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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儿歇着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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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桥镇卫生院的检查结果显示:男婴的年龄约8个月,除了有些轻微的脱水症状之外,身体没有大碍。
刘春花拿着这张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迎来了踩着20多厘米深的积雪赶来办案的县公安局的民警同志。
民警查看了男婴的情况,检查了那件天蓝色连身婴儿服,又详细询问了放学回来的陈书华有关捡到男婴的时间、地点等细节,做了记录。
“叔叔,你能帮小弟弟找到爸爸妈妈吗?”
陈书华仰头望着民警,一脸期盼。
“这个不好说,先调查看看吧。”
民警走了,陈书华趴在婴儿床旁边望着蔫头耷脑的男婴,犹豫再三,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带着体温的熟鸡蛋。
“小弟弟,你看起来很没精神,是不是饿了?这两个鸡蛋给你吃。”
李笑宇抬起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看着以双手将鸡蛋捧到自己面前的陈书华。
他虽然听不懂陈书华的话,却从那双真挚的眼睛里解读出了对方的意思。
注视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儿,李笑宇依稀想起,昨天,当自己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几乎失去意识时,就是这个小男孩儿用瘦弱的臂膀抱起了自己、带着自己一路狂奔。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非常感动,一颗冰冷的心也重新有了热度。
李笑宇抬起小手,轻轻推了一下陈书华捧着鸡蛋的双手,冲着他绽放温和的笑容。
陈书华看懂了男婴的拒绝与感激,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又是欢喜,嘴角咧开一抹略带傻气的笑意。
因为这次无声的交流,陈书华对这个自己从路边捡来的小弟弟有了莫名的亲切感。
他征得刘春花的同意,主动承担起给男婴喂食的工作。
他将自己省下来的鸡蛋黄细细碾碎、拌在热腾腾的米粥里,耐心地一勺一勺的吹凉、喂进李笑宇嘴里。
李笑宇倚靠着婴儿床床头坐着,望着有板有眼地给自己喂食的陈书华,感到有股暖流涌上心头。
喂完晚饭,陈书华帮李笑宇擦干净小嘴,注视着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说道:“小弟弟,我叫陈书华,你可以叫我小华哥哥。”
李笑宇努力分辨陈书华的话语,暗暗埋怨这儿的方言难懂。
他1975年出生于北京,1岁时跟随父母移民美国洛杉矶,虽然以英语为母语,却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如果这儿的人都说普通话的话,他就不会有听力障碍。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又不会说话、没法告诉我。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方便我以后叫你,好不好?”陈书华看着李笑宇,说道,“你是我从雪地里捡来的,昨天又是我的生日,我干脆叫你‘雪生’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李笑宇听不懂陈书华在说什么,只能一脸茫然地盯着对方。
“雪生?雪生!以后我就叫你‘雪生’。”
陈书华笑眯眯地看着李笑宇,对自己想出来的名字很满意。
他伸手摸了摸李笑宇的头,以清脆、稚嫩的童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雪生”。
他越叫越欢喜,越叫越觉得李笑宇亲切,最后一个人高兴得咯咯笑了起来。
李笑宇带着迷惑的表情望着笑个不停的陈书华,一头雾水。
感到尿意来袭,李笑宇伸手去扯垫在腿间的尿布。
虽说他现在只是一个8个月大小的婴儿,心理年龄近36岁的他却也不能容忍自己尿床。
陈书华不解地看着李笑宇的动作,试探着问道:“雪生,你想嘘嘘啊?”
李笑宇听懂了“嘘嘘”这两个字,连忙冲着陈书华猛点头。
陈书华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小婴儿竟然真的能听懂自己的话、还能回应自己,不由得呆住了。
见陈书华一直张着嘴傻傻地站着,李笑宇急得伸手去拉对方的衣服,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催促之意。
陈书华歉疚地笑了笑,将倚靠在墙角的一个旧木盆拖了过来。
他抱起李笑宇,解开他腿间的尿布,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以双手握住他的大腿并分开,同时辅以“嘘嘘”的声音来作为排便的信号。
这给婴儿把尿的姿势和声音,陈书华都是从刘春花那儿学来的。
他虽然是第一次实践,却也做得有模有样。
李笑宇被陈书华那稚嫩的口哨声弄得很尴尬,他别扭地动了动身子,闭着眼睛、逃避似的完成了排尿过程。
排尿结束后,他感觉自己的要害之处被粗糙的手指握住了,赶忙睁眼查看。
只见陈书华正以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他的小东西,助其抖落沾在上面的尿液。
“轰”的一声,李笑宇的脑中炸开一团火球,全身上下的血液全部冲到了脸上。
自从记事以来,他从未如此尴尬过。
想到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尴尬事,他真是恨透了目前这种生活无法自理的状态。
陈书华将李笑宇抱回婴儿床,帮其穿戴好尿布。
见李笑宇的脸红得跟熟番茄似的,他担忧地用脑门贴了一下对方的脑门,考虑着是否有必要准备一条冷毛巾。
李笑宇无颜面对陈书华,一直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睡吧……睡吧……”
到底是婴儿嗜睡的体质,不一会儿,他真的睡了过去。
望着李笑宇那白里透红的纯真睡脸,陈书华心里暖洋洋的。
他轻轻地将婴儿软乎乎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暗想:“你一定是爸爸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陈书华现在多了一份牵挂。
他每天放学回到福利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李笑宇。
他会将学校里的事情讲给李笑宇听,还会拿出课本向李笑宇介绍自己学到的新知识。
李笑宇虽然听不懂陈书华的话,却总是专注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倾听。
他的表现,给了陈书华莫大的鼓励,让这个曾经沉默寡言的孩子变得日渐开朗健谈起来。
一天傍晚,陈书华正抱着李笑宇教他学习语文课本上的汉字,刘春花推门走了进来。
她好奇地凑上前,问道:“小华,你这是干吗呢?”
陈书华抬头看着刘春花,答道:“我在教雪生认字。”
“哎哟喂……”刘春花笑了起来,说道,“他才多大啊,就认字了?”
“雪生可聪明了,他已经能认识好多字了。”陈书华骄傲地说道。
“不可能吧?”刘春花不相信地打量着李笑宇。
她瞥了一眼陈书华手里的书,说道,“雪生,‘国’是哪个字?你指给我看看。”
李笑宇一动不动地坐着,心道:“我不是在学认字,而是在学习你们的方言,免得我整天跟听天书似的。你们不是天天听收音机吗,怎么没一个人会说普通话?连朗读课文用的都是方言!”
见李笑宇坐着不动,陈书华急了。
“雪生,我不是刚教过你吗?你不记得了?”他指着课本上的“国”字,说道,“这个字念‘国’,你记住它的样子,外面一张‘口’,里面一块‘玉’。”
刘春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华,雪生才9个月不到,认不了字,你别白费力气了。”
“他明明都认识的。”陈书华不服气地说道,“‘国’是新学的,不算。前面的字,他都认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陈书华将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翻到了第一页,对着李笑宇说道:“雪生,你把‘大’指给刘妈妈看。”
李笑宇依旧坐着不动,心想:“要是真让刘春花知道我认识这么多字,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求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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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誓言 。。。
“你这傻孩子,干吗非要炫耀啊?”李笑宇在心里教育陈书华,“做人要低调,懂不懂?”
陈书华哪里知道李笑宇的想法,他只是急着问道:“雪生,你不记得‘大’了?那‘小’呢?”
见李笑宇没有反应,他又追问道:“‘人’你总该认识吧?‘一’也行啊。你快把‘一’指给刘妈妈看啊!”
李笑宇侧头看着急得满脸通红的陈书华,心道:“傻小子,你就算急得火烧眉毛,我也不会当着刘春花的面认字。你还是省省吧!”
证明失败,让陈书华觉得很没面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刘春花,见对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顿时又气又恼。
他一把扔掉课本,将坐在自己怀里的李笑宇重重放在床上,怒道:“你怎么搞的?教了你这么多天,你竟然一个字都认不得!你怎么这么笨!”
李笑宇仰头望着横眉立目的陈书华,暗暗叹了口气,爬到床头抓住木柱练习站立。
见李笑宇压根儿不理会自己,陈书华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小华,你这样不对哦!”刘春花略显严厉地批评道,“雪生才9个月不到,还不懂事,你别欺负他!期末考试就快要到了,你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以后,雪生我来带。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李笑宇已经大致能够听懂刘春花的话。
不过,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依然忙于站立练习。
陈书华瞪着无动于衷的李笑宇,委屈地瘪了瘪嘴。
他快速捡起床上的课本,一把抓起书包,红着眼圈跑出了门。
“这娃太呆了,跟9个月不到的娃生什么气?”刘春花嘀咕道,“这么小的娃要是能认字,那不就成怪物了?”
李笑宇心中一动,暗想:“他要是没有那份天真、灵性和傻气,我在这儿得闷死!”
刘春花找了一床打满补丁的旧抱被为李笑宇裹上,将其抱进了厨房。
李笑宇坐在下面燃着火盆的草窝子里,看着刘春花、徐慧芳手脚麻利地干活,听着她俩用方言聊家长里短,无聊得昏昏欲睡。
老人、小孩混居的大房间里倒是有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不过,信号不是很清楚,孩子们的啼哭声、吵闹声又太大,几乎完全淹没了收音机的声音。
李笑宇是个喜欢安静的人,饶是他很想通过收音机了解外面的世界,却还是宁愿一个人呆着。
相比之下,李笑宇其实很喜欢和陈书华呆在一起。
他喜欢这个孩子眉飞色舞地向自己讲述的模样,喜欢他一丝不苟地教导自己读书的模样,喜欢听他说傻里傻气的话,喜欢看他逗自己玩……
福利院的大人、小孩这么多,最让李笑宇有亲切感的人,就是陈书华。
以前有陈书华在李笑宇身边叽叽喳喳,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现在,陈书华不来了,李笑宇明显觉得生活枯燥、日子难熬。
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锻炼身体、练习爬行和站立,盼着自己可以早些直立行走。
某天,李笑宇正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练习走路,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陈书华突然像箭一样飞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李笑宇。
李笑宇从陈书华怀里抬起头来,望进对方的眼睛。
陈书华尴尬地避开了视线,松开手站了起来。
臭小子,你已经连续12天没露脸了,今天知道过来啦?
李笑宇在心里骂了一句,继续扶着墙练习。
陈书华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跟在李笑宇身旁。
每当李笑宇站立不稳时,他都会及时地伸手扶一把。
李笑宇练习累了,扶着墙走回床边,费力地爬了上去。
见他躺好,陈书华跑出门端了一碗温水过来,以讨好的口气问道:“雪生,要不要喝点水?”
闭目养神的李笑宇缓缓启开眼帘,紧紧盯住陈书华的眼睛。
陈书华被李笑宇盯得有些狼狈,他躲闪着李笑宇的视线,支支吾吾了半晌,方才红着脸说道:“雪生,对不起,我上次不该冲你发脾气。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笑宇暗暗发笑,心想:“你这孩子也不傻啊,你难道不知道9个多月的婴儿根本什么都不懂?为什么你偏偏在我面前这样?”
鉴于身边没有大人、没有必要装傻,他坐起身,以眼神示意陈书华给自己喂水。
陈书华一下子便看明白了李笑宇的眼神,顿时激动得泼掉了半碗水。
他羞赧地挠了挠脑袋,说了一句“我再去倒一碗”,便急急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陈书华那瘦小的背影,李笑宇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给李笑宇喂完水,陈书华压抑着心头的欢喜,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次期末考试,我语文、数学都考了100分,是全班第一名。我跟刘妈妈说想继续照顾你,她同意了。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李笑宇瞅着陈书华那含着紧张、期待的漆黑眼眸,轻轻点了下头。
陈书华顿时欢呼着扑到李笑宇身上,将其紧紧搂在怀里。
“雪生,我想死你了!我早就想向你道歉了,又怕你不肯理我。这些天,我心里好难受。谢谢你肯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冲你发脾气了。”
傻小子!
李笑宇伸出小手,轻轻抚摸陈书华的后背,双眸中含着慈祥的笑意。
福利院的老人闲来无事,经常会用柳条、木头之类的东西帮孩子们做玩具。
时值隆冬,放了寒假的孩子们无处可去,便都围在老人们身旁凑热闹、打下手。
6岁的陈书华也是孩子心性,凑热闹的人群里自然少不了他。
而有他在的地方,必定有李笑宇。
不知情的大家,都以为是李笑宇黏着陈书华,却不知道真正黏人的那个人是陈书华。
陈书华抱着李笑宇观摩了几天,向王大志老人提出自己动手做拨浪鼓的请求。
“想要拨浪鼓啊,爷爷给你做呗。”王大志笑得满脸褶子,“这刀太快,小心把手拉个口子。”
陈书华摇了摇头,坚持要求自己动手。
陈书华点燃火盆,将李笑宇放进草窝子里,解释道:“雪生,我要用刀,怕伤着你,你先自己呆一会儿。”
李笑宇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陈书华自己动手做拨浪鼓的用意。
他笑眯眯地看着陈书华,心头泛起丝丝甜蜜的滋味。
陈书华的动手能力很强,他的那双小手虽然瘦骨嶙峋,还带着老茧与冻疮,却异常的灵巧。
在王大志的指导下,他只花了小半天时间,便做好了一只拨浪鼓。
“爷爷,你教我在杆子上刻字,好不好?”陈书华举着拨浪鼓提出请求。
“好啊。”王大志欣然道,“刻什么字?”
“雪生。”
“果然是做给雪生的啊。你们两兄弟的感情,真是好!”
王大志找出一把小刻刀和一根木棍,手把手地教陈书华刻字。
陈书华练习了半天,刻坏了十几根木棍,总算练出了点模样。
王大志查看了一下陈书华最新的作品,啧啧称赞:“小华啊,你这双手可真巧!爷爷以后把手艺都传给你,保管你将来不愁饭吃!”
“谢谢师父。”
陈书华甜甜地叫了一声,当即跪倒在王大志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小机灵鬼!”
王大志笑呵呵地将陈书华拉了起来,慈爱地摸了摸后者的小脑袋。
“听说你这次考试又考了双百、又是第一名?”
陈书华点了下头,满脸都是自豪之色。
“好孩子!有出息!”王大志鼓励道,“好好学习,将来考状元!”
陈书华重重点头,问道:“师父,我能给拨浪鼓刻字吗?”
“你先刻上吧,以后还得好好练习。这刻字的功夫,可不是三两天能够练成的。”
陈书华点了点头,捏着刻刀在拨浪鼓的杆子上一笔一画地刻画。
完工后,他将拨浪鼓交给王大志检查,得到了老人的夸奖。
“咚咚咚咚……”
陈书华摇着新鲜出炉的拨浪鼓,带着一脸献宝似的神情走到李笑宇面前。
“雪生,这个送给你。”
李笑宇接过拨浪鼓,瞅到陈书华的两只小手上新添了数道细小的伤痕,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
他仔细地盯着杆子上工整、有力的“雪生”两个字,心里一阵酸楚。
以后,我恐怕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了。
就叫“雪生”吧,挺好!
1982年1月24日,除夕。
平桥镇家家户户贴春联,张灯结彩过大年。
福利院里住的虽然都是鳏寡孤独,却也成了一个大家庭,其热闹、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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