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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事。”苏和捏紧电话，哑着声回。也就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确湿了半个身，并恰时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他的错觉，他的确感到头有点发胀，却不知是真感冒还是因情绪变化过快。
　　然对方完全无视他的话，说：“你先上来，我去给你买药。”接着不等苏和回应，就把电话挂了。
　　苏和怔怔看着手中的电话，想该不该在打个电话给对方说家里其实就有感冒药。
　　就在这当口，他听见一阵急促的“咚咚……”自楼梯传来，很快，还穿着制服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只是表情莫名的愤怒。
　　而还没等苏和开口问，对方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把他往里面拉，口中骂：“你是白痴吗？淋雨讲电话这么久？”
　　苏和只有半个身体是湿的，且手里拿的是萧旭买的超大雨伞，证明并非在路上淋湿的。
　　只是让少年更加咬牙的是，中年人却没说话，只是带着有点复杂的表情看着他，其中有太多太多他所无法理解的——痛苦的，甜蜜的，等等。
　　不知为什么，少年突然有点心慌，那是种谎言被拆穿时的心虚与惶恐。
　　但少年不愿意深究，也或者说是逃避，他迅速推着苏和上楼，嘴里叮嘱：“你赶快去洗个澡，我已经帮你放好水了。”
　　完了才打伞迅速冲入雨帘，连苏和想回身劝阻都来不及。
　　如果说，苏和曾经想过长痛不如短痛，以自己快要失业了，快要没钱了，养不起对方为由提出分手的话，那么这一刻，看到少年在最讨厌的雨天为他出门买药的这一刻，他改变主意了。
　　如果生活就是个不断用困难掴你巴掌的家伙，那么，一定要存着掴回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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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　
　
　
　　20
　　中年危机——奋斗　by骨谷
　　“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经理正在开会，恐怕暂时没能接听您的电话。”
　　“呃，没关系，我等一下再打来。”
　　“好的，再见。”
　　无力挂上电话，拿起笔在小本子上的第二十九个电话旁边打上一个小叉，并用小字写上“机会不大”，才再度伸手想拿起电话。
　　但刚拿起，又颓然放下了。
　　看着满满一页电话与其旁边的附注，苏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强扯开的笑容收回，揉揉脸颊，舒展一下僵了一早上的肌肉。
　　环视四周，整个销售部只剩下他一人，其余都出去跟约好的客户洽谈，就连一直业绩不好的小刘也约到了这个月的第一个客户。
　　虽然现在才月中，还有半个月才月底，但目前为止，他连一个愿意出来面谈的客户都没有，就是电话中愿意耐心与他交流的也屈指可数。
　　可以想象，到了月底，他将成为本部门唯一一个销售额为零，拿底薪的第一人。
　　“咔嚓！”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却是去而复返的小刘。
　　然而两人的目光对了会，却都没说话。
　　苏和倒是想打招呼，奈何小刘那种见外得令人难受的眼神，最终让他无法开这口。最后苏和只好又坐下来，翻看自己手中的小本子。
　　小本子记录着他们公司上次参加展会收集回来的名片的相关资料，当然，其中去除了其他销售员已谈成或很大机会谈成的部分。
　　没有可期待度，摊在谁身上都很难乐观并打起精神来。
　　一想到又得开始重复而枯燥的打电话，挂电话，苏和就觉得耳朵又开始发痛。
　　不经意抬头，却见小刘还在找，而且从自己的桌面找到别人的桌面，口中念念有词说“找不到”“怎么没有”“到底在哪”等。
　　终于，苏和忍不住再次站起来，问：“你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
　　小刘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脸泛尴尬，但想到客户还在等自己，还是开了口：“我在找我的优盘，今早拿错别人的了，里面是我今天要给客户作的产品演示。”末了，苦笑一下。
　　在他们办公室，每人都有一到两个优盘，而且上面都贴上有自己名字的胶布，很好辨认。
　　苏和点点头，没再说话，却开始帮忙翻找，从另一边开始。
　　然而很多时候都这样，当你越想找到某样东西，就越难找得到，更不用说优盘这种小东西了。两人花费了近半小时，都毫无所获。
　　突然，苏和目光落在自己的优盘上，心中一动，转头跟小刘说：“要不，你拿我的去　吧。我优盘里都是以前研发成功后给你们做的演示稿，可能比你们做的复杂些，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对方听了，没有马上答应，面露迟疑反问：“这样好吗？”
　　这一问在一般情况下是必要的。
　　谁都不可否认自己存着私心，在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情况下尤甚。这可是个职场如战场的年代啊。
　　成功的人总有自己的秘诀，所以不轻易把自己的东西给人与不轻易让别人碰自己电脑是这个部门的一大特色，已成风气。也因此，等会小刘手上优盘的主人发现优盘在他身上，肯定免不了一顿白眼伺候。
　　只是，对于刚来这部门，同时之前呆的是标榜“互相合作，做出客户最满意产品”的研发部的苏和，显然还没有这种“思想觉悟”，所以很自然就点头说：“当然。”
　　接着就把优盘递向他，说：“你客户也等得不耐烦了吧，你还是赶快去吧。”
　　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小刘一听“客户”二字就不再迟疑，走过去接了优盘，匆匆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而苏和也微笑回到自己座位。
　　但苏和坐下后却未听见料想中关门的声音，不禁又回首，却看见小刘站在身后，神色怪异。
　　“还有事？”不觉，苏和用的却是从前在研发不上对下的态度，安抚的，温和的。
　　对方彻底没了防御，指着苏和手中小本子翻到的那一页的第三个电话说：“这个前两天我听他下属说，他有回头再要了一份我们公司的产品简介，你现在打去机会应该挺大的。”
　　苏和“啊？”了一声，惊讶看他。而小刘则回以懊恼的眼神，不自在咳了一声后回身往门外走。
　　好一会，苏和反应过来对方在指点自己。
　　之前不是没有试着请教其他同事，只是他一把年纪的中年人去问这些小年轻，每每弄得尴尬异常——对方想表现晚辈对前辈的尊重，毕竟从前人家是研发部二科的主任，但明显现在对方在他们部门是新人，太过于尊重又不太适合。
　　而最终，对方对于他贸然的提问，也只好给予模棱两可的答案，毫无实质。
　　因此，苏和才会对小刘的帮助感到惊诧。
　　但不管如何，起码现在有了个可期待的。
　　而且，似乎，一瞬间，久久罩住的乌云终于被拨开，难得出现的希望，照亮的心里的阴暗。苏和甚至感觉周围空气一下子都变得清新了。
　　深呼吸一次，苏和拨通了那个电话。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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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　
　
　
　　21　中年危机——欠债　by骨谷
　　或许有的时候，改变只是个开始，一旦开始，一切都变得简单明了。
　　接着的日子里，见面，试用，洽谈，准备合同，就像照着剧本一般在发生，顺利得苏和连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对方在合同上签上名盖上公章把其中一份还给他时，他才觉得这事情有那么一点的真实性。
　　也就是当晚，苏和难得跟同事喝了大醉，回家后大胆地搂着一脸厌恶的萧旭叨叨絮絮个没完。
　　净说这一个月多辛苦多辛苦，每走一步多有成就感多有成就感，自从上次小刘帮他后，有了开发客户实践后，与部门其他人终于有了共同话题，有意无意中也多了互动，令其受益匪浅，他正渐渐融入这个部门——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敢告诉萧旭自己已经调职。
　　直到最后昏睡过去，苏和嘴角仍是往上扬的。
　　徒留下萧旭对着自己微微扬起的欲望干瞪眼。
　　最近两人亲密粘腻程度呈直线上升，都养成了苏和一上床就摸进少年衣服里的习惯。今天尤甚，边唠叨边亲边乱摸一通。
　　这种职场与情场双得意的生活，无论在苏和的过往还是现下，都是从没想过的。现在的他，感觉自己时刻都生活在美梦中。
　　而正是不真切，所以才会有害怕美梦破灭的恐惧。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呢？
　　太幸福是会遭天谴的，特别是上天本就看不得苏和太幸福。
　　不幸，终于在甜蜜与恐惧的交替折磨中宣告降临。
　　事情的起因已经不可究，说谁的过错都可以却又不可以。毕竟一份单子完成所经过的程序与人都太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部分的责任还是得落在苏和的头上。
　　当苏和得知合同出错，公司因此得免费给对方服务一年，其中损失非其可想象的时候，他顿觉两耳轰鸣，脑中一片空白。
　　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吧。
　　特别是那阵子天空还那么明朗，那么令人舒心。
　　“毁约金和自动离职，二选一，我想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当然，并不是离职就不用赔。”把协议推到苏和跟前，替代彭鑫位置的空降军——罗强微笑着说，其中透着的邪恶与快意让人无法忽视。
　　苏和脸色难看地抬头看了罗强一眼，最后强压住手臂的颤抖，接过协议。
　　于是，苏和开始了与白打工没区别的还债生涯。
　　这事当然不能跟萧旭说，先不论萧旭还得别人养的未成年人，就是对方能打工帮忙还，他也不想萧旭为了他而荒废了学业，何况单上次醉酒告诉对方调职的事就够他后悔的了，他还为此担惊受怕好几天，就怕萧旭“醒悟”他这老家伙怕连自己都养不活，呆着也是个累赘。
　　因此，苏和在萧旭面前绝口不提现在经济多么拮据，一切都尽可能保持与过去一样，只是平常有求必应的零食现在有了节制。
　　一开始萧旭还是有意见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后来就没出声了，反而没有再要他买零食。这有一阵子让苏和怀疑自己穿帮了。
　　除此之外，苏和每月像还债一般执拗——虽然对方没要求——汇给前妻的赡养费逐渐减少，乃至最后消失，而在对方完全没过问的情况下终于宣布截掉。
　　当然，节流的同时，也需要开源。
　　根据与公司的约定，苏和每个月的底薪基本都用来还毁约金，提成部分如果超过一定量也必须上交一定比例。但对苏和来说，接下去到底有没有提成还难说。
　　所以，他必须找一份兼职。
　　只是，要找一份适合中年人的兼职，并非那么简单。之前提到的劣势也仅仅针对找稳定工作的中年人，现在找的是兼职，就更难了。就是个“18至25岁”的要求便足以愁死人。
　　不是没想过靠从前在在研发部做过的经验自己出去接些外包单子，但是一来那非常耗费心神，恐怕两边都要顾，两边都顾不好，二来是一旦被罗强发现，恐怕裁员是不能避免的了。
　　所以最近晚上，在把客户的资料分析完后，苏和都会拿着笔在报纸的求职版勾勾画画。也幸好他一直有看报纸的习惯，所以少年没有过多关心他看的是什么内容。
　　接着的日子里，苏和边开发客户，边到处找兼职。
　　他最常碰到的情况是：
　　“找兼职？”
　　“嗯。”
　　“苏先生今年四十？”
　　“是的。”
　　“这样啊，不好意思，恐怕不太适合。”
　　不知不觉，苏和竟走到了人生的最低点。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看在我如此勤奋更新的份上，让我今晚能够秒杀到挂烫机吧！
PS：大家今天一定要冷静，不要因为　5折　这两个字给迷惑了！
虽然让我这个已经拍了好几样东西的人来说似乎缺乏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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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　
　
　
　　22　
　　中年危机——墙倒　by骨谷
　　墙倒众人推，大概就是说他现在的情况吧。
　　曾经渐渐融入的部门群体，又再次不着痕迹地把他排出，分离，形成隔阂。就连第一个接纳他的小刘也半是愧疚半是随大众地站在了群体的最后方。
　　本来这在初来时已经习惯，只是人一旦经历过温暖，就变得不那么耐寒了。
　　再加上来自上司的刁难，就更雪上加霜。
　　说实在，苏和至今仍不明白罗强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看”，而且两人还跨了一级，中间还伫着个销售部经理。难道仅仅因为他曾经也是个“关系户”？但这公司关系户应该不止他一人吧，却也不见他如何。
　　或者其实他针对的是他背后的彭鑫？只是现在彭鑫不在国内，为了让他不要担心自己，他也很少跟他联系，即使联系也不说工作上的。反倒是聊萧旭的比较多，当然，大多时候都是彭鑫不断劝他两人分手。
　　只是分手……
　　苏和想起上次与彭鑫电话时他说的话：“你以为他为什么突然对你那么好？那是因为他已经开始不满足于现在，他要的更多，只是他没有直接开口罢了。哼！他倒会，不说的话就是没有底限，无论你给什么他都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和继续索求。”
　　后面的那句当然被苏和自动忽略，但前面那句却让苏和深思了很久。
　　是这样么……在他以为完美掩饰生活窘困，享受痛苦的甜蜜时，对方已经开始他的贫乏，开始要求他更多了吗？
　　“苏和！”突兀的，喊着怒气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让恍惚的苏和惊了下。
　　“呃……不好意思，罗经理找我？”苏和马上站起来。
　　“进来。”说着，罗强就率先走出办公室，转右往自己办公室走。
　　他想，销售部比研发部糟糕的又一表现就是，除了本部经理外，同一层的还有总经理。以前还得上下楼，现在是直接出门口转右。
　　等苏和一走进办公室，就看见罗强把一叠纸摔在桌上。
　　“苏和，你以前也算研究二科的主任，对公司的产品不可能不清楚！但你看你这份报告，错漏百出！”苏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盛气凌人，锐利的眼神定在苏和身上。
　　苏和拿起报告，翻看一下，红圈划线遍布，惨不忍睹，似乎比小学生写的作文还不如。然而不用细看，苏和也知道那都是表面的。
　　就如前几次一样，直接关系到产品本质的错误是没有的，有的只是一些用语上无关紧要的枝末。
　　“我知道，我会回去再作修改。”苏和带点无奈却又平静地回应。
　　可以说，罗强的表现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无理取闹。但如果上司真想整你，你大肆反抗是不明智的，除非抱着离开公司的准备，这一点苏和还是知道的。
　　所以，苏和对他的刁难也从一开始的皱眉据理力争变成了无奈。
　　而且，报告再不出，客户那边就无法交代了。或许，这才是他的目的？也因此，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就是完成一篇他挑不出毛病的报告。
　　只是直到下班时间，苏和还是没有捣弄出一份罗强“满意”的报告出来。
　　只是直到下班时间，苏和还是没有捣弄出一份罗强“满意”的报告出来。
　　强烈的疲惫感不断袭向这个中年人，连下班后去找兼职的行程也令人从心理到生理倍感乏力。
　　不知不觉，下班后的苏和走到萧旭学校门口对面。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有成群结队玩闹的，也有三三两两或并肩或挽手的。随着天色专暗，人越来越多。
　　本来，如此清一色制服，人又众多的情况下，像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但当萧旭出现在校门时，苏和一眼就认出他了。就如之前所说，对方到哪都是发光体。
　　比起以前从不好好穿制服，这里解个扣那里露个衣摆，现在萧旭的制服简直就整齐得过分。而与萧旭并肩的，却是与当初在地铁里见到的小年轻完全不同的类型。单单从外表上看，就知道是优等生模范代表。
　　苏和想，怪不得最近感觉萧旭变了许多，虽然对他的态度完全说不上温和，但也没了以前那么热爱挖苦与讽刺。原来，是这个少年影响了他。
　　果然，再多的教训也及不上同龄人的无形引导。‘
　　夕阳在消失的最后一刻散发逼人的光芒，漫天的霞光映得地面也泛着金光。
　　两个少年身周在这一刻似乎也泛着若有似无的光晕，让苏和禁不住半眯了眼，一霎那变得恍惚起来。
　　他们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青春洋溢，有着那么大的发展空间，那么大的舞台等着他们，那么长的未来路要走。
　　这是一个不属于他这个迈向半百，已经迟暮的人的空间与时刻，本就应该与他这个刚还为上司莫名刁难，为找兼职焦头烂额的人无关！
　　这种念头并不是第一次有，只是，这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有时苏和想，如果他现在并非从小主管变成基层小职员，并非处于人生谷底，甚至如果在他当小主管时稍微努力一点，上进一点，是否格局就不一样了。
　　只是，这种想法最终在“已经走到人生一半，甚至大半了”的结论而崩塌。
　　所以，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