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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美学以及其它艺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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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晞——”
“池旻攸,我拉不下脸来叫你一声‘哥’,可我真的把你当亲人看待。如果你和我哥真的走不下去,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今后有事尽管来找我,但愿你能来找我。”闫岑晞的唏嘘透过了语气。
“谢谢。”她第一次对我说软话。半软的话,比刀子锋利。
“我最不愿意听到你说这句话,‘谢谢’比‘对不起’还讽刺。”
“谢谢,还有对不起,都是我的真心话。”多年前的“对不起”,和此刻的“谢谢”,我都偿还不了。“再见。”我可能才把她当成亲人。
出了Pan’s,霓虹把夜晚照亮了。丝丝些些的雨飘在空中,是彩色的,打在身上,刹那失色。卫来开了车门,把随手带的外套罩在我头上:“淋雨有意思啊!只有那些假文艺才干这么没脑子的蠢事!你也这么蠢!”
“嗯,干了蠢事,这么蠢——”我还没来得及诉说自己的愚蠢,就吐了卫来一身。他生气了,应该是生气了,说话的语速很快,我一个字都听不清,发晕,他冲我吼,我眼里的他是重影的,突然,安静——
太累了。收藏馆盘点,整个收藏馆只有我和陈老师两个人,两个人一直工作到半夜,回到公寓只想睡觉,可闫岑忻脸色发青,身上还有酒气。“你去哪儿了?”他问我,拽着我的领带,我感觉自己快被掐死了,却极力微笑。“你到底去哪儿了!打你的手机关机!知不知道我担心你!”他吼得我脑袋里“嗡嗡”作响,吻比领带还让我窒息。我累弊了,他不停手。“岑忻,岑忻……”我叫着他的名字,睁不开眼睛。“我想做。”他附到我耳边,轻言。“我做不动。”我说着,连抬眼皮儿的力气都没有。“那你让我做!我想要你!”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裤腰,那么急切。“好啊,你做,别太过火就行,我明天还要上班——”“真的?你真的让我做?”他问道,身体兴奋到颤抖。我“嗯”了一声,把头埋在枕头里,任他为所欲为。他在乎的位置,我不在乎,我爱他,只要他想要的我都愿意给,可闫岑忻不明白。他尊重我,以他的方式尊重,也以他的方式让我屈服。他习惯了主导一切,才会以为爱情就是示弱,他示弱于我,最终却是我软弱了。“旻攸,让我做。”他总是这么说,语气亲昵又讨好,手j□j缠的,炽热。“岑忻,我真的好累,别动。”他的手指划过我的颈项,若有似无的拖过皮肤,痒得难过。“岑忻——”
“岑忻是谁?”
岑忻是谁?岑忻!我被问题惊醒了,卫来。他的五官放大到失焦,呼吸只得方寸。“你,我——”我撑起身体往后靠,头疼。“我在哪儿?”
“别墅。问你家的地址你不说,我只好把你带回来了。”卫来微笑,酒窝加重了我的宿醉。“你说梦话了,梦到岑忻了?”他的表情吊诡,忽又稚气。“岑忻是谁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喊的是闫岑晞,仔细听才发现不是——”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现在几点?”
“差一刻五点。”卫来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太阳还未升起的清晨,时间倾斜于感官。“打搅你了,我现在就离开——”
“现在?你可以开车吗?”卫来收起了靠在床边的画板,轻笑。
“我可以叫计程车——”
“你也可以睡这儿。我不介意的。”卫来拽过了撑在床头的我,压着我躺到他的身边。“放心,我不会问你不想说的事。其实你根本用不着防备我。”
防备——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怎么防备?唯一的认知就是想睡觉。睡着。
“我可以叫计程车——”
“你也可以睡这儿。我不介意的。”卫来拽过了撑在床头的我,压着我躺到他的身边。“放心,我不会问你不想说的事。其实你根本用不着防备我。”
防备——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怎么防备?唯一的认知就是想睡觉。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睡眠让我错过的事物,未见得有遗憾。卫来则调侃起我的睡相:“平时挺安静的人,一睡着就活泼得要命。我差点儿被你蹬得背过了气儿!”
“不好意思。”我试图道歉,也是试图不要脸红。但脸色比人心诚实。
卫来没再继续,而是招呼我吃饭,陈妈给我煮的醒酒汤,他闻着香,也蹭了两口:“啊!对了!你手机一晚都在震动,后来直接震没电了,幸好我有你这款的充电器。”卫来把充好电的手机抛给了我。“我没帮你接电话,更没看你的来电显示,怎么着我也算知情识趣吧?”他要求我表扬他,甚至给我打了份草稿,我照着念了,他心满意足。
开机,都是柏康昱的来电和短信。我喝光了醒酒汤:“你慢慢吃——”
“你不吃了?”卫来鼓着腮,跟排骨较劲儿。
“我去回个电话。”撤了筷子,往花园走,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回拨了柏康昱的手机。电话通了,没有说话,呼吸声压迫神经。我害怕沉默的柏康昱,一如害怕沉默的自己。“康昱。”
很久之后,她才出声:“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
“我喝醉了。”
“你没回家。”
“随便找了个地方睡——”
“你可真随便。”柏康昱冷笑,冷气儿透过了讯号。
“我——”
“别跟我解释,你也用不着跟我解释。我担心你就活该我受着,但我不受闫岑忻这份儿憋屈气!他也找了你一晚上,最后直接找到我家了,今早走的时候说晚上接着来,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按着他下班的点儿回来把他接走。要来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儿我还真就准备跟他同归于尽了。”
“好。”我挂断了电话,头疼愈加猖狂。
卫来把沙发里的零碎清光了,跟我说:“今天有模特要来,我没话跟你说,回头你把之前的笔记整理进电脑——”
“我今天想请假。”
“请假?为什么?身体不舒服吗?”卫来把黑布搭到沙发上,为素描做准备。
“不是,是私人的事——”
“你这个人真傻。你要顺着我说身体不舒服,我立马就准你的假了,可你现在说是因为私人事由又不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私人事由,你觉得我会批你的假吗?”卫来点了根烟,笑容轻佻。“池旻攸,你该不会认为我是个很好说话的老板吧?”
“我没有那样认为。只是这次的假我非请不可——”
“理由呢?我要一个真正合理的理由,别用‘隐私’这类的遣词搪塞我。”卫来好奇了。事实上,他的确有资格好奇。
“我要去见闫岑忻——”
“闫岑忻?岑——忻?真的有‘岑忻’?”卫来笃眉,根本不在意我的理由。“原来这人真的存在!”他大为感慨,被“存在”所迷惑。“我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就放你走。”
他在考虑,我等待结果,模特来了,跟卫来和我打了个招呼,开始脱衣服。她问卫来需要什么样的姿势,卫来指了指沙发:“这是你的道具,姿势你来想,还有,你有口红吗?我想要你涂上口红,最好是鲜红的那种。”模特只有蜜桃色的唇彩,卫来所有用油性颜料给模特画了个红唇。他们之间并不生疏,偶尔谈论一些画作上的事,偶尔也谈论我。“嗨!”模特靠在沙发边,对我招手:“要过来一起玩吗?”
“不了。”我手边还有一堆录音笔要整理。卫来绝对不是好作者,没有结尾的开始,缺乏头尾的过程,和毫无铺陈的细节描写。
“真的不要?”在模特看来,和卫来一起工作是件绝对愉悦的事。
“不要打搅他。”卫来坐在画板前,笑意不可琢磨。“他现在焦躁得很。”
“焦躁?”模特拔高了声线,说给我听。
我成了他们的笑料,意料之外。已经五点了,闫岑忻六点下班,我没打算挑战柏康昱的忍耐底线:“如果你还没考虑好,可以慢慢考虑,只是我现在必须得走了。你们慢聊。”我收拾好资料,把文档标注了清楚,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来这儿工作。两头取其轻,卫来对我来说绝对是无关紧要的。我把车钥匙留在放在资料上,离开,得完全出了小区才有车打,但愿真的有出租车经过这儿。盘山式的花园路七拐八绕的,我几乎狂奔——
“你什么意思!”卫来开着车追了出来,孩子气的发火。“就因为我没考虑好你就发脾气不干了?池旻攸!我以为你有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我也以为你有最起码的道德!我不能无限制的等你!我——”
“那个闫岑忻就这么重要!啊!等等!闫岑忻,闫岑晞,他们——”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你可以直接去问闫岑晞。请你放开我,我真的得走了——”
“我送你!”卫来不由分说的把我塞进了车里。“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你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就可以了——”
“最后问你一遍,你要去哪儿。”卫来抓乱了头发,耐心有限。
我妥协了,报上闫岑忻公司的地址。卫来贴着限速线开了过去,差三分六点。我没道谢就下了车,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闫总还在办公室吗?”我有些急。
总裁秘书被我吓得不轻:“池,池先生好——”
“闫岑忻在哪儿!”
“让他进来。”内线电话响了,闫岑忻只有这么一句。女秘书一身冷汗:“池先生,总裁请您进去。”
“谢谢。”我松下了肩膀,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闫岑忻办公室的门。
“等我看完这份合同。”闫岑忻抢白道,把我晾在一边。“下马威”来得仓促,我来不及做好准备,只得讷讷的等在一旁。他看完了文件,跟秘书确认了明天的行程,穿回了西装,拉起了陷在椅子里的我。“不饿吗?我饿了。”
“我来这儿是因为——”
“不管你来这儿是因为什么,总之我现在饿了,你跟我去吃饭。”闫岑忻牵起我的手,毫不避忌。他从来就不是避忌的人,我和他的关系也算半公开,女秘书祝我们用餐愉快,如何愉快?电梯往下来走,来往的人,大厅里的人,街上的人。卫来没有走,他的车停在街对面,那么招摇。“在看什么?”闫岑忻问我,这一秒的他让我错觉我们还在以前。很多事都没发生,又有很多事都发生过了。
“没。”我甩了下头,没甩掉头痛。
“上车。”闫岑忻让司机把钥匙直接交给了他。“上次你没来宣德斋,错过了菌宴。我特地叫他们经理留了一份——”
“岑忻,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你上次说的话我记到现在,如果你再说一次,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死。”车转了个弯,往高架上开,飙到一百二,才接近心跳。“旻攸,我爱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只会爱你,你不能离开我,我离不开你。”闫岑忻的情话,一贯的霸道。连他的示弱都霸道。我所有的情绪哽在喉咙里,成了刺。
环城一圈儿,终于停在了宣德斋。叶兰芷包房,铺开一桌山珍菌宴,我食不下咽。闫岑忻跟往常一样,说起公司的事,不可避免的提起郁璟。他假装过了头,我才开始清醒:“岑忻,你让我说。”
他一滞,默过一刻,缓道:“你说。”
“不管你我之间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你都不该找柏康昱——”
“我们之间没有问题。”
“那是你的想法,我管不了你怎么想,但是你不能找柏康昱。她恨你,看到你只会让她想起边飒——”
“她恨我?凭什么?”闫岑忻放了筷子,一阵不屑。“她跟边飒走不下去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边飒跟她结了婚都不回国!说白了就是想给她一个补偿。房子,车子,赡养费一样都没少,她还想要什么!感情?边飒那时候已经不爱她了!更不需要她的支持!你是她的朋友,站在她的立场想我能理解,但不能因为她就影响我们之间——”
“你明知道我们的感情跟柏康昱无关。”我说不过闫岑忻。他一个谈惯生意的人,真真璨若莲花。
“好,无关。那什么是真正有关的?郁璟?我可以跟你保证从今往后我跟他只有公事上的往来。如果你实在不高兴,等百货公司进入正轨,我会单方面的终止跟他的合作。旻攸,你到底想让我退到什么程度?我都随你——”
退?无路可退。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如果能跟他一起死,我真不介意死一回。“让我走,我没有开玩笑,我们结束了——”话碎了,闫岑忻砸碎了碗,血顺着他的食指流下,鲜红。“岑忻。”名字淤成了叹,我拿纸巾裹住了他的伤口。“你忍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别走!”闫岑忻抱住了我,血浸进了我的衬衫。是他的血。“别走,旻攸。我难受。你不在我身边我难受。我错了,我跟你认错好不好?别离开我。我再也不见郁璟了,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自己。郁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你我的生活,我们之间隔了太远,可能比柏康昱和边飒还远——”
“我们不是他们!”
“你不是边飒,你爱我。这是我唯一庆幸的事。”庆幸又痛苦。我无法跟闫岑忻诉说我的痛苦,他不会理解。他想要的,只有爱。“放开我,我们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最终,闫岑忻没拧过我。我用外套抱住了他受伤的手,给肖院长打了电话。他让我直接开到医院停车场,他会拨一组人在那儿等我们。闫岑忻很烦躁,因为痛,也因为我。我能做的只能是尽量不激怒他,把车顺利开到闫家资助的私人医院。车刚停稳,肖院长就指挥着担架床过来,闫岑忻没理他们,自顾自的往电梯走。我只得打圆场,跟院长聊受伤的经过,还请他注意人事方面。闫岑忻受伤的事可大可小,最怕被有心人利用去做文章,引起股价波动就麻烦了。我跟院长提点利弊,把自己摆在经验者的位置上,实则有皮无骨,连闫家的皮毛都没学到。肖院长是聪明之人,听一辨三,叫我放心:“——闫总的伤势不重,我让院里最好的外科能手做的缝合,只要注意好稍后的恢复过程,基本不会留疤。人员方面就更请您放心了,我喊的这几位大夫和护士都是亲近的人,断不会露风声的。”
“那就麻烦你。”我看了眼因为麻醉而睡着的闫岑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外套,血已经干了,跟深蓝融为一体。“还请你通知闫家的人过来。”
“这——池先生您——”院长很是犹豫。
“我能做的事都做完了,留在这儿也没用。”我敷衍着,逃出了医院,出租车不敢载我,身上都是血,只好走路回家。
小区外的宵夜摊正红火,我要了两份水饺和一些个卤菜。付钱的时候,老板问我怎么挂彩了,又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管不顾的让我长个教训,我笑呵呵的应着,接过了打包好的外卖。老板人好,送我一份麻辣猪血,让我以形补形。“睡觉了吗?”我拨通了柏康昱的电话,决心成为骚扰者。
柏康昱打了个呵欠,懒道:“正要睡了。刚交了稿子准备补眠来着——”
“开门。”
“啊?”
“我在你家门口,想跟你吃饭——”
“我家没吃的。”
“我自带了,你只要开门就行了。”我挂断了电话,门就开了。柏康昱拎过了外卖袋子,问我在哪儿买的,我说小区外的宵夜摊。她就开始夸那家手工水饺做的好,又责备我买少了。“我再跑一趟?”我陶侃的问着,席地坐到茶几前。
“再跑一趟干嘛?就你现在这德行?”柏康昱扔我一件体恤。“把你身上穿的换下来,我晕血。”
我干脆借了柏康昱的浴室洗澡。她吃光了水饺,并没有问我发生的事。“我下个月跟编辑去日本。”她决定了自己的未来,跟往常一样。“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没有。”我已经过了爱好新鲜的年纪。
“你这人真没趣——”
“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我点了根烟,用饺子盒做了烟灰缸。
“那只是惯性感慨,没打算提醒你。”柏康昱扬起嘴角,笑容还是少女样。可能接触社会少的人都老得比较慢,她跟原来没多大变化,至少外表上是这样,即便内心已经千疮万孔,一定要维系住表面。跟边飒的婚姻也是这样,两个人明明都清楚已经没有希望了,却执意要结婚。雪上加霜的婚姻,闫岑忻只是最后一根稻草,柏康昱在恨他什么?无能为力的多半只有自己。“怎么了?刚才就一直拿着烟发呆。”柏康昱从后搂住了我,温柔。
“没什么。”我按灭了烟,把带血的衣服扔进了外卖袋子。“还有别的垃圾吗?我一块儿带出去扔了。”
“没了。”柏康昱送我到门口。“谢谢你的宵夜,我可以睡个肚子暖暖的觉了——”
“因为你把我晚饭吃了。”我饿了,因为闫岑忻说饿了。
“所以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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