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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休(今生)淡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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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是不是出血了？抱歉我没注意力道。”娄照低头，有些无措紧张地解释道。
易不休不敢摇头，连忙说：“没！”他抹掉眼泪，又说，“脑子恍得厉害，疼！”
于是娄照站在一旁让易不休抓着自己的手臂，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说：“你怎么出来了，吓了我一跳。”
“你在生病，外面太冷了。”
易不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于是说话就吞吞吐吐地：“你，你站多久了？”
“如果你是担心刚才那个电话的话。我都听到了。”娄照直言道。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易不休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大声解释道。
娄照却并未表现任何情绪，而是说：“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好了，外面太冷，你先进来。”
但是易不休却抓着娄照站在原地不动，娄照疑惑地看着他。
“我从没想要过这场婚姻，”易不休低着头说到，“我这一辈子都是按照父母的意愿过来，就算抵抗，最后也只能弹尽粮绝向他们妥协。在别人眼里，我生活优渥从来都不用担心明天甚至遥远的将来。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能像个丧失自己意志的玩偶一样照着他们的意愿一步一步走下去。因为母亲嫌脏，所以家里从来都不准养宠物，因为父亲商业需要，我就要和一位素不相识的女人在几个月之内完婚。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的意愿。”泪水顺着面颊滴在了地面上，“更讽刺的是，婚礼那天我准备逃到美国，却意外出了车祸，成了跛子。”易不休对自己冷笑了一声，“你看，连上帝也不要这样懦弱的我。我。。。。。。”易不休好想说下去，却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打断，愣住了，只听见娄照贴着他的耳廓说了一句：“我明白。”
若是别人这么说，易不休一定会说，你没有经历我的人生，你什么都不明白！可是因为现在说这句话的是娄照，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他爱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更是因为他亲眼看他从倔强少年成长成如今的样子，他知道他背负的疼痛和无奈，虽然经历不一样，但是那种难以言说的苦痛确是相差无几的。所以他温柔的一句，我明白，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良药。易不休安静了下来，虽然眼泪无法控制地打湿了娄照胸口的衬衫。但是，能在他的怀抱里，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像沈柔所说的一样，“都值得”。
第14章 Chapter 13 告白（三）
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娄照这才放开他，低头看他的眼睛。虽然没哭了，但是却红肿起来，配上这清秀病态的脸庞，总让人感觉心疼。
“谢谢。”易不休不好意思的说，“我有点失控了。”
“好点没？”
易不休点头，结果又头疼起来。
“快进去吧。”
“等一下。”易不休却说。
“怎么了？”娄照问。
“我并没有说完。。。。。。”易不休非常不好意思地低头道。
“没关系，我听着。”娄照说，易不休这才放心下来。
“沈柔，也就是我原来的未婚妻，一个月前离家出走，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我。她和我一样讨厌被父母支配的婚姻，所以我们成了朋友。有时候我们会讲电话，互相问候近况，但是。。。。。。但是我们只是朋友，也只可能是朋友。”
“你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因为。。。。。。“
天哪！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原来告白是这么一件让人又幸福又恐慌的事情吗？易不休，你一定要说出来，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你喜欢我？”
“是——诶？你怎么——”易不休猛抬头，可以算是惊恐的表情看着娄照，完全没料到这句话居然是从对方口里说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易不休颤颤巍巍地质问道。
“感觉而已。”
“感感感感觉？”
“总是被人偷窥，不想发觉也难。”
易不休嗖地一下脸爆红，虽然他的脸因为发烧一直很红。
“但是。。。。。。”
从天堂掉入地狱说的就是易不休现在的状况吧，只是一个“但”字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心脏在瞬间碎成千万片。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他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活着，是否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刚才又在说话吗？他说了什么？不是已经拒绝了吗？应该会感到很恶心吧，被一个男人喜欢，而且对方还偷窥了他那么久。
“不休？”娄照抓着他的肩膀呼唤他的名字。
易不休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暗淡地推开他，心里已一片死寂，他说：“对不起，你一定觉得很恶心吧。我还是回去吧。你肯定不想见到我了。”
“等一下！”娄照抓住他的手说。
易不休却拼命挣扎，他在心里哀求道，求求你给我最后一点念想和尊严，放开我！
“易不休！”娄照加重了说话的声音。
只是易不休还是置若罔闻，他只是沉浸在自己崩塌的世界里：要是没告白就好了。早就知道会失败了不是么！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如果他没有告白的话，现在他还可以和娄照坐在客厅里其乐融融地看着电视，虽然要不了更多的温暖，但是这样子不是近好了吗！能看着他，里他这么近不就好了吗！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啊！
只是突然，嘴唇被人亲吻了是怎么回事？易不休脑袋彻底当机，呆若木鸡地任自己被刚才还拒绝了自己的男人亲吻嘴唇。脑袋里唯一能想起来的大概就是，初吻没了。
“你终于冷静下来了。”娄照放开易不休，虽然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他还是尽量保持冷静的面部表情说：“我刚才说了什么，你重复一遍。”
易不休又低下头，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被吻了这一事实，委屈又伤心地说：“你拒绝我了。”
“可是我说了什么。”
“难道不是，‘但是我拒绝。’？”
娄照无可奈何地捧着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的双眼再次说到：“但是我可以试试，只是我不能保证我能给你任何结果以及承诺。”
易不休困惑了一会儿后终于明白了，他喜极而泣地再次确认道：“你答应了么？！”
“是。”
“那。。。。。。我可以。。。。。。”易不休十分不好意思地说。
“你说吧。”娄照无奈道。
“我可以抱你么？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娄照将易不休圈进怀里。易不休张开手臂紧紧地抱着娄照，就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而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两人这样沉默不语地抱在雪地里好一会儿，娄照不免担心易不休，于是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么？”
怀里的人这才反映迅速地使劲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是有巨大进步了，我实在不能忍受太慢的剧情进展了，所以提前告白了，但是鉴于人家暗恋了那么久，感情爆发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还只是开始，感情的发展，娄照还有许多要学。
第15章 Chapter 14 GREY
易不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醉了，可是他没有喝酒啊。如果吻也是醉人的话，不知道吻多了是不是也会醉晕过去。虽然娄照只是简单的亲了他的嘴唇，而且也只是想唤回他注意力而已。但是，那是和娄照亲吻，他暗恋了那么久的人，那个在他心里谁也无法相比，宛如神祇的男人，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你没有在做梦。”娄照在他耳边说。
易不休猛然惊醒，娄照正近在眼前，嘴角擒着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
“我说出来了？”
“不，我看出来了。”
易不休赧然一笑，移开视线。叶姨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全然没注意到近在咫尺的甜蜜气氛。
易不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但是那不可能，他没有办法不去更加在意娄照的那些细小的动作。比如现在他原本放在腿上的右臂忽然抬起搭在了沙发背上。
易不休眨眨眼，假装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欣喜。因为现在他好像是被娄照揽在背弯里一样。他不禁想，这是刻意而为的呢还是无意识的动作。但不管怎样都好，他现在已经足够幸福。
“我好像一直没看到Grey？”易不休忽然问道。
“在二楼。”
“它一整天都没下来？”
“它今天有点不舒服，没什么精神。”
“不会也感冒了吧。”
“早上给他测了一下体温，很正常。”
“会不会是得了其它的病呢？”
“现在这个时候宠物医院都休息了，也没办法知道。”
“我想去看看它。”
“我陪你上去。”
易不休忍不住笑了一下。
打开房门，易不休就看见Grey无精打采地趴在自己的小窝里，但是也没睡觉。而它也许是听到了声响，只是转动眼睛看向了两人，然后抬起头，动作没有平常那么迅速。
易不休走到它面前就地而坐，揉揉它的脑袋喊了一声它的名字，Grey也没什么反映，只是眨眨眼睛。
“它真的很没精神啊。”易不休转头说到，内心对此感到担忧。但是他没看到娄照，他以为他会在他身后的。
“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就一只呆在那。”娄照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
易不休朝声源看去，这才看见娄照手里拿着一张坐垫走过来，就在他明白了坐垫的用处的时候，娄照正好走到他面前，把坐垫放在了他旁边。
“坐这上面。”
易不休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只觉得好高兴好高兴。那些他自己都无法注意到的小细节，总是被这个男人那么自然却又贴切温暖地照顾到，让他一颗心沦陷得更深。
娄照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抚摸着Grey的脑袋一直到脊背，像是在安抚。Grey看起来也十分享受主人的抚摸。
易不休看着他的侧脸，此刻的娄照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太多情绪，但是眼神里却有显而易见的担心。而易不休则因为无法对此无能为力而感到丧气和那么点焦虑。
“你现在要下去么？”娄照转头问他。
“额。。。。。。”易不休拉回自己的思绪，说，“不，我就呆在这里好了，你去陪叶姨看电视吧。”
“嗯，谢谢。”楼照说。
易不休感到脸颊一阵燥红，娄照又说：“不休。”
“嗯？”易不休抬头询问。结果整个人愣住了，因为娄照正好是准备起身的动作，而他现在抬着头正好对着低着头的他，彼此鼻尖的距离不过肉眼可测量的几厘米。而娄照正看着他的眼睛。易不休能看到他漆黑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他双眼皮形成的好看弧形以及浓密的睫毛。易不休感到胸腔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而他下意识以为，娄照要吻他。
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但是娄照只是维持了这样的姿势几秒就直起身子，对他说到：”需要我拿杯热水上来吗？”
易不休慌乱地低下头说：“不，不用了。”但是话说完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说话都结巴，已昭然若示他刚才的想法。但只是一会儿，易不休听见关门的声音，他犹疑不定地看了一眼门，知道娄照已经离开。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忽然跌落谷底，为什么他会感到失望。即使明明害怕对方会嘲笑自己，但是比起这样，什么也不表示地离开反而更让他失落。
易不休想，他真的有些得意忘形了吧。对方不过是表示可以接受他的喜欢，并没有说明也抱着同样的心情。这场恋爱，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心意全部奉献给他，因而愈加被动。虽然娄照并不介意同性恋，但若是真的无法让他喜欢上自己的话，一切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
那么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只是不讨厌而觉得有趣，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呢？易不休不知道，因为他看不懂他。他的温柔体贴对易不休来说，虽然感动，却像是某种习以为常的习惯。因为他对叶姨同样是体贴周到，即使他明白那只是亲情。
易不休颓丧地看着Grey，自语道：”我该怎么做呢？Grey。”
Grey只是眨眨眼皮，无精打采。
“哎，你生病了也一定很难受吧。”易不休慢慢地抚摸他的脑袋说，“但是现在没办法带你去看医生，娄照真的很担心你呢。。。。。。我都要吃醋了。”说完这句，易不休又突然说：“我在说什么啊！居然吃你的醋，真的是脑在烧坏了。不过生病真的很难受，你肯定不喜欢难受。既然现在宠物医院都停业了，那我们就上网求助吧。”
第16章 Chapter 15 娄照（二）
叶姨见娄照走来便问道：“小易是不是上楼休息去啦？”
“他上去看Grey了。”
“怎么没下来？”
“他想陪着Grey。”
“这样啊，哎~~小灰会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啊。今天给它准备的都是它平常最喜欢吃的，结果一点都没动，真是让人担心。哎~~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要是误了时间可怎么办。”
“没事的，我会尽快送他去宠物医院。”
叶姨只是担忧地朝楼上看了一眼，没在说Grey，娄照笃定沉稳的语气让她放心了不少。这孩子她可以算是看着长大，个性自然最是了解。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一定会有办法，哪怕是Z城所有的宠物医院都休业了，他也会靠自己的能力找个宠物医生出来。
娄照坐回自己的位置，安静地陪着叶姨看电视，虽然他的主意力并不在电视节目上，但是叶姨偶尔冒出的话题他也都能衔接上。他是在想Grey的事情吗？当然在想，只不过那并不用耗费他太长的时间，其实他只不过在想易不休的事情而已。
刚才被告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冷静下来再想，他对自己当时的反应虽有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对于易不休，他所了解的字面内容不过寥寥，但是时间却可以追溯到小学时，虽然那时双方就已是邻居，但真正记住对方名字和长相却是在自己大学毕业的那年暑假。叶姨告诉他，邻居家的小孩离家出走了，并且还和他详细说明了缘由。因为叶姨当时在买菜回来的路上，正好撞见了哭着跑出家门的男孩和他愤怒的父亲。当天晚上叶姨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不由得对那时的易不休扼腕叹息。
结果没过几天，娄照自己又在路上碰见了离家出走了几天的易不休。
当时的他像是受到极大的羞辱似的，紧咬牙关地走在路上，说是走还不确切，应该说是被人拖着拽着一样十分不情愿地挪动着。娄照并没有太过好奇，但是两人还是互相对上了一眼。当时易不休好像是反射神经忽然短路了一样，看了他好久才突然惊醒似地撇开视线急忙走开。那反映怎么看，都像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娄照不明白为什么易不休看到他会如此慌乱，他在路上想了一会，但最终没想明白，于是就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了。
再后来，他接管了自家公司，开始几年因为很多东西都不熟悉，以及各种复杂的内部人员问题，他几乎天天都要熬夜工作。叶姨心疼他，常常为他准备宵夜，但没有持续多久，娄照也因为担心叶姨年纪大了身体熬不住，就让她早点休息。于是常常陪伴他的就是台灯，电脑，书桌，文件，咖啡，再后来有了Grey。
而且一旦熬夜工作，过了凌晨一点，他就头脑清晰没了睡意。有时候他会丢掉手边的工作，在漆黑的阳台喝一点烈度适中的白酒，他不太喜欢红酒。这大概是他一天中最宁静自在的时刻，而他喜欢并且享受这种孤独。也就是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对门邻居家二楼的某间房同样也亮着灯，灯光照在重重窗帘下形成一片浅淡的光晕。开始娄照并未在意，只是联想到此刻深夜也有像他一样睡不着的人不免内心感慨。可是时间久了之后，他渐渐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每一次都是固定的那个房间，每次在他关灯睡下之时，对方也会熄灯。但娄照只是好奇过一段时间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中是否存在的缘由。直到他在公司的地位逐渐稳固，不用在熬夜头疼那些勾心斗角的纷争权利的时候，娄照就也再没有机会看到那盏一直陪他到深夜的灯光了。
直到近两年，他待在家里的时间多了些，偶尔就会注意到还是那个二楼房间模糊的人影投来的视线。这一次他没多想，就大概猜出了对方的那点隐秘的小心思。虽然对常人来说，这种无异于偷窥的行为是有点恶心怪异的，但是娄照一想到那几年深夜里陪伴他的灯光就不甚在意了。有时候反而会故意在自家院子里看书，逗逗Grey什么，满足对方的欲望。
其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样的相处模式。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邻居，一个偷偷摸摸地在帘后偷窥，一个居然还大大方方地给对方机会。娄照还曾经设想过，要是对方愿意主动接近他，做朋友什么的他也不会拒绝，只不过他这样想了很久，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动作。直到他听说他要结婚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觉得生活好像失去了一个既定的拼图，不太完整了。没想到接下来的发展又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那人出了车祸，婚礼被延后，在家修养数月。
然后在某个雨天里，他开车看到路上那人单薄佝偻的背影，突然动了念头，下车给了他一把伞。于是两人也算是正式有了交集。
所以对于今天会被告白这件事情，早就在他预想之中了，只是他以为，照对方温吞别扭的性子至少还要等上好些时候。但现在看来，他对易不休果然还是了解太少了。只是，对于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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