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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的那一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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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灯很沉,害怕线不足以支撑它的重量,走得很慢。很多路上没有灯,很多路上即使有灯,也非常昏暗。黑暗里只能靠月光和西瓜灯微弱的光前进。
来到塘边。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荷塘。荷叶在风中晃动。把西瓜灯放在脚边,并排坐在荷塘边。认真在荷叶中找荷花,找到了便去找下一朵。也明白了为何说月光是银色的。这时看来,这种冷光只有用银色来形容。
据说结莲蓬的荷花和结莲藕的荷花不是一种,面前这种是哪一种就不知道了。有风,里面是荷叶和荷花的清香。仿佛有水汽,也是从荷塘里带出来了的吧。
“你大学还是学画画吗?”
“学设计,不学画画。许璟熙学的是画画。”
“有什么不一样?”
“画画是技巧为主,设计可能多些想法,我猜吧,也许。不过画没画好,没法学设计。还是要学画画的。”
“你也是四年毕业吗?”
“是,四年毕业。毕业之后我请你吃西瓜吧。”
“为什么要请我吃西瓜,吃点别的。”
“夏天除了西瓜还能吃什么?”
“莲藕,莲蓬,菱角,菱角菜,荸荠。”叶若飞想了一下子,和词语接龙一样把这一类都说了出来。
“也对,有这么多样。”
“是吧,这么多样。到时候请你吃每一样。”
蜡烛烧完了,西瓜灯也熄灭了。
第十六章:电影——石云帆
曾以为是一条不可能走下去的路。叶若飞死后,眼前突然有了路,不断地走便不断地看到自己的错误。想停下来等他,但他没赶上来过。
时间在走,任何以为不会变的事物都在变,任何应该会变的事物则变得更加厉害。
“你在那里干什么?”
石云帆坐在阳台看天空,他听见卧室里有人叫他。他呼出口气,站起来,走回卧室,在床上重新躺下,对蒋天弘说:“我失眠,去阳台坐会。”
“哦。以后别不声不响的。”蒋天弘关了灯,靠那边睡了。
石云帆认识蒋天弘已经8年了。蒋天弘原先和石云帆在一个公司,两人工作上常有交集。
做设计这块GAY很多,知道蒋天弘也是之后,石云帆便常和他一起出去喝茶吃饭。蒋天弘对大学时期喜欢上的直男室友念念不忘,不管是恋人还是性伴侣都喜欢找和那个人长得差不多的。圈子这类型的人,蒋天弘都尝试遍了。
而石云帆自叶若飞死后,无论是谈恋爱还是找性伴侣,他都尽量躲避和叶若飞相像的人。想到叶若飞,石云帆就会陷入一种古怪的情绪中,他会以为叶若飞还在,在什么地方停下脚步,这样石云帆就无法不去寻找。
或许是因为爱着不存在的人,所以更觉得孤独。石云帆和蒋天弘几乎每个时期都有恋人或者性伴侣。他们在圈子里折腾够了,两人走到了一起。不仅熟悉彼此性格,在生活和床上都比较合得来,还都不会介意对方心里有另一个人。
关了灯后,蒋天弘很快睡着了。石云帆翻过身,他在想自己和叶若飞的合照。
除了毕业照,石云帆和叶若飞只有过一张合影。大学一年级时,叶若飞来看石云帆,他硬是让石云帆和他合照。石云帆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那是朋友的相机,洗了两张照片,一张石云帆自己留着,一张给了叶若飞。因为没有要来底片,所以石云帆只有这一张。
说是在一起两年多,却只有这一张照片,想来好笑。
照片之外,还有以前画的速写。速写都收在车库的盒子里,不会拿出来看,也不会扔掉。放在那里比放在房间里好,没人找得到。
虽然事情过去了14年,现在还常常会想起。
那是年轻时的恋爱,非常不像恋爱的恋爱。见面次数不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很少,却记了这么久。说是要忘记,却忘不掉。
如果叶若飞也35岁,他会长什么样呢?
他以前眉眼就很好看,35岁了会更加好看。轮廓更分明,比22岁有更多男人的模样。
光是想象,就感到心痛。
因为内疚而心痛,因为思念而心痛,也因为爱而心痛。
35岁,总算有勇气承认当初自己对叶若飞的感情是爱了。
花了14年,总算成长为一个可以被爱的人了,但曾经爱过自己的叶若飞已经赶不上来了。时间在走,他在原地踏步。没法跨越的距离。
第二天是周末,蒋天弘手上没项目,石云帆也没有。两人弄点东西吃,便坐在沙发前看电视。
“看电影吗?”蒋天弘问。
“最近有什么电影?”
“随便看看,在家里闲得慌。不如去电影院消磨。”
石云帆看看手表,回答:“那去看吧,看完正好在外面吃晚饭。开你的车还是我的?”
蒋天弘说:“开我的吧。我现在去车库把车倒出来,你待会下来。”
石云帆说:“行,我一会就来。”
他拿上手机,带了钱包和卡,下楼穿鞋。
等他出了门,蒋天弘的车已经在门口等了。石云帆走过去,坐在副驾驶上,记好安全带。
太阳大得吓人,和叶若飞死的那个夏天一样,毒辣的太阳,燥热的空气。
“好久没去看电影了。”蒋天弘说。
石云帆看着右边的窗外,回答:“你不太爱看电影不是?”
蒋天弘说:“以前爱看,后来不爱看了。”
石云帆说:“最近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去电影院你随便选,我都行。”
蒋天弘说:“我也没什么特别要看的。”
话是这么说,到了电影院,在动作片、动画片、爱情片和侦探片之中,蒋天弘想都没想,选择了爱情片。
买完票,石云帆笑他:“爱情片是我来电影院最不会看的一类片。”
两人在厅里坐下的时,电影已经开场有几分钟了。故事简单到石云帆在电脑上都不一定会看,现在却坐在这里。
不过是一部讲缓慢情感的电影,但到最后石云帆不得不掏出口袋里唯一的一张纸巾给蒋天弘。
石云帆心想,三十五六的人了。
不过也知道三十五六,内心对于情感的反应却和二十出头没有区别。只是现在更知道如何争取如何把握,那时则放任潮水的席卷,任凭恶劣的性格将自己带去任何地方。
石云帆拍拍蒋天弘的背,蒋天弘用袖子把眼泪抹掉。石云帆想起十几年前,那时,喜怒哀乐刚开始被界定。从那之后,不会有超过那时的情感。现在的每一种情感,都源于那时的情绪。
不知是何时,开始觉得叶若飞没有死,情愿相信他在什么地方活着,只是不肯来见自己而已。
只有清明时会意识到他已经去世。看着墓碑上22岁的笑脸,记忆像瀑布一样撞击岩石。
是太早以前的事了,以后还会有10年,20年,30年。22岁变得微不足道,更无须提彼此认识的短短五年——更何况在那五年中,只有后两年是愿意和他说话的。
石云帆忘不了那件事。
据叶简平说叶若飞晚上没回家,第二日他看到叶若飞脖子上的淤青——一定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石云帆后面没有再看,但能想象发生了什么。
那是个雨天,印象中潮湿、粘稠,仿佛是水中长出的苔,冒出绿色的泡沫,发出酸腐的气息。
石云帆没有说一句话,如果那时为叶若飞说一句话会不会好一点。
他像看一场电影,看到前半段就看不下去。走开。
他记得叶若飞对他说的话,无数次的想起。愚蠢的句子和音调,现在想来却想极力拥抱。
那时未曾相爱之前的事,却因为那件事使自己内疚,而变得开始接近。
仿佛坏事成了好事,但石云帆还是无法原谅那时的自己。
像一场冗长的电影,至今还在上映。
第十七章:同学会——叶简平
叶简平接到同学会的通知时,已经安排了事。但和高中同学许久未见,便推了事情答应下来。
那是大年初三,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能从各个城市赶回来聚一聚。许璟熙有事没来,叶简平则在同学会上遇见了石云帆。他没和石云帆打招呼,即使多年未见,叶简平依旧记仇。这事其实早该释怀,但叶简平觉得自己既然没那份狗屁胸襟,干脆就做好记恨一辈子的打算。
吃完晚饭,叶简平找了个借口早走。这之前没人提叶若飞,但他怕有人喝高了之后会提起。叶简平不愿和人讨论叶若飞。
他离开饭店,在只供步行的街道上走。街上人很多,有着浓重的新年气息。
叶简平前面走了十几个人,街上人很多,他没法一下子就超越他们,只好跟在那群人身后走。
“好久没见啊,真的是,高中毕业十五年了吧。”其中一个女人说道。
“是的呀,高中毕业时十八九岁,现在我们都三十三四的人了。”
叶简平朝人群里看了一眼,算起来,这些人应该和自己是一届的。
“左贤,你什么时候回南京?”
“明天上午就回,我和人换班才回来的。”
“医生就苦在没假期啊。你下午去唱歌吗?”
被称为左贤的男人回答:“不去,我和严樊旬要去有点事。”
“没什么事情就一起去吧。”
“我们要去扫个墓。平时没时间回来,只有这个时候去。”
左贤这么回答之后,旁边的人也没有再勉强他。其他人去了KTV,叶简平面前只剩下被称为左贤和严樊旬的这两个男人。
叶简平可以超过他们往前走,但他没有。他觉得这两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对名字和长相都过目不忘,不常出现记不得的情况。
在记忆中搜寻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叶简平快步走到左贤和严樊旬的面前站定。两人见有人拦在面前,也停下了脚步。
“你们认识叶若飞吗?”叶简平问。
本来他准备从他们念的是哪所学校问起,使这个对话显得不那么突兀,但他等不及想知道答案。
左贤愣了一会儿,才看着叶简平回答:“认识……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听到这个回答,叶简平感到肩头抛下一个很大的包袱。
“我是叶简平,叶若飞的弟弟。”叶简平说。
严樊旬抬起头来看了叶简平一眼。
叶简平笑了一下,说:“我和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吧。他应该也和你们说过,他是养子。”
左贤回答:“他稍微说过一些,也没怎么说。”
“你们下午去扫墓吗?”
“是,为严樊旬的外公,还有叶若飞。”
“能同行吗?”
“一起走吧。”左贤回答。
“我开车过来的,停在前面停车场。”叶简平朝前面指一指。
穿过年味浓重的街道,将要前往墓场。过年期间公墓开不开门还是个问题,不过和看门的师傅商量一下应该可以。
“方便问吗,叶若飞出了什么事?”左贤说。
“他22岁那年出了车祸,是暑假的时候。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这样啊……那他初中之后有没有去学吉他?”
“有,他从高中毕业的暑假开始学吉他,大学时组了乐队。一直到22岁,他都在忙这事。”
“我猜他应该会去弹吉他。他以前说他梦想组个乐队,做吉他手。”严樊旬说。
“他还说过什么?”叶简平问,对于叶若飞15岁之前的事情,他只能寄期待与这两个男人能告诉他一点。
“以前我们三个一直去江边玩,说说以后想干什么,在那里看看日落。叶若飞不大说家里的事,不过他和我们提起过你。他说你们一个住在外婆外公家,一个住在爷爷奶奶家,两个地方相差太远,上的学校也不同。”
“能再告诉我一点他以前的事吗?”
“他很厉害,天上的星座分得很清楚。我只认识北斗七星,叶若飞每片都能说出名字来。他很喜欢这些,会去图书馆借书来看。他去江边的时候,咬一根芦苇杆,躺着看天上的星星。我们有什么不知道,都问他。初中那时候,我总是和人打架,叶若飞帮我一起。我们也不是喜欢打架,当时有人欺负严樊旬,我们俩便整天和人打架。现在想起来我都记得。”
叶简平取了车,三人往墓地的方向进发。
进了车,开了空调,不再那么冷。叶简平脱下外套,想起初中的事,那时仅仅周末见一面,叶简平不会对叶若飞多说一句话。
“我和左贤是四年前才知道叶若飞已经去世的。无意间看到了叶若飞的墓。这么年轻……”严樊旬说。
“是呀,这么年轻。”叶简平自语。
路过一个花店,三人下来买了几束花。
重新上车之后,叶简平说:“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以前我们关系很差,主要是我单方面的原因。我后来才开始慢慢了解他,其实我们好好相处也只有两年,这两年大部分时间,还都不在同一个城市。大概7年前吧,我去孤儿院调查过叶若飞的身世。院方也不知道他来自哪个城市。他刚出生几个月就被人拐卖到这里,那个贩卖人口的团伙被公安查获,有的孩子回家了,有的孩子不知去处,便进了孤儿院,叶若飞就是后者。我父母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便收养了叶若飞。收养他之后,妈妈就怀孕了,有了我。以前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因为我,叶若飞没少吃苦头。等我想改变,已经晚了。我今天遇到你们,是想问问关于叶若飞初中的事。我对他了解太少了,虽然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现在我不能说让他原谅我以前的不对,已经没机会了。”
车里一时没有声音,快到墓地时,坐在后排的严樊旬开了口:“初二时候,有一天中午,我和叶若飞在学校吃饭。我说到我家,和他说到他家。他说他已经很幸运了,是个孤儿,还有了家。我想他肯定不会怪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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