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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白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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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吧。”孙杨拿了车钥匙往白晓丢了过来，白晓伸手接住，笑着道，“下班了来找你去吃饭。”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最简单不过的生活，带着淡淡的甜意。
白晓匆匆下楼，在车位上发动车子，发动一半的时候转头看了看五楼的位置，那里有孙杨。
孙杨，他今天不上班？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原本发动了一半的车熄了火。
“孙杨，你今天是不是不上班？”
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男人，似乎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一样，“我以为你至少会到下午才反应过来。”孙杨扔了手里的遥控器，起身看着白晓，“你要是不去上班了，我就带你回学校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黑色煤渣上用白色石灰画出了跑道，黑白分明。
因是上课时间，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人，操场的外围是围墙，在墙角有几簇青竹，风吹过来竹叶摇曳碰撞发出“沙沙……”的轻响。
不知不觉竟然快到秋天了，白晓感觉到凉意缩了缩脖子，把手放进裤袋里，“孙杨，你在学校附近买房子是要等我回来吗？”他和孙杨说话很多时候还是直白不带拐弯。
“你真敢想。”孙杨说话的时候语气略带着嘲讽，但白晓还是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看出几分暖意。他知道孙杨是个很心软的人，只是嘴硬而已。事实上也是让白晓说中了一半，在某些意义上这个城市唯一可以让孙杨有些归属感的地方也就是这个母校，那归属感一般来自于母校本身，还一半来自白晓。
“还记得你们篮球社在操场跑万米训练那次吗？十月初的时候。”白晓低着头，脚下踢着小碎石，抬头的时候指了指椭圆形跑道的半圆弧，“我还记得我是在那个拐角追上你的。”
孙杨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目光停在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怎么可能不记得，白晓跑到后来脸色白得吓人，孙杨让他去休息，他却固执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迈着步子往前跑，跑完之后还吐了。
“你那时候为什么那么固执？”
“我也没想过自己也算运动多的，最后却连万米都跑得那么狼狈，插队进去的时候我只想跟着你跑一路就好了，做完这最后一件傻事就放弃。结果你放慢步子等我，我追上你就在心里想，或许并肩奔跑的机会真的就只有这一次，我怎么可能会中途放弃？”白晓说了一半又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单纯的可笑，苦笑道，“我是把它当作我的爱情当作我的人生在跑，奔跑一路陪伴一生……”起初跟在孙杨身后，每一步抬脚踩下去的时候白晓是在想至少不要离孙杨再远一步的距离，到后面并肩跑的时候是真的有点舍不得那样的机会。
奔跑一路，陪伴一生。
孙杨沉默，那个时候他能隐约感觉到白晓对他的感情，明着暗着白晓提过多次，只是他从没有
真正放在心上，如今隔了这么久听到白晓表达心意，心里竟是存了几分心疼。
孙杨呼了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过去的就全都是过去了。”
“什么意思？”白晓警觉，过去的含义可以是既往不咎也可以是就此放弃。
“你要不要重新跑一次？”
白晓看着孙杨递过来的手，笑出了声，“不了，你跑吧。”孙杨的手顿在那里，白晓接着说，“我有点上了年纪，没有那样的傻劲。”随后话锋又一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说到最后还有几分底气不足。昨天孙杨的话说得很清楚，只是那时候他是喝醉了。
孙杨收回手，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问白晓，“你是不是总是把自信用错地方？”
那是因为遇上了你，我才这样的不自信。白晓在心里暗想。
白晓呼了口气，伸手拉住孙杨的手，孙杨没有拒绝，白晓的嘴角挂起个乖张的笑容，
两人走到操场靠边的双杠处，孙杨松了白晓的手，双手用力一撑就坐了上去，他今天换了套休闲服，隐隐还有几分青春活力的味道，不像平时看上去那样成熟稳重。
白晓走过去靠在杠上，抬头去看孙杨，孙杨正低头看他，两人一低头一抬头，光阴稀疏，凝结成画。白晓的心跳微微加快，心里所想脱口而出，“孙杨，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没有。”孙杨避开白晓的视线，“你呢？一天约会五六次？”
“五六次？”白晓听到孙杨的话有些迟疑，随后也就明白是萧然对孙杨说了什么，那段时候自己经济拮据，有免费的饭吃自然是来者不拒，这样的状况本就不光彩，自也不会直接告诉孙杨，“和五六个朋友一起吃饭倒是有。”说完脸上还特苦闷的表情，“我也没人追。”
“你这样差的脾气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得上。”孙杨似乎心情很好，笑着抬头看着湛蓝的天。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三四个仰慕者？或是暧昧或是暗恋，修成正果也就那么一个。”
孙杨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实白晓的换过来用也是对的，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仰慕过三四个人，或是暧昧或是暗恋，修成正果的只有一个。想想又觉得不对，“我们也不算老吧？”
“我可没说老啊，我们现在不就是正年轻的时候吗？”
“哦？那你遇到了几个仰慕者了？”
“只有你。”白晓嘴唇开合，声音和在风里飘散。并不是只有一个，只是还有些人入不得他的眼。
孙杨笑着说，“你还当真是很自恋，我可不仰慕你。”
“对对对，是我仰慕你。”白晓微昂着头向孙杨伸出手，语笑嫣然，“孙先生，可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今后的人生不论贫富、喜悲，都让我与你分担，陪伴你，直至终老。”
似是时光静止，白晓仰着头不觉时间滑动的速度，风吹起两人的头发，遮挡了视线，白晓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跳的声音，这话说出来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而是试探的成分居多。孙杨说过几次关于过去，却都语焉不详，而白晓想要的是一个明朗化的承诺，就算不是承诺也要对方给他一个明确的表态。
“这种话你是不是说多了，所以不在乎？”
在白晓觉得，孙杨说话的语气较之前冷淡，仿佛温热的水融入冰水里，不能察觉出一丝温度。他恍神间，孙杨已经从双杠上下来，往操场外走。白晓愣了愣才追了上去，“你刚才不是说过去的全都是过去吗？以前全都是我的错……”
他的话没有说完，走在他身前侧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不全是你的错。”他顿了顿又说，“关于你家里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
像是多年努力终得认可一般，白晓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可随后又有新的想法打破了这种冲动，他那个过去时态的家里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美好，反而有些让人难以启齿。而眼前这个男人是知道的，却没有在他独自承受的时候像当年他擦破手在洗手间那样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他，让他感受到浅淡的温暖。
“我试图联系过你，你呢？在国外这么多年想过联系我吗？”孙杨这一次很认真地看这白晓，“知道我为什么不答应你吗？”孙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片刻白晓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白晓不明所以地拿出手机，孙杨的两个号码他都有存，而这个号却没有显示出孙杨的名字，白晓看着熟悉异常的一串数字不可抑止地落下泪来。
“对不起。”
孙杨并没有理会他的道歉，而是伸手擦了下他的泪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哭了。像是我亏欠你许多。”
这一切仿佛破开一重迷雾又入一重，当年白晓在孙杨生日时买了一对手机，选了两个连号的号码，他的那只手机和号码在出国前就一起丢失了，却不曾想孙杨的这个号码，他还一直用着。
“孙杨，对不起。”这些年他挥霍了孙杨多少的期望他不知道，在这一刻他突然失去了与他并肩的勇气，那些自以为是的爱意被衬得渺小异常。
“你别掉眼泪。”孙杨皱了下眉，“如果我真怪你，你现在也不会见到我了。我只是很生气罢了。”
白晓擦了把脸，转头去看远处，“你还要气多久？”
“本来以为已经不气了，可想起来总还是有些生气，所以我也不知道还要多久。”
不论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白晓在心里有种咬自己两口泄气的冲动，他应该早点回来找孙杨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虽然孙杨有自己的房子，但他还是习惯住在莫尼那边，连带着白晓也放弃自己付过租金的地方跟着住了过去，将莫尼家原本闲置的最后一间卧室给占领了。萧然在他回去之后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白晓觉得萧然这样的人不是会把小事放在心里的人，也就随他去了。
莫尼在白晓一手提着新购置的笔记本，一手提着一大袋子书进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放弃正修改的图片，转头微笑着问白晓，“你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白晓已经入住了一段时间，并没有意识到莫尼的深层含义，回答完了还一头雾水得看着莫尼，等待他的下文。
“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着我的名字。”这样的说法也只是表述委婉，意思还是很直白的。
白晓把东西就近搁在沙发上，语气含了几分试探，“要收房租？那你该找孙杨。”
莫尼有些哭笑不得，“孙杨在的时候你住这里，他出差你还住这里？你这样登堂入室是不是也该给我这个正主说一声？至于房租，孙杨什么时候给过了？”最后一句话声音蓦得一转，白晓的表情也变得古怪，孙杨和莫尼……他们两个之间的细节他并不了解，他在心里自娱自乐地想若不是异性恋主流，他都想感慨一句男人之间有没有纯友谊。现在多个自己住进来，莫尼也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也就如现在这样类似玩笑说几句而已，这样的容让大度，只能说明他们两个感情是真的不错。
“要我给？我的工资，大概不够。”白晓隐藏了自己想要追根问底的冲动，尽量让语气听上去正常。
“打欠条吧。”有钱收莫尼也不会觉得手软的，“等你们关系到一定程度，我可以拿着去找孙杨收账。”
白晓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莫尼会这么说，“你等孙杨回来直接找他拿吧，欠条有点麻烦。”白晓边说边提着东西往自己卧室钻。
“喂，别躲，出去买菜。”
白晓听到莫尼的话从尚未闭合的门里探出了头，“直接打电话叫外卖吧，我不会煮饭。”
“真弄不懂啊，孙杨要你有什么用？不会赚钱不会煮饭……”莫尼喃喃低语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他听到，说到后面还边摇头边叹了口气，甚至惋惜的模样，白晓用直接的行为来表达了他的无视，门“呯——”地一声关上，莫尼在客厅笑得一脸灿烂，这样的生活远比一个人来得精彩多了。
孙杨这次出差要两个星期，白晓辞了送餐的工作，闲下来总觉得独自呆着租屋里怪冷清，他和莫尼在某些程度上倒是有极其一致的想法，一个人虽然轻松，偶尔抬头的空隙总会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一种迷茫，所以面对白晓主动搬过来，莫尼也默认了他的行为。两人之间除了偶尔莫尼说一两句和孙杨之间饱含无限暧昧的话，两人相处也算得上是融洽。
这一天白晓窝在沙发看肥皂剧，莫尼在给图片上人物的服饰上色已经试到第七个颜色还是觉得有些违和，于是干脆放弃，扔了鼠标转动轮椅过来和白晓一起看电视。
“你和孙杨怎么在一起的？”不可否认，莫尼对于他们还是忍不住好奇的，从白晓旁边拿了袋零食拆开。
“我觉得喜欢他，他觉得不讨厌我，就在一起了。”
白晓的回答很简短，咋听有点敷衍，可莫尼仔细想想也确实是那样。
“那怎么又分开了？”
白晓难得的将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开给了莫尼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孙杨没告诉你？你们关
系应该不错吧。”
“你是想在我这里套话？”莫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孙杨那样的破脾气自然不会把什么都说得很清楚。
“你多想了。”白晓挑衅般扬眉，“明明是你在问问题，我那句只是个疑问句。”
“不是套话，那就是转移话题咯。”莫尼从白晓手里的薯片袋子里掏了一片丢在嘴里，“也无非就是那么些个原因。”
“亲人不同意？有人横刀夺爱？相处不合适？被人设计产生误会？决定事业有成再在一起？……”
白晓的嘴角微微抽蓄，为什么他第一眼看见莫尼的时候会有觉得他是治愈系？实在是人不可貌相，“你是不是用这些理由拒绝过很多人？”
“如果我告诉孙杨是这很多人中的一个，你有什么想法？”莫尼说到后面放缓了语速，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白晓。
“那你说的理由一定是，我配不上你。”白晓瞟了莫尼一眼，目光在他腿上顿了顿，虽然孙杨曾明明白白说过他和莫尼没有什么，但白晓还是忍不住各种感觉涌上心头，五味杂陈，或者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孙杨还是有过要和身边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想法的吧。
莫尼腾出干净的手拨了拨挡着眼睛的刘海，似是没有理会白晓接近炸毛的语气，“我去医院看腿的时候遇上的，他在医院检查胃，那家伙喝酒喝到胃出血，刚好他没地方住，我行动不方便，两个人就住一起了。”
白晓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隔了一会才说，“那你怎么也没劝他戒酒？他现在还有喝酒。”
“他又不归我管，再说你以为销售好做？谈生意吃饭哪一顿少得了喝几杯的？”莫尼把倒空零食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推着轮椅转回去继续画画。
白晓听了他的话安静了一会，关了电视起身，拖鞋“踢踏踢他——”地一路响回卧室，隔了几分钟已经换了一套正装。
“去哪？”
“找工作。”要让孙杨辞职，不能再喝酒了。
“嗯。早去早回。”莫尼的反应有些冷淡，他正找到合适的颜色在修饰，也懒得理白晓。
在玄关换完鞋，白晓站着，心里挣扎良久，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才慢慢说，“是因为我放弃了。”
是因为我放弃了。这句话白晓是第一次说出口，也是第一次在心里承认，是他放弃的，放弃得很不彻底，当年下飞机的那刻就后悔了，在那个一切都陌生的环境，他又开始想念孙杨的温度，踏踏实实的安全感。
莫尼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之前问题的时候，白晓已经不见人影。这个理由莫尼是真的没有想到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白晓逛到五点多，找工作的事一无所获，主要还是他自己的目标不够明确，漫无目的。想想还是给孙杨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彩铃仍是勇气，白晓站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想到前几天孙杨对着自己伸出的手，怎么都觉得那样的不真实，他们是真的重新开始了吗？
“孙杨。”电话那边接通，白晓就直接喊了一声，语气有些发酸，却被自己周围嘈杂的环境掩盖，传到孙杨那边只剩下白晓的一个称呼听不出那样细致的情感。
“这个点是在外面吃饭吗？”孙杨的语气很温柔，背景音也很安静，想来没有出去应付客户，白晓也松了一口气，自莫尼告诉他孙杨曾喝酒喝到胃出血，他是真的希望孙杨可以滴酒不沾。
“没，出来找工作。等下买菜回去让莫尼给煮饭。”说到后面，白晓想到莫尼会有的表情，“呵呵——”地笑。
“莫尼厨艺不错，你可以跟他学学——”孙杨想到白晓煮的夜宵，扬了扬嘴角，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勉强愿意。”白晓答，说完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陷入了沉默，怎么确定了关系反而觉得尴尬呢，这么多年的分开真的是生疏了吧。
“嗯，你找工作不用急。”孙杨又随便叮嘱了些注意吃饭什么的才挂了电话。
白晓已经习惯每次开门看见莫尼坐在客厅里，或是画画，或是喝咖啡，或是盯着他那副画里的背影发呆，这次回来莫尼是坐在茶几旁发呆，也没有盯着那副画，茶几上搁着两杯咖啡，都已经喝了一半，大概是他出去后有客人来过，不过莫尼家有客人在他知道的时间范围里还是第一次。
“你朋友来过？”白晓提着菜从莫尼背后走过去厨房。
“嗯，刚走。”
“我洗菜捡菜，你等下稍微炒炒。”
“大少爷，我今天没心情做饭。”
“……那怎么办？”
“菜放冰箱，出去吃，或者叫外卖？”
“嗯。”白晓边将菜分类放进冰箱边说，“出去吃吧，你应该很久没出去吃饭了吧？”
“嗯，好。”莫尼推着轮椅停在厨房看着白晓弯腰的背影，“你看起来心情也是谷底，找工作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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