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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by 玉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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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写在前面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写现装故事，大部分场景借用北京的真实地方，不用怀疑，我就实实在在地生活在那里。人、事、物也许在我的笔下显得虚幻，但是我不能肯定他们是假的，每次想起来，恍若梦幻，历历在目，绕指缠绵。这也是我以前不曾写现装的原因，真实离我很近，生活在真实里的人苦苦的挣扎却无法逃脱，只有思想是自由的，在幸福的梦幻里飞翔。
一 俗套的相遇
温小乐，男，22岁，人民大学金融系应届毕业生，待业在家。待业，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英俊潇洒一表人材能说会道满脸自信的他，就算学习成绩并不拔尖，顶著明校的牌子，讨好的面孔，想找个收入不错又体面的白领工作，不费吹灰之力。待业，是因为他不想工作。他不缺钱花，胸无大志，又为什麽要工作？
温小乐的父亲在4年前死於交通事故，那时温小乐的母亲正在美国读医学博士。温小乐的父母一个在北京一个在美国，两人分居多年，离婚早已是日程之上的事情，现在也算是平静的收场。母亲甚至没有回国参加葬礼，几个月以後嫁给了美国大款拿到了绿卡。也不能怪母亲天性凉薄，如今社会谁不想活的更称心？所以当母亲提出要让温小乐出国念大学的时候，小乐拒绝了。温小乐当时只有一种终於摆脱束缚如鱼得水的畅快淋漓。
住在父亲留下来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每个月有母亲寄来的1000美金的零花钱，学费当然也是母亲全包，四年大学生活是怎样花天酒地混过来的自是不用说。每天没事就找几个朋友泡酒吧打保龄，和他们领来的女孩儿聊天。几乎每个认识温小乐的女孩儿，都会情难自禁的拜倒在这位美貌多金的少爷的西装裤下，约会不断以身相许的大有人在。对这些女孩儿温小乐总是若即若离浅尝辄止，轻易不和她们上床，不是他眼光高，是他隐隐觉得自己仿佛根本不会动情，对女人动情。
有朋友调侃他：“小乐，长得这麽帅偏偏坐怀不乱，不会是个玻璃吧？”
温小乐当时差点没有跟那个朋友闹翻，冷静下来以後，觉得朋友说的可能有点道理。因为从小缺少母爱，温小乐确实对女人不够信任，甚至内心有一种恐惧，在跑去向一个学心理的同学咨询之後，他终於决定尝试一下另类的爱情。
上下线、龙吧……北京几个有名的gay吧成了温小乐经常出入的场所。一来二去他认识了圈里的消息大王赵辉，专门给出来做的介绍生意的皮条客。赵辉先後给温小乐介绍过四个朋友，都是圈里要麽有个性要麽有姿有色的小受。温小乐却对那四个闭月休花沈鱼落雁的小男人实在没有感觉。
“小温，你不会是双性恋，或者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吧？”赵辉有点气馁，凭他阅人无数的眼光，还真看不出温小乐的喜好。
“我也不能肯定，你有什麽法子试验一下？”温小乐满脸希望的看著赵辉。
赵辉最受不了的就是帅哥凝眸注视的那种魅力，他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点点头：“好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若是对他仍然没有感觉，以後就不用在圈里混了。”
“什麽人？长的怎麽样？”
“楚楚动人，而且特别纯，绝对是个天生的尤物。我敢打赌就算正常男人见了都会多看他几眼，圈里的早就垂涎三尺了。”
“那你还说他纯？八成早就被人玩剩下了。”温小乐唏嘘道。
“这个我可以保证，他刚来北京1个月，从不去声色场所，凭我的消息灵通还没听说谁跟他亲热过。”赵辉信誓旦旦，“咱们不如今晚就去他工作的地方，先下手为强。”
温小乐当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找乐子的机会，当晚就和赵辉打的去了搜狐现代城对面的阿吉中餐馆。
刚在餐馆找了位子坐下，温小乐就看见了一个消瘦的人影。穿著餐馆侍应生的制服，微笑著为邻桌的顾客端上一大盘精致的饮食，又询问她们还需要点些什麽。虽然只看到侧脸，但是那眉眼间的清秀，坚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在他细白的肌肤映衬下透著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完全不需要化妆，宛然天成的中性美。他的声音也是温柔清越的，仿佛古琴奏出的乐曲绕梁三日不绝於耳。
邻桌的客人是两位打扮入时花枝招展的小姐，手里拿著菜谱你推我让的调侃，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都知道那两位小姐根本不想再点东西，只是为了把漂亮的侍应生多留一会儿。
“两位先生要点什麽？”另一个相貌普通的侍应生过到温小乐这一桌招呼，正好挡住了温小乐品尝秀色的视线。温小乐当然没好气理他，赵辉做人圆滑赶紧打了个圆场：“先来一壶乌龙茶，我们看看菜谱过会儿再点菜。”
相貌普通的侍应生写了张单子转身离去。
“喂，你过来，我们要点菜。”温小乐招呼那个美貌的侍应生。
那个侍应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借机礼貌的摆脱了花痴小姐们的纠缠，款款地向著温小乐和赵辉走来。
“两位先生需要什麽服务？”
温小乐恍若未闻，眼睛却废了很大力气才从那美丽的面孔上移到了他胸前的标牌。
阿吉中餐连锁店007号员工，凌零。
赵辉也顺著温小乐的目光看见了那个标牌，禁不住笑出声来：“007，真有意思。”
温小乐看见凌零的面孔微微泛上一层红晕，好像是个腼腆害羞的大男孩，最多20岁的样子，真得很纯，像不经世的处子。温小乐心动了，当然那时他不曾想到，这样俗套的相遇会带来之後曲折离奇难以置信的故事。
“先生，如果点菜的话请找刚才的侍应。”凌零客气的解释，“我们这里一人负责一桌的客人，填的单子多少直接影响薪水的。”
“刚才那人去拿茶水了，我们现在就要吃饭，你还不让点菜麽？”温小乐戏谑道。
凌零抿了一下嘴唇似乎在犹豫。
赵辉就帮腔道：“谁填单子我们不管，你现在不让我们点菜，就是怠慢顾客，你们值班经理在哪里？”
“好吧。您们千万不要惊动经理。”凌零哀求著妥协。
温小乐打开菜谱，漫不经心的开始报菜名。
正在此时，刚才那个相貌普通的侍应生端著一壶茶冲了过来。小声责问道：“凌零，你怎麽又抢我的单子？”
凌零委屈的想要辩解，温小乐就先开了口：“我们看他顺眼，叫他过来点菜有什麽不对吗？”
相貌普通的侍应生瞪了凌零一眼，狠狠道：“凌零，你有本事。”然後重重放下茶壶，转身离开。
“宽哥，您别生气，这一单算你的还不行吗？”凌零柔声道。
那个侍应生头也没回，撂下一句：“谁稀罕！”然後又含混地用北京土话骂了一句。
凌零显然没有听清，温小乐耳朵好，听的真切，那个侍应生骂的是：“死人妖，只会卖笑勾引人的下贱胚子。”
温小乐把听见的如实对赵辉低头耳语。
赵辉微微一笑：“我就说嘛，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小温，怎麽样，事成了可要好好谢谢我。”
温小乐一拍胸脯：“好，你这个月的晚饭我包了。”
二 交往第一步
接下来的一个月温小乐和赵辉若是没有别的应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阿吉中餐馆报道，虽说点的不是什麽名贵的大菜，但是像他们这样频繁光顾的财神就连这里的经理都不禁肃然起敬，紧著巴结，打折优惠。
温小乐只对经理提了一个要求，每次都要007号店员负责他们这桌的点菜工作。看著别的侍应生嫉妒得发红的眼睛，和凌零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神情，温小乐时不时地会想入非非。
听经理介绍，凌零是从海南过来北京打工的，举目无亲，但是普通话讲的很好，又任劳任怨。凌零在餐馆工作不满两个月，还不算正式工，按天领薪水，没有休假。凌零也不计较，早来晚走，因为长相好，自从工作以来为他们店里招了不少回头客。经理很看好这个能干的小夥子，想尽快把凌零转为正式工，只是凌零好像与其他店员处的不是太好，他们给他的评估都很差，在店长那里不太好交待。温小乐当然知道那些店员纯粹是出於嫉妒，排挤比他们能干讨人喜欢的凌零。
又一晚温小乐他们闲来无事，在阿吉中餐馆里吃完晚饭一直耗著不走。10点餐馆就要打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其它的客人们也都走光了，凌零这才来到温小乐他们这桌，准备收拾碗筷。
“你们还是学生吧？”凌零第一次主动和温小乐他们说话，“总在餐馆吃，很费钱的。”
温小乐心中一喜。这个凌零还蛮会替别人著想的，为了让他放心，就编了个瞎话：“我已经毕业了，职业作家。”其实温小乐这也不算说谎，他确实大本毕业，不过不是“作家”而是“坐家”。然後温小乐又指指赵辉：“他在广告公司工作。”
凌零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以後常来啊。”
温小乐不失时机的套磁：“你问了我们，我们也要问问你。你是北京人吗？”
凌零没有回答，反问：“能看出来吗？”
“普通话说得太标准，没有京腔，一般都不是本地人。”温小乐虽然早知道凌零是海南来的，却故意扯闲话，为的是多聊几句。
“真的是这样？”凌零疑惑地做思索状。在温小乐看来，那副思索的表情和疑惑的声音，都是天真无邪的，他的眉头微皱，嘴半张著，有如孩童一般的幼稚。他的每个动作，每个姿势，似乎都能让人心里一动。
温小乐趁热打铁再进一步：“今晚上我们也没什麽事儿，吃了饭就回家歇著，好像你也快下班了？你住哪里？咱们要是顺路就打一辆车回去。”
“谢谢你们。不过打烊以後我还要留下来做清扫工作，恐怕你们等不及。”凌零说的客气，那意思明显的是婉言谢绝。
温小乐当然是想趁机摸清楚凌零的住处，方便以後行事，却也知道欲速则不达，不应太明目张胆，那样会引起反感。於是假装很失望的样子道：“这样啊，那你先忙著吧，以後有机会我带你逛逛北京，也算尽地主之谊。”
凌零很老练的微笑著，目送温小乐和赵辉出了店门。
十点已经过五分，其它的店员们纷纷下班离开。按排班应该有两个员工留下来打扫卫生，经理检查合格後才能关店锁门离开。
凌零正要开始擦桌子的时候，经理走了过来，和蔼亲切地道：“凌零，小章新交了个女朋友，每晚下了班要赶去夜校接他女朋友下课，本来小章跟你排一班晚打扫的，这个月恐怕都干不了了。别的人又都提前有了安排不太好调换。我想来想去这个月就只有先委屈你一个人干了。”
凌零丝毫不介意，他也知道其它店员跟他关系处的不是太好，总会找些借口摆他一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点小委屈比起他曾经受过的折磨简直相差了几百万数量级，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维持著一贯的笑容：“没什麽的，人之常情。晚打扫的活也不多，我一个人也是可以胜任的。”
“我就知道你通情达理。好好干。”经理拍了拍凌零的肩膀，“我已经给店长写了报告，说不定下个月就给你转正式工，上了三险，在北京安顿下来。再努力个两三年，也弄个分店的经理当当。”
“那我先谢谢您了。”凌零嘴上客气著，心却飘向了一个遥远的地方。眼前的人事物美好的仿佛梦境里的童话。平淡现实安稳的生活，许多人或许会不屑一顾，却是他一直追求渴望的东西，虽然他知道那些永远都不属於他。如果店长真的要把他转成这里的正式工，他就必须离开了。正式工是有档案记录的，上保险也要填一大堆资料，这些编造起来虽然不难，但是多一份记录就有可能会给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脑子里想著事情，却丝毫不影响凌零手上的工作，前前後後里里外外一阵忙活，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晚打扫的活就做完了。
其实温小乐出了阿吉中餐馆并没有回家，赵辉知道温小乐是忍不住了，今天不达目的肯定是不会罢休的，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先行告辞，给即将成为情侣的两人留下独处的时间。温小乐在附近转了一阵，就走进餐馆对面的一个电话亭。虽然他有手机，却仍站在那里假装打电话的样子，眼睛瞄著餐馆的门口。
幸好这年头北京城里连民工都有手机，公用电话亭格外冷清，要不然温小乐身後肯定排了一打子等著打电话的人了。
差十分十一点，凌零终於从阿吉中餐馆里走了出来。他此时已经脱下制服，换了一身便装，黑衬衫牛仔裤，像个年轻学生的样子，向著路边的公共汽车站走去。
“凌零！”温小乐叫了一声，撂下电话，微笑著迎向凌零。
“怎麽你还没回家？你朋友呢？”凌零奇怪地问。
温小乐眼睛都没眨就编出一套说词：“出了餐馆门有个朋友打电话给我，偏巧手机没电了，那朋友还真能侃，我在电话亭里陪他聊了半天，刚撂下电话就看见你了。小辉他先回去了。”温小乐边说边跟著凌零走到公共汽车站，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道：“这麽晚了还有公车麽？”
温小乐回答道：“我做的那路公车，末班车是十一点，应该赶得上。”
“你住哪里？”
“八宝山。”
温小乐赶紧装出惊讶的样子：“巧了，我住鲁谷小区，离八宝山挺近的。”其实温小乐住在亚运村，离八宝山可是南辕北辙，远了去了。鲁谷小区是他一个哥们儿家，听说就在八宝山附近，这回就临时拿出来骗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凌零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眼睛只是盯著来车的方向看。
“坐公车哪辈子才能到家？干脆咱俩打个车，半个锺头就到了。”温小乐垫了一句。
“我没钱打车。”凌零有些羞涩地说。
“我掏钱，谁叫咱俩是熟人。”温小乐伸手想揽过凌零的肩膀，凌零却向前走了一步不著痕迹的避开，温小乐扑了个空，讪讪笑道，“我这人最爱交朋友，咱们又住的那麽近，你不答应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两人正说话间，一辆公共汽车风驰电掣般的驶了过来。
看样子是凌零要搭的那趟末班车，凌零想要走下马路沿，让司机看清楚有人等车。末班车司机都想早点下班，站上没人上下车就根本不停。温小乐也知道这点，却故意大叫一声，抓住凌零的手：“我好像踩到钉子了，你快帮我看看。”
凌零回过头来弯腰低头看温小乐的脚，就这麽一会儿的功夫，那公车司机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著急下班，竟然没停直接把车开了过去。
“等等！”凌零回过味儿来在车後招手，可惜那辆公车还是一溜烟似的消失在眼前。
三 突然的转机
关於踩钉子的事情温小乐不用解释，挥手拦了一辆富康，把虽然不乐意但显然毫无办法的凌零塞进车子。
“当我向你赔罪，这样打车我付钱你应该欣然接受了吧？”温小乐笑嘻嘻地说，原本以为还要再说几句好话，却发现凌零面色十分平静，没有生气的样子。温小乐一想也是，有人掏钱打车送回家，虽说用骗的但是这样高级的待遇恐怕那个海南来的打工仔还从来没享受过。
“两位先生去哪儿？”司机问了一句。
凌零张口要说“八宝山”，温小乐却抢先道：“玉泉路，玉泉路往西一点，到时我们让你停就停。”
“为什麽不告诉他确切的地名？”凌零奇怪的问。
温小乐压低声音解释道：“月黑风高开车去那地方，一般司机心里都会嘀咕。”八宝山是人民公墓，谁愿意半夜往那里跑？
凌零若有所悟：“怪不得那里的房子最便宜。”
温小乐又讲了一些北京的禁忌和笑话，凌零却总是爱搭不理的。凑凑合合终於到了地方。
“司机，停车，我到了。”凌零又对温小乐说道，“谢谢你。你家是路对面那个小区吧？你走好。”
温小乐却立刻掏出皮夹付了钱给司机，开门也跳下车子：“我也这里下。”
司机当他是为了省钱不愿车子再往前开一个路口掉头，也没再罗嗦，径直开走了。
“你这样岂不是要走很长一段路？”凌零有点关心的问。
“没关系，锻炼身体嘛。”温小乐很自然地走在凌零旁边。他现在正想著该找什麽借口好留宿在凌零家里。
“你怎麽老是跟著我？鲁谷小区在马路对面，地下通道的路口在你後面。”凌零已经有了疑心。
温小乐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赌一把。因为这事儿毕竟还的你情我愿，他现在应该在登堂入室之前对凌零把话讲清楚。长这麽大他这是第一次对别人表白，还是个同性，以往都是追求者对他说著甜言蜜语。温小乐此时有点紧张，有点缺乏自信：“凌零，我，我，我喜欢你。”
凌零的身影突然停住，转过头仔细地盯著温小乐看了足足一分锺。温小乐在他凝眸注视的瞬间，心跳加快，咚咚咚的撞击胸膛，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才会觉得格外的刺激。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凌零平静地说。
“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温小乐耸耸肩，脸上仍然笑嘻嘻的，心里却很沮丧。凌零说不能接受，是什麽意思？他不能接受同性爱？还是他早有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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