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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的忠犬之路by令珑-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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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哪里露了破绽?”沈清源蹙着眉问菁菁。
  菁菁摇头道:“不知道啊。上次去贺家挺正常,我们一直都很小心的。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没觉得我说错话做错事。”
  “老头子太精了!”贺景瑞叹道,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太大意了。
  是啊,贺成功叱咤商场几十年,早成精了,一双眼看人不比火眼金睛差多少。只是他自贺景辉离开后,长期装病笼络小儿子,贺景瑞一时不察,把收了爪子的病老虎当病猫了。
  再病的老虎也是猛兽,偶尔亮出爪牙就把轻视他的人挠个满脸花!
  贺景瑞后悔,当时搞“合作婚姻”的时候应该考虑更周全些,跟菁菁也应该多多磨合,还是自己太莽撞了。
  “可能是我们不够自然,让我爸看出什么了……怪我!”贺景瑞懊恼地捋了一把头发。
  菁菁点点头,又说:“你爸找人去调查我,查到我跟初姆的事,还照了照片。”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贺景瑞接过信封倒出里面的照片翻了翻,全是菁菁跟初姆的亲密照,其中一张还有贺景瑞搂着小鞋匠跟在后面。
  啥都不用说了,他俩这点小骗局已经被彻底揭穿了!
  “你跟我爸怎么说的?”贺景瑞仍旧不死心地抱了丝侥幸。
  菁菁苦兮兮地垮着脸说:“我、我坦白交代了……贺景瑞你爸太可怕了,我看着他的脸就撒不出慌!”妹纸想到贺成功那冷肃充满压力的目光,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仍心有余悸地抖了两抖。
  贺景瑞当然了解他爸的厉害,看把菁菁妹纸吓成避猫鼠了,他还能说什么?!
  “算了,菁菁。这事本来就挺麻烦你的,我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沈清源给妹纸送上了春风一般的安慰。
  菁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对贺景瑞说:“你爸还让我、让我和你假戏真做……”
  “?”贺景瑞抬起头,双目圆睁地等她下文。
  “他说,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只要我、我真跟你做夫妻,就给我一大笔钱,假如以后生了小孩,再给我一笔钱……”菁菁的声音和她的头一起低下去,悉悉索索地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贺景瑞跟前。
  “这是他给我的定金,还给你。”
  当初决定合作婚姻的时候,他们说好假结婚前菁菁会签署一份财产协议,这还是初姆提出来的,说是亲兄弟明算账。贺景瑞跟家里人则是说怕以后离婚扯皮。
  贺景瑞想过以后给菁菁物质上感谢,可架不住他老爸肯下血本重金收买无间道。
  支票上那个很吓人的数字真吓到了贺景瑞。如果菁菁见财起意,接受贺成功的提议,以现在贺景瑞对她的信任,以及今后的密切程度,她要动手脚把贺景瑞弄上/床,再拿这事做个文章……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呐!
  对于这样大的糖衣炮弹,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贺景瑞心情复杂地拿起支票,觉得自己像只大猴子,上蹿下跳费力演一出好戏,结果贺成功不但早识破了,还捏着软肋进行反击,差点儿就制造了一个致命的麻烦。
  姜,果然是老的辣!
  “老实说,我开头还是动心了。”菁菁很不舍地看着支票说,“这么大笔钱可以让我少奋斗多少年呐!”
  贺景瑞理解地点点头,问:“怎么会改变主意?”
  “我要这么做,初姆肯定不会原谅我的。”菁菁抿了抿嘴唇,苦笑道:“那样的事,哪怕我只做过一次,我和她就完了。钱,可以慢慢赚,可初姆,只有一个。”
  贺、沈二人听了她这番话不禁动容,没想到这平时有些傻甜白的妹纸也是一个情圣。
  房门被猛地推开,初姆站在门外定定地看着菁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的心情有多激荡——显然她听到了菁菁刚才的话。
  “初姆。”
  “菁菁!”
  俩妹纸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之后像演电影似的奔向对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初姆抱着菁菁旁若无人地红了眼眶,哽咽地说:“谢谢你。”
  菁菁流着眼泪在她怀里摇头。
  旁观这动人场面的贺景瑞跟沈清源,无声地对视一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和泄气。
  自家老爸的发难倒是给她俩一个证明情比金坚的机会,可是以后呢?
  贺景瑞悲哀地发现,自己跟小鞋匠折腾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第95章 (九十五)继续斗智斗勇3

  送走了菁菁和初姆,贺景瑞不得不离开清瑞回家收拾烂摊子。
  沈清源像块膏药似的跟在他身后,眼里全是担忧。
  换好鞋,贺景瑞拍了拍他的脸,故作轻松地说:“我走了,电话联系。”
  “景瑞,”沈清源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好几下,才轻声说:“别和你爸吵。”
  “知道了。”贺景瑞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走出两步,又折回来飞快地吻了他一下。
  他蹬蹬地走下楼,出了清瑞的大门,下意识地往二楼窗口看去。沈清源果然站在窗户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一刹那,贺景瑞心里涌起一种冲动,想带着小鞋匠远走高飞,管他娘的!
  他就是带着这种悲哀的豪气回到家的。
  亲戚们都在,老老小小来了一大屋子人。贺家平常略显冷清的别墅忽然多出了说话声、小孩的哭笑声,一时间竟人声鼎沸起来。
  好嘛,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荣幸成为家族中心的贺景瑞在大门口略停了停,随后一手揣兜里,一手甩着钥匙,满脸混不吝地走了进去。
  他进门的那一刻,屋里的谈话奇妙地停了一瞬,成年亲戚们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随后很快散开,说话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贺成功坐在沙发中间,正跟贺景瑞的几个堂兄弟说话,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十分傲娇地在赌气。
  大堂兄——二叔的儿子,率先笑着跟他打招呼:“小瑞回来了?”
  贺景瑞冲兄弟们一点头,大喇喇地坐到贺成功对面,笑着说:“呦,今天怎么都来了?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没什么,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大伯,”大堂兄扶了扶眼镜,微笑着说:“好长时间没来看他老人家,今天就约了一起来。”
  “只是看我爸吗?不是来三堂会审的吗?”贺景瑞张开双臂,像只长臂猿似的靠在沙发上,态度十分吊儿郎当。
  大堂兄被他噎了一下,尴尬地笑笑:“你可真会开玩笑。”
  贺成功皱眉道:“你又发什么疯?!”
  “爸,你不是找菁菁谈过吗?不是调查过她吗?您英明神武无所不知,我现在等您收拾我呢!”贺景瑞一边没形象地架着腿,一边摇头晃脑地说。
  他的话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坐的几位家族中的重要人物听见。
  谈话声再次低下去,大家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他身上。
  贺成功沉默了几秒钟,收起了他慈祥的微笑,家长的气势全开,犀利冷肃的目光钉向儿子,淡淡地说:“你还有脸说?竟跟我玩这种小聪明。”
  二叔在旁边语重心长地批评他:“小瑞,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骗我们呢?”
  “不然怎么办?我天天被逼着相亲,可我就不想结婚,二叔,您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我这么大个人连结不结婚的自由都没有吗?”贺景瑞气势汹汹地反驳,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实在太生气了!
  这段时间里,他每天处心积虑费尽心思,为的只是不想惹老父生气。依他以前的性子,他用得着撒谎么?直接跟小鞋匠远走高飞了,何必像只弹簧似的来承载来自整个家族、莫名其妙的压力。饶是他无比坚韧,弹性十足,如今也到极限了,再不反弹一下就要憋疯了。
  贺成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跟他对吼起来:“你叫什么叫?!自己活得不三不四的,你还有理了!”
  这句话向锥子似的狠狠戳进贺景瑞的心窝里,差点让他呕出一口血来。
  他一副肩膀挑起整个贺氏的重担,已经很辛苦了,可每时每刻还要承受来自家庭的压力。为了讨父亲欢心,他不停地退让,把自己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往后拖,到头来仍然还是个不三不四的人!
  忍了这么久,所有的委屈、为难、怨怼、不解混在一起,烧成了一把火在贺景瑞的胸口滚来滚去,把他的理智烧成了渣。
  “我怎么不三不四了?!”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他爸面前,瞪着贺成功的脸伤心地质问,“我做得还不够么?怎么在您眼里我就不三不四呢?!您看看,我才多大年纪,都长白头发了,您怎么就看不见呢?!”他揪着头发双目赤红,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看着十分吓人。
  二叔跟大堂兄忙上前拉开他,一叠声地劝:“小瑞你冷静点儿!”
  “是啊,有什么事好好说,大伯他不能生气呢。”……
  贺景瑞被按坐在沙发上,咻咻地喘着粗气。忍了又忍,才忍住眼眶鼻腔里酸涩的感觉。他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任着性子嚎几声,再把那些嘴碎的亲戚胖揍一顿……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坐在这里束手无策。
  贺成功面无表情地问他:“闹够了?我就问你,你的婚事,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贺景瑞双手交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看得出他正在勉力维持情绪,“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继续骗您,这婚不结了!”
  四周的亲戚很想立刻窃窃私语几句,可谁都不敢出声,只频繁地交换眼色,眉来眼去地进行交流。
  三叔打圆场似的说:“不结就不结。还好只是订婚,对外说一句就行了,也没什么麻烦的。”
  他的一句话让大家急切地表达欲找到了安全的台阶,于是纷纷附和,互相议论着“幸亏没发喜帖,要不然解释起来可费劲儿”之类的话题。
  在人声中,贺家俩父子久久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似的恳求,和相似的倔强。
  这个话题被意外地揭了过去。
  先前还斗牛似发作的贺景瑞沉默得像块石头,而满脸不自在随时准备找茬儿的贺成功也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贺景瑞取消订婚的事情,议论一阵之后便被轻飘飘地抛到了一边。
  尔后,一大家子人和乐融融地坐到一桌吃了顿晚饭。
  饭桌上,贺景瑞抱着凭威士忌默默地一杯接一杯的灌,二叔看他眼神散乱,怕他喝醉把酒给抢走了。
  他也不闹,直愣愣地盯着酒瓶,那眼神很像嗜酒如命的烂酒鬼。
  大堂兄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找话跟他讲。可他目不转睛,神色呆滞,好像根本没听见堂兄的话。
  就在大堂兄讲得口干舌燥,快要讲不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扭过头,盯着大堂兄问:“我记得你是学经济的。”
  不等堂兄回答,他又说:“你怎么不到公司工作?你要来,我让你当副总。”
  大堂兄干笑道:“你喝多了吧?又拿我开涮呢。”——他当年可是跟贺景辉有一拼的学霸,后来读了研究生,留在大学里当老师。
  贺景瑞急切地说:“我说正经的,你来公司帮我吧。”
  大堂兄看了看他爸和坐在饭桌中央的贺成功,委婉地推脱道:“我学得是金融,在学校里纸上谈兵还可以,跟实际工作还是有差别的。”
  贺景瑞猛地站起来,伸手指了几位兄弟姐妹,“你,你还有你……我记得你们都是学管理的,怎么不到公司工作呢?四弟,你别在物流公司干了,明天到总公司来,当副总!”
  四弟是个小年轻,瞎得忙摆手道:“不用了,我才毕业,还需要历练。”
  他双手撑着桌子,目光阴沉地在每一个人脸上睃巡,贺成功则更加阴沉地注视着发酒疯的儿子。气氛尴尬地凝重起来。
  众人再一次噤声。
  老实说贺家是有不少人才的。单是贺景瑞这一辈就出了几个学霸。可是贺氏的小辈,除了两个在贺氏的分公司工作以外,其他人都做着跟贺氏没多少瓜葛的工作。
  贺成功创业之初就曾定下规矩,贺家除了他自己这一支,其他人不许在贺氏任职,避免公司像其他家族企业那样瓜田李下掰扯不清。
  因为贺氏的家业几乎全是贺成功一人挣下的,他对家人又十分慷慨大方,真做到了有苦一人担有福大家享,因此家里人都很尊重他,并不觊觎贺氏。大家嘴里说家族中无人堪当重任,其实心里都明白,贺成功可以分钱给亲戚,但家业肯定是要传给俩儿子的,与其惹他反感,不如自觉避嫌,反正只要是一家人,贺氏这棵大树就总会给他们庇荫。
  这样的约定,大家心照不宣,却从不宣之于口。
  现在被贺景瑞这样闹,众人都有些惴惴的惶恐,生怕被贺成功误会。被他点到的几个人更是忙不迭地撇清。
  面对亲戚们争先恐后的推辞,贺景瑞颓然地低下头,苦涩地笑道:“我们贺家也是大家族了,老老小小二十多口人,怎么就那么团结呢?你们也争个家产,搞点斗争嘛。像周家那样,互相使使绊子、下下套什么的才像大家族。哪个大家族不搞宅斗对不对?”
  听了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贺家上下除了贺成功,全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们怎么就那么团结呢?全都抱成团来斗我一个人,这种宅斗也太不专业了。你们看,我要是不结婚,没准你们还可以多分点儿。我要是结婚了,万一找个厉害媳妇儿,把钱全攥在手里,你们是不是吃亏了?你说你们成天盯着我,傻不傻?”
  他说完,推开椅子摇摇晃晃地离开饭厅。
  他的话虽然说得古怪,但里面无奈而无力的抵触却是再明白不过。
  偌大的饭厅陷入一片死寂,连小孩子都被感染得不敢大声喘气,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踉跄的背影。
  他是真喝多了,上楼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干脆就倒在楼梯上挺尸。

  ☆、第96章 (九十六)心软

  贺景瑞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他想起今天是周末,所以闹钟没有响。
  昨天喝得有点儿多,不过以他的酒量还不至于烂醉,主要是太累了,借酒装疯地发泄过以后,整个人就松懈下来昏天黑地睡了一觉。
  亲戚们早走了,只有二叔一个人在饭厅吃早餐。
  见贺成功不在楼下,贺景瑞心里咯噔一下,“二叔,我爸呢?”
  “他昨天不舒服……陈医生来给他打了一针,让他多睡会儿。”
  贺景瑞一听这话就蔫了。要知道老爷子若是装病,肯定会搞出很大的动静,这样静悄悄不肯来惊动自己,倒可能是真病了。
  他转身想去看贺成功,被二叔拦住,“大哥这会儿估计在睡觉,你先把饭吃了。”
  看二叔似乎有话想说,贺景瑞便依言坐下来。
  “小瑞啊,”二叔果然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昨天说的话,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那不是喝多了说浑话嘛。”
  “哎,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你是不是嫌我们多管闲事?”
  “……”贺景瑞低头直管朝嘴里塞了东西,算是默认了二叔的话。
  二叔也不生气,平心静气地说:“本来这确实是你和大哥的家事……可我们也有难处。大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让我们出主意,我们能怎么办?”
  贺景瑞吃饭的动作一顿,心思转了一圈后,不得不承认二叔的话有道理。
  贺成功长兄如父管家好多年,几个弟妹被他管得服服帖帖。他就是家族的定海神针和指南针,除了生意以外的事,他根本听不进相反意见。他要贺景瑞结婚,弟妹们只会添柴火绝不会泼冷水,说势力也好说拍马屁也好,亲戚们确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二叔看他面色松动,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软软地责备了一句:“你啊,都是当总裁的人,还是那么冲动。你那么一说,我们都得躲远些避嫌了。”
  贺景瑞无奈地说:“二叔,您们长辈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也没办法,不想勉强自己,又怕气着我爸。你说我爸怎么那么倔?!如果我心里一直有别人,娶个媳妇人家能答应吗?非要搞个强强联姻,把两个没感情的人拴在一起?忒不人道了!”
  “我们这辈人经历的动荡太多了。你爸有今天很不容易,别看他外表威风,可他遇到了那些困难艰险有几个人知道?”二叔难得和这个贺氏的另类谈心,说起贺成功不由得感慨丛生,“他得把所有人、所有事都抓到手里才放心。这种心情,没有他那样的经历恐怕无法明白。”
  “老大被抓在手里差点被捏死,我如今也快了。”说起老爸,贺景瑞真是满腹的不满和不甘。
  “唉,小辉的事,大哥是做过头了。不过,你也实在太、太……”二叔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停下来想了想还是没找到词儿,只得摇头道:“你的事我们接受起来都不容易,何况是大哥。你不知道,那些竞争对手生意做不过贺氏,逮着机会就要拿你的事挤兑大哥。大哥那么要面子,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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