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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煦一摊手，说；“反正已经准备了买猪脑给你补补，多打几下更划算。”
　　苏扬把书包往背上一甩，说，“留着你自己补吧。”
　　装生气不理人，往寝室走了。
　　叶煦跟在后面喊，“你生气了？”
　　苏扬头也不回地不说话。
　　叶煦再喊，“真生气了？”
　　苏扬还是不说话。
　　叶煦绕到苏扬面前，苏扬瞪了他一眼，还是不理人。
　　叶煦平时对人都一脸笑意，温和有礼的，但骨子里其实还是骄傲的，道歉这样的事他还没习惯，再说他可不认为苏扬是真在生气，但还是哄道，“要不我给你当书僮拿行礼？”说完接过了苏扬的书包和行礼包。苏扬立刻就眉开眼笑。心想这个气装得可真值。其实他不知道，叶煦根本是看他拿得有点累了才帮他提的。
　　到寝室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还没来，叶煦说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外面逛逛。苏扬说他们还等你回去打篮球。
　　“小事，打声招呼就行。”叶煦说。
　　苏扬这还是第一次逛B市的闹市和商场，可能是节日的最后一天，还在假期内，街上的人还是挺多的，苏扬觉得热闹是热闹，好像也没比自己家乡好多少，不就是人多了点，房子高了些，商场里卖的东西贵了点，差别也不大嘛，不过有叶煦在旁边一起逛，苏扬还是逛得很开心的。

　　第16章

　　叶煦对苏扬的感觉，到运动会越来越明显。
　　运动会三天，他虽然没有刻意去寻找苏扬的影子，但总是能在满场的同学里准确感知到苏扬的方位，他也不会刻意去注意他在做什么，却总是能清楚苏扬到底在忙什么，那几天，苏扬因为是体育委员，一直忙着，叶煦是学生会主席，也不闲。
　　最后一个项目是男生一千五百米的长跑，苏扬的特长，他当仁不让。跑完最后一圈的时候，苏扬想老子以后再也不靠这个吃饭了，简直不是人干的活，以后他妈的谁说都没用。
　　几乎没什么悬念地苏扬拿了高一年级段的冠军，同学们簇拥着他，女生们说苏扬你真的好厉害，长跑那么难，你跑得好轻松。苏扬心里暗骂，我靠，轻松个屁，我还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呢。小胖子拉着他绕场再走了走，担心苏扬会一屁股坐草坪，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苏扬比过那么多赛，没可能这点常识都不懂。叶煦也是夹在一帮同学里看苏扬比赛，他是第一次看苏扬比赛一千五百米，想不到这么个瘦瘦的小子，跑起步来好像有用不完的能量似的，比别人快了整整半圈，当然和苏扬节奏掌握得好有关系。叶煦并没有上前说什么，看着一帮同学围着苏扬，叶煦也挺高兴的，苏扬也看到他了，两人对视着笑了一下。
　　人果然是在干自己擅长的事时才会发出特有的光彩，一年级的苏扬这次是火了，但苏扬也彻底郁闷了，往后恐怕是要死在这长跑上了。该死的长跑。
　　叶煦开始喜欢往苏扬寝室里蹿门。他擅于交际，脾气又好，对每个人都笑笑的，人畜无害，而且爱开玩笑，寝室里的人都挺喜欢他，觉得他一点架子也没，既不认为自己是学生会主席高人一等，也没像别的高三老油条一样看不起新生。这个寝室越来越热闹，有这么个人坐镇，还经常打起扑克来。苏扬发现叶煦算牌比小胖子还精，小胖子打牌的时候是专心在计算牌上，叶煦是边聊边笑，嘴角一直上弯地好像根本没把心思放牌上似的，可是谁家有什么牌心里却清楚得很。出牌也很会看时机。苏扬只要不是和叶煦对家，就一直暗骂他是只狐狸，越看越觉得他是只狐狸精，可是一旦和自己成了对家，他就兴奋得和猴子似的，就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了。苏扬是傻子摸大牌型的，一直无往不利。
　　不过叶煦带头打牌，自然不可能太明目张胆，只能是适可而止。不然学校里知道了，毕竟影响不太好。双胞胎不怎么喜欢打牌，其他几个偶尔会差苏扬去找叶煦。苏扬有时候黄鹤一去就不复返了，到快熄灯的时候才匆匆回来。把其余几个人气得。没办法，人家叶煦说自己带头打牌负面影响比较大，一周打个一两次就差不多了。
　　青春期的男生，对女孩子有无尽的遐想。有时候会讨论男生女生那些个事情。双胞胎对刚开学就看上的那两个女的蠢蠢欲动的，乐凤兮爱吹牛，他说自己老早有女朋友了，是初中的同学，长得和天仙似的，那两个女生看到她一定靠边站。双胞胎很不屑。说，“是驴是马拿出来溜溜才知道。”
　　他们问乐凤兮，牵手没，乐凤兮说什么年代了还只牵手啊，脸都亲过了。
　　苏扬也有点好奇，问女生的手是不是很软，很滑。
　　乐凤兮说，你也去找一个牵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去找林春花啊，她一定愿意让你牵。
　　众人恶吐。
　　林春花又黑又胖，头发又少又黄。苏扬恶寒。
　　小胖子突然冒出一句说，“小凤凤，你女朋友有没有苏扬好看？”全寝室的人突然兴奋了起来，说苏扬身材和脸蛋都是超好的，乐凤兮还用食指勾他下巴说，“苏扬要是个女的，我立刻甩了我女朋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得可就是苏扬啊。”说完还猥琐地笑了。
　　苏扬发了很大的火，他从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起就特别讨厌别人拿自己这个相貌说事了，长得女相有错了吗？苏扬的长相其实是生错了时代，在当时来说是男生女相，放到现在却是被大众接受的中性美。苏扬一把推开了乐凤兮狠狠说，“你他妈少恶心了，你们以后谁敢再开这种玩笑，老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大家料想他是真的生气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苏扬开了寝室的门就出去了。大家面面相觑，乐凤兮觉得自己说的没那么严重吧，至于那么生气吗？
　　苏扬出了寝室有点漫无目的的，居然晃到了操场，玩了几下引体向上，想练练肌肉，他想身材再强壮点说不定人家就不会老拿这个开玩笑，看人家叶煦，那脸也不见得多男性，可是那身材配上那脸，谁也不会觉得他像个女的，可叶煦也不壮啊。他赌气似的做了几个动作，想着都是老妈的错，没事干吗把自己生成这样，原来照镜子苏扬是自恋的，觉得自己那个帅呀，晚上被人这样拿来开玩笑，想着乐凤兮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样子，明知道是开玩笑，还是很生气，很在意。
　　苏扬莫名其妙地又到了四楼叶煦寝室，叶煦又不在，不知道干吗去了，同寝室的已经对苏扬也很熟了，有个热心一点的说叶煦洗衣服去了。苏扬哦了一声，闷闷的来到洗衣房，看到叶煦真的在那里洗那运动服，洗得格外认真，还若有似无在在笑。苏扬说，“洗衣服有什么可乐的。”
　　苏扬突然的出声叶煦被吓了一跳。说，“你干吗鬼一样站我旁边还突然说话，吓人啊。”
　　苏扬说，“你自己作贼心虚吧，我光明正大，正大光明地过来，他们几个人都有看到我了，我看你是思春想女生。”
　　叶煦是想到苏扬了，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脑子里并没有具体的某一件事，光想到这张脸就不知不觉笑了。
　　苏扬看叶煦熟练的洗衣服，心想这还家里雇佣人的主呢，洗衣服和自己老妈一样老练。
　　叶煦洗好了衣服拿去晾了，苏扬站他身后抬头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在想，这人这么老妈子，怎么就没人说他像女人。
　　他越想越钻牛角尖，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由于两人距离太近，叶煦一个转身贴上了苏扬，差点嘴唇就碰到他额头了，苏扬立刻往后面一跳，说，我回去了。赤溜跑了。
　　叶煦一脸迷惑。
　　苏扬回了寝室，气消得差不多了。寝室里的人知道他的脾气，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人当回事。
　　周末自习的时候，苏扬问叶煦，“为什么大家都穿校服，人人都一副倒霉相，你怎么没有。”
　　叶煦瞟他一眼说，“谁告诉你我这是校服。”
　　苏扬一头汗。觉得十一月的风一点也不凉。
　　“我订做的，它只是和校服长得像而已。”叶煦补了一句。
　　之后苏扬回了趟家，叶煦也回了几趟，周末一旦有空都搭一块儿去了。
　　十二月的某天叶煦打包了饭菜，碰上苏扬一人在埋头苦吃，坐下来拼了个桌。
　　苏扬问：“什么是口。交？”
　　叶煦喷了苏扬一脸的饭。
　　苏扬火大了，“你说就说喷我一脸什么意思？”
　　叶煦说，“现在高一的生物教这个？”
　　苏扬边擦米粒边说，“你真够恶心的，把口水都弄我脸上。”
　　“我刚才下课去找我们班主任，听到英语老师和生物老师在说。”苏扬说。“他们在聊某个司机给克林顿口。交。”
　　“克林顿不是美国总统吗？”苏扬问。
　　“是的，”叶煦说。他在想那两老师怎么讲话不分场合，教坏学生啊。还有苏扬，怎么偏偏这个词就入了他的耳。
　　“你不知道什么是口。交你喷我干吗？”
　　叶煦一头汗。
　　总不能说口。交是一个人用嘴给另一个人解决生理问题吧。
　　苏扬见他不说，也不多话，继续吃饭了。
　　周一升旗仪式结束。苏扬蹦到叶煦面前。
　　“口。交原来是那么回事，你知道干吗不跟我说。”
　　叶煦问，“你从哪知道的？”
　　苏扬说，“最近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事沸沸扬扬谁都知道了。”
　　叶煦想报纸和传言可没人在说口。交这个事。
　　“今天早上生物老师和数学老师在说这个。”苏扬说。
　　叶煦想怎么你无处不在的，而且专拣这个听。忽然惊道，“你问他们的？”
　　苏扬说，“我傻了问他们，他们那是性丑闻，估计不是好事。”
　　“那你上哪问的？”叶煦说。
　　“我问乐凤兮了，他说以后找点实战的东西给我看，嘿嘿。”然后说完走了。
　　叶煦咬牙，他要宰了这个乐凤兮。

　　第17章

　　自从克林顿因为性丑闻遭弹骇这个事情世界闻名后，苏扬似乎性知识立刻的就丰富起来了。这要归功于乐凤兮喜欢做他的生理卫生课老师，时不时传输他一些想法，苏扬开始对女生的身材也注意起来了。
　　苏扬和叶煦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会对女同学评论一下，迎面过来个能看入眼的，他会说这个屁股大那个腰细的。
　　苏扬曾经成功报了那次的喷饭之仇，类似的情景，相同的环境，叶煦刚刚坐下吃饭，苏扬让叶煦看高二某女生，那个女同学有着男生公认的好身材。
　　叶煦只瞟了一眼就不咸不淡说，“体重最多也就百来斤，一个屁股就占了五六十斤还好身材，好个屁啊。”
　　苏扬立刻喷了叶煦一脸的饭。
　　叶煦边拍脸上的饭边说，“你恶不恶心喷我一脸的口水。”
　　苏扬不屑地说，“这也叫恶心？”着说伸手把叶煦嘴边一颗没弄掉的饭捡回去一口扔进自己嘴巴里嚼起来了。
　　叶煦拿起自己的盒饭走了。临走落下句话，“我吐不起还躲不起吗。”
　　叶煦自认是个生理很正常心理按理说也没问题的男生，之所以至今没对哪个女的感兴趣，或者说看女生的眼界有点高，叶爸是要负责任的。
　　由于经常参加一些酒会和商业活动，他看美女看麻木了，比看美女更麻木的是，那些美女勾引人的伎俩他也麻木了，要说叶煦对美女的身体不感兴趣那也不全是，青春期的男生，对女人的身体哪有不好奇的道理，不过叶爸有言在先，高中期间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儿，上了大学只要别搞出孩子和爱滋，爱玩什么玩什么。叶爸放出这种话来，根本原因在于他对自己的儿子有这份自信，相信他不会乱来，退一万步，叶爸的理论是，本身是爱玩的人真正什么花样都玩过收起心来，才能够更好地做事。收不回来他就当生了个废物。几年下来叶煦唯一看顺眼的女生恐怕要算是沈云，可叶煦压根就没把她当女生看，换句话说若不是沈云跟他相处的方式就跟哥们似的，他们也不可能有现在的交情。身边的女同学也实在不够看，土的土丑的丑，稍微长得有点姿色有点品味的还动不动拿斜眼看人。比又土又丑的更让人讨厌的要数这种女的了，那头给了别人一个白眼这头又给自己抛来个笑脸，她们这是在演川剧变脸吗。美女就得美得有亲和力嘛。结根结底主要还是因为叶大少没碰上看对眼的女人，所以至今还是一个纯情少男。还没来得及和某女来段纯纯的校园之恋，他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看某男的频率越来越高。
　　叶煦还不能确定自己对苏扬的感情是属于哪一类的，只是有点蠢蠢欲动，只是有时候看他吃的脸嘴油的时候很想帮他擦一下，而且那嘴油油的感觉也挺好吃。可是这些感觉似乎由来已久，仿佛很久以前，从第一次捏他的脸开始。不过有时候他看到喜欢的小动物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叶煦曾经用双面胶把猫的两个耳朵粘在脑袋上，猫就一下子像没了耳朵似的，他看着那猫的心情就像看苏扬一样，所以对苏扬的心情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这么草率就把自己归于同性恋那一类，这可是非常具有爆炸性的结论，不止家里人扛不住，他本人也扛不住，所以只能把苏扬归类为是自己喜欢的一类动物。
　　天气凉起来，周末苏扬越发地不回家了。路上冷飕飕，住个一晚上又回来他觉得太赶，叶煦周末如果不是父母回了N市，或者是初中那个死党赵小丰三五个手机打来说等他回去上哪玩去他一般也懒得回去。忘了说叶大少在很机密的地方是有藏手机的，是当时最新款的，但体积还是相当的大，他爱面子是绝不可能带身上让衣服兜鼓鼓地出门的，这个与他的形象不符啊。说起他这个死党，也是有渊源的，那人是叶爸战友的儿子，那战友在N市当官的，叶爸生意能做上手，他是帮了不少的忙。否则叶爸可能还像五六年前一样还在铤而走险地做着走私香烟的活，利润大没错，风险也更是大，不可能像如今这样转向这么正当的生意还做得风声水起。叶煦是宁愿泡学校，觉得还是苏扬比那些人，那些什么地方好玩。这天小胖子也回家了，苏扬寝室里就他一个，叶煦找苏扬的时候，苏扬还在赖床。顶着一个鸡窝头穿着他那沙滩裤睡眼朦胧地来开门，开完立即躺回床上去了，居然还笔直地躺回去被子盖得很正继续睡大觉，好像刚才开门的人不是他似的完全无视叶煦。叶煦捏他鼻子，苏扬拍掉他的手。叶煦看着苏扬淡粉的唇心跳有点快，着魔似的俯下了身，苏扬突然睁开眼睛喷叶煦一口气。臭得叶煦立刻清醒很多，他想起多年前一个早晨喊苏扬起床时干过类似的事，当时苏扬还说被东西咬了一口。
　　苏扬哈哈笑说，“昨天吃了饼干没刷牙就睡了，是不是很令人回味无穷。”说完还眨几下眼。
　　叶煦隔着被子把苏扬按在床上，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干嘛，反正有点恼羞成怒就是了，但打也不是咬也不是只是做一下样子，苏扬乖乖躺着不动，叶煦深深地望进苏扬的眼睛里，伸手理了一下他睡乱的头发，那一刻他清楚地发现自己对那粉色的唇有着可耻的向往。
　　两个人后来去了游戏厅玩了电动游戏，叶煦以前从来不玩这些东西的，实在不是因为他是表现良好的乖宝宝，而是他味口被养叼了，对游戏厅里这些游戏很看不上眼，那嘈杂的环境他也不喜欢，不过玩过之后，他居然发现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突然怀疑起这几年和赵小丰他们到底在玩什么了，怎么这些有意思的事他们全都没做过。那天他们正赶上乘车高峰期回学校，由于乘客太多，苏扬被挤得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叶煦身上，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排斥，可是因为是叶煦，所以苏扬靠得不亦乐乎，还觉得安全。叶煦闻着苏扬的发香和身上衣服干净的肥皂味，有点失神，甚至有点感谢这一车子的人，但是他不敢动一分一毫，他喜欢这触感，更怕任何不是出于被动的行为吓了眼前的人，破坏了这样的亲近。
　　回校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学校的灯火因为周末了有点昏黄。苏扬下车的时候风从后面吹来，一片枯叶飘下来刚好掉苏扬的头，苏扬有点冷抖了一抖，叶煦把枯叶从苏扬头上拿下来，放慢了脚步站到苏扬身后帮他挡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叶煦怕碰到苏扬的身体，又怕距离太远挡不了风，小心翼翼的估算着距离跟在苏扬后面，苏扬是知道叶煦在为自己挡风，但他不说，感觉甜蜜又带了些酸涩。
　　那天晚上叶煦怕苏扬一个人会孤单拿了作业本去苏扬寝室里和他一起做作业，其实叶煦对那些题目已经熟到不用解题都记得答案了，顺便还从上铺那里借了本武侠小说带过去，他不想让苏扬觉得自己是特意来陪他的。
　　苏扬低头做作业时时脸部线条很柔和，睫毛很长，眼睛下面弄得一片阴影出来，遇到难题时皱皱眉，然后想到了眉头就舒展开了，一般很少问叶煦问题。叶煦瞄一眼苏扬就觉得心里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