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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游而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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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到底要经过多少的岁月，经过多少困难阻隔，才能真正的了解和信任彼此呢？
“你就老实和我说说看吧，看你说了这么久哭了这么久也累了，我想你也不是什么一下子良心大发想着这件事的，这次要我回去，到底是什么目的？”他递上张纸巾继续无动于衷的看着女人，若不是实在那哭声听得厌烦了，或许他还不打算开口。
方素兰显然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说，啜泣着说道，“小，小翰……你怎么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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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的心理黑暗太多了……
（6鲜币）《浮游而上》 78
“你再绕弯子的话，我就走了。”他皱皱眉，“我现在之所以还耐着性子听你在这里胡扯，是念着你怀胎十月生下我的旧情，快点说。”
“……小翰，我是你母亲啊，你不能……”
“你到底说不说？”
“好好，如果你真这样，”女子抽了抽鼻子，愤恨的一声将纸巾甩在桌上，“我告诉你魏延和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你……”
“我知道我和他没血缘关系，”经过前几天的震撼，他已经慢慢冷静下来，“说话放尊重点，他是我爸爸，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他还不是养了我这么多年，真是不知哪位抛弃亲生儿子这么多年的人好多了。”
男孩子的话噎得她半天没说出话来，说实话她这次回来，光顾着魏延和那边怎么想办法了，还真是完全忽略了自己这个儿子的感受，说实在小翰对于她的记忆最初还停留在那个依依呀呀说话的小不点身上，完全没有想过反而魏延和那边比这个儿子还好说话。
“小翰，你也要理解妈妈，”她语气又软了下来，“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生母啊，而且你的生父也在美国等你回去呢，魏……你爸爸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家就截然不同了，我可以给你这么好的生活，当初我离开你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怨恨我我也没有怨言，你看看，你是我亲生的儿子，是我身上掉出的一块肉，我怎么会害你呢？”
“我只有一个父亲，不是谁提供给我一个生殖细胞就能当我父亲的，是谁养我谁带我谁疼我，那个人才是我父亲，”魏宇翰不耐烦的说道，“扯了这么久你似乎还没说到重点，那干脆不要说了。”
方素兰一看他要站起身，语气明显急了，“魏宇翰！你想明白看看！如果打起官司起来，我也会聘请最好的律师来辩护，到时候你父亲就算不放你走……”
“住口！”男孩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声音冷道极点，“你忘了还有我？孩子可以选择跟着谁，你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抹杀这样的亲情？”
“哎哎别激动，小翰我说过你多少次了，”戏谑的男低音打断了两人之间对峙的气氛，魏宇翰一抬头，眉角不觉抽搐了一下。
但他知道男人的恐惧不止于此，他既然连当初那些隐秘的真相都能查出来，跟踪自己也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来插一脚把，真是碰巧，刚好我也有些兴趣，”季明泽完全不请自来，刺条条的走过来，“屁股往里面挪一点。”
魏宇翰脸色不善的坐进去，然后男人“啪”的坐在他身边。
“方小姐，你好。”季明泽淡淡笑了笑，虽然那眼角却是没有半分笑意的，“虽然我已经调查过你很久了，不过这样应该还是第一次见面。”
“你又是谁？”很明显，对面的女人本应该是发怒的，但一听对方说的“调查”二字，气焰很快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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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忙……最近气温变化真是太反常了= =打字时觉得键盘好冷……泪……
没有存稿的日子真是太不好过了呜呜呜……
（7鲜币）《浮游而上》 79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次来，也是想做笔交易的，废话咱们就不说了，方才你和你儿子也说得够多了，”季明泽随身掏出了个大号的信封，将里面的一沓东西都扔在桌面上，“我在那都听得耳朵要气茧，所以我们还是赶快进入主题吧。”
女子脸色煞白的翻看着那一沓沓的文件和照片，魏宇翰也偷偷的看了几眼，上面有很多相当复杂的专有名词，都是用英文写的，他还看不太懂，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那好像是一些关于遗产分割的文件。
他又有些奇怪的瞄了瞄依旧淡定自若的季明泽，男人要和自己母亲谈的话题似乎是相当复杂的事情，他就这么刺条条的在自己面前不避讳的说，这样好吗？
而那边厢，女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
“你是警察？”到最后，她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季明泽点点头，“方小姐也是聪明的女人，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丈夫目前公司的现状，这些证据目前就只在你面前，这世上就只有仅仅这么一份，目前除了坐在这里的三个人以外，谁也不知道。”
女子的眼神明显有些困惑了，“你要什么？钱吗？”
“哈哈，方小姐见笑了，你们家现在本就因为公司债务弄得捉襟见肘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再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呢？”
魏宇翰静静的听着季明泽的话，虽然他并不是很明白，但从母亲的脸色也看得出来，外表风光无限的母亲，原来实际上也活得并不像常人想象的那般轻松。
想到这里，觉得讽刺的同时，他竟然也有种报复般的快感。
女子的脸上青白不定，“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也明白方小姐现在的艰难处境，这次想必也是肯定要把这儿子带回去的，毕竟如果这孩子真的和你回去，让老爷子一高兴，说不定就能金口一开从中资助你们公司也不一定。”
季明泽调皮的眨眨眼，说出的话却带着嘲讽的味道，“布莱恩？帕德，也就是你的丈夫，具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而恰好的是，魏宇翰这个孩子出生后，除开眼睛的瞳孔有些偏蓝以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孩子是混血儿，而当初方小姐也是动用关系封锁了医院的消息，加之你当初的丈夫魏延和自己的状态也并不很好，所以才能导致你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那个时候想必你丈夫的父亲，老帕德先生非常反对自己儿子娶了个东方女子，所以你没有办法，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并不想打掉，所以也匆匆忙忙与魏延和结了婚，后来老帕德也想通了，所以你抛弃了他们父子跟着丈夫去了美国，啊当然，当初没有带小翰回去的原因，也是因为美国那边局势动荡不太稳定吧，与其带着个半大的孩子，还不如就让对方放在你那老实巴交的前夫那里安全得多。”
“然后呢，现在问题来了，你和帕德先生结婚这么多年却没有孩子，而帕德先生有个弟弟叫做切克，切克夫妇育有两个女儿，还领养了一个儿子，现在老帕德先生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而就在这个时候因为金融危机，你丈夫的公司严重受挫，但膝下无子无女的你们，对于看重继承人的老帕德先生来说，几乎分不到什么遗产，所以这时你就想起了这个孩子，在那个老人看来，一个亲生的孙子绝对要比两个亲生的女儿要贵重得多，不管这个孙子到底有怎样的家庭背景，但血缘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
“所以你才会想回中国来将这孩子带回美国，好让你的丈夫顺利得到一笔遗产，以此来解救危机中的公司，因为如果银行查账发现大笔的账户漏洞，按美国的法律来看，你丈夫估计就得吃十年到十五年的牢饭了，我这个故事的准确性如何呢？”季明泽笑嘻嘻的说道，“哎哟小翰你个小家伙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说得我口渴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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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某人就是坏心眼……噗
（6鲜币）《浮游而上》 80
接着不等少年说完，他自顾自的拿起茶杯来倒水喝。
方素兰脸色惨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有好几次想拿出烟来点却都因为手抖而没有成功，“这还有未成年呢，吸二手烟可不好。”
季明泽润了润嗓子喉说道。
女子只能以不断的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你到底是谁？”
她这次回来不过是想劝儿子跟自己一同回美国而已，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杀出了个这样的程咬金，居然连同丈夫最为隐秘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若不是那摆在桌面上的证据几乎要灼伤眼，她根本不可能相信眼前的事情。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谁都无所谓，而且，如果方小姐照我说的做，我会保证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而这些文件……我说过只有一份对吧，就交给方小姐自行管理了。”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男人耸耸肩，“的确，不过方小姐觉得目前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堵住我的嘴吗？”
魏宇翰默默的坐在身旁一言不发，如果要比狠，自己的生母和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因为他那天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执着，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那几乎是带着病态的固执和目的，无论遇到多少阻难，都不畏艰险。
“那么，你要我怎么做？”停顿了半响，女子终于缓缓开口。
“方小姐果真爽快，”季明泽调整了下坐姿，好让那已经开始麻木的左手减轻点负担，“我也不是不敬情理之人，方小姐的处境也的确让人觉得惋惜，既然这孩子是如此关键重要，那么我觉得让他和你回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等老爷子一死，再让他回来就可以了。”
“喂！我不是商品，凭什么你要来决定我的未来！”这下不等方素兰，魏宇翰首先开口了，“我才不要回去！”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魏宇翰在对方清冷的瞳孔中看到了带着些恐惧神情的自己。
相处了这么久，他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男人的气场也是这么强的。
那眼神仿佛就在告诉自己，当初他和自己定下的条件。
方素兰显然没想到对方又来这一招，“先生……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要你替我保守住这个秘密，就是这个孩子并不是魏延和的亲生儿子这件事情，如果你将这个秘密带到坟墓去，那么我相对的也会将你先生的财产问题保密一辈子。”
“而如果对方知道一点风声，那么，我就不能保证我的嘴巴不会乱说了。”
“……这是什么条件！”大概是完全不敢相信男人的条件居然这么简单，女子毫无风度的叫了起来，“你这么做……”
“理由，原因，动机，这些都不是应该你所操心的事情，只要给我闭紧嘴巴就可以，魏延和那边我会负责和他说这个孩子会先去你那里，其他的都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带这个孩子去美国就行了。”
“啊，当然，还有东西，”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如果方小姐点头的话，那么现在你就可以拿走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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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的时候觉得某娃有些可怜……魏PAPA啊可惜不领情（捂脸……
（6鲜币）《浮游而上》 81
方素兰还未来得及回话，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后，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季明泽，顺便摇了摇手里的电话，“是延和，他说，同意让我带走小翰。”
对面的男子眼神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身旁的男孩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该死的，左手小指又开始痛了，季明泽细细摩挲着那伤痕处，只觉得这场独角戏真是太可笑了，“那这就不归我管了，那家伙怎么想是他的自由，方小姐你就照我说的做吧。”
“喂！我不要去美国！就算你说是为了爸爸让我忍受两个月这都算了，干脆接走到底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就这么决定我的未来！”
“这问题，你自己去问对方不是最好，”季明泽站起身，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后离开了咖啡厅。
魏宇翰呆呆的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男人转身对他说话的时候，他看见了对方眼神里的绝望神情，而他原本以为那是在那样男人的身上绝对不会存在的东西。
樊朽池刚刚查完病房准备下班，远远的就看见季明泽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怎么？手又开始疼了？”他坐下来斜眼看着正在发呆的男人，季明泽受伤的事情他也算是第一时间就知晓了，只不过因为这段时间带了几个学生，实在太忙才没空去探病，但转念一想对方也不是个黏糊的人，便改成打电话问候。
“哦，是你啊，”季明泽疲惫的抬起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要下班了？”
“刚查完房是准备走了，你来换药？”樊朽池看着他颓靡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你现在有时间吗，要不等会我换完药一起去吃个饭吧，”季明泽苦涩的笑了笑，其实他很少在人前露出这种神情，更不要说是樊朽池，两人的关系至今都有些微妙，他们曾经同时爱上过一个男人，只不过一个放弃了，另外一个还在执着追求，又因为工作关系而相识，却又发现对方某些习惯和自己臭味相投，交往也渐渐深厚了起来。
但是只是今天，季明泽觉得，如果他不找一个人来倾诉一番的话，自己会受不了的。憋在内心里的苦楚已经日积月累，快要溢出来了。
“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樊朽池有些意外，但看着男人憔悴的脸庞，也不再好说些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祖宗的话真是没错，他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季明泽一脸颓败的样子，突然又想到那张整天叫着“老师老师”的娃娃脸。
樊朽池觉得，自己的头似乎也开始疼了起来。
“啧，少抽点烟，你伤口长得不算快，别总是这么糟蹋自己，”樊朽池一把夺过对方的烟蒂，再抓住他的酒杯，“再说，虽然喝些红酒有助于心脏健康，但是这酒可不是给你这么作践的。”
季明泽坐在饭店里也不说话，进门点的菜都没有吃，酒就喝了大半杯，樊朽池也是觉得他确实不太对劲，将白酒换成了红酒。
“不够……不够……我还要…”他胡乱挥舞着手去抢对方的酒，樊朽池皱了皱眉，“你不是有事想和我说吗，说吧，我可不想等会伺候一个醉鬼。”
（5鲜币）《浮游而上》 82
男人的眼神终于清明了一些，季明泽淡淡的笑了，混合着葡萄酒的甘甜味道，樊朽池看着对面的男子，本是年轻的张狂年代，怎么就弄成了这幅模样呢。
当年他高傲的离开魏延和，也是因为不肯低头，而如今的他，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的男子似乎也没有资格再指责别人什么。
因为季明泽的这个样子，和他看见陆行之在酒吧里买醉的时候一模一样。
恋爱真是一种辛苦的试炼啊，他叹了口气，却看见男人拿出了个录音笔。
因为工作关系好歹也和警察打了多年交道的樊朽池很快反应过来，“你……你居然去监听他？”
“……对，是我的错，”出乎意料的，男人很快服软了，“如果一开始知道就是这样，我真的还不如不去听。”
樊朽池神情凝重的望了对方，看见男人将录音笔塞到他的手中，按下了开关，熟悉的男声很快传了出来。
“小，小翰他需要见见世面，所以……就拜托你了。”
接着是一个女声的声音，“养了快十八年的儿子，你就……一点留念也没有？”
这时候似乎有些停顿，那一端安静了一会，紧接着男人缓缓开口说道，“他必须走，我没有选择的。”
“为什么？”
“别问了……”男人似乎叹了口气，“只要手续办好的话，就带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紧接着是一阵晃晃荡荡的声音，似乎携带着窃听器的男人已经站起身，“毕竟也是你的亲生儿子，我相信你不会害他，只要好好对他，其实小翰是很懂事的好孩子，他或许会对你有些隔阂，但是你花时间多和他交流的话，应该能慢慢感化他的。”
“……我这就走了，等手续办好后打个电话给我，我就把小翰带过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后，樊朽池听见女声有些迟疑的问道，“延和……你当真，不恨我？”
“没什么恨不恨的，当初你也是无奈之举，你现在不是也过得很好吗，你给我的这些钱就拿走吧，我不需要，小翰这些年跟我在一起其实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或许你能给他更好的生活。”
“……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以后就要请你多多担待了。”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他又听见魏延和带着有些惊讶的声音说道，“小，小翰？”
“爸……”男孩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梗咽，“你为什么要送走我！我根本不想去那个地方你为什么不明白！钱再多又有什么用？美国没有你啊，你以为我的心是铁打的吗？你养我这么多年……你就恨得下心吗？”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到最后，男孩似乎终于有些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十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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