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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色靡醉-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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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仿佛燃烧起来的眸子,黑暗的火焰即将把人吞噬,博德面对这样的巫维浅,不敢动弹一步,硬挤出了个笑脸,“有话好好说,维尔特,这是老爷的命令,我只是个动手的而已,别冲动。”
    肯特·克劳迪看到这种情况,并不慌张,粗哑苍老的声音笑着说道:“维尔特先生,据说你不是个随便动气的人,生性冷硬,对什么都没有太大感觉,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不过没关系,就算你有枪,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利欧就在我们手上,连同你自己也在我们手上,你还能怎么样?”约森朝门口的仆人使了个眼色,一道电光突然在昏沉的夜色里闪过。
    “唔——”黎凯烈咬牙,一声不吭,但即使他把压根咬断,还是无法阻止电流从他身体里流窜过去,让他的身体颤抖。
    “卑鄙!”这是个带电的铁笼,巫维浅眼眶都要迸裂,扣下扳机,子弹射中牢笼的挂锁,铛的巨响声不断回荡。
    子弹引起更大的震动,电压自动增强,几乎能看到青蓝色的电光在空气里闪过,黎凯烈终于忍不住发出沉闷的呻吟,他身上的颤抖更剧烈了,巫维浅不去看他,他知道只要看一眼就再也下不了手,可是情况不容许他停下。
    砰砰砰——枪声连响,挂锁被打的有点松动,在他要冲上去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痛楚忽然袭上,就像有什么在他的胸口钻动,往血肉深处挖掘。
    “维!”耳边的痛呼声和心跳一起震荡,巫维浅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黎凯烈恐惧和狰狞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那枚芯片开始运作了。
    “……果然,都是这种人,不择手段的可以,就算我不会死,也要用我来要挟他……”他缓慢的转头,死亡的滋味他尝过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倒是第一次,克劳迪家族的作风,让他想起当初的黎凯烈。
    只要这么想,痛苦似乎就没有这么强烈,回忆当初,他握着枪把,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因为他知道,一旦倒下,将是对黎凯烈最大的打击。
    “利欧,你不想看到你最爱的人经受这么大的痛苦吧,让他放下枪,我们不想伤害他。”抚摸着怀表的花纹,肯特·克劳迪遗憾的叹息。
    “如果你不乖乖听话,他就要再一次经受那样的痛苦,被我用刀片一刀一刀切开,怎么样?”看到黎凯烈受到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打击,约森的心里就涌上一股喜悦。
    “别……听他的,我们都知道,妥协不会得到任何好结果,是你告诉我有问题总要解决,不能自认为对对方好,就擅自决定……你也要和我犯一样的错吗?给我自己滚出来!黎凯烈!”用最后一口气息爆喝,巫维浅抬起颤抖的手腕,但最后一发子弹没能射中铜锁的扣环。
    “维——”黎凯烈的嘶吼声他已经听不清了,剩下的唯一意识是不能倒下,不能倒在这里。
    “还差一点,实在可惜,不过好戏才开始,就让我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吧,利欧,他不是你爱的人吗?如果他被人这样对待,你会怎么样?”约森取得了肯特·克劳迪的同意,走上去踢开了巫维浅死死握在手里的枪。
    坚硬的皮鞋踩上那只修长的手,那只能演奏天籁,谱写乐曲的手,曾经狠狠揍过他,也轻轻抚摸过他的手……黎凯烈不顾电流,猛烈摇动铁栅,狂怒的吼声犹如发狂的野兽,肯特·克劳迪满意的等待着。
    约森抬起脚,抓起巫维浅的后颈,贴到他的颈边,“喂,只要你对我下跪,我就把他从笼子里弄出来,怎么样?”
    “只要你求我,好好的求我,让我觉得高兴,我就让利欧好过点,你们不是相爱吗?”约森从背后吐出的气息森冷,如果巫维浅这么做,对黎凯烈毫无疑问是一种打击,而他很乐意见到。
    巫维浅无法回答,心脏被挖掘的痛苦,就像无数细针戳刺着身上的每一条血管,从毛孔到皮肤,甚至是脑髓,都被牵动,他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撕扯着黎凯烈的神经,黎凯烈看着约森的眼神,让人希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活过。
    “下跪?我吗?”巫维浅终于开口了,他喃喃自语,换来约森的冷冷微笑,“不错,只要你给我跪下,求我放过他,我就把他从那里放出来,当然还是要受人看押的,不过比起现在要好的多了吧?”
    巫维浅无法忍受黎凯烈被人像对待动物那样锁在铁笼里,这是毫无疑问的,约森也看得出来,但是这个用森冷目光瞪视他的男人会下跪吗?他很期待。
    
    第168章 圆月
    
    电光闪过,电流停下,“维——”黎凯烈喊出的话异常缓慢,“不要。”如果他的眼神是实质,约森一定早就死去无数次。
    巫维浅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定格,仿佛是在考虑是否要照做,约森在这时候很有耐性,他等不及想看到黎凯烈悲痛欲绝的样子。
    落地钟声啼啼塔塔的往前走着,肯特·克劳迪坐在椅子上旁观,如果巫维浅给约森下跪,毋庸置疑会刺激到黎凯烈,他说不定会狂性大发,说不定就此会产生异常,那数代以来,没有人产生过的变异……
    “维,不要。”看不见怒气,从安静下来的黎凯烈身上飘散出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金黄色的光芒在眼底闪动。
    “就是这个……”低低自语,肯特·克劳迪平静无波的老脸上现出激动的红光,握着拐杖的手抽搐了一下,他站起来,紧紧盯着铁笼里的黎凯烈。
    “只要我跪下,你就把他放出来?”巫维浅仿佛没有听见黎凯烈的话,眼神往后轻瞥,“你保证你会做到?”
    “当然,我说到做到,他毕竟是我的哥哥,我怎么会把他关在笼子里呢,虽然,这确实很适合他。”仿佛在欣赏着某种杰作,约森注视着铁笼,现在他的心情非常愉快。
    黎凯烈不看任何人,他用恐怖的眼神看着他,“我情愿去死也不要你给他下跪,听见了吗?维!我情愿死!”
    被压抑的粗哑嗓音,火药般的余音,仿佛是在问“你是要我死吗”对黎凯烈的话,巫维浅只当没有听见,“只是下跪而已,只要能达到目的,能救你出来,这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黎凯烈一震,即使他被人当做试验品对待都没有让他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过,“你竟然说的那么容易!我不准你给他下跪!听见没有?不准——不准!”
    狂怒的嚎叫已经失控,巫维浅皱着眉,严厉的目光冷冽无情,“不要在这里闹,给我闭嘴!”
    斥骂声震动空气里的微尘,连月光都被凝结,一切声息都没有了,底下室的房间里,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心脏处的疼痛已经停下了,他缓了口气,“不就是下跪吗,没什么了不起,不要看的太重,跪下我又不会死。”
    他说的那么随意,冷冷的讥诮挂上眉宇,似乎在说别说跪下不会死,就算用子弹射穿他一样不会死,虽然说的简单,但他真的准备去做?
    他不是别人,他是巫维浅,那个活了几百年,从未将尊严放下过的巫维浅,骄傲的连自杀都不屑的男人,这样的一个人,要给别人下跪即便不会死,但将尊严和骄傲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这无异于死亡,甚至比死亡更难叫人接受。
    黎凯烈眼底的金色光芒愈加耀眼,在冰冷的月辉下时隐时现,他死死盯着巫维浅,被他盯视的人淡漠的抬起眼,提醒身后的约森,“记得兑现你的话,还有,放开我。”
    约森松开手后退一步,巫维浅转过身,他的膝盖微微弯曲,缓慢的,但是确实的,朝约森屈下双膝,跪了下去。
    就在这刹那,博德忽然惊声大叫,“你要做什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巫维浅身上,包括博德,他就站在铁笼边,没想到黎凯烈会突然抢去他手上的针筒,尖锐的针头对准了颈部动脉,飙射出来的鲜血如同一股血箭,弄湿了巫维浅的后颈。
    他来不及回头,正在下跪的身体还没接触地面就往前冲去,撞在约森的身上,背后响起黎凯烈深沉的话音,“巫维浅!你是要逼死我吗?”
    巫维浅回过身,看到把自己弄成血人的黎凯烈,顿时气愤到无以复加,“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笨蛋!”气愤和焦急让他的双目通红,像要喷出火来,他摸到颈后的湿润,满手都是黎凯烈的血。
    “你不相信,我就死给你看。”就用和巫维浅先前一样随意的语调,黎凯烈满不在乎的举起手上的针筒,“你敢跪,我就把这个鬼东西注射进自己的身体,三倍药量,我也许真的会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也说不定,再也认不出你,到时候随便你为我做什么都好,我都不会觉得心痛了。”
    针尖挂着血滴,闪过红光,他颈上被刺的血口还在流血。
    “要试试吗?我亲爱的维……”沙哑却依旧华丽的嗓音,在光影摇晃的暗室里徐徐回响,温柔的叫人悚然。
    时间似乎停止了,唯有夜风吹拂,散开淡淡的血腥味,月影迷蒙。
    “真是个笨蛋。”巫维浅隔着牢笼的铁栅和他对视,深邃的黑眸里犹如有千百种情绪闪过,那眼神和语气也不知是无奈还是动容。
    他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拿着一个黎凯烈并不陌生的东西,“我愿意为你救你做任何事,但不是在还有办法的情况下,谁会去跪一个白痴。”
    看到他手上的物件,约森陡然色变,“接收器?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骄傲让人变得自以为是,丧失警觉。”巫维浅手上的不是别的,是约森身上的接收器,用来运作他心脏里深埋的芯片,将数据和信号接收转换的装置。
    那件东西到了巫维浅手里,那就意味着失去了控制要挟他的东西,那枚芯片再也不起作用。
    “你!”约森想到刚才的那一撞,“你答应我的条件原来就是为了得到接收器?!”什么迫不得已,原来都是演戏!
    “总算还不是太笨,终于明白了。”黑眸里那种森冷的笑意似乎是在讥笑他的自作聪明,接收器被损坏,像废物一样扔在地上。
    “哈哈哈哈……维,不愧是我的维……”黎凯烈大笑,得意的笑声仿佛他才是那个安然无恙的人,只要巫维浅没事,对他来说就是胜利。
    “可以了。”一声叹息,肯特·克劳迪似乎不打算在旁观下去,他走到约森身旁,“你还是差了一点,孩子,想要继承克劳迪,你还差了一点。”
    “不由我来继承,难道要游由他?!爷爷!你难道忘了?他身上流着的是不纯的血,他是个杂种。”急于提醒老人,约森指着笼子里的黎凯烈,“他还想杀了你!毁掉我们克劳迪!”
    “但同时他也是我们克劳迪的希望,几百年来没有人能唤醒的狼变在他身上出现征兆,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启示,约森,你身上有一半的血统和他是相同的,你也不要忘了。”老人看起来有点不悦,从他身边走过,正对巫维浅。
    “你很不错,维尔特先生,你的能力和胆识,不愧是传说中的人,利欧能得到你,是他的运气。”忽然变得和蔼的肯特·克劳迪,那种态度仿佛先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游利欧来继承这个家族,你一定会帮他,这么算起来,也许我们应该换个交易方式,”他停顿了下,像是为了黎凯烈听清楚那样走近他,“假如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作为交换,你愿不愿意接管它?”
    “接管克劳迪?”黎凯烈没想到这个疯狂的老家伙会提出这么荒谬的交易,“你愿意把你的命交给我?只要我接管克劳迪,成为你的继承人?”
    这是个匪夷所思的交换条件,肯特·克劳迪却像是早就想过许多次,他点头,“不错,既然你恨我,除此之外不会有更好的条件了,我给你你想要的,你答应接管我,这个交易怎么样?”
    尽管他在微笑,黎凯烈却能从他眼里看到别的情绪,那似乎是嫌恶,又有点其他的什么,“最污秽最不纯的血统能接管克劳迪?克劳迪家族如今已经绝望到这种地步了吗?”
    肯特·克劳迪眼神一闪,黎凯烈已经确定,“原来克劳迪家族真的已经绝望到这种地步了,你快死了,肯特,可是在你之下没有一个人能继承这个黑暗污秽的家族,继承人全部死了,没死的只有约森和我,而对你来说最没资格的人竟然出现了狼变征兆,所以你急了,想从我这里找出异变的秘密……”
    黎凯烈带血的脸上出现笑意,诡秘的微笑狡诈残忍,继续深挖肯特·克劳迪的痛处,“被你视作最没用的孽种的儿子,在你眼里最补污浊的血统居然得到了你梦想的东西,这对奉行血统至上的克劳迪家而言是种多大讽刺——”
    “利欧!你还要张狂到什么时候?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看看你自己在哪里,这个条件对你没有坏处!”拐着在地上重重一敲,肯特·克劳迪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的面容,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和黎凯烈相似的狰狞。
    “你如果答应,一切的好说,否则的话……”
    “肯特·克劳迪居然说要自杀?太可笑了,你以为我有多恨你?错了!我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整个克劳迪!让这个家族见鬼去吧!你们都该下地狱!”
    黎凯烈大笑,充满疯狂和煞气的笑声在暗室回荡,巫维浅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就在这时约森的脸上猛然闪过一道狰狞的光,“别和他多说了,爷爷,我们动手吧!”
    脚步声由远而近,肯特·克劳迪脸色阴沉,,默许了约森的行动,门口出现一排手持左轮手枪的人,这时克劳迪家族执行死亡命令的家仆。
    十几个人鱼贯而入,约森一挥手,枪口对准了巫维浅,“你不会死,但是在枪口下又能活多久?等你醒来,你会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我们就来看看,你能复活几次!”
    “还有你,利欧,你还能忍耐多久?”约森又是嫉妒又是羡慕,遗憾的说,“不久前在你身体里注射的药物应该已经产生作用了,看来这一针已经不需要,你在忍耐,不想让我们知道,只要从你身上找出秘密,不管是你还是这个男人,就都没有用了,虽然你想阴面,可是你那双眼睛瞒不住别人。”
    黎凯烈的眼底,金色暗芒越来越明显,在银色的月光下不停闪耀,细长的瞳孔犹如捕食前的猎豹,在牢笼里隐隐透着焦躁。
    被封吹开的帘幔,云层漂移,山顶的月亮看起来特别明亮,圆月之日。
    
    第169章 强与弱
    
    今天是月圆,会引起潮汐变化,更是克劳迪家族坚信的,精神异力最强大的时候,即使黎凯烈不想承认,他确实是克劳迪家族的人,他身上的异变也来源于这个古老家族基因里刻印。
    就像达维拉人无法抗拒血腥的诱惑,因为药剂的作用,也因为巫维浅而心情起伏,黎凯烈再也无法阻止正在他身上发生的改变。
    棕红色的头发正在转暗,暗红的如同在滴血,映着不断紧缩的绿色瞳孔,眼眸金光闪动,尖利的指甲化作钩状,又被抑制下去,露出的胸口上能看到隐隐约约还未完全显现的暗红色的图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撕下他属于人类的那一面,露出另一种野兽般的面貌。
    乐于见到这种变化的只有克劳迪家族的人,黎凯烈并不甘心就此服输,巫维浅更不想看到他为自己而被迫转变。
    他的脚步暗暗往前移动,肯特·克劳迪似乎一直在注视着铁笼的方向,忽然淡淡的说,“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动的好,你再走一步,他们就会开枪。”
    他出事,黎凯烈一定会发狂,巫维浅只能停下,握紧了拳头,看着黎凯烈努力抑制着他身体本能的变化,计算着时间。
    汗水从黎凯烈染血的脸上流下,颈部的伤口似乎凝结起来,不再滴血,但身上不断涌起的热度却像把烈火在灼烧着,他靠在铁栅上,压抑的吼声痛苦而嘶哑。
    “烈!”看他这么痛苦,巫维浅无法忍耐,开口叫他,回答他的却是更凄厉的嘶吼,诡异扭曲,已经不像是人类的咆哮。
    在巫维浅以为黎凯烈已经忍受不下去,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模样,想要他放弃的时候,铁笼里的男人却冲他抬起头,破碎的笑容里,那份倔强和不驯服依旧如初,“……别小看我,我会忍住的,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忍住。”
    巫维浅几乎想冲上去抱紧他,但脚下没有动,“输赢没关系,忍不住的话,就不要忍,没人会笑你,你这样真让人看不下去……”
    “……在你面前,我怎么能输?绝对,不行。”仿佛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的动力,唯一的信仰,黎凯烈勉强勾起笑,就连嘴角那邪气自信的弧度都和原来一样。
    铁笼里,鲜血画成的图腾在月下散发红光,他一个人在那里和自己的本能战斗,巫维浅绷紧的下巴微微颤动,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够了!”
    “不要勉强下去,我们之间完了,黎凯烈,你先前说的话,我答应,我们分手。”他的话让黎凯烈眼底的金芒暴涨,尖利的支架陡然突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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