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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云栀不是笑得很开心？”没有否认也就是真的在玉简上面留下了精神力了。想到那日许久没有见到日光的楼云栀走出房门露出的笑靥，水澈脸上不禁带上了更深的笑意。

　　　　浅紫色的衣服上的云纹，在水澈周身温润的气息熏染下，竟像是能动的一般。楼墨月看向窗边的人，眸中是融化了一片冰寒的温柔如水：“他一直这般也就算了，若是又动了什么念头，就莫怪我……”

　　　　“云栀并没有如此心思，若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做了多余的事情。”那个倔强的少年，虽然念头总是有些偏激的，行为间却从来没有伤害过谁，心里还是善良的。会那样偏激的原因是从小长大的环境关系吧。看了一眼提笔作画的男人，水澈阖起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不舍，这个男人也同样啊……

　　　　秋天和卿淼两人过了好些日子才回来，大概是看准了水澈不会丢下他们独自走掉，把周围好玩的都玩了个遍。秋天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摇得殷勤，本想训斥几句的水澈看到那圆滚滚的眼眸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小秋天你若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真走了。”秋天只是蹭了蹭水澈，没有一丝担忧的样子。

　　　　水澈微挑了眉眼，看着一旁用胖嘟嘟的手抓着一串零嘴吃的卿淼。他可是要感谢这个小女子？秋天跟着她才没多少时间，竟是“胆大”起来了。

　　　　被提起后颈的秋天抱着自己怀中的杯子，圆溜溜的眼眸湿润润的，却一点都无法让楼墨月觉得可爱之类：“弄干净了回来，我们要出发了。”

　　　　卿淼速速解决了手上的东西，抱着被丢到自己怀中的秋天上楼，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什么。胖嘟嘟的身体左摇右摆的样子，一点都不见仙女的飘逸美好。

　　　　“水澈，我们这是去哪里？”卿淼收拾了东西，抱着小秋天看着爬上马车前问道。撇了撇嘴，两辆马车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虽然买来的时候是一样的，等到到了他们手上的时候就变了样。那两个男人，真的有着让所有修真者嫉妒的本钱。

　　　　“卿淼你打听到的地方就是我们打算去的地方。”水澈温和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和调侃，他又怎会不知，卿淼这次出去打探了不少事情。而那个让这里的人都津津乐道却又极为忌讳的海边小镇自然是会让她感兴趣的。

　　　　窝在马车上，卿淼握着秋天的肉掌：“秋天，水澈其实也是一个很恐怖的男人。”若是被那温和的外表骗了去，吃了亏也来不及后悔。那两个男人，骨子里还是相像的。

　　　　秋天眨了眨圆滚滚的眼睛，并不明白卿淼的话。他只知道，那个是人他最喜欢的主人就可以了。耸了耸湿润的小鼻子，主人竟然真要去那个海边小镇。秋天幼小的心有些颤抖，扭了扭屁’股，钻到了一旁楼云栀旁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楼云栀身上有着主人的味道，但是那种水澈独有的气息让秋天觉得熟悉亲切。

　　　　楼云栀对于蹭在自己身边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显得有些无措，只是他心中的变扭却没有减少。坐在马车最角落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已经开始恢复原来色泽的指甲。

　　　　卿淼嘟了嘟唇，她看出楼云栀已经开始修真。姓楼的是否都有些太过聪慧？这个少年她记得才不见了几天，身体里面竟已经有微弱的灵力存在。或许是那个温和的男人做了什么引导，总之速度也是惊人。

　　　　想到他们要去的那个海边小镇，卿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转过去的脸上却带上了忧愁和空洞，肥嘟嘟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行了几日路，还没有完全接近那海边小镇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感受到吹来的寒风中的咸味。要经过很长的一段无人居住区域才能到达他们想要去的那个小镇，路十分窄小，上面还有不少灌木生长着。一看就知道，这唯一的路上面几乎没有人行路。

　　　　说是小镇，卿淼露出笑容，在幼小的脸上露出一股明媚来：“这里不过是村落吧，算不得镇子。”

　　　　这里没有正规的街道，全都是这里的人来来回回走出来的交错小路。人家有聚集的也有分散的，总数却极少。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的，是离镇子不远处的海边零散停泊的船只。大部分是小渔船，是沿海的村子里面都会有的那种。

　　　　有两只船特别让人注目，极为高大，也显得相当豪华，与这个小镇反而是格格不入。船上设有防御堡和投石台，要运用这些技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十分困难的。

　　　　“那两艘就是他们所谓的‘恶魔之船’？也太一般了。”努了努嘴，卿淼对于所见和所闻之间的差距感到非常不满。看那些人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样子，像是这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如此看来，其实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她倒是不知道，那些普通人的视野与他们存在着差别的。

　　　　“这里不欢迎你们！”小孩子的声音显得尖锐，刚刚在玩耍的小孩子看到有人来了跑过来，正听到卿淼的话，一个个炸了毛的样子像一只只小兽。这两艘船是他们整个村子的骄傲，被外来的人瞧不起让小孩子单纯的心无法接受。

　　　　镇子里面正在晒渔网的几个女子连忙跑过来，将那几个小孩子护在自己臂弯中：“他们年龄还小，不懂事。”女人们被海风吹得黝黑的脸上是棕色的眼眸，有几个的头发是卷曲的，颜色也有着差异。

　　　　“只是，这里很久没有外人来了，也不怎么能够招待各位……大人。”犹豫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几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人，女子选了一个最不会出错的称呼。

　　　　水澈笑地温和暖融：“没事，我们只是四处游玩，听闻这里的事觉得好奇才过来的。”把自己的角色定义在游玩者上，目的也简单。却又不透露自己的身份、目的和其他。水澈的长相和态度明显让戒备的妇女们稍微放心了点，拍了拍自己怀中的孩子让他们去一边玩。

　　　　“那大人们是想……”他们这里已经十几二十年没有外人来了，本来还是有可以住人的客栈的，现在都已经翻修了。这几个人既然来了这里，看现在的天色即使回去也不可能了。

　　　　“我们就随便走走啦~你们不用管我们就可以了。”卿淼看到那些随着海潮冲到沙滩上面的贝类，胖乎乎的身体就这样朝着那里跑去。

　　　　“哎——”其中一个妇女有些紧张，“今日会涨潮，还是不要太靠近海岸好。”

　　　　“没关系的，她自己有分寸的。”越过这几个显得局促的妇女，水澈他们开始闲逛起来。看起来倒真像是来游玩的。

　　　　楼云栀从小都在水月宫长大，也没有见过海。倔强的少年，即使眼眸中透露出了兴趣，却还静静地跟在楼墨月和水澈身后。

　　　　有些无奈地：“云栀也去玩吧，只是莫要太靠近海岸，玩一会儿就回来。知道么？”冰蓝色的发丝没有因为海风翻卷，服帖地垂着，宝蓝色的眼眸比他身后的海还要深沉。楼云栀咬了咬嘴唇，这个人简直不像该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有些不甘，又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在胸口酝酿。低低地应了声，便朝着松软的海岸走去。

　　　　有风浪的日子，有些男子并没有出海，去了旁边的山上打些野味。有妇女跑去告知了他们来了外人，一个个也很快回来了。出海的人回来的也早，天还大亮着，那些人就都吆喝着回家来了。

　　　　忙碌成一片的镇子在海潮声声中，有着让人欣羡的安宁祥和。


第81章　出海

“果然。”看着那些陆续回来的人，楼墨月微挑眉眼，邪魅异常。他们听闻了这个小镇的事情就猜测到，这里有着其他人种居住。外面所传会引起害怕，不过是因为这里存在与常日所见之人不同的存在。还有那些超越现在普通造船水平的船只，让这里显得神秘而特殊。

　　　　吃人的怪人，力大无比的人大多也是夸张才有的结果。再者，这里地偏，很难找到，来的人就更加少了。这些谣传的东西很难被证明是真是假，在人们心中就多了几分忌惮。

　　　　天色微暗的时候，海面上狂风涌来。小秋天原本蓬松干净的毛发上沾满了沙子，全都纠结在了一起。甩着尾巴想扑到水澈身上的秋天，在看到一旁脸色不善的楼墨月后非常自觉地停了下来。有些委屈地呜咽了几声，献宝一般扯开自己脖子前面挂的袋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袋子是披绣给秋天绣的，秋天现在体型已经不小了，也已经够到成年人的大腿了，站起来比孩子还高些。水澈给秋天的玉镯子，还有小零嘴都被放在这个袋子中。金灿灿的小袋子上面是精细的牡丹花，挂在憨憨的秋天脖子上面，尤显可爱。

　　　　秋天找到的是一颗乌黑的石头，没有棱角，圆润可爱。水澈揉了揉秋天湿淋淋的脑袋，把石头拿出来：“秋天给我的礼物？”语气中带着孩子长大了的欣喜。

　　　　秋天仰着脑袋：“主人，这块石头很奇怪。”他的主人能“听懂”他的话，秋天脑中的思绪都是直接反应到水澈那里的。

　　　　经秋天一提醒，水澈也发现了石头的不同之处。光滑圆润的表面在光芒照射下却看不出反光，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光泽。原本以为是秋天身上的温度使之温热，再感受一下却发现那热量是从石头内部散发出来的。用一丝精神力探入，竟完全被阻挡在了外面，滑过石头的表面。

　　　　微眯了眼眸，细细感受着石头表面的灵气波动，用更强的一股精神力入侵进去。脑中轰然出现的是一股暴躁的力量，水澈能看到的极少，石头中的东西与他的力量不相称，能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画面。

　　　　忙把自己的神识抽离出来，水澈微阖了眼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小小的石头：“秋天，这也许是不得了的东西呢……”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水澈隐隐觉得那应该是某种妖修之法。只是要好好研究下才可以给秋天，毕竟无论是怎么样的修炼者，都只能修一种功法。这个功法是好是坏，对于秋天是否合适，水澈都会细细评估。

　　　　听到水澈的话，秋天的尾巴摇得更加欢快，都快要成螺旋形了。

　　　　卿淼撇了撇嘴：“秋天可宝贝这块石头了，都不让我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将石头扔给卿淼：“用精神力探查。”

　　　　只一会儿，卿淼就长大了嘴巴：“不是吧……”拼命地眨了眨眼睛，卿淼将石头还给了水澈，“一定是我在做梦。”

　　　　看到卿淼这个样子，楼墨月微挑了眉眼。卿淼虽然有些咋咋呼呼的，却从来没有露出这样失态的表情来：“你知道什么。”楼墨月用的是命令口气，而不是询问语气。

　　　　吞了吞口水，卿淼瞄了一眼嘴角有着冰冷弧度的楼墨月：“我说，我说。”有些无力，她怎么说也是仙人转世过来的啊~怎么对于眼前这两个男人就是有着深入灵魂的不敢抗拒呢。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御兽决，据说已经遗失了将近百万年了。它是能够让兽类妖修成为王者的存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石头，卿淼显得有些不确定，“当然，我只听我的师傅谈及过，从来没有谁真正看到过属于御兽决的能力。”妖修与修真者向来是有些隔阂的。“刚刚从这个石头中看到的与御兽决有着很大的相似处。”

　　　　说完后，卿淼看着微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水澈。

　　　　“御兽决么？”修长的手指一翻，石头便消失在了水澈手中，“看来这的确是妖修之法没错，是否是御兽决倒不重要。其中的力量太过狂乱暴躁，若是修炼这功法会让秋天的力量这般，并不合适。”

　　　　“澈儿，妖修之法与我们的修炼功法不同。”从水澈那里的修真认知中可以看出，妖修的力量大多是比较狂暴的，保留着兽类的原始冲动。

　　　　摇了摇头：“妖修容易渡劫失败，与他们的力量是有关系的。若是能够将那狂躁的部分化去就好了。”看向潮水翻滚的海，水澈眼眸沉沉。他不想要小秋天多么厉害，只希望能够如凌宇他们一样，拥有长久的寿命，能和他们走得更远。只是秋天也有自己的想法，水澈并不能剥夺秋天自己的思维。

　　　　揉了揉秋天的脑袋：“小秋天，若是你希望修炼这石头上的功法，我便交予你。”流光中有不少好东西，不少玉都有防御心魔的能力。等到秋天需要渡劫的时候，水澈相信他和墨月两人已经能够炼制级别不低的法器了。实在不行，流光中连仙器都有……

　　　　秋天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抬起脑袋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眸中已经满是坚定：“要。”秋天虽然心智才不过如脊髓的小孩子，却异常懂事。他知道自己是所有人中最弱的存在，他不希望跟随不上自己的主人。

　　　　将石头放回秋天脖子前面的袋子中：“等小秋天筑基和洗筋伐髓都好了，并且再强大些才可以触碰知道么？”现在的秋天还太小，水澈不希望他因为这个御兽决而发生什么意外。

　　　　秋天乖巧地点头，只要是水澈说的，秋天都无条件信任和遵从。

　　　　几个人说话间，因为暴风雨的到来，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楼云栀站在一块礁石边转过脸，不看远处聚在一起说些什么的几人。看着汹涌起伏的潮水，眼眸中的思绪涌动。

　　　　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吓了一跳：“谁？”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对方显然也被礁石旁的楼云栀吓到了：“我……我，我只是来这里……”那窘迫的样子，若是有亮光，说不定能看到他脸上的冷汗。

　　　　“云栀，怎么了？”他们几人早是发现了这个有些鬼鬼祟祟靠近礁石边的男人，只是既然不影响到他们也就不去理睬了。

　　　　有些无辜地咬了咬嘴唇：“没事。”若是说，只是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也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对，对不起，我……”话没说完便匆匆忙忙跑走了，在一堆礁石里面转了几圈就不见了人影。背靠在一块礁石上面，男人大口喘着气。听闻这个国度有不少人功夫了得，他并没有真正见到过，刚才那几个人几乎是一瞬间就到达了他的面前，让他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在一个闪电照射下看得出有着深邃五官的男人竟露出小孩子般无辜又无助的眼神。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停留在海面上，不断沉浮的巨大轮船。

　　　　神识中看到的景象让水澈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笑容：“墨月，我想我们能够成功出海了。”

　　　　才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的子爵大人哎！”熟门熟路地跑到那堆礁石中，找到了看着轮船的男人。

　　　　“子爵大人，回去吧……等风浪大了可能会把这里淹没。”

　　　　“如果被淹没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劈下来的闪电让男人的眼睛看起来在发光。

　　　　“子爵大人，不要再说回去的话了。在这里不好吗？”

　　　　“七年了，我每天都在数日子。”由懵懂的少年，经历那样的厮杀，然后到达这里，成长为男人。“我一定要回去，即使是回去问大哥一句‘为什么’。”

　　　　中年男人想要拉着他回去，却终究拗不过他：“子爵大人，只要是大人的吩咐老奴照理是该义不容辞的。”闭了闭眼，“只是，这次不是老奴不愿帮你，而是办不到。”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出海，即使他有着丰富的航海知识，即使他能够开着那船回到彼岸——到了那里，他们也没有办法活下去。

　　　　“叔，你不让我去我也一定会去的，你没有办法整天整夜都看着我。”

　　　　中年男人浑身一震，眼前已经成长成男人的人，已经整整十几年没有叫他‘叔’了。那个还是小小的孩童，穿着一身贵族的衣服，蕾丝层叠，甜甜叫着自己叔的样子。他知道，怎么都没有办法拒绝眼前的男人了。

　　　　“既然要出海，顺便带上我们吧。”

　　　　两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中年男人谨慎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极为昏暗的光线下，他只能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浅色衣服，连头发都是浅浅的颜色的男子，声音温和。

　　　　“我们互不干预，我们保障你们的安全，你们负责带我们去那里。”修长的手指谣谣一指，指着刚才男人带着无助的眼神看向的地方。


第82章　海中修行

那两个人终是被说服了，由一开始怀疑眼前几个比他们纤弱的人是否能保护他们，到热情款待。趁着风浪和夜晚，他们上了大船中的一只，起航。

　　　　第二日，风浪过后天空干净得如同透彻的水晶。小镇里面却刮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所有人都围着那一开始停留着一只庞然大物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慨，依稀还有些担忧。他们都是镇子中一起长大的人，两艘大船到来的时间并不一样。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到达这个岸边的时候，船上所有的人都已经死去。有一条上面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依海而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