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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星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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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丸小城也缺乏商机、少有外族人,因此犯罪率实在是微乎其微。纬苍然在羽族皇都雁都城受训时雄心勃勃,脑子里勾勒出了无数除暴安良的动人画面,真正回到杜林进了司里才发现几乎无事可做。眼下他在城务司已经呆了四个多月,除了一次解救因初试飞行而被树枝卡住的小孩,以及今天空中追逐抓住那名酒后乱飞的醉汉外,其余皆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但奇怪的是,从第一天到城务司报到时起,他就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无论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都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这一点和其他那些做怀才不遇状的年轻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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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一章、杀人者·隐身人(5)         

  黄昏的时候,也是一天工作的终结。暗红色的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给屋里的一切染上无精打采的色调。纬苍然按照惯例,一直待过了点,确认没有人来报案求助,这才整理好手中薄薄的卷宗,一面揉着还在疼痛的肋骨,一面起身准备走人。而其他的同事们早就溜得无影无踪,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听来十分清晰。在汤遇身后的墙上,那几副紧急情况下使用的强弩早已落满灰尘,和一旁墙皮脱落后的斑痕真是相得益彰。门边的仪容镜倒是每天擦得铮亮,足够映照出每一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慢慢衰老的全过程。   

  刚刚站起来,纬苍然就被叫住了。那是他的顶头上司汤遇,一个将提前溜号视作家常便饭、随时随地看起来都像宿醉未醒的人。   

  但他过去可不是这样。十四五年前,此人原本隶属虎翼司,那是专为国家办理要案的高级部门,却由于犯了一个大错,被贬到了这里。这无疑是个有故事的人,但纬苍然从不愿意去打听他人的隐私,所以至今不知道详情。   

  汤遇并没有拐弯抹角,张口就说出一番很奇怪的话:“很久没有见到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我在这里呆了十五年,带过的新人一共三十七个,有二十六个都受不了这种无聊而离开了,剩下的也都是混日子。”   

  纬苍然动了动嘴唇,却并没有说话。他知道汤遇必然还有别的事情要讲。   

  “走,陪我喝两杯去,”汤遇忽然说,“很久没和人好好说过话了。”   

  “好。”纬苍然只答了一个字。和一般多嘴多舌的年轻人不大一样,此人说起话来简洁异常,多余的话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杜林是座安静的小城,绝少有外族人踏入,城内外族痕迹最浓的大概就是一间人族风格的酒馆——老板还常年不在,都是委托羽人替他打理。这里生意清淡,无法完全展现人类世界中属于酒楼的那份热闹与喧嚣,却出售货真价实宛州酿造的好酒,还提供人类爱抽的烟草。一进酒馆,呛人的烟味混合着烈酒气息扑鼻而来,差点把纬苍然熏了个跟头。   

  汤遇看来是习以为常了,连酒都要的是人类的三酿春,这种酒纬苍然喝上半杯就撑不住,只能喝点果酒。汤遇也不勉强,自顾自地灌上几杯,并不怎么说话。纬苍然陪着他喝,也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耐心等着汤遇把话题抛出来。   

  汤遇斜眼看着他:“年轻人真是沉得住气。要做一个好捕快,沉得住气是基础。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地方,像你这样的小伙子,真是个异类。”   

  他一面说,一面手往四周一挥,整座酒馆里只有四五张桌子有客人,而且都很安静,与其说他们像酒徒,不如说更近似于茶客。这里仿佛就是整座城市的缩影,如同一条缓慢流淌的小河,连掀起一朵浪花都很难。   

  纬苍然一笑,没有搭腔。汤遇略带讥嘲地笑笑,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我年轻的时候其实和你一样啊,总觉得太平的空气吸多了,骨头都会被腐蚀掉,所以想方设法进了虎翼司。我们虎翼司主管要案,又不只局限在一城,机会总是有的。五年里我也破了好几桩案子,外间好评颇多,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可我万万没有料到,我会撞上了那一件奇案……那案子毁了我的一生。”他的目光渐渐阴沉下去,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凝重的雾气。纬苍然不敢打断他,只能耐心等待,过了许久,汤遇才接着说下去:“你相信世上有隐身人吗?”   

  “隐身人?”纬苍然一愣,想了一会儿,“应该没有。虚魅无形体,但也无意识,不算‘人’。”   

  这话说得很简略,不过也切中要害。魅族是九州大陆上十分特殊的一个种族,严格说来都不能算种族。他们由飘散在自然中的精神游丝构成,形成初期不具备形体,所以称为虚魅。直到获得了足够多的精神力时,魅才会缓慢地为自己凝聚出一个身体——通常以其他种族的形态为模板——此时便进化到实魅的状态。   

  “秘术呢?秘术可以吗?”汤遇又问。   

  纬苍然又想了想:“亘白云雾术算不上;明月秘术只是幻觉,谷玄秘术接近,也不能算,因为只能隐形,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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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一章、杀人者·隐身人(6)         

  他的意思是说,亘白秘术能制造云雾隐蔽自己,但那算不上真正意义的隐身。明月秘术可以制造幻觉欺骗他人眼睛;谷玄秘术则能将自身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这两者过于高深、极耗精神力,施术者同时不能做其他事,所以也不能算。   

  “可是我就碰到过真正的隐身人啊,”汤遇长叹一声,“能够跟踪、能够偷窃、能够杀人于无形的隐身人。”   

  纬苍然心中一动,知道自己将要听到一个非同一般的故事。   

  你应该听说过雷虞博这个名字,他曾经是羽族最有名的星相师,也是世所公认的星相学大家,与当时全九州其余六位星相师一道,被并称为星学七圣。十五年前,他被一封神秘的远方来信所吸引,抛下手中的事务去往越州,却在那里杀死了星学七圣中的其余六人,自己也逃跑了,从此不知所踪。   

  是的,你说得没错,现在雁都城中那座建了一大半的观象台,就是他当年所主持的。由于他的离去,观象台没有办法建成,他的家族因此被他连累而获罪,并被抄家。抄家这种事情原本不需要我插手,但我收到了钦天监监正风鹄转交的羽皇密令,要求我去找到一样东西。密令里说,雷家的其余财产皆无所谓,但有一样东西,非得完整地带回去呈交羽皇不可,那就是雷家世代积累流传下来的观星图谱。这些东西有什么重要的,我们学武之人也不知道,既然有羽皇密令,照办就行。   

  雷家声望虽隆,也不过是个中富之家,一应财产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差不多清点干净了。但我始终没能找到星图,所以当雷家已经家徒四壁之后,我仍然没有走。雷家的人似乎猜到了些什么,都有些紧张地盯着我,我心中一动,一面逐间查找房中的暗道机关,一面留意着雷家人的目光。当我进入雷虞博的书房时,觉察出他们眼神不对,虽然极力作出不在意的样子,却总是忍不住要偷偷看上两眼。   

  于是我心里有了底,把书房彻彻底底梳理了几遍,终于找到一个暗门,并从中翻出一个精致的带锁盒子。这盒子的木质很古旧了,上面有一些怪异的花纹,锁更是坚固而巧妙。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把锁弄开,盒里果然装着厚厚几大摞的纸张,上面画着种种复杂的符号,我完全看不明白,但也能推想得到这就是羽皇想要的星图。我用锁把盒子重新锁上,吩咐手下结束抄家的事,自己则去向钦天监复命。   

  出门时,雷家的人看到那个盒子,脸色都变了,其中一个人甚至当场哭出了声,但他们也明白自己无力阻止我。   

  你一定要记住我接下来所说的细节,它对于你理解此案非常重要。我关上盒子的时候,确定所有的星图都在里面。然后我带着盒子,并没有骑马,而是凝翅起飞,直接飞向钦天监方向,在此期间也并没有任何人接触到我。到了钦天监之后,考虑到此事不宜声张,我没有亮出腰牌享受配带武器的特权,只是按规定解下了刀弓,按正常程序求见。后来我才知道,这一举动救了我的命。   

  风鹄显然也并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个能惊动羽皇的小盒子的重要性,所以在不起眼的侧厅接见了我。我们喝了一通茶水,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他才挥退仆人,低声问我是否找到了星图。我取出那个木盒,打开锁,将木盒递给他。他很满意地接过盒子,当着我的面将盒子打开,把星图取出来。然而他的身子马上僵住了,猛然愤怒地向我扬起手中的纸片,咆哮着:“你看看你带回来了些什么!”   

  我一看,当即惊呆了:那是一叠白纸!厚厚的一叠,全都是白纸。我不敢相信,一时间忘了尊卑,从他手中抢过那一沓纸,一张张翻看,真的都是白纸,上面半个字都没有!可是我离开雷家之前,还打开木盒仔细看过,每一张纸上都有字,那就是星图啊,确凿无疑。但现在它们变成了白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在路上……被什么人掉包了。”我喃喃地说,在心里回想着从找到木盒到踏入钦天监这一段时间的经过。   

  风鹄气得浑身发颤,几乎站立不稳。他后退两步,在桌子上靠住身体,怒喝着说:“你知道这些星图意味着什么吗?就算把你处死一万次,也抵不了罪!”他一面说,一面双手举起手中的木盒,狠狠摔在地上,一声脆响,木盒化为了无数的碎片。         

◇欢◇迎◇访◇问◇BOOK。◇  

第7节:第一章、杀人者·隐身人(7)         

  更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在那一刻。就在木盒碎裂的一瞬间,我在摔裂的声响中隐隐听到“噗”的一声,好像是从窗口传来的。抬头看去,窗纸上出现了一个小洞,而风鹄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嘴大张着,却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慢慢向前倒了下来。   

  我瞥见他的背上插着一支箭柄极短的短箭,几乎就只有一个箭头,血正在慢慢流出,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们虎翼司专配的机簧弩,从弩机到弩箭都极小巧,可以藏在袖筒内。我当即作出决定,根本不去扶他,而是猛地撞开窗户蹿了出去。   

  外面没有人。半个人影都没有。那间侧厅的窗外是一片很嫩的草地,如果有人踩上去,必然会留下脚印,可现在除了我的脚印,上面什么都没有。如果是一个羽人,飞得再快,在那么两秒钟的时间里也不可能离开我的视线,何况羽人的飞行必然会带来响亮的气流声,而我根本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又想到了凶手会不会是从房顶上倒吊下来杀人,连忙飞上房顶察看,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一个人从窗外射进一支弩箭,杀了一个人,然后他就像溶化在了空气中一样,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来。再想到之前那些被掉包的星图,我突然间想到:难道世间真有隐身人存在?   

  纬苍然听到这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他差点要以为自己是在听一个荒谬的坊间故事,但故事的主人公就真切地坐在眼前,喝着烈酒,脸被酒精蒸得通红。他定了定神,问:“后来呢?”   

  汤遇微带醉意地回答:“后来?我没有找到凶手,只能回去,风鹄已经死了——那支箭上有毒。伺候茶水的仆人正在尸体旁手足无措,一见到我就哭嚎起来,一面往外跑一面高呼杀人了。嘿嘿,要是我身上还带着弩箭,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幸好之前我已经交出了武器,而且经过查实,弩筒里的箭一根都不少,这才洗清了嫌疑。”   

  “但这一趟我仍然是丢脸丢大了。羽皇要的东西我没能保住,钦天监的监正当着我的面被杀,而我竟然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能看到。即便上头不处罚我,我也没脸再呆下去。所以现在你就看到我成天坐在杜林城的城务司里,喝酒,吹牛,混日子,等死。”   

  “会不会……有人躲在侧厅里?”纬苍然问。   

  汤遇挥挥手:“不可能,那间侧厅很小,里面也几乎没什么家什,就算是个小小的河络,也不可能藏得下。”   

  纬苍然皱起了眉头:“真的是隐身人?”汤遇不答,往嘴里大口大口灌着酒,很快就酩酊大醉了。   

  后来纬苍然才知道,他并不是第一个听到这故事的人,据比他早四年进入城务司的丁望说,司里所有的人都曾听过这个故事。   

  “这家伙也真是不嫌累得慌,逮住一个人就要讲一遍他遇到隐身人的悲惨遭遇,而且翻来覆去不停地讲,再好听的故事也变成白开水了,”丁望如是说,“后来我们都躲着他,他没办法,只能对新来的下手,你就是最新的一个……”   

  纬苍然差点扑哧笑出声来,汤遇那在他心目中原本充满悲剧气氛的形象似乎也因此有了点喜剧色彩。虽然从此以后他也跟着大伙一起躲着汤遇,并总是装作没有注意到汤遇时不时投过来的幽怨眼光,但在他心里,这一桩悬案却不断地蹦将出来,翻来覆去地向他示威。可惜身在这等低级别的地方,他就是想要去掺一脚,也没有那条件。   

  不过天遂人愿,机会居然真的来了。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想办法通了点关系,把他弄到了雁都,和当年的汤遇一样进入了虎翼司。但该关系不够硬,没法进入一线的好部门,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专门负责整理调查陈旧案件。这样的地方几乎只能干坐着拿点微薄薪俸糊糊口,因为那些过时了的陈年旧案,一来线索证人什么的早就断了,几乎没法查;二来事情过去太久了,上司也不会感兴趣。   

  纬苍然却管不了那么多。他兴致勃勃地翻箱倒柜,仔仔细细地翻检着十五年前那些已经落满灰尘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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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二章、花红·骗子(1)         

  第二章、花红·骗子   

  1、   

  十五岁之后,雷冰就发现了一个真理:麻烦无处不在。以后的生活经历不断地验证着这一真理。如今她来到天启城不过短短半个对时,就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她,而且还不止一拨人。从身法判断,追踪者本领不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打一场架估计在所难免。   

  不过打架这种事情于她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打架比星相学好玩,虽然生于星学世家,她对于这门学问可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当年羽皇曾觊觎并派人取走雷家的星图,到了后来却听说半道上被人偷走了,还饶上了钦天监新监正的性命。对于那个接替了祖父位置的人,雷冰自然是心怀恶感,听到他的死讯颇有幸灾乐祸之感,但对于星图的遭遇她却是愤怒非常。   

  “星相学的流派各异,”母亲后来曾经这么对她说,“有的流派侧重对已有数据的分析与预测,有的侧重于复杂到极点的运算,而我们雷家所擅长的,就在于大量的观测与整理。”   

  那时候母亲还没有去世,她仰着头,出神地看着夜空中闪烁不定的群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父亲。许久之后她才接着说下去:“不要小看了对星相的观测,那是整个星相学的基石。你爷爷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准确地说出现在天上每一颗重要星曜的位置,并且能画出星阙的排列。而这一切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雷家世世代代都做着这样的工作。”   

  雷冰毫无兴趣地哦了一声,但很快想到点别的:“照这么说,被羽皇抢走的星图,算是我们家族的……镇派秘籍了?”   

  母亲笑出了声:“真是没点女孩儿的样子,成天张口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术语……不过这么说也没错。”   

  “妈的!”时年只有八岁的雷冰对粗口的运用十分流利,“羽皇真不是东西!”   

  “没点女孩儿样……”   

  没点女孩儿样的雷冰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看着路旁的店面,最后来到一家名为“天之味”的酒楼里坐下来,似乎并不知道这家装饰豪华的酒楼乃是天启城中价格最高昂的酒家。   

  其实羽人一般不怎么吃人类的食物,肉太多,尤其禽类不少,而鸟一向是羽族的图腾。但她偏偏张嘴就要了一桌价值不菲的上等筵席,其间不乏走兽珍禽,摆满了整整一张桌子,让店小二和邻桌的食客都侧目而视。待到菜都上齐了,她把果盘放到自己面前,冲着门外招呼一声:“跟了这么半天,累了吧?进来一起吃点?”   

  居然真的应声进来了两个人。雷冰也不介意,伸手邀请两人入座。考虑到两位跟踪者的服装极醒目——从头到脚看不出质地的粗糙黑衣,上面摞满补丁,偏偏干净到近乎一尘不染——他们的出现比雷冰那一桌子菜还要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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