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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by剑走偏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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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视线，施沐晨首先瞥见了屏幕右下角的时钟，到午饭时间了。于是他动动手指给熊鑫发了条短信：吃饭了吗？他非常不喜欢发短信，又麻烦又不能生动表达自己的意思。可熊鑫喜欢，可能也不是喜欢，在琴房他不愿意被打扰。手机静音能耗掉你所有热情，如同吃了耗子屎。好容易熬过恶心劲儿，你准又忘了之前你想表达啥。
所幸，这回短信回复较快：正要去食堂，你呢？
施沐晨把电话打了过去：“我还没吃，看不见你食欲都没了。”
“……是不是这么夸张……快去吃吧。”熊鑫的声音顺着电话传来。
“聊会儿，我不介意陪你排队。”
“喂……我怎么老觉得你不务正业呀？明明在出差，还表现得这么悠闲。”
“跟哪儿也容许午休吧？再说了，有一种人，就是可以……”想说一心二用，施沐晨又觉得这措辞不好，顿了一下改为：“将工作和生活分开。工作的时候全心投入，生活时亦然。”
“……我说不过你。”
“食堂今天供应啥？”
“还是那一些，土豆、白菜、胡萝卜之类。”
“不想吃吧？”
“还好。”
“想不想我陪你吃午餐？”
“远点儿。”
“只要你想，我马上出现。”
“你可别！”
熊鑫明显慌了，施沐晨哈哈大笑。他怎么这么可爱呢？跟只小白兔似的，还是踹在怀里让你心扑通扑通跳的那种。
你就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冷不丁叫份拍黄瓜，吃的跟什么似的，觉得香。
彭勃的话这时跃然耳际，施沐晨很想打倒他不牢靠的说辞——我是不知道全素斋也好吃，你不吃怎么知道好吃？没人规定肉食爱好者不给肉就得掀桌吧！
“喂喂，你不是说真的吧？喂？”
“瞧你紧张的，很打击我为爱表白的心。”
“……”
“冷不冷？”
“进食堂了，有点冷。天很阴，像是要下雪。”
“那你注意保暖。”
“穿得很厚，放心吧。倒是你那里怎么样？”
两人煲了会儿电话粥，挂断的时候都有些恋恋不舍。
秦浪又忘记了午饭这回事，天知道一天天怎么这么忙。这边忙不说，这边就被人事部甩了大包袱，结果北京那边也不消停，本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年会筹备也大有扣他脑袋上的意思——事出这次想让大连为数尚不多的同事一起过去庆祝，还恰逢总公司成立六周年，大办是肯定的，但人事部毫无生气不说，反而消极怠工，秦浪就此问题给出的提议更是拒不配合。
烦死人了！
六点十分秦浪趴在办公桌上，肚子咕咕叫，脑袋咣咣响。恰逢办公室的门还被人敲得咚咚咚。
真真要逼死我啊？
秦浪抬头，看到的却是施沐晨施大老板在敲门。
不敢怠慢。换下疲惫的神情，秦浪挤出微笑站起身。
“你是不是特喜欢加班？”施沐晨笑着开了门。
“你想查我工作日程？”
“你这人心胸狭窄了吧？弄得我跟黑心老板似的。你工作量饱和不饱和我不知道，但泡加班儿我怕你还没这个兴趣。”
秦浪挑眉，“哦？此话怎讲？”
“你懂的。”
“白天排队上班，晚上忙赶派对？”秦浪想起了头两天跟地铁里铺天盖地做的灯箱广告，是啥的广告没记住，就记住广告词了。这广告可作为反面例子培训——本末倒置。
施沐晨乐抽了。
“有这么可乐？”秦浪顺嘴说起了这条广告的败笔之处。
“你还真是挺心细，上班坐个地铁都研究别人家广告。”
“正常，这样你给我开工资的时候肉不至于太疼。”
“这边有什么好的派对？”施沐晨切入正题，他很想抓机会放松放松。
“还真不清楚。我满脑子都是事，派对雷达到这边还没工作过。”
“这样啊……那你今晚有没有兴趣参加？”
“你是鼓励我劳逸结合吗？”
“是啊！我这么高尚的人，体恤下属不应该吗？更何况机器也得上油，报损率才低。”
秦浪心想：哼，你这家伙，说的好听，还不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在陌生城市混派对。
“你几点收工？我去查查派对动态。”
“八点差不多，但之后申请先吃饭。”
“我请客？”
“我不好意思请您。”
“这反话说的，到位。”
“哦，还申请换衣服时间~”
“准奏。”
施沐晨走了，秦浪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八点施沐晨准时又来敲门，眉眼间有一丝美意，据闻他一个朋友介绍给他一间俱乐部，很“给力”。
晚饭施沐晨请，但他张罗去那地儿……秦浪没绷住给了实话：我们能告别资本家的华而不实么？你就让我放松吃顿饭吧，可怜可怜中午没能吃上工作餐的打工族。施沐晨曰：还不是你给我鸭梨（这词儿是跟熊鑫那儿学的，短信里他总用）。秦浪淡定地回：啃了。施沐晨乐。然后秦浪拉了施沐晨去一家海鲜烧烤，有时他会跟同事们一起过来吃。
味道超级好。这是施沐晨得出的结论。
就说实惠才重要，秦浪笑嘻嘻。
施沐晨朋友介绍的俱乐部要出城，但并不算远，近海，据说夏天搞的沙滩派对相当著名，但现在二人无从体会。钻进俱乐部完全一别门口的平庸，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再加上强力的暖风，一片人肉风景。只可惜没走太深就有服务生走了过来，胳膊一拦让人摸不着头脑。秦浪正琢磨这是什么意思？就见施沐晨附耳跟服务生说了什么，稍后服务生换了一副脸孔，谄媚地带他们走向电梯，可自己并不进去。
电梯向下并不往上，叮一声打开，秦浪瞪大了眼睛——下面往来的服务生们……是从生化危机里走出来的吗？怎么带着防毒面具？而让他大开眼界的还在后面，网格里的男女疯狂舞动，四周貌似排气孔的细管喷出水雾状的东西。有人引他们进去，施沐晨拍了拍他的肩附耳过来：疯吧。
原来酒可以用吸不用喝——水雾样的东西竟有此等乾坤。
施沐晨和秦浪迅速被一群姑娘围住，秦浪感觉这些姑娘像是要吃人。
这样的氛围你没理由不疯。有个姑娘被一众人等包围，舞跳得火辣出色。秦浪退着步想跟姑娘们保持距离，倒是误入了“包围圈”。火辣舞蹈着的姑娘勾上他的脖颈，跳得更加狂野。秦浪只得跟她跳起来，人群像被点了一把火。施沐晨看着灯光下的秦浪，惊觉自己身边竟还有这么迷人的一个男人。平时可真瞧不出来。时不时有姑娘贴过去跟他跳舞，施沐晨却屡屡看向秦浪，他发现秦浪有一双勾人的眼睛，什么也不需要说，自然有人被深深吸引。
咱们何时接头？小兄弟。
熊鑫正给颜瞻打谱子，手机上冒出一条短信。发件人是“纹身男”。
动动手指，熊鑫回：暗号是？
短信回传：呦嗬，回的够快，还以为你开车呢。
熊鑫费解：我干嘛要开车？
电话打了过来，“你今儿休息啊？”
熊鑫更加费解，看了眼日历——明明是周三，“你过糊涂了？”
“啊？”
“你礼拜三休息？”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天天休息。”
熊鑫捂脸。
“你不忙出来啊？”
“我……”熊鑫回头看着打印机，“现在吗？”
“可不就现在嘛，六点八分。”
“八点行吗？”熊鑫合计了一下问。
“你赶八点档？”
熊鑫乐了：“你是八点档粉丝？”
“看不动，太重，动辄生死离别。那就八点吧。”
熊鑫乐抽了：“嗯嗯，八点。哪儿方便？”
“看你。”
“我都行呀。”
“吃饭吗？”
“好啊。”
“那……咱约……南边儿？爆肚冯？”
“没问题，我很近！”
“我不近，得走半圈儿北京。”
“呃……”
“你有多近？”
“我跟长椿街。”
“行，那我飞去。”
“不是半圈儿北京吗？改别处也行。”
“算了，改完你四分之一圈我四分之一圈，还是半圈，就让我一人儿跑吧。”
“那你带上毛巾。还有水壶。”熊鑫一边收谱子一边笑。
“我还是骑马吧，让马跑。”
“牛仔果然很忙。”
“你也够贫的，八点啊，直接爆肚冯碰头，谁先到谁占座。”
“谁迟到谁请客。”
“公平合理。”
纹身男挂断，熊鑫点了支烟，估算估算时间能有富余。再有一会儿就打完了，然后给颜瞻送过去。这家伙，谱子也能泡水……
彭勃挂了电话拿过一旁的琴随意扒拉，他决定晚点儿出门，反正早去也是被堵在路上。“蓝熊”就躺在一旁，天真无邪地望着他。
秦浪出差了，乐队今儿没排练，正好找“熊男”。小孩儿还挺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看，人家正好今天不出车。
想到这儿彭勃补发了一条短信：别开车，喝点儿！
短信回传：我是脑袋长得像汽车么？
彭勃乐了，回：擎天柱。
短信回传：哎呀，威震天你居然识破我？
哈哈。彭勃笑出了声，视线落在了客厅的模型上。
熊鑫整理好谱子拿上“纹身男”的打火机出了门，爬上了38路等着公车蹭到站，收到颜瞻一条短信：晚上想吃啥子？尽管说！
熊鑫回：你吃吧，我不吃，约了朋友。
颜瞻的第二条短信火速杀到：那怎么行！！俺亲自下厨！！不然不足以表达我的谢意！！不行你带朋友一起来！！
熊鑫晕：那怎么合适？你别忙活了，我真的不吃。
颜瞻坚持：合适，有啥子不合适呦！你滴朋友就是我滴朋友~
熊鑫非常无奈，问题是……我跟他都不算“熟”，你快别捣乱了！于是他动手回：真的不用啦，下次吧。
颜瞻回了一个失望的：（T。T）桑心呢。
熊鑫笑了笑，这家伙，还真喜欢撒娇。
公车蹭了一小时才蹭到站，熊鑫看表——19：12。看来出来就得速速打车。殊不料一上楼又耽搁起来，颜瞻收了谱子就拉他进去坐。他家“邪恶王子”也在，优哉游哉地弹着吉他，打了个招呼就低头继续。熊鑫有点儿后悔自己不如跑四分之一圈——没过脑子直接说跟长椿街，可他得先翻到牡丹园嘛！颜瞻笑着和他东拉西扯，熊鑫没辙必须陪聊。后来“邪恶王子”横出一句：死熊猫，你有没有神经，没看出来人家着急啊？颜瞻这才惊呼：有吗？“邪恶王子”继续道：这会儿不冬眠还一脸春心荡漾，你快别拦着卷毛熊了。熊鑫崩溃。
彭勃提前五分钟到了地儿，并非想让“熊男”请客，而是实在没有迟到的坏习惯。告诉服务员等会儿点餐，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熊男”。
接起来，彭勃点上了烟：“我在里面了。”
“我……”那边听上去可不怎么喜兴。
“咋的？”
“我还在路上……”
“哦，不急，等你。”
“……等半小时的话……你介意么？”
彭勃晕，“你跟哪儿呢？”
“北太平庄。”
“你不是长椿街么？”
“我……我去给朋友送了一趟东西。”
“打车呢？”
“嗯。不算堵，我尽快。你要饿了就先吃。”
“不饿。等你请客。”
“诶好。”
“我先想想啥最贵。”
“……行。”
挂了电话熊鑫请司机师傅稍微赶一赶，并忽然想到——“纹身男”和颜瞻果然有仇儿！肯定是这样。
八点半熊鑫一阵风似的跑进爆肚冯，店里客人已经不算多了，“纹身男”就坐在角落里的一桌，低头不知道忙什么呢。靠近一看，咳，愤怒的小鸟。还眼看就要挂。
“别动。”熊鑫顾不上礼节挨着彭勃坐了下来，“给我给我。”
彭勃不肯。
“你又快挂了！”
“……”
“看，打这儿！”
“哦也！”紧接着两人异口同声相当激动。
“存了啊！”熊鑫问。
“存。”彭勃摸烟，游戏打得入迷一直忘了要抽烟，顺道看一眼表，他说：“真准时。”
“损人？”熊鑫晃手机，“小心不给你存。”
“我操！夸你呐！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
“嘁。”熊鑫把手机还给了彭勃，“喏，打火机。”
天使失而复得，彭勃险些热泪盈眶，“来，你的。”他说着点了烟，然后将“蓝熊”递给了熊鑫。
熊鑫两眼放光，握在手里揉搓，那上面还带着“纹身男”的体温。
“给你一玩意儿玩儿。”彭勃叼着烟拿过了一旁的包，解里面揪出一个“威震天”。
“嚯！”熊鑫瞪大了眼睛，真精致！接过来左看右看，真真等比缩放。
“能拼成车，你行吗？”愤怒的小鸟让他很没面子，今天故意准备一道难题给这位。老子当初琢磨了三天呢！
“试试看喽。”熊鑫笑。
“先点菜，再不点准有人过来抽咱。”
“我要肚仁、散丹，其他随意。”
“酒呢？”
“都行。”熊鑫已经开始跟“威震天”较劲。
彭勃喊了服务员，点了吃的叫上酒，看着熊鑫“奋斗”。
饭菜上桌熊鑫已小有建树，彭勃让他先吃东西。熊鑫这才放下威震天，跟彭勃闲聊起来。说起来真怪，每次见他都怪窘，可跟他在一起就特别放松。
“纹身男”很会讲笑话，熊鑫一直笑一直笑，下巴都有些抽筋。酒杯碰酒杯，不知不觉就喝下不少。熊鑫并不常喝酒，但酒量还不错，跟“纹身男”一起喝也很带劲，间或他点烟或者“纹身男”点烟，毫无拘束。食物也超美味，直到小肚子鼓起来熊鑫才意识到自己吃太多了，只能使劲儿揉。
“威震天”进展不错，到餐厅要打烊，出来了一半儿汽车造型。
彭勃瞠目结舌，不得不承认“熊男”比自己聪明得……多。也是这会儿他才想起来问：“诶，你叫什么？”
熊鑫一愣，哎呀，果然窘，差点儿又忘问人家名字……
“熊鑫。你呢？”
“哎呦喂！你真姓熊啊？”
“怎么了？”熊鑫当然不知道“纹身男”给自己的绰号——“熊男”。
“我瞧你这么多熊的东西……就给你取了个外号儿。”
“啥？”熊鑫思索，邪恶王子喊他“卷毛熊”，也是这类描述体貌特征的吗？
“熊男。”
“哈哈哈，直观！那你姓‘文’吗？”
“文？”这下换彭勃一愣。
“你有很多Tattoo。”
“也很直观。可惜，我姓彭。彭勃。”
“朝气蓬勃哈~”
“是这么个意思。”
“挺好挺好。”
“你是哪个‘Xin’？”
“三个金。”
“嚯嚯，不错，金山。”
“毒霸呀？”
彭勃喷了。
“我小时候可讨厌这个名字了。”
“为啥？”
“比划多啊！田格本都写不下！考试卷子最难的竟然是自己名字！”
彭勃再喷。
“那时候最羡慕我同桌了，”熊鑫继续说：“他叫王一。”
彭勃乐疯了。
“别笑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痛苦痛苦，哥们儿分担你痛苦。”
“那你快去改名好了。”
后来餐厅服务员绷不住过来了，告诉他们餐厅即将打烊。二人方觉时间过得太快。结账时候彭勃想抢先，熊鑫按住了他：我们要公平合理。我迟到，我来。
收拾了东西并肩出来，熊鑫把“威震天”递给了彭勃，“谢谢，很好玩儿。”
“你没玩儿完呢。”彭勃没接。
“呃……我可以拿着吗？”
“拼好了给我。”
“喂！你其实是拼不回去了吧？”
彭勃斜眼。
“我就当一次好人吧！”熊鑫笑。
“你不是老当好人嘛。”
“哦？”
“警示牌下次你开车还你。”
“不急。”熊鑫摆手，“我有抵押物。”
由于方向相反，两人一同站在路边打车，谁也捎不上谁。雪就是这会儿下起来的，彭勃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熊鑫抱着“威震天”伸手拦车——他有手套。不远处的霓虹广告牌播放着电影预告，是凡尔纳的作品，3DMAX影院火热上映。彭勃顺口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凡尔纳。”
正在拦车的熊鑫猛地回过了头：“我也是！！”
“是嘛！”彭勃很惊讶。
“到现在我都还留着他全套作品！”
“彼此彼此啊。看吗？”彭勃伸手指广告牌。
“好呀！我回去查一下场次，然后电你。”
这时候有出租车过来了，熊鑫招呼彭勃先上，“你先，我路近。”
“就因为你近，你先。”
“这是什么道理？”
“咱俩加起来时间短啊。跟绕半圈一个道理。”
熊鑫笑：“你这都什么逻辑嘛。”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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