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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之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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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的私人保镖,可是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带著一种猜疑和嘲讽。他们一定以为我是褚默的专属男宠。这种猜忌,让我很抓狂。我的自尊和骄傲都被褚默践踏在了脚下,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杀了他。
  
  好在还有苏澈,在背後支撑著我,每次看到他,我都忍不住地想起了哥哥。
  
  “浅含,褚默是不是对你做了什麽了?”
  在青英会总部的楼顶平台,苏澈一边小心翼翼地替我在手腕上涂抹消炎药,一边担忧地看看我,语气充满焦虑。
  我沈默了一下,勉强笑笑,说:“没事。”
  苏澈自身的处境也很危险,我不想让他产生多余的顾虑。
  苏澈轻声叹了口气,想说什麽却没说,毕竟,这里是敌巢。他仔细地替我处理好了手腕的伤口,然後用白色薄纱缠绕了两层。
  我一直低著头,没有说话,心情很压抑。
  苏澈亲切地抚摸我的头发,忽然把我温柔地抱进了怀里。
  他说:“浅含,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刹那间,我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埋头躲在苏澈的怀抱里小声抽泣了起来。苏澈沈默著,就像哄个孩子那样,轻柔地拍著我的背,俯身轻轻吻去了我的泪水。他的动作,简直和哥哥一模一样。亲切。温柔。熟稔。
  我忽然间意识到,他是在模仿哥哥的动作,扮演哥哥的角色。
  我想,苏澈一定是疯狂地思念著哥哥。而他心里的伤痛,是谁都无法平息的。
  
  天台楼梯间。
  褚默斜靠在门口,安静地看著林浅含依偎在苏澈怀里失声饮泣,看著苏澈温柔地捧起林浅含的脸,吻去他的泪,看著他们彼此温情地紧紧相拥。
  然後他沈默地转身离开,脸上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受伤神情。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褚默既不杀我,也不放我走,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麽样,每天和他朝夕相处,我一直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处处提防著。不过,自从那天以後,褚默就再也没有碰过我。虽然我被迫每晚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他一直背对著我,没有对我做过半点逾越界限的事情。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有点纳闷,不过总算可以让我稍微放下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了。褚默甚至给了我一把手枪,说要随身带著,以备不时之需。我冷笑,说:“不时之需?对我构成威胁的不正是你麽?”褚默略带嘲讽地一笑,没有说话。而我,每天晚上就把这把枪压在了枕头底下,如果他有任何不轨,我随时可以对他开枪。
  其实我有点不太明白,褚默为什麽会这麽做。是他有足够的自信我杀不了他?还是他敢打赌我不会杀他?又或者,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为了能够必要情况下起到自我保护作用?
  我实在猜不透褚默的心思,他喜欢把所有事情都藏得很深,表面上又永远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他也不太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沈默寡言,不过目光却总是锋利而敏锐,能够洞察一些隐没在黑暗深处的东西。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身上透出的那种老练毒辣的气质,根本与他的年龄不相符。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怎麽可能拥有这样的城府与阅历。除非,他有过不为人知的特殊成长经历。
  关於褚默的档案,韩城给我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很多。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年长六岁的哥哥,叫褚月。褚月曾经是青英会的前身,青龙会的龙头老大。而在褚月掌权期间,褚默似乎一直处於失踪状态,虽然也有消息称,他曾是美术大学的学生,但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在那个大学出现过,所以警方认定,那应该是他伪造的身份。可是那几年,褚默究竟失踪去了哪里?
  直到後来有一天,我在褚默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误闯了浴室。淋浴房的移门并没有锁,我就那样随随便便地拉开,然後看到了褚默正一丝不挂地站在花洒下,喷射而出的细密水珠从他头顶上方四散而下,形成一道道晶莹清澈的细流,顺著他漆黑的头发,朦胧的脸庞,白皙的身体,滑落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光照下看清他的身体,虽然之前他曾赤身抱我睡过一晚,可那是在光线幽暗的卧室,看得并不十分清楚,而这一次,我是彻彻底底地看得一清二楚。说实话,褚默的身体,其实非常漂亮,身姿挺拔,身材匀称,肌肤非常细腻剔透,虽然长得一张清丽俊秀的脸,但是他的身体看上去却并不显得柔弱单薄,而是带著恰如其分的肌肉,结实,紧致,若隐若现地透著股成熟男性的阳刚之气,极其富有魅力。
  可是,把我惊愕地怔在原地的,并不是他诱人的身体,而是遍布在他身体之上的伤痕。虽然并不是很明显,但那应该是经年累月所遗留下来的伤,细细的一条条,纵横交错,几乎覆盖了他全身,颜色淡淡的,扭曲的,突兀地散布在这样一具本应完美无瑕的身体上,实在让人忍不住心生疼痛。
  不过褚默似乎并不以为然,他坦然地伫立在飞溅的水花下,侧过头看我,朦胧的雾气中,目光带著丝忧郁颓废的气质。
  “怎麽,看我洗澡很有趣麽?”他淡淡地笑,冷嘲热讽。
  我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那里看了他很久,於是赶紧转身在台盆边假装洗手。
  这时,褚默关掉了花洒,竟然连身体都没擦干,就那样赤身裸体水淋淋地走了过来。
  我低著头,没有作声,可是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镜子中他正逐渐靠近我後背,我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紧张,猛地一个转身,却看到褚默正近距离地贴在我眼前,我不禁倒吸了口气,抬头看他。
  “你、你干什麽?”我结结巴巴地问。
  褚默只是浅浅地笑,没有说话,他伸出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大理石台面上,前倾著身体,仔细地注视我。我咽了口口水,身体不自觉地後仰,看著那张越来越近的带著温热气息的湿漉漉的脸庞。
  “浅含……”
  我忽然愣了一下,这是褚默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并且居然还是用这种带著淡淡忧伤的口吻。
  他长久地凝视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神情看起来竟有点悲伤,从湿淋淋的发稍滚落下来的水珠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脸庞,恍惚间,就好像是……潸然而下的泪水。
  这,还是那个一向残酷冷血的青英会会长褚默麽?
  一时间,我呆在那里,怔怔地望著他,感觉耳根有点烧烫。
  我们沈默对视了很久,突然,褚默恢复了一脸淡漠而讽刺的笑。
  “呵,叫你一声名字,竟然连脸都红了,真是有趣。”
  我的脸色陡然一变。他居然戏弄我?!正欲发怒,却看见褚默转身抓起条浴巾裹住了下身。
  看著他的背影,我斟酌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忍不住很唐突冒昧地问了句。
  “那些……是什麽伤痕?”
  褚默回头看看我,幽幽地笑,轻描淡写地回答:“鞭痕。”
  说完,他拉开浴室的移门走了出去,却把我当场怔住了。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褚月的旧宅,十年前也曾气派辉煌过,而如今已经破败不堪,成了一幢积满灰尘,阴郁森冷的空宅。
  这是曾经囚禁过褚默的地下室。
  潮湿。阴冷。空气停滞。散发著一股浓重的霉味。大约四十平米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孤零零的破床,除此之外空空荡荡,什麽也没有。而布满蛛网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只裸露的灯泡,投射下明灭不定的昏暗光亮,惨淡地笼罩著这片令人压抑得透不过气的幽禁之所。
  靠床边的死灰色的水泥地面上,兀自跪坐著一个颓靡不振的男人,他有气无力地低著头,长及後背的枯黄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两侧,身上穿了件早已发黑发臭的衬衣,手脚都套著锈迹斑斑的沈重铁链。
  他长时间地跪坐发呆,一动不动,偶尔微微抬头,露出一张灰白的两颊深深凹陷的肮脏面孔,表情呆滞,目光空洞。他动作迟缓地伸手,骨瘦如柴的五指似某种动物的尖爪,摸上了那张床的床单。而床单上,遍布著大片大片色泽暗黑发硬的血污痕迹。那是曾经从褚默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小默,你是逃不掉的……”
  男人神情木然地看著,苍白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他是褚月。褚默的哥哥。曾经青龙会的会长。
  七年前褚默的那一枪并没有打死他。
  他是故意的。他要以牙还牙。
  褚月很了解,这是褚默一贯的作风。阴险。狠毒。决不手软。
  这时,一侧墙壁上的铁窗被打开了。说是铁窗,其实只是一道手掌宽的缝,每天从那里会有人定时地塞食物进来,而每次,褚月都会迫不及待地拖动著铮铮作响的铁链,扑到窗口,费力地扒住那道阔缝,即便无法看见外面,他也会嘶哑著声音大吼:“褚默在哪里?!叫褚默来见我!叫他来见我!!”
  而每一次,在他吼到一半的时候,那扇铁窗又无情地关上了。
  褚月呆了一会儿,突然发狂似地用挂著铁链的双脚拼命地踩塌起地上的食物,一边踩一边从喉咙里发出了近似野兽咆哮的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勉强把徘徊在兽性边缘的理智拖了回来。他不想死,他要活著向褚默报复。
  褚月的神情崩溃,绝望地跪下,弯著腰,用破包骨头的双手一点一点地掬捧起地上早已被踏得碎烂的食物,疯狂地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褚默被铁链锁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浑身伤痕累累,淋漓的鲜血浸透了他单薄的衣服,他的身体因疼痛而颤抖,目光充满了忧伤,凄迷地望著我,微启的唇间呢喃著我的名字,浅含……
  我猛然间惊醒,在黑暗中坐起身,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定了定神之後,我转过头,却发现褚默并不在身边,床褥都是凉的,他根本没有睡过。
  为什麽会做那麽奇怪的梦?是因为看到了他身上的鞭痕麽?我有点感觉不可思议,呆坐在床上片刻,用手掌搓了搓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手心触及脸颊,却吃惊地发现我的脸上竟然湿漉漉的一片。
  那……是泪水麽……我,难道哭了?
  呵,这也未免太可笑了,我怎麽可能哭呢,我应该巴不得他死了才对……
  我反手盖住了眼睛,戏谑而荒唐地笑,可是泪水竟然再一次地落下来。
  我忽然想起了四年前,教堂门口那个孤寂落寞的身影,最後他消失在茫茫雪地尽头处的背影,是显得如此悲怆凄凉……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这家赌场有个很贴切的名字。HEAVEN OR HELL。
  天堂,或者地狱。的确,来这里的人,不是仙飘天堂,便是堕入地狱。这是本市规模最大客流最多背景最硬的地下赌场,每天客似云来,龙蛇混杂,各种各样身份的人在这里交流汇集,有些毫不避讳地从正门进入,有些则掩人耳目地从偏门潜入,商业巨贾,政界权威,黑道头目,甚至演艺明星,都是这里的常客。
  不过今晚,这家赌场已经被人包场了。诺大的场子里没有了平时吆五喝六的嘈杂声,一下子显得异常安静空落。所有的赌桌都空空荡荡的,一张张寂寞而突兀地摆放在那里,唯有场中央的一张赌桌两端,疏疏落落地围著六个人。一端是优雅舒适地靠在椅背上的青英会会长褚默,以及他身後站著的黑目和楼晓(楼晓,男,二十八岁,青英会第三分会会长。),而另一端,是同仁会会长,蛇牙(蛇牙,男,三十九岁,同仁会第四代掌权人。)和他的两名手下。
  褚默和蛇牙正在进行一场赌局,TEXAS POKER,赌注是一批刚从美国走私过来的,今晚即将抵达港口的军火,价值五千万。
  无疑,这是一笔大买卖,对於双方来说,谁都想得到这批军火,而赌桌定胜负,是蛇牙提出来的主意,褚默甚至都没有考虑一下,便答应了。
  明亮的灯光下,庄家已经开始向双方派牌,德州扑克,起牌为每人分到两张暗牌,在不知道对方暗牌的情况下,桌面再开五张明牌,然後双方比大小,在每一次派牌之前,每个人都可以加注,或者放弃。但是今晚的这种情况,即便再差的牌,应该也不会有人主动弃牌,因为弃牌,便意味著放弃那五千万的军火。
  两张扣在桌面上的暗牌分别被摆放到了褚默和蛇牙面前,他们两人相互对望,同时微笑了一下。然後蛇牙抓起了眼前的牌,用两根手指撵开,看了看,脸上没有露出痕迹,但是心里有了一丝愉悦,一张红心K和一张草花Q,虽然不是最大,但是在五十二张牌中已经不小了。褚默交叠著腿,仍然微笑,他并没有把牌拿起来,而只是抬手,很随意地掀开牌面一角,扫了一眼,黑桃10和黑桃A。
  “ALL IN。”褚默淡淡说了句,却把蛇牙吓了一大跳,竟然一开始便押全注,难道他手里的两张牌很好麽?
  蛇牙看著褚默,略微有点疑惑,不过最终还是押注两千万。
  於是,庄家派出第一张明牌。方块K。
  看到这张牌後,蛇牙内心窃喜,这样,他就已经有了一对K,不过,他仍然故弄玄虚,没有加注。
  褚默不动声色地看著他,依然微笑。
  第二张明牌开出,黑桃J。这张牌,不温不火。蛇牙加注一千万。
  褚默悠闲地点燃了一支烟,吸了口,缓缓吐出,恬淡地笑。
  第三张明牌。黑桃K。蛇牙不禁大喜,他有了三条。不过表面上,他掩饰得很好,无关痛痒地加注了五百万。
  烟丝,在褚默修长的指间幽幽燃烧,他神情淡漠地坐在那里,就好像这是一场与他无关的赌局,而事实上,他手中也没有任何决定性的好牌,虽然四张同花,但是比起蛇牙的三条,仍然是输的。
  这时,第四张明牌被摆放到了桌面上。草花9。废牌一张。
  只剩下最後一张明牌了。也是决定胜负的一张牌。
  褚默和蛇牙相互看著,谁都没有说话。虽然手握一副好牌,但是当蛇牙看到褚默那一脸从容悠游的笑,就浑身感觉不舒服,心里毛毛躁躁的,不过他仍然可以确定,自己的牌,应该会胜过他。
  迟疑了将近二十秒锺後,蛇牙说了句:“ALL IN。”
  於是,在双方都押全注的情况下,庄家缓缓开出了最後一张明牌。
  
  与此同时。江边码头。
  装载著五千万军火的船舶缓缓驶进港口,负责验货的西雷和蛇牙的手下红毛,一起站在岸边,他们在等待命令,等赌桌上决出胜负,这批货便由胜方接手。
  然而,当船舶完全靠岸停下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突然从码头後方的仓库里冲出来一批手持枪械的同仁会手下,在第一时间冲进船舱,劫下了这批货。蛇牙是只狐狸,他做了两手准备。万一赌桌输给褚默,他也是不会放弃这批货的。所以,先下手为强。
  西雷看了看被红毛一夥扣押住的货物,有点怒火窜上来。
  “没想到同仁会竟然毁约。”
  红毛流里流气地笑。
  “黑吃黑,这本就是道上的潜规则。”
  
  凌晨两点。赌局。
  最後一张明牌已经开出。黑桃Q。
  蛇牙看著手中的牌,慢悠悠地笑了起来。把牌摊开,跷起了二郎腿。
  三张K,两张Q。
  “FULL HOUSE。”他很得意地看著褚默。
  褚默笑了笑,没有说话,把桌面上的两张牌翻开,平静地看著蛇牙。
  蛇牙瞄了眼他的牌,黑桃A和黑桃10,忽然露齿大笑:“猎鹰,我赢了!”
  可是笑著笑著,又渐渐凝固了,他再次仔细看了看褚默的牌和桌面上的牌。
  黑桃10,J,Q,K,A。
  “ROYAL FLUSH。”褚默淡淡微笑,“你输了。”
  蛇牙的脸色在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又笑开了,因为无论赌桌输赢,货,都已经到了他的手上。赌局,只是一个幌子。
  这时,一名同仁会的手下匆匆走来,弯腰附在蛇牙耳边说了几句话,蛇牙顿时神色大变,一脸怒容地看著褚默。
  褚默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悠然自得地对他笑了笑。
  那艘靠岸的船舶里所装载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军火,而是一早就埋伏其中的羽辰以及他的手下。一场激战後,西雷和羽辰已经制服了所有蛇牙的人。而那批五万千的军火,已经被褚默以港口暂时封闭为由直接从卖家那里修改了进港目的地。
  “猎鹰!你太卑鄙了!你把货藏到哪里去了?!”蛇牙大怒,握拳重击赌桌。
  褚默忽然笑了起来,嘲讽道:“毁约的人,有资格在那里指责别人卑鄙麽?”
  说完,他从容地站起身,从赌桌上拿起了所有筹码,扬了扬,说:“这笔钱,多谢了。”
  “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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