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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物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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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回答我的问题。” 

“不久之前有偶然遇到过一次而已。”不二手里的茶杯凉了,他还是浑然不觉地捧着,“真田桑身上,似乎背着很重很重的悲伤。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需要帮助。” 

“不二……”手冢忍不住叹气,“一个侍奉未来将军的人,会需要你帮什么忙呢?不要把真田想的太简单,这个人的野心远远要超过松代藩的藩主之位。” 

“嗨咿嗨咿。”自从真田到来之后,都是些关于政治的不能松懈的话题呢。不二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看外面渐收的雨势,“呐,手冢桑,我想去一个地方。” 

手冢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表情不怎么好看,却也没有阻止。 

“手冢桑要陪我一起去么?”不二走到外面的走廊里,发觉身后手冢也站起身跟了上来。 

“我记得你的禁足令好像还没有撤销。” 

“嗨咿嗨咿。” 




不二会一直记得这个夜晚。 

在一个清凉的雨夜,他们沿着御池街一直走到高濑川。 

这条从前一直会走的路线,最近两年却很少能看到手冢的身影。今年春天将军和世子进京拜谒天皇的时期,还有最近千岁家为了招待公卿们频繁举办的各种宴席茶会,接连好多天,不二只能远远地瞥见他的一方衣角。 

过去大家一起来河边捉萤火虫的时候,不二会偷偷放空菊丸的笼子,然后就飞快地躲到手冢身后。这样的记忆,已经是多久以前了呢? 

美由纪说过,这里对于他来说,是有重要回忆的地方。而这些回忆就像他在桂川尽头的遥远故乡一样,是回不去的了。  


“不二,雨天是看不到萤火虫的。”走到河岸边的时候,手冢说道。 

“嗯,是看不到呢。”不二把手伸出雨伞的边缘,用掌心去接冰凉的雨水。“我怕看到了那些萤火虫之后,就会更加舍不得了啊。” 

“舍不得什么?” 

“呐,手冢桑,下一次也带美由纪来这里吧,在晴朗的夜晚。” 

“不二……”手冢拉回了那只暴露在雨中的手,手指冰冷而湿润,就像此刻不二看着他的眼神。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样的眼神是在跟他告别。 

“手冢桑,我总是有一种感觉,你要走的路会通往很远的地方。你的未来不在京都,也不在大坂。好像只要跟在你身边,无论多高的地方都可以到达呢。如果千岁家可以帮到你,周助很高兴,真的。” 

不二低下头,等着一个温暖的手掌像往常一样覆盖在自己的头顶。等来的却是手冢的手臂,一下子把他拥进怀里—— 

“手冢……桑?” 

“周助,”手冢的气息在耳边拂起,“答应我,哪里也不要去。” 

“手冢桑,你在说什么呢。”不二笑笑,“除了你身边,周助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 

因为手冢总是习惯用左手拄伞,然后又把纸伞倾斜在不二站的这一边,他的右肩上就会湿漉漉的。不二轻轻地把脸贴上去,这片湿湿的印记是此刻属于他们的最温暖的慰藉。 

越过手冢的肩头,不二看到河边细雨中的草丛里,微微闪过的一点光亮。 

——“喂喂,不二,你又放了我的虫子!别以为躲在手冢桑背后我就找不到你了哦!”…… 



元和八年,水无。萤火只盛一夏。 


第十七回 完 



之十八 夏空 


在蝉鸣声中的午后,庭院里是满眼满眼的青色,阳光距离脚尖只有细微的差距,头顶上风清铃响。身边是你的侧脸,还有你的目光淡淡定格在远处,有一点飘渺,自顾自地发着呆。微笑不见的时候,你看上去带着说不出来的忧伤。 

京都因为地势的关系,夏季会很闷热。石榴花早已凋谢了,在樱花时节欢腾活跃的鲤鱼都安静地沉在水底,只有偶尔一尾金红的光,匆匆掠过。  
  
整个六月发生了很多事,心里不能平静。就连这样清澈的池水和悠闲的鱼都不能召唤到片刻的宁静。但是看着这样你,我的心情还是渐渐安定。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清蓝的眸,就像此刻无云无尘的一方天空,是一种万劫不复的力量。 

在这个夏天逝去之前,我就这样看着你。等待着一个时刻,你向我转过脸,对我说“呐,手冢桑”,然后露出心首合一的笑意。 

这才是我最重要的未来。 




板仓家的府邸对于手冢来说是整个京城内仅次于番所最熟悉的地方了。在他离开江户的八年里,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波折,不是没有动摇过,毕竟,上任京都守护职的时候,他才刚满二十岁。 

如果不是像父亲和老师一样支持着他的板仓重宗,也就没有今天的手冢国光吧。虽然这个灰发斑斑,端正无腴的长者平时看起来总是过于严厉。作为幕府在京都地方设立的最高职位,京都所司代担当的不仅是京城的治安,更重要的是成为将军安放在天皇和众公卿身边的眼睛和武士刀。 

朝廷和幕府的关系,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道明的。表面上具有绝对权威的天皇,其实也只是一枚受幕府摆布的棋子罢了。但是如果棋盘上少了这一颗,又是万万不能的。现在处于这种微妙平衡当中的人物,就是从父亲胜重那里接过职权的重宗了。对于德川家统治下即将到来的两百多年太平盛世,板仓家的父子便是亲手为京都迎来全新时代的人。 

“虽然不太合这样的场合,但是我知道,你今天想谈论的恐怕不是什么好话题吧。”能剧刚开演的时候,板仓重宗边摇着扇子边说道。这一天是宣布千岁美由纪正式成为板仓家养女的庆宴,盛装出席的他显得比平时更矍铄的样子。在庭院中央的木亭内举行过清酒的仪式之后,借着乐声,包括不远处的千岁兄妹在内的其他宾客都没有感知到两人的对话。 

面对板仓似问非问的开场白,手冢只是欠身,并没有答话。 

“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重宗的眼睛越过千岁千里的席位,落在了敞廊的对面的一个蓝衣身影上,“周助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让人赏心悦目呢。说起来……他的伤是大坂的浪人所为吧?” 

“啊。”原本就没有打算对板仓隐瞒这件事的意思,但是亲耳听到老师问及,手冢发现要抬起头正视对方还是有点艰难。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徇私依然是违背武士之道的行为。 

“我并不是要追究什么,国光,你的做法我可以理解,所以一直不曾正面跟你提起过此事。也许连你也从没想到过自己竟然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吧。”板仓笑了起来,“已经八年了吧……比起刚到京都来的时候,周助长大了。当初是你发现了周助身上没有被任何人察觉的才能,也是你亲手改变了他的人生。” 

手冢寻着板仓的目光望去,官员们的坐席整齐地排列在舞台的东面,不二和大石坐在一起,但是显然没有全神贯注到载歌载舞的歌舞伎身上。他视线的方向,是朝着位于两块席位中间的千岁兄妹而去的——美由纪正坐在哥哥身边,鲜亮的和服还有头发里鲜红色的山茶,笑脸像一株花树一样明晃晃地绽放着。 

不二没有笑,那个表情,如同一个看着别人手里糖果的孩子。 

手冢牵起嘴角,“板仓老师,也许从头到尾,被改变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国光,就像周助对你而言,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孩子啊。八年前我没有收你为我的养子,是为了替你父亲留下手冢这个姓氏。现在我让美由纪成为我的女儿,这样一来,我就是你真正的父亲。你的未来,你的幸福,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了。千岁家的势力在将来是可以成为你的翅膀的力量,这些你应该早就明白……”重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他身边的手冢。 

也是一个注定无法被埋没的人。记得相隔大坂之阵之后再次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的情景。手冢刚刚失去父亲,独自征战归来,还是初生牛犊的年纪,眉宇之间却残留着战场上无所畏惧的、荒凉而华丽的气息,一身素服站立在空荡荡的庭院里。板仓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一种与生俱来的耀目光彩,像朝日一般吸引着天地间的万物。知道现在,重宗一直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把手冢带在身边,回到京都这个权力的漩涡,到底是出于爱惜手冢的才华,还是为了板仓家族的稳固,老谋深算的重宗一直都在努力把两者牢固在相同的方向。 

因为不平凡的经历和出众的特质,虽然还是个非常年轻的武士,手冢已经有远远超越同龄人的沉稳。而素日总是深藏着内心想法的人,今天却在他面前显露出了太多情绪。——重宗表情沉重地收起了扇子,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事情将不在他的掌控。 

“尽管如此,你还是准备违背我的意愿,是吗?” 

这时能剧上的唱词告一段落,紧接着场景一转,是一段三味线的慢板独奏。歌舞伎“沙沙”地辉动着衣袖,舞台上飘落的花瓣跟随他的动作像雪片一样四散飞舞开来。 

“对板仓老师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手冢突然问道,“是家族的兴盛,家人的幸福,还是京都乃至全国的人民?” 

“这些都是我要守护的东西。” 

“老师,我曾经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无所畏惧地活下去,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时代。但是现在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需要我做的,就是不让战火重新燃烧到这片土地而已。和你一样,在这里也有我必须要守护的人,所以绝不能离开。” 

“国光……你的人生不该就此而已。你要走到更高的地方,难道你忘记了吗?” 

“老师,我只是一个剑士。而所谓更高的地方,对我来说只会在道场里。”手冢的语气渐露冷然。夹带着京都口音的江户语调,无法说得刺耳,有的只是隔绝和冷淡。 

话音刚落,舞台上又响起了歌谣。脸上抹了脂粉的歌舞伎举起了红色的纸伞,遥望着远方唱响一曲思念情人的哀怨悲歌。 

君心既已决,但去勿流连……今朝离别后,慎莫动哀弦。 

“果然是因为周助吗?”重宗紧紧地皱眉,像是惋惜,也像努力隐忍着怒气。显然已经无心欣赏面前曼妙的舞姿和歌声了,“这孩子的美丽,就是一场劫数啊……” 

手冢脸上的表情,再度变的很深刻,深到终于连重宗也望不到底。 

歌舞伎的伞面上已经落满了花瓣。怎么能忘记呢,这只歌谣。 

在大坂沦为战火中炼狱的那一天,在燕子花盛开的道顿堀,那个用歌声洗净血腥的孩子,他与眼泪并存着的笑容怎么能忘记呢。 

手冢的注意力回到欢声笑语的庭院里去搜寻着那个身影,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急切,因为大石身边只剩一只空空的坐垫…… 

不知不觉地走到库房边冷落的院子里。整个府邸地板架空高度最低的外廊,被少人修剪的茂密松枝包围着。不二记得,潮湿阴冷的北面高墙之外应该是一条疏水道。光滑的木柱子,库房的黑色铁门上笨重的大锁,一切都是老样子。 

就连轻易浸透他身上绢衣的如水般寒意,也是。 

淅淅沥沥地,还有歌声从不远处的庭院里传来。 

“哟,这里有个座敷童子①!”猛然间在身后响起的嗓音把他震得差点从台阶上滑进排水沟里去。 

被一只大大的手掌稳住重心之后,不二看到了千岁千里似笑非笑的脸。 

“千岁……桑?” 

“那么漂亮的座敷童子,是迷路了吗?看来你家主人没好好照看你呢,不如跟我回家去怎样?”站稳之后,千岁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愿,反而低下头凑近不二的脸颊边。 

“千岁桑,你喝醉了吗?”不二伸出手,想用力抵住那个慢慢向自己压迫过来的高大身躯,带有浓重的酒味的气息正毫不掩饰地喷到他的脸上,灼热而陌生的。过于接近的距离和千岁的奇怪神情,让他感到一阵慌乱。 

这个人,不像是他认识的千岁千里啊…… 

“你的身上很冰呢……才离开主人一会就寂寞了吗?”千岁用手指勾起了不二的下巴。 

四目相接的瞬间,不二被迫抬起头。这个人的眼睛很明亮透彻,并没有任何被酒精迷惑的迹象。而略显消瘦的脸庞也依旧是神采奕奕的,充满阳光的颜色。不二叹息,“千岁桑,别开玩笑了,根本就没有醉呢……” 

“小家伙还是那么厉害啊。”千岁笑嘻嘻地松开手。 

“在美由纪很重要的宴会上偷偷地溜出来没关系么?”获得自由的不二摇晃着后退了好几步。 

虽然不用再依靠拐杖,看不二一步一顿行动的样子还是很艰难。千岁伸手上前去搀扶他,可是被谢绝之后只好尴尬地收了回来。暗自思忖,看来自己刚才开玩笑的动作……好像真的吓到这孩子了呢。 

“那你呢?一个人走到这种地方来是为了避暑?” 

不二笑笑,“如果我说是为了躲避歌声,千岁桑会相信吗?” 

千岁愣了愣,摇头。“完全不信。虽然你是个奇怪的孩子。”他是一路跟着不二的背影到这里的。可能正在想着什么心事,才一直没有发觉身后还有另一个存在吧……那么出神地挂念着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视线落在不二腰间佩戴的白樱。精致细长的刀鞘,还有白色的绳结,传说中不祥的妖刀和眼前这个湖水色的少年却出乎意料地般配。京都人口中的天才剑士不二周助和此时放心背对着别人的孩子,他到现在也没能把二者合起来看待。更没有想到的是近三十年来阅人无数的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无意间的微笑失神。 

“小时候也来过。”不二的手指扶上冰冷的木柱,“七年前,第一次走进这么大的府邸,不小心就迷路之后就走到这里。很可怕的地方,我已经走不动了,只能坐在墙角里等人找到我……” 

“是手冢吗?” 

“诶?”不二转过脸。 

“是被手冢找到了吧,哭得不成样子的、傻乎乎的小不二。” 

不二苦笑,“千岁桑,别说得好像你看见了一样啊。”就像大家说的那样,他是奇怪的孩子吧。害怕的时候不会哭泣,悲伤的时候却面带笑容,像一个面具戴久了之后分不清真实表情在哪里的能面艺人。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那天被手冢发现时候,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了。是喜悦么?还是…… 

原来根本不是在躲避什么。千岁看着不二悄然低头的样子,他是来这里找手冢的啊……这个孩子的身体里,装满了回忆。 

“不二……”千岁的语气有些压抑,“手冢是我志在必得的伙伴,你应该知道,我可以帮助他走到荣耀的顶端。只是目前还欠缺一些羁绊,把我们牢固地绑在一起。你的手冢桑,不应该待在京都,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站在比板仓家,松平家,或者酒井家都要高的地方。” 

“如果现在我杀了千岁桑,会怎么样呢?”不二回过身来,笑眯眯地把手按在白樱上面。 

“不二,你在说什么?”千岁的心脏咯噔一下。 

“千岁桑在这里去世的话,手冢桑就可以完全得到千岁家的财富,而且也不必在日后受你的牵制哦。”不二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在你之后就是美由纪,这样一来,大家都可以满意了。说起来……千岁桑,你也有学武吧?有信心在这里赤手空拳地赢我的白樱么?我不是什么君子,所以即便敌人手无寸铁也可以完全不介意地开打。” 

一阵沉默。不二在一步一步接近,而千岁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顺着脸一直滑向下巴,然后“吧嗒”一声,落在地板上。 

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年有一双冰蓝的眼眸,专注凝视着猎物的时候,如此寒光彻骨。 

对峙持续了一会,不二突然耸耸肩膀,捂住嘴笑开了。“千岁桑……以后不要再偷袭我了哦。” 

千岁愣了一会,然后笑着摊开双手。才第一回合,他就已经彻底地完败了。 

什么座敷童子,这家伙分明就是滑头鬼②…… 



注: 
①这个相信大家都知道,为了照顾到个别情况还是加注一下。座敷童子是一个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到的妖怪,玩耍的时候发现熟悉的伙伴中间突然多出来一个人,那就是座敷童子。有一种说法,座敷童子一旦离开你的家,就会发生家道中落的不幸结局。 
②滑头鬼是江户时代流行的鬼怪之一。老人或者僧人的形象出现在你家里,你会发现他好像主人一样坐着喝茶的姿态,最后真正的主人只能沦为奴仆。 


板仓家的宴席结束的几天后,京都迎来了夏末最盛大的祭典——只园祭。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整个京城的人就会倾巢出动,已经进行了八百年的神轿巡游和大大小小的庙会,像棋盘一样秩序井然的街道上到处挤满狂欢的人群。 

早晨撕下昨天的日历时,发现新的一页上面写着很稀奇的语句:“六曜①之外,祸福相依。”不二向来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看着这句话的时候,会有一种隐约的预感。随手向后翻到十一月二十日的页数——“六曜之大安”,不出所料得是一个好日子。 

那天是手冢的婚期。 

在京都降下初雪的时节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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