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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破灭的乐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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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有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她非常纤瘦，双手将盘子紧紧地攥在怀里，低着头，刘海遮住她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是不停地哆嗦着，一副怯怯的模样。
“不喝是不是？不喝？不喝你就让大爷我给你泼上去，哈哈……”男人将桌面上的斟好的酒一杯一杯地泼到女生的身上，还张大嘴巴恣意地狂笑着。
“喔喔——厉害啊，老大！”
“再来、再来，加油，老大——”
他的两名手下也兴奋地替他们的自己加油，男人心里得意得很，见女孩依旧不敢吱声，全身还在瑟瑟发抖，他就更加有肆无恐。
其余的女生虽然看不过眼，但也不敢出声阻止。那女的只不过是个工读生，而且还是个服务员，跟她们不一样，她完全没理由听他的话去陪酒。
“请慢着。”当男人将要泼第四杯的时候，自己的手突然被紧紧抓牢。
“你这混蛋，想干嘛？”见对方气势非凡，男人立刻站起来，壮壮胆子。却发现，即使自己已经挺直腰背也难以比得上对方的身高，气势也矮一截。
对方忽然静下来，用另外一只手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斜睨着他，“客人，在‘这里’闹事，恐怕不太好吧。”
男人一震，神智也清醒不少，“这里”可是FIOUS的旗下的俱乐部呢。
“今天三位客人的酒水算是我们的赔礼，这样您是否满意。”
“看……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男人慢慢坐下来，也不再说什么。即使听上去像是征询他们的意见，但对方的语气和态度都非常强硬。
女孩尾随着他离开了房间，然后来到员工的休息室。
女孩依旧沉默，一直低着头，任由那些酒沿着她的发尾往下滴，工作服也粘在身上，看上去非常狼狈。
突然间，女孩的眼前出现一块手帕，但她好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呆呆地站着，没拒绝，也没去接受。
僵持了大概好几分钟，手帕依旧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女孩感到有些错愕，她缓缓抬起头，眼睛怯怯地瞄上去，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差点超过心率可能承受的范围，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她又猛地低下头。
那一眨眼之间，她好像看到了童话里面救走了公主的王子……
男人不禁觉得好笑，“擦一擦……”
男人将手帕放在女孩的头顶上，轻轻拍一下，就这么一个自然的动作，像宠溺固执的小孩。
女孩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人生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好……
“不要啊——救命啊，求求你们住手！啊——”
在暗巷中，三个男人像饿狼扑羊似地拉扯着女孩的衣服，更不理会她嘶哑的叫喊声。
“想不到这女的还挺漂亮的，嘿嘿……”
“对啊，刚才看走眼了，还是老大眼睛雪亮。”
“敬酒不吃吃罚酒，刚才真是丢尽了老子的脸，我这就在你身上讨回来——”他拉起女孩的长裙，伸手进去。
女孩一怔，她的手掌一直往四周乱抓，突然抓到一个牛皮纸袋一样的东西，眼神猛地一变，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张大嘴巴就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上一咬。
“啊——”对方痛到立刻松手，那伤口真是深刻见骨。女孩旋即一踹，趁他们还没回过神之际，她攥紧怀里的资料袋没命地往光源处跑。一直跑，一直跑，后面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她只知道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还有很多东西没做，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她还没有表白，她还没有献上初吻，她还没有知道……
“哔哔——”
“哧——”
“嘭——”
【现在为大家报道一则新闻，在东京银座的XXX发生一宗交通事故，造成两死一伤，死机头部重创，暂时昏迷，死者分别是一名年约七十岁的男乘客和被撞的女大学生。以下时间为大家详尽报道……】
血，命运的休止符——
泪，绝望的涌泉——
“……名……字……”
（“你真的很幸运，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
（“我很羡慕你，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
（“爱，要说出来，你——知道吗？”）
“嗯……”
（“再见了，我的爱，我的王子，请不要忘记我的名字……”）
“怎么哭了呢？”东云温柔地用拇指腹轻拭着秋仁眼角边滑落的泪痕，眼底下还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刚才的一瞬间，秋仁突然昏倒了，所以东云只好先把他抱到办公室。低下头，却发现秋仁的眼泪在睡梦中不断滑过。
秋仁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周围都充斥着东云的味道，还有阴谋的血腥。侧过头，两眼有些失神地盯着坐在身边的东云，慢慢向他伸出双手——
“抱我……”
东云闻言，轻轻将他从沙发上捞进怀中。
“吻我……”
仿佛中邪般，东云凑近他的唇边，由浅到深地逐渐吞噬着。
“……”
只有“爱我”还在两唇之间，不能道出……
在他们吻得浑然忘我之时，秋仁好像想起什么。
啊，对了，等一下记得要告诉椎名，有一个喜欢他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
还有她的名字——
雨宫瞳子。
被遗忘的季节（文遥篇）
美国
在郊外的一幢复合式西式别墅，文遥正透过别墅内的落地玻璃看向外面。现在是美国的秋天，虽比不上日本的红枫零落，但在难得的郊区外，被树林包围着，还是可以感受到秋风所带来的惆怅与萧条。
但此刻她所在意的并不是这繁华都市内难得一见的景象，而是拿着照相机沉醉于此情此景的人。他的背影看上去有点瘦削，外形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得忽视的光芒与热情。
“遥……”一道低沉干涩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正在呼唤陷入沉思的文遥，可对方好像并没有听见，他走到她身边，再轻唤一声——
“遥？”
“啊！对不起，老师，我、我刚才……”
“啊……不要紧。”
盯着文遥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刚毅的脸上难得显露一丝柔和，嘴角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都已经一年了，觉得我的徒弟怎么样？”
“嗯……”她有点犹豫，扬起头看着他，但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说真的？”
他微扬嘴角，一向冷静沉着的脸上难得御下防备，高雅灰的和服将他伟岸的身形衬托得出类拔萃。除了脸上少数的皱纹和头上的银发不经意透露出来以外，那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居然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
“嗯。”他低下头，瞅着文遥的目光非常慈爱。
文遥深呼一口气——
“为人莽撞、做事冲动、处世天真、想法白痴、还一脸傻样！”文遥一味数落着，眼睛还不忘瞅了瞅窗外，那个端着相机还一脸幸福的侧脸。
感到有些讶然，他眉一挑，也跟着看向窗外。
“就这样？”
“不！还有……”
他一脸洗耳恭听的表情，打算等着文遥的继续。
“对喜欢的东西非常认真，对认定的事情非常执着，对身边的人都真诚相待，对任何的打击都非常坚强，对所有不公的现象都抱有强烈的正义感，对发生在自身的意外异常阔达，即使再不开心，转过头来还是会对你笑……”说着说着，文遥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哦，这么高评价？”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转变为了然于胸。
“所以我才说他一脸傻样……”
平时都会展露一副天真无害的笑容，但没人的时候，他总会露出落寞又受伤的表情，那种看上去好像快要哭，可却没有眼泪的神情，总是会让她心里一阵揪心。就像她小时候捡到的一只流浪猫一样，她每天都细心地捧着它，也很用心地去照顾着它。可当她离开房间之后，它总会趴到窗口处用爪子蹭来蹭去，目光像是在乞求的样子。
所以到最后，她还是让它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没事的时候总是拿着相机四处拍来拍去的，都一年了，难道这里还有哪一毫他没有拍过的地方？” 文遥没好气地嘟囔着。
在没有他师傅布置的任务时，他马上就会抓起他的宝贝相机跑出去，拍自己想要拍的东西，那种干劲与热情，一度让他陷入旁若无人的境界。
“遥。”
“嗯？”
“你知道摄影师除了为难得的画面而按下快门以外，还会为了什么而这么做吗？”
“嗯……喜欢的人？”她眼睛闪闪发亮，像是在等待主人赞美的小狗一样。
他轻呵一声，没有给文遥正确的答案，仿佛是默认，但他的行动却告诉她，她答错了。
“过来——”他推开落地窗，呼唤在外头拍得不亦乐乎的家伙。
闻言，那家伙快速三两步走回来，还不知所以地瞅着他。
在那家伙一脸错愕的表情下，他一把拿过照相机，走到文遥的跟前，将照相机内的刚才拍下来的照片一张一张演示给她看。
“觉得如何？”
文遥仔细地一张一张看清楚，不禁觉得汗颜。说实话这小子还蛮有天分的，除了那个人以外，她第一次认为也许还有人能够继承老师的衣钵。
不……那太失礼了，这小子应该还会青出于蓝吧——
“很……嗯、还不错。”
差点就说漏嘴了，她才不要看这臭小子得意洋洋的摸样。
“嗯？”
可恶，老师那戏谑的眼神摆明是在捉弄她……
看！都说了吧，都已经一年了，这个家还有哪一处没被他拍过的？！如果说他每天都是拍到这种程度的数量，那么一年……天呐——
即使说是练习，但重复到这种程度，那小子何等疯狂！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难道是角度的问题吗？差一微米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这张不就是从屋里的窗口处向外拍下来的吗？好像有点寂寞的感觉……这下面的日期显示的是前天……那不就是——这小子呆呆地坐在窗口处发愣了一整天的日子吗？这张也是同一个画面，但比较明快，而这张看上去有些伤心，这张是……还真是说不准，这种酸涩又揪心的麻痹感——
是……思念？
“摄影师与照相机，套句俗话：‘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他做任何事情都离不开照相机，它就是摄影师的生活媒介。”他突然眼光一沉，旋即接着道，“所以他也只能通过照相机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身为摄影师的骄傲么？
“——摄影师会为了自己的心情而按下快门。”仿佛陷入了记忆的最深处，他缓缓地挪正身子，眺望窗外的风景，这一瞬间天地都仿佛静止不动——
“诶！老师——发生什么事啦？”一道煞风景的声音穿透这宁静和谐的气氛。
“诶！老师——”
“老师？”
“你们怎么了？”
“喂——”
“吵死了！”文遥用力一喝，青根都乍现了。
“……”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这样对待的他真的觉得很冤枉！
“你这小子，还你。”文遥将手中的照相机塞进他的怀里，然后打算离开此处图个安静。
瞅着文遥潇洒离开的背影，被人忽视和看低的感觉不好受，这让他的心里燃烧起一把莫名的怒火——
“我才不叫‘这小子’，我叫羽、山、秋、仁——”
被遗忘的季节（秋仁篇）
美国
“咔嚓咔嚓……”
快门运作的声音一刻都没有中断过，今天老师给的题目是街拍，将美国街头行人的表情、动作和心理活动都要捕捉下来。
表情跟动作是可以拍下来，那个心理活动？
真郁闷！
你还真以为这是个“全自动人体内窥对焦镜头”？！
老师就会出些古怪难懂的题目来刁难他，都已经一个星期了，拍出来的照片他只看了一眼就全部否决了，后面的连看的意愿都没有。
可恶！
他拿起手中的照相机，扶着镜头慢慢校正，想要将对面从古老大楼前走过的行人拍下来——
“……”
红灯转绿灯，行道上来回的行人已经开始多起来。
秋仁慢慢垂下手，失神地看着对面的人行道……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幅奇特的画面正在上演。一位东洋男孩手里拿着照相机，可全身仿佛冻结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失去焦距的眼神不禁让人侧目。
——
他曾经单纯地以为，如果从东云的身边离去，就不会再因为他而感到烦躁不安，现在别说忘记了，对方的身影在自己的心里愈发地鲜明起来。
他最怕的就是……也许、自己又会不管不顾地去追逐他的身影……
“喂！小子。”
“什、什么？”
在文遥目无表情的注视下，秋仁背脊都开始发凉，心虚地左顾右盼。
糟了，发起呆来了，文遥这女人肯定会跟老师告状的。
“——走了。”文遥用下颚示意他上车回去别墅。
在车里，秋仁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刚才确实是自己走神了，若是平时的话，文遥早就劈头就骂，“这小子”前，“臭小子”后，今天怎么这么平静？
“喂。”
果然来了！
“假如按下快门是令你这么痛苦的话，还不如放弃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说完，文遥踩下油门加快速度。
秋仁的脸烧得火辣，被戳中痛处的尴尬与不安愈发膨胀，就要迸发而出。从来就没有想过，他最喜欢的东西，看在别人的眼中，原来是这种表情的吗？！
秋仁自嘲一笑，开始摆弄起手中的照相机……
还以为那天离开所带走的痛，都已渐渐稍微平息了，可没想到对他的思念却越来越无法停止。到了最后，那家伙到底还是缭绕在他的心底从未散去，
他曾告诉过自己那只因为是初恋，所以才会觉得特别痛，只要日子久了，虽然伤口还在，但渐渐就会失去感觉了。为了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必须要振作起来。没关系的，可以挺过来的。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一直保持着笑容，即使是一个人也得勉强撑下去。
然而……
你都已经不在身边了，自己还在承受着所有的记忆，那要追寻着什么？哪里才是应该向往的方向……
秋仁抓紧照相机，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咔嚓咔嚓”一直响个不停，可镜头后早已模糊一片——
“及格。”
“欸？”
今天在街头什么都没有拍到，相机里面的照片都是刚才在车上乱拍的，早知道这样，乱拍一通算了。
“不是吧？老师——”
文遥马上发出哀嚎，这种像灵异照片的东西还能及格，那牺牲整个星期的时间陪着他东走西逛的自己岂不是很冤枉？！
早知道拖走这小子去飘移算了！
瞅着这两人，他禁不住莞尔一笑。
“秋仁……虽然你之前是个摄影记者，但这当中有利也有弊。我希望你自己能够弄清楚，摄影记者捕捉的镜头跟摄影师捕捉的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不都是拿着照相机，然后用心去拍下每一个镜头吗？
“不带感情拍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能打动人心，再看下去也没意思。”他轻呵一声，继续道，“……至于有什么不一样就需要你自己去领会了，任凭别人说得再多也没用。”
原来是这样——
来到美国之后，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工作，所以他宁愿封闭起自己的心，也不让它去触动任何东西。努力地让自己忙到燋头烂额，让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秋仁的眼光一黯，轻抚着镜头继而陷入迷惘——
那么……
还要按下多少次快门，才能将已经痛得四分五裂的心重新愈合呢……
被遗忘的季节（东云篇）
日本
他敲了几下，得到门内主人的应允，他推门而入，看见那主人正背对着他。
那主人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裤袋，正在俯视蜷伏于他脚下所有的一切。他的站姿非常漂亮，将他挺拔伟岸的身姿更加完美地展现出来。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在他周围萦绕着，看上去就像站在高山上静观的雄狮一样震慑心魄。
“他怎么说？”
“他说——”
“——当心上贼船。”
将情报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说出，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人周围的空气流动。
但东云听完以后只是哼笑一声，随即坐下来，用手支着侧脸，继续翻着桌面的报告文件。态度非常轻松自若，不禁让人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
椎名将拿在手里的报告翻开来，失神了一阵子——
自羽山秋仁离开了之后，老板每天都忙于工作，到了晚上两三点才回去休息，就连吃饭这种东西也随便应付，将自己的事业王国扩展到最大才是他的目标。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因为那本来就是老板的生活模式。
即使有没有羽山秋仁，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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