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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物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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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了配合姐姐的棋招,又要不留痕迹地惨败,需要下一番很了不起的功夫呢。手冢桑,我在期待着,什么时候才可以看你好好地下一盘棋呢?” 

“哦?”手冢笑笑。通常,把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弧度,对他来说,就算是在笑了。“不二,你愿望实现的那一天,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手冢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二不想再追问了。 

棋局还在继续,不论刮风下雨,手冢每天准时前来报到。神社东面的静居内,溢满茶香的棋局每天都会进行。不二隐约感觉到,神社外面的世界,正在经历另外一番动荡。 

时光也在继续,天皇改了年号,用“元和偃武”来歌颂两个月前的那场战争。 

只是,七月中,江户城里发生的事件,打破了夏末的宁静。 

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幕府的高层,迎来了战后的大洗牌。为了稳固儿子秀忠的统治,大御所①家康大刀阔斧地斩去了家中最后的不稳定因素。活跃在战场上的松平忠直也被卷入其中,家康不但没有把大坂封给他,还降了他的职位。除了一套茶具②,这位首先攻入大坂城门的大将没有得到任何奖赏。而一直跟随他的手冢家,也危在旦夕。 

引起这一变故的,是松平家为首的几位家老,先后出现了乱性的行为。或因为居战功而自傲,或因为战场上的戾气无处发泄,引发了在民间作恶多端,甚至自相残杀的恶果。家康这才忽然意识到,大坂之阵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被摆脱。 

是日,江户城内,正上演着关乎手冢命运的一幕。 

“手冢国光,此人你可听说过?”接连罢免了几家曾经立下战功的家臣,家康的名单里,还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父亲,据我所知,此人并无任何乱性的行为啊。”答话的是刚接任将军之位不久的德川秀忠。跟老谋深算的家康相比,他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外露的杀气固然有害,收敛在内的,恐怕更难防范。秀忠,你就是不能静下心来,所以很多事情看不清楚。你知道在夏之阵的战场上,有多少亡魂诞生在此人剑下吗?被仇恨迷住心智的人,就如同一只不知何时会对主人露出獠牙的狗。” 

“可是……我不认为一个整天去神社忏悔祷告的人,会有何不妥。况且,他似乎跟板仓家有所交情。”当时,任京都所司代一职的板仓胜重,和长子重宗,都是德川家康仰赖的亲信。当年,在信长统治时期就效忠家康的胜重,更是不久前推荐阿福成为长孙竹千代乳母的人。这个阿福,就是日后大名鼎鼎,权倾大奥的春日局了。 

“哦?是被胜重看中的人吗?” 

“是重宗。” 

“嗯……我准备让他继承所司代一职。他跟他父亲一样,是个有魄力的人。” 

“关于国光,父亲怎么打算?听闻他从大坂回来后,每日去神社净心祝祷,此事还被不少武将穿为佳话呢。此人的声望颇高啊。” 

“唔……”家康沉吟着。“这个人不必留在你身边,若要重用,不如就交给板仓家带去京都吧。”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清秀的男孩子探头进来。他就是八年后登基为第三代将军的德川家光。当时,他十一岁。 

“放肆,这里是你玩的地方吗!”秀忠呵斥道。 

“哟,这不是我的竹千代吗?快进来,坐到爷爷这里来。”家康瞪了儿子一眼,满脸笑容地朝竹千代拍了拍身边的竹席。 

男孩快步走到家康身边,他的脸上,有一种同龄人所没有的阴郁。即使坐在爷爷的身边享受着慈爱的抚摸,他也没有为此多笑一下。 

竹千代是秀忠的长子,从出生的一刻起,便由家康确认为第三代将军的继承人,并取了和自己幼年一样的乳名,就是为了确立他的地位。可是,母亲喜欢的,却是比他晚两年出生的弟弟国千代。 

是由乳母阿福带大的竹千代,度过的是一个缺乏母爱的童年。母亲阿江亲自抚养国千代,却对他不闻不问。再加上小时候的他曾有些语言障碍,因为自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和伶牙俐齿的弟弟比起来,母亲更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竹千代,怎么了,弟弟又欺负你了吗?”只有这个威风硬朗的爷爷,把他放在手掌上宠爱着。 

竹千代低下头。仗着父母疼爱,从小就对他霸道无理的弟弟,曾经撕掉他刚刚画好的水墨图,曾经夺走他采摘下来,想献给母亲的菖蒲花。可是今天恰恰相反,他在剑道场上狠狠地教训了弟弟一番。他的竹刀狠狠砸在弟弟的肩膀上,这一刀彻底切断了兄弟俩本就薄弱的手足之情。 

“爷爷,我在剑道课上打伤了国千代。”竹千代说道,却盯着父亲的脸。 

“原来是这样,我的竹千代剑术又精进了啊。跟弟弟道个歉,刀剑无眼,练习时受伤也难免。大丈夫只要是光明正大,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吗,秀忠?” 

“啊,父亲说的是。” 

“竹千代,我和你父亲正在谈论一件事。你也来说说看法,”家康抱起竹千代,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一个相当有才华的武将,却也有可能成为威胁天下安定的人,你会怎么对待他呢?罢免,还是重用?” 

“罢免。”竹千代不假思索地回答。 

家康大笑了起来。“好!竹千代,你比你父亲有干劲!哈哈……” 

竹千代也笑了。在他眼中,爷爷是一个光辉的标杆,在他对于将军这个词汇的真正含义还懵懵懂懂的时候,这个标杆刻画了一个具体的形象,帮助他长大后成为了一个完全不同于父亲的统治者。 

这一年,手冢国光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大人们口中谈论的话题。以至于后来经过种种因缘际会,他突然想起童年的某一天,这个人的生死荣辱几乎掌握在他手中,他埋怨爷爷当时为什么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如果一切能够按照他的意愿,这个夺走他最心爱东西的手冢国光,也就不会出现了。不是吗? 


注: 
①把将军之位传给儿子秀忠之后,家康以大御所自称,定居骏府城。但实质上仍然掌握着统治权。 
②按照当时的习惯,赠予茶具就表示引退的意思。 


元和元年,七月二十九日。浅草神社里的棋局进行了整整五十天。 

“啪!”手冢合起了手里的扇。 

棋盘上纵横的十九路之间,黑白两色犬牙交错。黑棋放弃占角,专攻白子天元①,却被潜伏的一枚白子所劫。乱战之后,形成了罕见的“四劫循环”的僵局。双方在天元附近的四处着点反复提子,循环往复,谁也不再有机会点出胜负一手。 

“没想到,跟手冢桑的最后一盘,竟然是和棋呢。”由美子说道。手冢被任命为二条城门御城番代,是昨天的事情。这也是整个松田事件的尾声了。她是带着功成身退的心情,把棋局引向了和局。 

那么……由美子看向对面那张永远不动声色的脸,他又是为什么没有求胜的意思呢?棋如其人,深得让她无法洞悉。  

“啊。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关照。” 

“哪里。只可惜周助没有看到,他一直期待着的。” 

“啊。” 

“什么时候动身去京都?” 

“三日后。” 

“恭喜你了。” 

“啊。”他应该高兴的吧。这么一来,他的愿望,父亲的愿望,母亲的愿望,众人的愿望都可以被满足。所以,他应该高兴的吧。 

拨开互相交错的棋子,手冢把白子移到自己跟前,然后哗啦啦地扫进棋盒里。由美子没有像以往一样,跟他一起整理棋盘。她的手藏在衣袖里,正不停地发着抖。 

“手冢桑,我曾经对大石说过,你的身上有不祥的气味。” 

“我知道。” 

“现在,我已经渐渐察觉不到了。” 

手冢停下手里的动作。 

由美子神情复杂地低下头。“仇恨就像棋术一样,是人心制造出来的东西。不过胜负却往往不由自己。本来,你若是继续挥剑杀人,必然会遭到不幸。我希望你在神社里可以躲避那场灾祸,才会要求你与我对弈。现在,一切看来似乎比我所预期的进行地还要顺利呢。” 

“你的意思是……” 

“祸端可以躲避,不祥却只能依靠化解。我没有料到,你心中的那把剑,不知不觉有人替你保管了。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巫女的这句话,在手冢的心头缭绕。 

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隐藏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之后,一种无法形容的预感。喜悦。悲伤。担忧。甚至是,怨恨。 

他一直没能明白由美子话里的意义。直到日后灾难再次将临之时。 

一一“手冢桑,我在期待着,什么时候才可以看你好好地下一盘棋呢?”经过神社鸟居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想起。斜阳正浓的参道上,已经出现了早落的几片银杏叶。入秋之后,天空变得清淡而远离,就像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同样颜色的眸。 

“手冢桑,周助在这里等很久了哦。今天,有认真下棋了吧?”浓重的夕阳下,他的身影无处可藏,迎着光线的脸颊,被映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既然有此一问,为什么自己不来见证呢?” 

很“手冢”的回答呢。不二眯起笑得弯弯的眼睛,“刚才,周助一直在向神明祷告。” 

“哦?” 

“嗯,周助有个心愿,手冢桑愿意听我说吗?” 

呐,裕太,哥哥从这一天开始,就有了一个心愿。 

你离开之后,第一次,不再感觉那么孤单了。 

姐姐,裕太,请原谅周助吧。 


注: 
①围棋盘上最中央的那颗星的位置。 

神明啊,这是周助的一个小秘密。 

从来没有对姐姐说过。大石,菊丸,隆也是。尤其是手冢…… 

“喂,不二,我有离开那么久了吗?”河村围着不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正视着这张越发纤细的鹅蛋脸,大惊小怪地说道。 

“诶?”不二怔怔地望他。 

河村抓了抓后脑勺,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分别了数月后,感觉原来番所里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娃娃,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温润的脸颊,流转的眼波,浑身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魅力。“不二,好像又长高了哦。” 

“和隆比起来,还早得很呢。” 

“喂喂,怪不得番代大人越来越疼你了,还派了大忙人暗中保护。怕你被野狼叼走么?” 

不二苦笑。让他跟河村一起出来放风,对于前几天刚对他下了禁足令的手冢来说,已经算是破例了。所以对于几丈开外打扮成普通路人形影相随的海堂薰,也只能无奈地视而不见了吧。 

“真抱歉,隆,觉得不自在么?” 

“被海堂那个孩子盯着,感觉自己是让毒蛇看上的小老鼠。”河村用力地摇头,好像努力想要把这个想法甩出自己的脑袋一样。 

“呐,隆,难得出来,不如去给大家买点好吃的。”拉起河村的大手,不二向只园走去。 

从八坂神社走出来,四条街的南面的一大片繁华之地就是只园了。坐落着大量贩卖美味茶点团子的水茶屋。这些京都茶屋里的茶女们,就是一百年后出现的、风靡全国的艺伎的雏形。 

在江户时代的初期,为社会上层的贵族们提供消遣的人,并非妓馆里的游女,也不是茶屋中的女人。歌舞伎的表演,是当时在权贵当中最流行的娱乐方式。当时艺伎的概念,区别于日后的女性形象,全部是由年轻的男子来担任的。其中能歌善舞,精通乐器,且又面貌姣好的名伎,在各地的社交界地位是非常崇高的。 

平时艺伎出门,都会带上随侍,以防遭到登徒子的骚扰。而出门不带佩刀、穿着轻飘飘便装的不二,和一身武士打扮的河村,这样的组合,在烟花之所只园,难免会引起种种误会了…… 

“这位公子很面生,是那个艺馆的新人呢?”一个茶女趁不二挑选茶点的时候,小声向河村问道。 

“是啊,怎么会有人长着那么漂亮又奇特的眼睛啊,恐怕全国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老板娘也凑了上来。在这一带人脉颇广的欧巴桑,一脸惊诧的神色。 

河村一下子红了脸,“那个……” 

“我觉得是天蓝色,你认为呢?” 

“嗯,太特别了……”两个女人自顾自窸窸窣窣地商量了起来。 

“只园的大红人切原,跟这位比起来简直就像个普通的农夫一般嘛,呵呵呵……” 

正在河村局促不安的时候,一只装满茶果的大纸盒突然塞进了他怀里。 

“老板真是大好人,还送了我一包上好的宇治茶叶呢。”不二笑盈盈地走过来,朝老板娘和茶女欠了欠身。 

“您太客气了,请以后一定再次光临。”老板娘恭敬地弯下身体。她是在朝只园的下一任主人鞠躬呢,满心欢喜地。 

拉着河村走出茶屋,不二有点疑惑地回头张望,发现那家人还守在茶屋门前目送他们。 

“怎么了,不二?” 

“有点奇怪。这包是上好的蒸青玉露,价钱可以抵得上十盒茶点哦。”不二嗅了嗅手里精美的纸袋。跟着喜欢喝茶的手冢时间久了,他靠鼻子就可以分辨茶叶的优劣品种。 

“哎……”河村叹息。毕竟天才不二周助也会有神经钝感的时候。 

“呐,隆,你知道切原是什么人?刚才好像无意间听到这个名字。” 

河村为难地支支吾吾了一阵。总不能对不二说,刚才有人把他误认为了一个艺伎,还拿来跟只园最有名的艺伎头牌切原赤也作比较吧。 

“算了,这个拿回去做鳗鱼茶,手冢桑最近食欲不好,应该会高兴的。”在茶包散发出的醇美香气里,不二微微眯起了眼。这是手冢每次感到满意的时候,会有的表情。 

“不二真是个孝子啊。”河村由衷地赞叹。 

“孝子?” 

“是啊,对老师的感情,和对父母是一样的啊。在我的家乡,你这样的徒弟,就被称为孝子的。” 

孝顺,么……不二的笑变浅了,从心里浮到了脸上。 

河村仰起头望着天,无限神往地。“在我家乡萨摩,天气比这里温暖多了,现在这个时节,樱花已经准备开放了。家家户户都开始春耕,武士也会一起劳作,用自己的手种出来的粮食,特别香……” 

“萨摩藩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地方,真想去看看呢。”不二看着河村。说起故乡就滔滔不绝的孩子,都有一颗柔软温柔的心吧。 

“以后一定有机会带不二回去做客的。约定好了哦?” 

“嗯!” 

呐,手冢,周助在很多年前,曾经无比郑重地许下过一个心愿。和高高在上的神明约定好了,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实现。 

为此,周助愿意承受所有的磨难和厄运。 

大坂也好。江户也好。京都也好。 

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他越来越能够明白,“武士的宿命就是用生命守护一个誓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呐,手冢,所以请你,不要走远吧…… 

回到番所后,大家为河村归来举办了欢迎宴会。这在军队编制的番所内本来是不被允许的。不过今天手冢“正巧”公务缠身,出门前交代说要过了子刻才会回来。于是,吵吵闹闹的庆祝一直放心持续到深夜里。 

连平时很少在众人面前同时露面的监察使海堂薰和桃城武也出现在宴会上。监察使的工作直接由手冢委派,又加上忍者的低调习惯,甚至有不少番队成员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龙马就是其中之一。 

“不二前辈,原来这里还有忍者啊。”龙马好奇地望着那两张陌生的面孔。和传说中的忍者形象一样,为了便于变装,两人都是一头利落的短发。似乎除了这一点,就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了。 

桃城很外向,酒量和人缘也都非常好。相比之下,海堂就安静得多,长相凶险,除了不二,几乎没有什么人靠近他。 

“他们都是手冢的监察使,主要从事收集情报的任务。这可是不分昼夜的辛苦工作呢。” 

“也很危险吧。”龙马曾经听队员说起过,前一阵子海堂受伤的事情。当时如果不是不二及时赶到,恐怕…… 

“龙马,和你一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因此,大家才会被凑到一起呢。不是吗?” 

“嗯。”循着不二笑眯眯的目光,龙马看向被人群包围着的桃城和河村,各自捧着一个酒坛子,咕咚咕咚地朝天猛灌一通。 

“来,小不点,尝尝酒的味道吧。”菊丸把酒杯塞进龙马的手里,“男子汉不会喝酒是不行的哦。” 

“喂,菊丸,龙马还是一个孩子呢。”大石连忙赶过来阻止。他本来是坐在长桌的另一头的,龙马不知道他怎么能够如此迅速地感知到菊丸的一举一动,又如此迅速地赶到“事发现场”的。 

不二好像看到了他的疑惑。“大石桑是一只勤劳的蜜蜂。”朝龙马挤挤眼睛,说道,“哪里有不规范的行为,他就像蜜蜂闻到花蜜一样。这是本能,本能哦。” 

这句话引起了龙马的强烈共鸣。他在道场练习的时候,只要有一个动作不够到位,那位副番代大人,无论身处何地,都会像幽灵一样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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