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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你个人的卡财务上不好入帐，我马上过去，你们等我。”
　　
　　尽管这次穿的衣服比较不容易被一下子扯破，出门时他还是多拿了一件外套套在最外面，男人应该已经走了吧？自己大概破坏了他的兴致，或者他又找到别的玩具，总之，他一百二十个希望对方已经离开了魅色。
　　
　　“阿晨！”Judy正坐在沙发里跟随音乐晃动，Andy和Michael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其他人倒还好没有失态，狂欢果然还是年轻人的专利。
　　
　　“我去结账，你帮他们两人叫车。”苏晨交待後向吧台走去，众人纷纷起身。
　　
　　“刚刚去换衣服？难怪不理我。”夜笑著抱怨。
　　
　　点点头不想多作解释，他问：“收银台在哪里？”
　　
　　夜噗哧一声：“看来你真的不常逛这种地方，给我就行了。”
　　
　　调酒师也负责收款？
　　
　　苏晨疑惑地看他：“你一人打两份工很辛苦吧？”
　　
　　“哈哈！苏，你真可爱！哈哈……”明明很正常的询问却惹来对方如此大笑，苏晨困惑不已。
　　
　　“好了好了，要笑一会儿再笑，先结账。”无奈地看他眼泪都要笑出来，苏晨掏出信用卡递给他。
　　
　　“哪……哪一桌？”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才缓过劲来。
　　
　　瞪了他一眼，苏晨指向方才众人落座的地方：“喏，那里，我不记得号码……啊！”
　　
　　尾音淹没在惊惧的抽气声中，夜转身去拿刷卡机没有看到他面上好似见了鬼的神情！
　　
　　那个男人！？几小时前在洗手间撞见的男人居然正站在刚才他们一行人坐过的地方冷冷望著他！？
　　
　　即使相隔很远，苏晨依然感到对方的视线像要将他刺穿般火热！慌乱袭来，没想到男人仍在魅色不曾离开，苏晨慌张回头，放在吧台上的手紧紧握起，不敢再看那里一眼。
　　
　　“有密码吗？”夜仍背对著他。
　　
　　“没……没有。”断续地回答，他简直要窒息了。
　　
　　“好了，给你。”转过身将卡塞进他手里，夜看向他的时候不觉低呼，“你没事吧！？脸色这麽差！”
　　
　　“没……没事！我……我走了！”苏晨勉强对他笑笑，急著转身挤出人群。
　　
　　“苏？”夜从吧台里拽住他，脸上写满了担心，“真的没事？你汗出很多，要不要去包间里躺一下？”
　　
　　“不要！”尖叫著拒绝，看到夜惊讶的神情时苏晨脸色更加苍白，“谢谢你，夜，我家很近，你……忙你的。”
　　
　　说完他挣脱夜的手急急奔向魅色大门，就像後面有恶鬼在追赶一般拼命！
　　
　　“苏！”夜来不及拉住他，只得看著他逃走，心中充满疑惑却不得解，调转目光时不期然望进远处那双冰冷的蓝眸，他不觉一颤，“肖……”
　　
　　蓝眸微动，眨眼间男人消失在黑暗里，夜愣愣出神，片刻後唇边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Judy，你们没问题吧？”逃出魅色与大家在一起，苏晨这才感到胸口的窒息稍有好转，同事大部分已经走掉，只剩几个还在等他。
　　
　　“他们会送Andy和Michael回家，我叫了车也很快的，阿晨你呢？”Judy已经全部安排好。
　　
　　“我走回家就好，散散步也舒服些。”他看了看酒醉的那两人缓缓松了口气。
　　
　　告别众人，他沿著熟悉的街道漫步，心脏犹在咚咚乱跳，几个小时之内碰面两次！过於巧合的概率令他心惊胆颤。
　　
　　这不是好兆头，苏晨皱眉……
　　
　　“阿柏……”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最牵挂的那个人，虽然已经入夜，他还是拨通了秦柏的手机。
　　
　　嘟声响了十几秒，那端传来带著倦意的声音：“阿晨？”
　　
　　“对不起阿柏，打扰你休息了……”苏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就後悔打了这个电话，阿柏听起来很疲惫，大概也才睡下。
　　
　　“没事的，我也刚躺下，怎麽了？加班刚结束？”秦柏温柔的嗓音令他安心。
　　
　　“同事们才散，阿柏……我很想你。”
　　
　　“傻瓜，是不是喝酒了？赶快回家睡觉。”
　　
　　“……嗯，晚安。”
　　
　　收了线，苏晨眼眶有些湿润，果然只有秦柏才能安抚自己的躁动，如果没有这份感情的支撑，他不知道自己被强暴後是否还有继续去爱的勇气！
　　
　　虽然秦柏并不知道那时发生的事，可只要他在身边，自己就会坚强，就会勇敢，就不怕孤独和寂寞！
　　
　　“阿柏……你要一直陪著我……”
　　
　　轻轻呢喃，他仰起头深深呼吸夜里的空气，快步向公寓走去。




08　巧合中的巧合

　　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自上次惊吓之後，苏晨便只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再不曾踏入魅色一步，似乎这样就可以忘却那天可怕的经历，就可以当作是一场噩梦。
　　
　　“悦悦，叹气第N次了。”殷彧提著酒杯挑眉看向吧台後面一脸郁闷的夜悦。
　　
　　回答他的是又一次叹息。
　　
　　放下杯子，墨色的眼中浮起几分好奇：“究竟什麽事让你这样烦恼？”
　　
　　“你是Boss，不会了解底层小人物的心事。”
　　
　　“悦悦，你才是魅色的老板。”
　　
　　“名义上的。”
　　
　　没错，魅色名义上的Boss确实是身兼调酒师的夜悦，可幕後真正的经营者却另有其人，其中之一便是风宇商贸中国区总裁──殷彧。
　　
　　“你在发牢骚？”一道低沈冰冷的声音蓦地插入对话，夜悦身体一僵面色发白。
　　
　　“肖，怎麽有空？”殷彧对来人点头，向夜悦使眼色。
　　
　　转身去调酒，夜悦的手微微发颤，肖南正是另一个幕後Boss，与殷彧面冷心热不同，他的冷是从骨中渗出，瞬间便能将人冻得四肢无感，半身不遂！
　　
　　蓝眸扫过提著肩膀的夜悦，肖南靠在吧台边望著空无一人的魅色，缓缓开口：“视察自己的生意不行麽？”
　　
　　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却不知为何，殷彧被噎了一下，识相地不再说话，夜悦恰好将酒调好，两人便默默地喝著酒。
　　
　　“今晚十点，5号包厢，叫兰去。”
　　
　　酒将干，悦耳却不带温度的声音才又响起，夜悦愣了愣随即应声，杯子落在光滑的台面上，肖南不看他一眼迈著沈稳的步伐走出魅色。
　　
　　“我也走了，公司还有事。”殷彧转头对望著肖南背影出神的夜说道，追赶消失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神色一整，夜打起精神收拾杯子整理吧台，白天的魅色是宁静安详的，为迎接夜晚的狂乱而休养生息。
　　
　　“肖，载我一程。”殷彧追上肖南，不等对方回答便拉开Benz的车门坐上副驾。
　　
　　冷眼看他，肖南稍停脚步便绕过车子坐进驾驶位，片刻後流线型的车身便平稳地滑动，朝风宇大楼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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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晨，XX计划书我放在这边，总监急著要。”Mary将厚厚一沓装订好的A4纸放在苏晨手边，拍了拍最上面一页。
　　
　　“Ok，等他开会回来会第一时间看到。”苏晨目不斜视，继续盲打procedure。
　　
　　虽然一个月前签下的合同为销售部赢得不少赞美，但风尚庞大的根基和规模要求今年内至少还要签下两笔过千万美金的才能保证利润率。所以，短暂的狂欢之後，大家便全体投入到新一轮的紧张忙碌之中，毕竟部门的业绩与个人分红挂钩，谁也不想饿著过年！
　　
　　“Shit！”Michael一边咒骂一边走进办公室，满脸沈郁。
　　
　　“怎麽了？”Judy好奇地抬头，“不顺利？”
　　
　　“太不顺利！那老头简直就是只老狐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Michael沮丧地坐在位子里，眼下是疲惫的阴影，“为这个case我准备了一个月！Fuck！居然一句话就拒绝了！真TMD不爽！”
　　
　　一连串发泄的脏话脱出，看来Michael确实非常郁闷和愤恨。
　　
　　“哪个老头？益发老总？”
　　
　　“就是他，太难搞！”
　　
　　众人一听不觉纷纷哀声，益发是今年总监一直在争取的客户，如果拿下他们，风尚第二笔可观的case就算完成了，大家的压力也能够减轻一些，本来以Michael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可谁知刚出手就败下阵来……
　　
　　“Andy，你去搞定他。”总监站在门口不知听了多久，面色有些凝重。
　　
　　Andy被点名不觉神色一凛，Michael立即将手里的资料和文档转交给他，最後还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
　　
　　“加油，Andy！”大家纷纷为他鼓气，他也郑重地点头，转身研究起资料。
　　
　　苏晨不觉被气氛感染，同事们视销售部为一个整体，曾经在学校里才能感受到的团结此时再次重温，令他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加油！在心中默默为Andy打气，他继续手头的工作。
　　
　　只是……
　　
　　一周之後，Andy竟也一脸郁卒地回到办公室宣告签约失败，销售部顿时陷入一片低迷和沈闷之中。
　　
　　“他到底想要什麽条件？”总监听过Andy的报告沈声问。
　　
　　“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啊！？”“太过分了！”“Impossible！”
　　
　　苏晨也暗暗惊讶，居然提出这麽苛刻的条件？
　　
　　“对方是否没有诚意与我们签约，如果不行就直接放弃吧！”
　　
　　“也不是，听他的助理说王老头还是很看好这笔交易，只是对条件要求太高……”
　　
　　“可是……这也太难接受了，总裁那里也根本不会同意的啊！”
　　
　　“只要有条件，就有突破的地方。”总监微微沈吟之後抬眼扫过众人，视线落在苏晨脸上，“阿晨，替我约王老头，时间、地点他们定。”
　　
　　见总监亲自出马，大家被打击的信心很快又重新抬头，如果连风尚销售部总监都搞不定，那也不用再继续尝试下去了。
　　
　　益发倒也痛快，苏晨发出邀请的第二天对方助理便给了答复。
　　
　　“周五晚，魅……色……”艰难地吐出最後两个字，苏晨指尖微微颤动。
　　
　　“魅色？酒吧？”
　　
　　总监也很惊讶，因为之前的几次谈判都是他们定好地点，挑选的皆为高档豪华的餐厅会所，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方居然中意不起眼的小酒吧。
　　
　　“阿晨，上次我中途离开後你们续摊的地方好像也叫魅色？”
　　
　　“是……”
　　
　　“嗯，做好准备，明晚跟我一起去。”
　　
　　“总监，我……”苏晨面露难色，记忆深处男人的黑影如影随形。
　　
　　“怎麽？有困难？”总监一愣，眉心挤出川字型。
　　
　　“没……没有……我会认真准备。”几乎没有细想他便答应下来。
　　
　　这个case实在太重要，他不能因为个人原因毫无理由地拒绝出席，但愿……苏晨只能在心中强烈祈祷，但愿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那个男人对魅色失去兴趣……




09　魅色的MB

　　星期五，八点，夜生活刚刚拉开漆黑的序幕，展现她令人眼花缭乱的细节。
　　
　　“苏，包厢准备好了，客人还没到哦。”夜照例在吧台後面调酒。
　　
　　之前拿过魅色的名片，所以苏晨提前订了包厢，夜接到他的电话时还抱怨他一个多月不来忘了自己呢！
　　
　　“总监，你先进去，我在这里等他们。”已经结婚生子的总监对魅色里狂欢的气氛不太适应，苏晨便让他先进去安静的包厢，一会儿谈判还需要冷静睿智的头脑和沈稳的心态。
　　
　　“你Honey？”夜等到总监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包厢的走廊入口後，转眼问他。
　　
　　“别乱猜，我上司，我们今天是来工作的。”苏晨对他丰富的联想力无可奈何。
　　
　　“工作？这里？”
　　
　　“我也很惊讶，但对方点名魅色，我们也只好尽力安排。”
　　
　　“……对方点名这里？”夜敛去笑意，神色有些凝重。
　　
　　苏晨意外他反常的沈默，眼前的夜似乎在沈思，但他们刚刚似乎并没有说什麽能够引起思考的话题啊！
　　
　　“人来了。”大门处出现了客户的身影，苏晨说了句抱歉便匆匆迎了上去，“您好，王总，我们总监在包厢等您，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安排好了。”
　　
　　对方看了他一眼，示意身後的助理前面带路，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对方身形臒瘦修长，皮肤又保养得当，脸上虽有褶皱却红润有光泽，头发也染得乌黑，倒更显出几分年轻。
　　
　　包厢里备了酒和一些小食，总监在门开启的一瞬便笑脸迎上：“王总，感谢您百忙中抽空，请坐这边。”
　　
　　王老头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神态倨傲不可一世，苏晨看总监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若干遍。
　　
　　谈判是种博弈，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达到平衡的时候也是合同敲定的一刻。眼见一个小时过去，对方还只是在那里打太极，总监的好耐性也有些熬不住了。
　　
　　“王总，分享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太苛刻了，除了这条您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可以商量的余地？”
　　
　　王老头端起酒杯并不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苏晨：“你安排的包厢酒食？”
　　
　　“是。”
　　
　　“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对方显然有些著恼。
　　
　　苏晨望了眼同样一头雾水的总监，又不敢贸然回答，只得眼神求助对方助理，谁知助理却面露尴尬，转头避开了他询问的目光。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王老头嘴角越来越紧，似乎随时都会狠狠怒喝一番的样子，可是苏晨却根本摸不到头脑，又怎麽对症下药？
　　
　　静默一片的包厢忽然响起清晰的敲门声，苏晨赶忙起身过去开门，心里不断感谢门外暂时打破尴尬的救星，可拉开门他却一愣──
　　
　　门外的人是夜，身边还跟著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
　　
　　夜对他笑了笑，擦身走了进去，清亮的嗓音立时划破沈闷的氛围：“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他叫落落，新来的。”
　　
　　苏晨看到王老头盯住男孩放光的双眼便立刻明白过来，总监脸色白了白最终化作无奈，一时间两人都说不出话。
　　
　　“新来的？很好，很好。”王老头似是很满意，拉男孩坐在自己身边不住打量。
　　
　　“落落，要尽心呵！”夜的样子令苏晨想到古时青楼里的老鸨，视线相对他转过头去，夜苦笑，眼中浮起微微的痛，然後走出了包厢。
　　
　　“你们倒也有些门路。”王老头不复刚刚的冷漠，语气虽仍倨傲，但神态已经放缓不少。
　　
　　总监不愧是老姜又硬又辣，虽然心下诧异尴尬，但还是保持水准地趁热打铁：“您看这份合同？”
　　
　　王老头斜了他一眼露出笑容：“按你们拟定的签吧。”
　　
　　旁边的助理立即将笔举到他手边。
　　
　　苏晨马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合同摊开，对方大略又看过一遍後大笔一挥落在签名处。
　　
　　尘埃落定。
　　
　　落落适时为几人倒好酒，拿起一杯递到王老头手中：“祝几位合作愉快！”
　　
　　“哈哈哈！合作愉快！”王老头大笑，一口饮进杯中酒。
　　
　　苏晨仰头喝干看向陪笑的男孩，心中泛起浓重的苦涩……
　　
　　包厢中只留王老头和落落，闲杂人等自动回避，三人关上房门彼此都有几分尴尬。
　　
　　“……难怪Michael他们签不到合同。”总监感叹，视线望向对方的助理，“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工作。”对方陪著笑，神情也不太自然，“你们也真是神通广大，居然有本事让这里的MB陪酒，这里的人可不是花钱就能见到的……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合约後续的问题明天再详谈好了。”
　　
　　“真没想到他Boss居然有那种爱好，也难怪他不好对我们明说。”总监对著他的背影摇头叹气，转眼看向默默无言的苏晨，“你请动这麽难请的MB，花超的预算我会向财务部解释。”
　　
　　苏晨没有说话，他根本就没有这项预算！心中明白一切都是夜的帮忙，他一边为对方的真实身份而震撼，一边又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
　　
　　“我先回公司，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总监拍拍他的肩，眼中是赞赏。
　　
　　不管怎样，合同总算是欢欢喜喜地搞定，今年的任务也完成了大半。
　　
　　点点头，他借口去洗手间，等总监离开才转回吧台那里，夜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