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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硬币的承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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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已经默念了无数的号码已经已经在嘴边，他的手指有些沉重的按起了按键。直到话筒里传来了嘟嘟声，他的手心有些出汗。
杨毅走的时候留给了段涵之电话号码，可是段涵之从来都没有主动打给他过。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混合了思念的日益见长的情感。他怕自己在面对杨毅的时候失控。这是第一次他打给杨毅电话，有些不知名的紧张。
电话很快的被接了起来：“喂，涵之吗？”
杨毅温柔的声音从冰冷的话筒那边传来。
段涵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怎么这么晚来电话，发生什么事了吗？”
段涵之握紧了手心，他不想让杨毅知道自己今天心情很糟糕：“没有。”
杨毅的笑声很让人心安：“不管有没有，你这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想我想得不行了吧？”
段涵之鼻子了哼了一声：“你少来，我就是打电话来检查你是不是在学习而已。”
杨毅也毫不嘴软：“为了检查我自己熬夜敖到这个时候，那你也太尽职了吧。”
段涵之被他逗的气上来了：“少臭美！谁为了你熬夜，你以为你是红颜祸水啊？”
杨毅呵呵笑的挺开心：“哦，那就是有心事睡不着啊，来，跟哥哥说说，哥哥给你分析一下你迷茫的少男心灵。”
段涵之气的直想扔话筒：“你给我闭嘴！老子不爱听你在那儿满嘴跑火车！”
杨毅不说话了，但是还是在笑。
段涵之心里想这是大半夜的自己没事儿找气受，“行了行了，别笑了，没事我挂了，电话打了跟没打一样，净浪费电话费了。挂了！”
杨毅依然笑呵呵：“哦，好，晚安，好梦。”
段涵之摔下了电话，但是嘴角却止不住的往上扬起。
第二天开家长会。早上的时候段涵之窝在被窝里睡的昏天暗地，全然不知窗外事。直到自己家门被砸的咣咣直响，他才睁开迷茫的眼睛，随后拽起一件衣服就往外走。门开了，门口站着的人让段涵之吃了一惊。
“伯父，怎么是你？这么早，有事儿吗？”
杨父也有些吃惊的看着段涵之：“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在睡，赶紧收拾收拾去学校啊！”
段涵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今天学校开家长会，我就不去了……”
杨父着急，拽着段涵之就往里面走：“快，进去穿衣服，要来不及了。我开车送你过去。”
段涵之被他弄的莫名其妙的，有些费力的解释道：“家长会我就不用去了，我又…”
还没说完，他的话就被杨父打断了：“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不是你的家长么，你的家长会当然我得去啊！”
段涵之愣住了，一会儿，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晶莹透彻的液体。
杨父温柔的摸了摸段涵之睡的翘翘的发，“快去收拾吧，一会儿别来不及了。”
痛苦的流火七月终于过去了，也意味着十几年的学习生涯可以暂时放一段落了。
段涵之和杨毅一人一个小板凳，在段涵之家院子里的梨树下吃西瓜。太阳快要下山了，天边的火烧云一片连成一片。两个人坐在树下看着晚霞，好不惬意。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杨毅说：“以后我就要过这样的生活，在夏天和我最爱的人坐在小板凳上乘凉，看日落红霞飞满天，这才叫生活。”他舒服的“啊”了一声。
段涵之从心底里鄙视他：“切，庸俗。”
杨毅伸完了懒腰，“庸俗和现实是孪生兄弟嘛，所以咱们说点现实的事情吧。你第一志愿填的是A市的外国语大学吧，咱俩又在一起了，我填的是A市的财经大学。”
段涵之听到他的话，脊背突然的直了直，然后没说话。
杨毅对他突然的沉默感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把脸凑近了看着段涵之：“怎么了？”
段涵之的脸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橘红色，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轻轻的说：“我填的是E市的理工大学，英语系。”
短短的几个字砸的杨毅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定定的看着段涵之，说不出话来。
段涵之却是早就拿定了主意要远离杨毅。他了解杨毅的性格。他知道杨毅一定会以发小最好的朋友的角度来请求他跟留在一个城市里。这对杨毅来说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可对段涵之来说，这却是最残忍的事情。他不得不每天面对对杨毅的又矛盾又致命的抵抗。他只能选择离开，而且，他只能选择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离开杨毅，来成全他，也成全自己那不正常的情愫。
刚才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夕阳的光晕也渐渐的淡了，只剩下了一小圈留在原处的山尖上。
过了好一会儿，杨毅才哑着嗓子说道：“去那里也好，E市靠海，气候不错，对你身体有好处。”
他没有回头看段涵之，只是干巴巴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段涵之被他话中的伤心击中了，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扯的生疼。他看着杨毅高大的背影，在即将到来的夜幕下，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情不自禁的靠了上去，感受那对坚实的臂膀在努力隐忍着。
他轻轻的说：“对不起。”
杨毅渐渐回过头，看着段涵之清澈的眸子，缓缓的搂紧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有人走近了院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个人。
段涵之先回过神来，他看见来者，脸色暗了暗。
他轻轻的挣开了杨毅的怀抱，脸色清冷的问着那个人：“你来干什么？”
杨毅看见来人，皱了皱眉头。
林志站在渐渐变灰暗的远山背景中，勾起了嘴角：“如果杨毅不介意的话，我想借段涵之说几句话，可以么？”
杨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点了点头。
林志的双手插在裤兜里，修长的腿型在裁剪良好的黑色长裤里显得优雅极了。他等待段涵之的回答。
段涵之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林志轻轻的说道：“请吧。
11、第 11 章 。。。
”
于是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门外。
段涵之和林志来到了一块空地上，抬头可见广阔的天空，有风从其中穿过，扬起了段涵之的衣角，微微飘荡。
林志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仿佛融入了这渐沉的夜色中：“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已经开始了正式的争取过程。我这个人，想要一个东西，就会千方百计不计任何代价的得到他。你知道吗，刘馨把我当成了闪闪发亮的白马王子。实际上，我对这种纯白到白痴的事物感到厌倦无比！我要的是纯粹的黑暗，永无出头之日的绝对！我要那么一个人，我要他带着他绝世的美丽闪亮的红心以及对光明的向往来到黑暗之国永远的陪伴我，听好，是永远。我主宰他的一切，让他的美丽永远属于我，臣服于我！”
他低下头，直视着段涵之，里面燃烧着的火焰让段涵之的心颤抖：“听好了，我要定了他。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摆脱，最终，他也只会被困在在我羽翼下，永无翻身之日。”
段涵之被他强大的气场震住了。风扬起他的额发，他眼睛中的不经意流露的迟疑和怯懦被林志尽数收进眼底。
他抬起头，用指尖慢慢摩挲着段涵之的唇线。
“总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吻我。”
他转过头，头发随风飘扬，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的他优雅的如同王子一般。
他是站在黑暗中的王子。
“顺便告诉你一句，我已经跟刘馨分手了。”
段涵之猛的抬起头，睁大了双眼。
“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从她那里知道了你很多你的事情包括你的身世，甚至你报考的学校，我也已经打听到了。”
“那么，我的美人，新学校见吧。”
夜幕真正的来临了，把世间所有的一切笼罩在了一层沉沉的黑暗中。
12
12、第 12 章 。。。
段涵之的大学处在E市市内比较繁华的地段。这是段涵之第一次离开家来到大城市，同龄人的眼泪和抽泣陪伴他走了一路，直到来到了自己的学校门口。
E市的理工大学历史悠久，有一股浓郁的古风学术之气。一进门便是毛主席雕像，飒爽英姿的俯视着芸芸众生。往前走几步变来到一条路，两边全是枝叶繁茂的绿树，有了几丝生机勃勃的迹象。段涵之拖着自己不大的行李，边走边逛，心里想着在校门口看到的示意图，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很快来到了一栋栋古旧的宿舍楼面前。段涵之心里想着这就是男生宿舍了，于是走了进去。
段涵之的宿舍分在三楼，302。段涵之按照门牌一间间的看过去，找到了自己的宿舍。宿舍门是很简单的红漆木门，一推就开了。宿舍里面已经有人了。三个人同时回头看他。其中一个还撅着屁股姿势不雅的铺着床，圆脸盘，看起来憨憨的。其他两个人一个个子较高，皮肤较黑，典型的肌肉身材，看样子平时体育锻炼不少。另外一个长的白白净净，一双大眼睛仿佛润水了似的看的勾人。
段涵之跟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段涵之，是住在这个宿舍的。”
那个高个子男生上前一步来握住他的手，很热情的说道：“原来最后一个人是你，我们还在想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段涵之的手被他攥的紧，一时间抽不出来。
接着在上铺的那个圆脸男生在上面紧接着附和：“是啊是啊，原来是这样一个男生，长的真好啊！”
段涵之无语。
最后那个清秀的小男生上前来拉开了高个子男生，嗔怪道：“你啊，别上来就给人家吓到了。”然后他面向段涵之，认真的对他说道：“你好，我叫吕潇。那个热情过度的叫马晓远。那个在上铺的叫李金。我跟马晓远昨天就到了，已经在这儿睡了一晚上了。”
吕潇说话的时候清澈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段涵之，那种纯净的眼神让段涵之感到很舒服，于是他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集体生活让段涵之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温馨感。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再是一个人对着冰冷冷的餐桌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塞东西，而是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一边吃饭一边吐沫横飞的谈论着各自的见闻。段涵之一边吃着饭，偶尔搭几句腔，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吃过了饭，段涵之惬意的躺在自己铺好的床上，慢慢摩挲着微微鼓起的胃，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东西了。宿舍其他人也各自或趴或蜷缩在自己的床上，依然兴奋不已的聊着天。
这时候，有人敲门。
段涵之离门口最近，于是跳下了床，去开了门。结果门开了，他看到门口那张脸上的笑容条件反射的想立刻摔上门。还没等他开始摔门的动作，吕潇在那边问了一句：“谁啊？”
林志得意的笑了笑，自来熟的挪进来了，段涵之只能眼睁睁的盯着他，无能为力。
此时宿舍里的三个人六只眼睛都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志。林志丝毫没有不自然的跟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林志，段涵之的好朋友兼高中同学。”
马晓远继续发挥他火似的热情跳下床来圈住林志的脖子，“哎呀，原来是涵之的死党啊，那就是我们的死党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了！”
林志对马晓远的碰触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厌恶，相反，他拍了拍马晓远的肩膀，颇豪爽的说道：“说的好，大家都是好兄弟！”
这时候李金也赶忙跳下床来跟林志套近乎，他的圆脸看起来更圆了，“没事儿也经常来我们宿舍玩啊！”
段涵之冷眼看着，他知道为什么林志这家伙一来就得到舍友的喜欢。他这个人，长的好看，衣光鲜亮，天生有一种磁场，让人觉得这个人既高贵又神秘，能跟他交往是一件非常让人值得炫耀的事情。
林志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坐在椅子上的吕潇，然后向他伸出了手，脸上挂着让段涵之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容：“你好。”
吕潇看着林志的目光缩了缩，却还是迎了上去，里面闪耀着热切的光亮。他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握住林志伸出的手，“你好，我叫吕潇。”
林志冲点点头，笑容不减，依旧是那副看透人心的样子。
林志转过身，对着站在一旁的段涵之说：“我来找你出来逛逛，走吧。”
段涵之心里大骂不要脸谁要跟你出去逛干嘛表现的那么亲密让人家误会我跟你有什么似的该死的死无赖！面上却还是碍不过舍友的面子，点了点头，随他出去。
段涵之进了宿舍以后再没出来过，林志显然是了解到这一点。他带着段涵之逛着偌大的校园，还时不时的指点着这是哪儿那又是什么。
段涵之心想，这个人不脑抽的时候还是挺好的，最起码作为朋友，他让自己觉得很舒服。
“累了吧，我们去那里歇歇吧。”林志指着前面的人工湖旁边的长椅。
段涵之点点头，于是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林志学的是法学。他跟段涵之聊起了自己的专业前景学习计划什么的，又说了说自己的同班同学和舍友，仿佛真的是段涵之多年的好友似的，跟他在这样一个新的大环境下，彼此交换着自己的生活，互相依靠。
段涵之总觉得有些不对。林志这次来找他一没对他说一些诡异的话二没对自己进行肢体接触，正常的让段涵之觉得诡异极了。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段涵之这样想着。
可能是段涵之脸上防备的表情太过于明显了，林志笑了起来：“我就那么让你害怕？”
变态果然是变态，现在终于要变得正常了。
段涵之：“笑话，我为什么要害怕你，难道你是几头身啊？”
林志说：“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对我来说，你就是透明的，光溜溜的什么都不剩。”
他的话随着夜风传入段涵之的耳朵，话里面的□味道让段涵之觉得不舒服极了。
“你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老子不喜欢你说话的腔调！”
林志自然不会听他的：“呵呵，怎么我像杨毅一样对待你，你反而觉得不喜欢？还是说你喜欢的是率性的我？”
段涵之对他的自大无语了，索性眼望着湖面，不说话。
林志伸出一只手，攥住了段涵之骨肉纤细的手指。段涵之用力往外挣，却发现林志竟然力气大的很，他根本拽不出来自己的手。
段涵之脸色沉的吓人：“你给我放手！”
林志更加过分的分开了他的手指，跟他紧紧的十指相扣。段涵之使劲全力的挣扎还是挣不开。
这时候林志直接把段涵之拽起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起风了，回去吧。”
段涵之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给我放手，谁让你碰我了！你再不放手我让你死在这儿！你听到没有！！”
林志罔若未闻，继续拖着段涵之往前走，手上的力气却是一分一毫的没有缺失。
段涵之被他拽的手腕生疼，却再也使不上力气。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走了好远，一路上都有人在指指点点的围观。
最后段涵之被林志拖到了宿舍楼，依旧没有放手。
段涵之觉得自己的手腕要断掉了，他冷冷的看着林志，“都到这儿了还不放手？”
林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脸上没有了表情。他松开了手。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楼层。
林志玉雕似的脸上五个纤细的指印清晰可见。
段涵之以为他会打回来或是什么的，没曾想到他竟然笑了。笑的如同鬼魅一般，在灯光昏黄的走廊里，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林志保持着那个笑容，一直盯着段涵之，没有说话。
他牵起段涵之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动作连贯自然丝毫不做作，如同中世纪的贵族一般，迷人的风范让人沉迷。
段涵之觉得自己的心往下坠了坠。
“那么，就这样吧，我明天还会来找你，美人。”
说“美人”两个字的时候，他故意放轻了声音，只有段涵之一个人能听到。
语毕，走人。
段涵之摩挲着自己被攥红了的手指，心里微微的发寒。
段涵之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已经钻进被窝里了。明天要军训了，所以大家都觉得今晚要早点睡，睡个好觉。
段涵之在洗漱间洗漱的时候模糊的听见吕潇问了一句林志什么的，他随口应了一句：“等会儿的，水声大我听不清。”
待段涵之一边走出洗漱间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掉的头发，吕潇半个身子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热切的看着段涵之：“涵之，今天你那个同学什么来头啊？”
一提到他段涵之就闷的慌，随口应道：“没什么来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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