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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对我眨眼装无辜，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又听她说，“不过其实如果你不想理会这些，完全可以离开国内。到了国外，谁知道唐渊和路远是谁，这样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她这么说着，带着几分俏皮的嘲弄。
　　我斜睨了她一眼，“如果我想这么不负责任地扔下一切，就不会跟你说上面那些话。”
　　小小就又笑起来，眯着眼睛说，“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其实我早就为你想好理由了，就看你肯不肯配合。”
　　我好奇地看她，就见她扭头从包包里拿出个本子递给我。
　　青色的打印本，封面上只堪堪印着【《沉浮》，作者公子晓】几个字。
　　“这是寰宇一直想接拍的一个剧本，但是原著作者一直都没有松口授权。”
　　我一头雾水地看她，就见小小妹子翻开剧本，指着其中几行字笑眯眯对我道，“看看这里。”
　　我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天……你这从哪找了这么个剧本？不会是为了这次这件事特意弄出来的吧？”
　　小小妹子笑着摇头，“你可能不知道，但这部《沉浮》还有它的作者公子晓，在出版界和网络上人气高到爆棚，连载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影视公司想跟公子晓签约影视授权，寰宇也是其中之一。但因为公子晓一向为人神秘，行踪不定，除了按时更新，从来不对外界有任何回应，所以许多邀约都石沉大海。”
　　我摸了摸下巴，这丫头这么得意洋洋地跟我说这么多公子晓和《沉浮》的相关话题，还有剧本中那差点闪瞎我眼睛的似曾相识的一幕……
　　我了然地看着她，笑道，“所以现在，我们的公子晓姑娘决定把这部剧的授权交给寰宇吗？”
　　“就知道瞒不过你。”小小妹子佯装出一脸气鼓鼓。
　　“你都暗示得那么明显，我要是再没发现，岂不是很对不起你？”我笑着戳戳她的脸颊。
　　小小妹子就又笑开了，而后骄傲地挺起小胸膛，拍拍胸口道，“别看姐这个样子，姐的脑残粉儿也不见得就比那个唐什么渊的来得少！”
　　耍宝完毕，小小的脸色一正，忽然又转了个话题。
　　“而且其实，你对唐渊究竟为什么这么对你，也很好奇吧？”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小小妹子若有所思，“同样的，我对这件事也一样不解。之前我虽然讨厌唐渊，但那主要是因为看你一往情深而他又来着不拒觉得郁闷。但这次这件事，明显是他刻意陷害你。”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肯定是想不明白，但我们可以从结果来推测这件事。”
　　“首先，‘告白门’被曝光出来以后，你身败名裂不说，唐渊本身也站在了风口浪尖。这件事我们可以说是宋美郁因妒生恨，才把这件事捅了出去。但唐渊之后的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在出事后，第一次出现在媒体面前的时候，除了轻描淡写地‘澄清’了一下和你的关系，更重要的，却是捅破了他和宋美郁的关系，连我都看得出他的急切——他想通过这件事，把自己和宋美郁绑在一起。”
　　“你可能不知道，在他那个恋人宣言曝光之后，宋家第一时间就把宋美郁召了回去，听说宋启东因为这件事对宋美郁大发雷霆，昨天还秘密会见了唐渊。”
　　“而昨天晚上，唐渊就和宋美郁气氛融洽地离开了宋家，这其中到底有哪些弯弯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23

　　“唐渊的目的我们不得而知；但从结果上来看，显然他想攀上宋美郁这个‘高枝儿’。”
　　我诧异地挑眉；“为什么？唐渊本身也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他背后的势力；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小小妹子笑了，“唐渊一直以为他身后的势力隐藏得很好，但其实我们这个圈子里，只要对他稍微关注以点的人，就全都对此心照不宣，他那清清白白的背景；顶多也就骗骗对此一无所知的脑残粉儿吧。”
　　我点了点头；想到万厉之前科普的关于唐渊那些不为大众所知的背景。
　　唐渊的出身并不好；他被人包养的母亲在生下他没多久；就因为被金主抛弃把他丢弃在了孤儿院。而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唐渊，在影视圈能有如今的地位和影响力，和他身后涉黑的洗钱集团脱不开干系。
　　虽然唐渊的经纪合约是隶属于寰宇，但他本人的工作团队，却都是由洗钱集团的人在控制的。
　　所以唐渊之所以这么急切地想攀上宋美郁，一来可能是为了通过宋美郁父亲宋启东的地位来和洗钱集团抗衡，把自己摘出来；另一种可能，则是洗钱集团盯上了宋启东，想来个官商勾结，而唐渊恰巧就是他们选中的“纽带”。
　　当然，也不排除唐渊对宋美郁是真爱的可能性。
　　“你可能不知道，唐渊现在虽然在国内仍旧当红，但因为他出道时起点太高，所以国内的奖项早就满足不了他的野心。最近几年，寰宇和他的团队都在想方设法地在为他争取国内和欧美大片的出境，但效果都不太理想。”
　　“而这次，他们都盯上了《沉浮》这部小说。”
　　“亚洲电影向来很少被欧美电影节看好，但最近几年，《入殓师》和《少年派》的巨大成功，打破了这个人们一直以来的固有认知。而究其根源，也不过就是‘人性’二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沉浮》的评论里，越来越多的人评价说如果把它拍成电影，绝对会有冲击欧美电影盛会的可能性。”
　　“所以，这才是寰宇和唐渊都对这个剧本十分感兴趣的根本原因。”
　　“而它的决定权，只在我一个人。”小小自信一笑。
　　我点了点头，指着剧本中刚才她让我看的那几行字，“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让我来演这段戏，这样‘告白门’自然不攻自破。但按照你的意思，另一个人，必须由唐渊来演吧？”
　　“这么一部盛赞有加的戏，你让唐渊来演，万一真的在国际上获得大奖，岂不是遂了他的意？”
　　小小“噗嗤”笑了，“你真的以为这部戏能冲击奥斯卡？我虽然对自己写的东西挺有自信的，但还没盲目自大到这种程度，被人夸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而且只要和人有关的东西，又有什么能真的公平？国外那些所谓的大奖，也不过是幕后操纵的结果罢了，最终拼的，依旧是身后的势力。”
　　“唐渊既然这么想要这个机会，我就给他，但身为原作者和编剧，内定一两个演员，删减添加一些戏份的权力，我还是有的。而这部戏最终能不能获奖，能获什么奖，也不是他唐渊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他想要，我就给，不管是电影还是宋美郁，我都会让他如愿以偿，但他究竟能不能接得起，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小，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像个十九岁的女孩。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把那一点都不适合她的冷酷全数揉碎。
　　归根结底，她这么针对唐渊，也不过是因为我。
　　“值得吗？”这部小说毕竟是她的心血。
　　小小蓦地笑了，“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而且这部小说，本来就是为你写的。”
　　说到这里，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低头不看我，“其实哈，这部小说是当初我看唐渊太生气，所以以他本人的背景为蓝本写的……”
　　说着说着，又理直气壮起来，“反正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背景，而且我写的情节和他完全搭不上边！”
　　“所以所以，你到底打不打算接啊？”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剧本，忽然觉得这轻薄的册子重如千斤。
　　“我接。”小小为我如此用心良苦，我又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如此一来，不仅“告白门”的后遗症能够完全解决，顺便还能让我们近距离地观察唐渊今日种的因，来日能得到什么果。
　　对于唐渊，我不能说自己没有一点怨气。
　　小小妹子这才终于眉开眼笑起来，“好咧，那明远你就等好吧~！”
　　事情一定，小小妹子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一直在我身后当壁花的万淇却忽然出声了，“远少爷。”
　　“什么事？”我摩挲着手中的剧本。
　　“关于白小姐刚才提到的宋启东，我有些话想说。”
　　这倒是让我有几分意外了，示意万淇继续说下去。
　　等万淇终于说完的时候，我才忍不住感叹，该说唐渊倒霉呢倒霉呢还是倒霉呢？怎么好不容易想要抱住的大腿，偏偏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呢？
　　据万淇说，宋启东和我们陆家扶持的政客不对盘很久了，虽然这件事对陆家来说不值一提，但总归是个隐患，与其到时候由大哥来解决，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密切关注宋启东和唐渊，”沉吟了一会儿，我对万淇说道，“必要的话，帮唐渊和宋美郁扫清一切障碍。”
　　只有他们两个真正彻底绑在一起，我才能知道唐渊和宋启东接下来的动向。
　　傍晚的时候，小小打来电话，让我开电视，说是有惊喜。
　　我按照她的叮嘱，拨开娱乐频道，竟然是电影《沉浮》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这个速度，是不是略快了点啊我说=口=！
　　我囧着一张脸看着电视中被众多媒体不停“咔嚓”的《沉浮》剧组，从导演编剧到主要演员一个不差，齐刷刷地坐在桌子后接受采访，唐渊和之前见过的导演吴罗道赫然在列。
　　编剧的位置虽然名牌是公子晓，坐在那后面的女人却并不是小小，估计是她的代理人。
　　发布会很快就开始了。
　　大多数记者都在感叹这个发布会开得如此突然，之前完全没有听说公子晓同意授权的事情。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记者和剧组和谐的互动，直觉小小所谓的“惊喜”应该不止这些。
　　果然，在介绍完几位主要演员后，一个让我有几分眼熟的身影，忽然站起身，接过话筒。
　　直到他说话，我才听出来，这个看着人模人样一派精英外表的家伙，竟然是红毛霍舒。
　　乍一看到他黑发黑眼的样子，我还挺不适应。
　　电视里的霍舒说话了。
　　“在这里，我想借着今天《沉浮》发布会的时机，向大家澄清一件事。”
　　“我知道，大家对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告白门’的真相十分关注，在此，我作为路远的经纪人，做出郑重声明。”
　　“那个所谓的路远向唐先生告白的视频，实际上正是这部《沉浮》中，将由路远和唐先生出演的一幕戏，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把他们两个人对戏的现场断章取义发到了网上，但其引起的恶劣影响及严重后果，让我们不得不尽早召开《沉浮》的发布会，并对此作出澄清。”
　　台下立刻有记者问唐渊这件事是否属实。
　　唐渊很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且对自己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这件事感到抱歉。
　　影帝的气度果然不凡，明明前两天晚上才对媒体公布他和宋美郁的恋情。也不知道小小她们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唐渊心甘情愿地做出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
　　难道这部《沉浮》，对他来说诱惑真的就那么大？
　　下面立刻又有记者问，“那为什么这么多天，路远都没有出现？”
　　之前杀青宴，我被记者围堵的相关资料，丝毫没有流传出来，所以这个记者有此疑问并不奇怪。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霍舒板着脸道，“视频被发到网上时，路远对此并不知情。而某些不理智的粉丝，竟然对路远进行人身攻击，路远在视频上传第二天就被袭入院，至今仍旧卧病在床！”
　　接下来，霍舒对记者公布了一段我卧病在床的vcr，赫然就是我失忆进医院那天的情景。
　　vcr的时间一共不到三分钟，却把我那苍白的脸色和被碰一下后脑勺都疼得直抽气的虚弱状态，彰显得淋漓尽致。
　　连我这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看着都觉得vcr中那个趴在床上的人有些可怜。
　　vcr一出，台下媒体一片哗然。
　　风向立刻就从之前那无比牵强的“告白门”真相，转移到了“无辜的路远被某人的粉丝袭击入院”这件事。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群情激奋的记者和声泪俱下的煽动者霍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我的经纪人，但这祸水东引声东击西的戏码，他倒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发布会在一片惊疑声中顺利落幕。

　　24

　　人们总是对弱势群体抱有同情心；并且从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发布会结束当晚，终于对“告白门”事件解禁了的网络上；第一次出现了质疑唐渊的声音。
　　虽然更多的人在讨论的是《沉浮》影视化还有霍舒之前对“告白门”真相做出的声明；但向来抱有一颗火热八卦之心的人们；因为我“被袭”而引发的口水战，已经悄然在网络上蔓延开来。
　　这显然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虽然对小小和霍舒拿我住院这件事做文章感到意外，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步好棋。
　　霍舒第二天早上，首次出现在我家的客厅。
　　一见到我，这货就泪眼汪汪地扑上来；“明远！祖宗！我可总算见到你了QAQ！”
　　我艰难地抽出被他抱住的大腿；“别说得好像我不让你来我家一样！”
　　“你是没不让我来；但是没把那件事解决；我怎么好意思进你们家的门！”霍舒擦擦鼻涕，虽然仍旧是昨天的黑发黑眼，但怎么看都和昨天西装革履的样子大相径庭。
　　“昨天的发布会我看了，谢谢你。”我笑着对他道。
　　“都是兄弟，你说这些就见外了。而且，本来这件事里面就有不少猫腻！”霍舒这么说着，俊朗的眉眼上沾染上了几分阴郁。
　　“按理说，发生这种事，公司应该第一时间出面澄清，不管真相如何。但……因为有些人从中作梗，才会变成后来那样。”
　　“你是说……你大哥？”寰宇的态度我自然也看在眼里。
　　霍舒懊恼地耙了耙头发，苦笑着点头，“是，是我大哥。”
　　说完那句话，霍舒整个人都像松了口气，连珠炮似的竟停不下来了，“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和我大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才是我父亲的夫人。从小我就知道我在那个家里不受待见，所以也从没想跟大哥争什么。就算后来进了寰宇，我也还是避免和他发生任何冲突。”
　　“但我没想到，就算我一再退让，大哥还是看我不顺眼。这次你的事情，就是他特意授权的，就因为你是我带进寰宇的！”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霍舒的哥哥对我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而且这件事我也早就知道了。
　　“你昨晚说你是我的经纪人，这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霍舒双手插在脑后，靠在沙发上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大哥借着这件事，把我从经理的职位上调了下来，让我以后全权接管你的事情就好，不用再负责公司的其他事物。”
　　说到这里，霍舒讽刺地笑笑，“他以为我对以前那跟摆设没有什么区别的职位还有所留恋么？不过区区一个寰宇，我就不信离了它，我霍舒还活不成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后，问道，“那么如果我离开寰宇，你打算跟我走吗？”
　　“走！为什么不走！我早就受够了这份鸟气！”
　　看来他的怨气还不小。
　　“那好，”见他说得认真，我倒也不再犹豫，对身后的万淇说道，“和寰宇解约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万淇笑嘻嘻地行了个军礼，“远少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我看着正竖着耳朵听我们说话，脸上虽然一派轻松，眉心却不自觉蹙起的霍舒，发觉他心底可能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洒脱。
　　“那么和我合作的这段时间，你就慢慢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舒咧嘴一笑，作势要扑过来，“那我可得好好抱紧你这条大粗腿！”
　　我囧囧有神地拍飞他，“滚！”
　　爬回来后，霍舒问我，“说真的，这部戏以后，你还打算继续混演艺圈吗？”
　　我愣了一下，别说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摇头，“等这部戏结束之后再说吧，我现在对演戏完全没有概念倒是真的。”
　　霍舒一拍脑门，“天！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就你那渣演技……不行，必须得给你特训！虽然这部戏里你的戏份跟龙套差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个主要配角了。”
　　“我的演技，真的有差到这种程度吗=皿=？”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了喂！
　　霍舒拍拍我的肩膀，“去把你以前龙套过的戏看一遍，然后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在我家吃过午饭后，霍舒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才终于问我，“你的头……现在还疼吗？”
　　我看着他眼底显而易见的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