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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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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要不要和她说话呢?说话她能听见吗?我不知道。医生说,为了不影响病人的情绪,尽量少说话。
我进去看她了,她不搭理我,不理不睬,不理不睬,不理不睬!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除了随着呼吸而略微起伏的胸部,再无其他举动。
看着她身上插的那么多的管子,强烈的视觉震撼,让我不敢高声叫她,不敢碰她,只是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苏妙佳,苏妙佳,苏妙佳。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唤了几声她都没有丝毫反应。我不知所措了,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约有俩分钟,我抬头问护理,她能是否能听见我说话,护理说你叫着试试看,然后护理就大声的叫妙佳的名字,同时猛烈的推动妙佳。“你看,她还是没有意识,没有知觉”,护理说的同时在妙佳胳膊上用劲捏了一把,几乎是我眼睛看到的同一时刻,巨大的愤怒自心底产生,这愤怒源于心疼,他们就是这样护理病人护理妙佳的吗?我在的时候尚且如此,我们不在的时候呢?当时真有飞上去踢她一脚的冲动,我是真想踹她一脚。
“你看,她现在基本是没有知觉的,掐她也没有反应。”护理眼带叹息的看着我说。赶忙让护理住手,保持平静的语气跟她们说:她累了,就让她睡吧,别叫了。我在她耳边说,苏妙佳,我是赵沐阳啊,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和你家人会在外面一直守着你,千万不要害怕,苏妙佳,我是赵沐阳……
我反反复复就说了那么一句话,重复了多少遍,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唤她的时候,她身体似乎有略微的抖动,出去的时候说了好多客气话,麻烦她们照顾妙佳。这些人,惹不得。后来,我才知道我误会了这群可爱的天使。
就这样,第一次探视结束了,前后不到十分钟。
我觉得像探监一样。
是那么的压抑,想见而不得见,能见而不敢见,见到不如不见。
在外面守候着的时候恨不得变成蚊虫钻进去看她一眼,跟她说说话,进去后竟有一丝逃离的欲望。事实上没有一位家属在里面呆的超过十分钟,当看见自己的亲人躺在那,一根一根的塑料管子连在原本完美的身体,对自己不不言不语不理不睬,便似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眼睛看到的往往更触及心底,那些景象轻易摧毁仅剩的少的可怜的期盼。
时间不多了。这句话是妙佳生病前,我对她说的,我一遍遍的说着这句话,原本是想说,毕业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不吵不闹好好度过最后一段时间,如今一语成谶,我恨不得抽死自己。
内心里那片蔓藤叶,在这一进一出荒芜了好多。
妙佳,你是否还会再次和我握着手,勇敢往前走!
我出来时的表情应该就是,没有表情。
面对大家疑问的眼神,微微一笑,我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出来没多会李璇在她男朋友的陪同下来了,她也是今天才返校,李璇、米苏、闪静、妙佳她们以前关系很好,不知是她们自诩还是别人起的名字,管她们四个叫□□,一时间亲密无间,形影不离。李璇来了后,跟她父母打过招呼后,看见ICU几个字,看见我们的沉默,或许是这气氛让她窒息,转身便往跑出去了,泪水。我害怕她的情绪带动了妙佳家人的情绪,急忙出去安慰她。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妙佳的人缘极好,而不是每个女孩都如米苏这般坚强,我一直怕来的同学情绪失控而影响到她家人的情绪。
李璇情绪稳定后,我们这才跟她大概说了下情况,她的男朋友很健谈,和妙佳的父亲聊了起来,两个小时候后,李璇和她男朋友才离开。孙鹏举又恰好来了,我和米苏与他聊了有一个小时,等我去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感觉米苏怪怪的,却也没多问,一会鹏举他也走了,他要赶火车回去。稍后,米苏也回去了。
我回到ICU外,坐在泡沫毯子上正想事情,叔叔跟我说刚才薛玉洁给了几千块钱,我心中生疑,打了电话询问,米苏才说是孙鹏举给的,说是孙鹏举不让跟妙佳家人说是他给的。
我知道,他待她果然是好的,这恐怕是他一学期的生活费了,无怪她那么信任他,叫他哥。我记下了这笔钱,来的每一笔钱,无论多少,都要记得清楚。
欠的情,将来总是要还的。从小这意识,就根深于我的脑海里。
今天的晚饭,是我和她爸爸哥哥一起吃的,我们三个还喝了点酒。饭后,夜幕已经降临,和前两天相比,时间似乎过的快了点,最开始那两天每一分一秒都过的那么艰难。
我姑酌彼兕觥,唯以不永伤。
四天过去了,依旧没有苏醒,所谓的黄金24小时拖到48小时,如今将近90个小时了,反而平静了些。
等。
☆、[正文:CHAPTER 8 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只言片语,便是无限的希望。
她的两个字,就像启明星一样,照亮了天际,给我以希望。………题记
这几天,我们的希望很简单:“活下来”。
是的,“活下来”,先救活她。人就是这样,希望越来越小,要求会越来越少,“活下来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她哥哥这样说。
而我和米苏则有另外一个大点的希望:“活下来,生活能基本自理。”呵呵,不知道这个希望是不是太奢侈了。
接下来两天仍旧是不变的等待。
3号中午我回学校了,洗洗换换,疲惫倒没什么,肆虐的沙尘暴导致空气质量急剧下降,我的咽炎彻底爆发了,什么都吃不进去,嗓子像是长了瘤,被堵住了一半,勉强吃点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也很泛恶心,弄的米苏坚持不肯跟我一起吃饭了。
“我不跟你一起吃饭,显得我像汉子”。
“你再不吃完,下次一定不跟你一起吃饭,显得我太能吃了。”
“赵沐阳,我不要和你一起吃饭啦,你敢不敢多吃点。”
我约她一起吃午饭,我被她的表情逗的嗤嗤直笑,在食堂吃完午饭,我决定告诉认认真真的告诉她我和妙佳的关系,她一直质疑我的资格,凭什么照顾妙佳,凭什么去接管妙佳的一些个人东西。就算我说那是她父母的意思,她依旧是怀疑我,怀疑是我在忽悠她父母,我并不在意这些,不过一直这样,接下来很多事都不方便做。所以这次我决定认真告诉她,我调出了我和妙佳的短信,拿出了我们的照片,以及两张火车票,看得出来米苏很吃惊,也有些生气,吃惊我们真的走到了一起,生气的是妙佳竟然没有跟她说。
这些都是我预料到的。妙佳身边的朋友都觉得我们不合适,也是因为这每次她一有念头就会立刻被熄灭。照片是四月初,她路过北京时我们拍的,她考研复试,是我陪着去的,这一点除了我俩和她父母,无人知晓。
“你陪她去复试的?”
“恩”,我嘟着嘴,睁大了眼睛,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
“气死我了,我还担心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复试,还给她找老乡,竟然是你陪她去的,都不告诉我,害我白担心”,米苏是各种抓狂的表情。
这次,你该相信我给她一份爱情了吧,米苏。
米苏的脸本来就跟红苹果似的,这下红的更厉害了,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哈哈的笑。
“嗨。米苏,昨天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你跟孙鹏举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肯定说什么了,我去的时候感觉不对”
“额……我跟他说你是苏妙佳男朋友!”
“还有呢?”
“没有了!”
“说,还有呢?肯定还有。”
“你趁火打劫…我跟他说你趁火打劫。”米苏看着我尴尬的笑,“当时孙鹏举说他知道,原来他真的知道,丢死人了……”
哈哈哈……
“赵沐阳,其实,我们都觉得你不合适苏妙佳。”
“我知道,”我淡淡的说,我确实知道,如果不是她们姐妹几个每次在妙佳提出我的时候都给出否定的答案,兴许我们会早一点走到一起,我们走到一起后妙佳也不会刻意隐瞒她们。
看我没有继续说话,米苏继续说道,“我跟妙佳说,你老给她洗脑。”
“额?洗脑!”这次我略微有所吃惊,“原来妙佳说我给她讲大道理,给她洗脑,是出自你这!行啊米苏,你可以啊……”
……
看来,我让妙佳听梁静茹的那首《勇气》,果然是对的。爱真的需要勇气!
随后我和米苏就坐车去了医院,今天她进去探视,快到点了她却犹豫了起来,我想是跟我一样想见而又不想见,不知道见了怎么办,说什么。最后探视时间到了,还是催着她进去了。很快她就出来了,她出来的表情,告诉我,她跟我是一号人。
米苏说妙佳上火了,嘴巴开始溃烂,叫她依旧没有多说话,只是嗯嗯了几声。
我苦笑了笑,原本是意料之中,安慰了她几句。便跟叔叔阿姨说去接王鑫,王鑫、许彦、李婷,这是在考研期间组成的新的□□,王鑫刚从东北赶回来,下车就要来看妙佳,我们只好去接她,王鑫下车的时候还拎了一个大包。我赶紧接下她的大皮箱,然后边走边提前打了好几次预防针,总算最后见到妙佳父母时没有哭,只是双眼却已红肿。
05/04;经过这近一周的相处,妙佳家人都管我叫沐阳,已经对我很信任,学校同学这边他们也不认识,今天便交给我安排,我便让王鑫进去了,虽然我也想进去看她,很想。
每天一次一个人探视的机会,弥足珍贵。她父母这两天都没进去过,我也不能只顾自己。
王鑫带出来的是很好的消息。很好很好。
王鑫进去跟妙佳说话,她回答,“嗯”;问妙佳想她不,妙佳说“想”。
她只是一个“嗯” 一个“ 想”。天便亮了。
我们万分高兴,这兴奋,足以让我泪流满面,我感觉我整个灵魂都是激动的。
妙佳,你知道吗,你的两个字,对我来说就是温暖。
我好像看见黑暗中,启明星已经升起,尚未破晓,温暖而光明的阳光已经洒满大地,一阵细雨,万物复苏。
这是希望的声音,不管别人以后如何,我们以后如何,我要延顺着这希望好好活下去。
也许,明天的太阳再次升起,她就能醒来。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妙佳说“一直都期待一份爱情,一份真正的爱情,可当她真正来临的时候,却没什么感觉,就像家人一样回归。”我何尝不是呢!
将近一周的时间了,因为病情不稳定,没法做详细的检查,具体的病情至今不知,医生们推测是血管畸形,但是具体原因具体部位依旧不知。家人们商量着等病情稍微稳定,就转院,去Z市大医院去,这是后话,此刻尚未脱离生命危险,为时尚早。
然后我们就都回去了,尽管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然而奇迹一再的出现,希望之光已经浮现,都守着病房前毫无意义,一旦转院,费用会继续飙升,最重要的是去筹措些医疗费,这才是最有用的。
我于私心里,如果妙佳她不能好的很好的话,真希望她能多睡一会,要不她一个人在里面,虽然醒了,她该多害怕啊,该多孤单啊。
唉!
我相信,她一定会从这个病房里走出来的,一定会,一定会。
晚上,辅导员召集我们院系10级四个本科班的班长开会,开始商量给妙佳募捐,确定了募捐的形式、募捐人员、募捐地点、募捐时间,然后我们各自发表意见,争取能有最好的效果,也商讨了应该注意的大小事件。募捐自然要写一份募捐倡议书,“我已经写好了”我紧接着导员的话说,我的确写好了,1号就已经写好了。明天就是周一,明天五一假期就结束了,同学们陆续返校,是时候了。
“那咱们老师是不是也应该捐点啊…”我的确被这个声音惊了,不用想肯定是米苏,她想的简单,老师工资里拿点出来并不影响生活,力量却很大,她之前跟我说过,只是没想到她竟当着导员的面说了,此刻开会的众人里,只有导员是老师,这…
这,是真汉子。我暗自佩服她。
“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老师们想捐的话自然就捐了,你们就不用管了。”说完,导员拿出了500,说是带个头。
开会结束后,回到宿舍开始修改倡议书,导员的意思,字数太多,最好是再删减点,另外再写几个标题。
我回到宿舍,趴在书桌上,思索如果才能让募捐更有效果,有实际意义而不是浮于表面形式。往年学校也有给生病同学募捐的,感觉效果并不好,对我们来说,妙佳是我们很重要的人,对别人来说,她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们都清楚。
募捐,便是激发同学们的爱心,打动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从腰包里掏钱,因此必须动人,标题,远远的便能吸引人注意,同时还要尽可能的简练,我必须好好想想,尽可能在最广泛的范围发动尽可能多的人献爱心。要做,便做出十分好,有时候,做的“差不多”往往等价于没做,区别不大。
导员建议的三级募捐形式,四个毕业班、系楼、校内,我心里想,怕是其他三个毕业班募捐的钱加一起只有我们一个班多,全系募捐的加一起只有三个毕业班多,全校其他募捐点加一起只有我们系多,并非我觉得同学冷漠,只是毕竟都是一群学生,经济能力有限,对他们来说,苏妙佳只是个陌生人,捐个十块八块的已经是一顿饭钱了。
一个人捐赠十块,一千个人捐赠,一万,不过两天的医疗费尔尔。这样算来,我心里有些暗淡,这样是不行的。
深吸了口气,有总胜过无吧,我安慰着自己。
☆、[正文:CHAPTER 9 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人间自有真情在,天不助人人自助。
盛夏的岁月,温暖无时不刻,无处不在。 …………题记
我开始发布她的消息,从学校贴吧开始。
校贴吧是个重要的地方,我已经有近一年没进贴吧了,上一次进贴吧还是四川雅安地震我们捐赠衣物的时候,在里面和一些吧友讨论捐赠的事宜。我想只有先预热一下,到了真正募捐的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效果会更好些,我找出了以前的几个资深吧友,告知情况,麻烦他们帮我顶起,吧友们满口应诺。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于是,一篇名为《帮帮她,亲爱的XX吧友》的帖子就这样出来了。
大家好:
XX学院10XX专业的苏妙佳同学4月29号突发急性脑溢血,生命垂危,至今尚未苏醒。生命是脆弱的然而又是极其有韧性的,她用顽强的意志一直坚持着,医生说她正在创造一个奇迹,照目前的恢复情况有很大希望。
但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家庭,巨额的医疗费用实在难以承担。
苏妙佳同学93年生,今年才21岁,已经考上研究生。学校明天会公开募捐,请大家慷慨解囊,施以援手,帮帮她,让生命得以延续,让她能再次绽放笑容,让青春能继续怒放下去。
我们替苏妙佳谢谢大家了!
谢谢!
而后,我又在下面留了支付宝号和手机号,方便有些想献爱心却不方便的人。
帖子刚发,吧友“夏天”立刻在下面跟帖“消息属实,请大家帮忙”,“手机号和支付宝号属实”,“如不放心,大家明天可直接捐赠到募捐箱”,同时@更多的人近来。然后我支付宝账号就收到几笔一百的汇款,我猜想一定是这几个陌生的吧友,而其实我连他们真名都不知道。此时,已经午夜,我跟他们道谢云云,便下线了。
这个帖子,一直没有沉下,直到募捐结束。
随后,我将这份倡议书连同两个标题发给宣传部。明天他们做好板报,募捐就可以开始进行了。俩个标题:
病魔无情,人间有爱,帮帮她
你的一份温暖挽救一个21岁花季少女
这晚,好心情网站编辑告诉我,我写的诗编入《红楼诗雨》,我却高兴不起来。是一篇关于黛玉愁的,曾经卖弄的些许的文字,如今看来,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可笑。
一切忙完后,已经是凌晨,之前的瞌睡此刻荡然无存。躺在床上,很安静,我感到一丝的踏实,似乎这个时候才属于我,似乎一直漂浮着的步伐,这次终于触地了,去面对,而不是逃避。爸爸病的时候,我曾想,人的一生,每飘一次,便沉一次,每浮一次,便稳一次。
曾经的漂浮,只是为了将来的沉稳。
既然好事多磨,那么我们就磨它个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命运,我们决不妥协。
我会努力让更多的人帮你,你要醒来,你看看我,我在努力,我们都在努力,你也要努力。
Tomorrow is 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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