你这一离开名楼,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了。过来坐下,我给你说八卦。”
卫子阳无奈地笑,坐在椅子上:“什么八卦?”
小杰神秘兮兮地靠过来,一脸诡异:“楠哥死了。”
骤然听到一个熟识的人死亡,都会有一种不真实感。卫子阳也不禁正色:“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虽然跟他关系并不好,但还是忍不住问。
“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我跟你说,听说楠哥死得很惨,他是被分尸的,人死在浴缸里,一块一块,血流了一池子,可恐怖了!哎呀,那个浴室啊,玻璃上,墙壁上,都是血!”小杰手舞足蹈,说得有声有色,好像亲眼看到似的。
卫子阳脸部肌肉抽了一下:“怎么这样啊,谁干的?”
“我怎么知道?昨天名楼还来了好几个警察呢,跟老板和徐总管说了好久。”
“这么残忍,是仇杀吧?”
“必须的啊,听说……”小杰压低了声音,“楠哥的小弟弟都被切碎了……”
卫子阳下身一紧:“这么变态?”
“大家都说,八成是客人争风吃醋干的,楠哥成了炮灰,你也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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