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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时开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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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日子久了,仍是渐渐摸出点门道,至少会做些简单的料理,比如烤三明治这种不需要开炉火的食物。
  不过要让每天辛苦上班的John把这种简便食物当晚餐吃,Yule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John却觉得没什麽,反而舍不得让宝贝辛苦下厨,所以每晚都带他外出吃饭。
  
  由於他们居住的地段是靠近市中心,附近的餐厅自然有一定的水准,但也多是重气氛的地方,所以两人可说是天天享用浪漫的烛光晚餐。
  於是,Yule在John无微不至的宠溺与以爱为名的限制下,越来越眷恋John给予的温柔与疼爱,也更加依赖著对方。
  这样的日子,就像故事里的公主一样,每天只要漂亮可爱地在城堡里玩乐嬉闹,什麽都不需要操心,反正只要仰赖著英勇的白马王子,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简直就是梦幻般的童话生活!
  夜里,Yule躺在John的怀中这般想著,他望向爱人熟睡的脸庞,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
  
  日子太过美好,如果有一天,美梦破碎了,那该怎麽办?

  『Yu。。。。。。』
  谁?是在叫我吗?
  迷茫地伸出双手在前方挥舞,好似这样做能让视线更清楚点。
  『Yule。。。。。。』
 
  谁在叫我?
  左右张望,却尽是一片弥漫的浓雾,无论如何挥打都散之不去。
  『啊啊啊————』
  黑暗忽然从远而近侵袭扩散,耳边亦传来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我要你们。。。。。。。。。』
  什麽?
  『Bahamuk ma den hieda fiahushi。。。。。。』
  看不见半点星光的漆黑中,呢喃不止的咒语不断在周围徘徊。
  『不!!!』
  无名的压迫感倏地袭面而来,窒息般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Yu。。。。。。!!!!』
  
  灵魂深处的剧痛淹没了一切意识,唯有那悲鸣般的嘶吼仍不停在脑海里回盪著,在心里划下一道道莫名的哀伤。
  「啊!」
  Yule倏地睁开眼睛,他坐起身大口喘著气,失神的眼瞳里满是惊恐,脑袋彷佛被铁锤重击般传来磨人的阵痛。
  「宝贝,怎麽了?」被身边的一声惊叫吵醒,John担心地看向Yule,却见对方一身汗地瞪著前方发呆,便焦急地起身摸向爱人湿冷的额头,「怎麽都是汗?不舒服吗?」
  感觉到John温暖的手掌,Yule才总算回神,他心神不定地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没事,作梦罢了。」
  「梦见什麽了?」John拿了条毛巾,为Yule擦拭身上的汗水。
  「嗯。。。。。。我忘了。」Yule苦笑了下,他是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若非太阳穴还隐隐作痛,不然他会真以为刚才的梦根本就没发生过。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事实上,这个状况几乎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只是每次醒来都一定会忘记梦的内容。
  闻言,John爱怜地将Yule拥进怀里,「忘了也好,我的宝贝就是要快快乐乐的。」
  
  低头在Yule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吻了一会才放开,见唇色又恢复以往的红嫩,John才满意地笑著说:「好了,睡吧。」
  「嗯!」Yule笑著点头,躺进John的怀里,在爱人温柔的轻拍下,再次缓缓睡去。
  这一次,是不同於刚才的恶梦。
  
  在充满温暖气息的梦境中,他仰靠在某人的胸前说笑,对方有副温和好听的低沈嗓音,随著自己的话语,带著磁性的低笑声亦不断在耳边响起。
  那人给予的温柔与John很不同,让他觉得非常熟悉,就像已融进灵魂深处般的契合,好似认识了好几辈子,令他十分安心。
  那是会因盈满内心的幸福而不自禁发出会心一笑的温柔。
  这是一个充满爱的梦,美丽却又真实得让紧闭的双眼缓缓流下思念的泪水。
  Yule真心希望这个梦可以做得久一点,因为一旦他醒来後,便又再也记不得了。

  「天啊!有人要跳楼!」
  
  「快打911!」
  
  「喂!小心!」
  市中心的某处高楼,一名男子紧抓著9楼阳台的栏杆悬挂在半空中,嘴里不知在喊著什麽,双腿亦不停地踢打著,底下的行人慌乱地散开躲避,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想办法冲上楼欲施以救援,而更多的人则是驻足抬头看著男子的垂死挣扎。
  可惜还没等到救援,那男子再也撑不住地松开了手,彷佛被人拉扯般地迅速往下坠落,在众人的惊声尖叫中,『碰!』一声摔在地上,立即血花四溅,整个躯体如烂泥般摊在人行道上,四肢像被外力强行扭曲,以不自然的角度歪折著。
  此时,道边的马路上,Yule跟John正坐在车内等红绿灯,并目睹了这一场惨剧。
  Yule脸色苍白地闭上眼睛低著头,手指如痉挛般地紧抓著大腿,全身不住发抖。
  John见状,明白爱人是受到惊吓,便立刻抱著Yule轻哄,直到绿灯亮起才放开,并赶紧驾车离开那一团混乱的现场。
  「还很不舒服吗?」John左手从容地操作方向盘,右手握住Yule的手轻轻按摩,试图舒缓紧张的情绪,「别想了,那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而我们只是刚好路过,你别放在心上。」
  「嗯,我没事。」Yule微微笑了下,被轻抚的手指握上John的右手,与对方十指交合,让爱人温热的手掌为自己驱散指尖的冰冷。
  
  看似含笑的碧眼仍带了些惧意地望向窗外,没人知道Yuel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什麽。
  
  在大家的眼里,只会觉得那男人是跳楼自杀,然而在他的眼里,却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他清楚地看到那男人脸上的惊骇惧意,因为当时那人正被一个浑身散发黑气的红衣女子抓著腿拖下高楼。
  当男人坠地而亡後,红衣女子爬起来,似是感觉到Yule的视线,立即转过头来看著他。
  
  这时,Yule才发现这女子的面容竟有半边是腐烂的,眼球连著神经半挂在眼眶里,脸颊不见有肉,却见里面沾著血水的牙齿。
  『她不是人?!』
  
  他骇然地瞪著女子,一股透心的寒意爬上背脊,令他连移开视线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红衣女子从怀里掏出一面画有白字咒文的黑旗子,笑著对他挥一下後,便消失无踪。
  他不懂那女子对他挥旗是什麽意思,不过她似乎真的离开了,而自己也终於恢复力气,那刺骨寒意也随之消失。
  
  Yule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些怪异的能力,比如能看见一般人都看不到的东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阴阳眼吧?
  这个能力是在Yule被疗养院收留之前就发现的,同时也是他极力隐瞒的秘密,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连John都不知道。
  那天是他在医院醒来的第三天,身体总算不像一开始那般虚弱,能够做些简单的活动与进食。
  此时,他正坐在病床上吃著今日随餐附赠的果冻,一边看著坐在房门外的人。
  
  确切来说,那人是坐在正对著房门口的墙边座椅上。
  
  由於他的床位最靠房间内侧墙壁,所以能清楚看到门外的情况,而那个人从他醒来时,就一直坐在那,三天下来,从未移动过。
  今天,隔壁床的人有不少访客来,便索性大开房门以便大家进出,因此他难得有机会能仔细观察那个人。
  对方是个年约30岁左右的女子,微卷的褐发被梳成一个马尾绑在後面,身材适中,穿著十分朴素的灰色及膝长袖洋装,款式有些落时,她的脸微低,浏海零落地盖住脸庞,看不清楚五官,只知道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正面无表情地盯著前方地板。
  『会是我们房里谁的亲戚吗?』他含著小汤匙心想。
  看了下房内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那个来很多访客的青年,但这群人里也不见谁跟那女子有任何交集,看来应该是不认识,那难道会是来找自己的?
  
  想到这,他心里就不禁有些忐忑。
  忽然,那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人正看著自己,便抬起头与他对望,不知为何,对方的眼睛颜色混浊且毫无焦距,令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对她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那女子也跟著咧了嘴,露出一道诡异的大弧度,在那苍白且死寂的脸上显得异常怪异,简直就像是皮动肉不动地拉扯著。
  
  他有点看不下去,就忍不住移开视线,再看回去时,对方已恢复原来的样子,继续低头看著地面。
  看来也不是来找自己的,他有点失落地想著。
  「嘿!你来要一点吗?」隔壁床的青年指著桌上的水果盘对他喊了声,其中一名访客也热情地拿起水果盘走过来。
  
  「谢谢!」取了一片苹果,他感激地对众人笑一下,接著又忍不住问:「坐在门口的女士,你们认识吗?」
  「女士?」一群大男生闻言立即往门口望去,却一头雾水地回答他:「没人在门口啊!」
  「没人?」他疑惑地看向门口,明明就好好地坐在那啊!
  正当他想再开口时,就见一个在走廊上奔跑的调皮小男孩,每经过一张椅子就要往上面拍一下,当那孩子经过女人坐的位子时,也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
  『啊!』一个惊呼还没来得及从嘴里迸出,他就惊讶地发现那孩子的手穿过女子的身体,重重拍在椅子上,发出清脆的拍打声。
  紧接著,那孩子忽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全身发冷地抖个不停。
  「Jeremy!就叫你不要乱跑,外套都没穿,看!冷了吧?」总算跟上孩子的母亲赶紧将儿子抱起来带走。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刚发生的一切,想不通是怎麽一回事。
  
  此时,那女子忽然又抬起头,对他露出那个难看的笑容,这次,他总算明白为何会觉得对方笑得奇怪了,那女人的嘴巴左右拉开的弧度简直大得夸张,几乎都裂到耳朵去了。
  他错愕地瞪著那个不停笑著的女人,喉道彷佛被堵住般令他几乎不能呼吸,心脏噗通噗通地急速跳著,耳边的呼唤声有如在天边般遥远。
  
  这骇人的画面太过不可思议,令他无法对其他人的呼唤做出任何反应,直到喘不过气而晕倒为止。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时分,房门紧闭,隔壁床的人也早已入睡。
  他坐起身,觉得脑袋仍有些昏沈,大概是睡太久了吧?
  
  伸手揉了下太阳穴,却觉得左手一阵刺痛,他低头望去,见左腕上插著一个连接挂瓶的点滴针头,才想起自己每天都要注射几瓶葡萄糖直到康复为止。
  叹了一口气,想起白天的事,又觉得像在作梦一样。
  
  他转向一旁的矮柜想要倒水喝,却发现水壶已经空了。
  
  瘪了一下嘴,没有人照顾就得什麽都DIY,无奈之下,他只好下了床,拿起水壶,慢慢推著点滴架往房门口走去。
  当手握上门把的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个裂嘴笑的女人,心里感到十分紧张,如果她还在怎麽办?想到这,就有打消去装水的念头,但口腔的燥热感告诉他,再不喝水,恐怕今晚会难以度过。
  於是,他做了个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努力假装没看到吧!
  
  慢慢地打开一点门缝,他眯著眼睛悄悄往外望去,却发现前面的座椅是空的,根本没有什麽奇怪的女人,顿时就笑著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是作梦而已,便一路轻松惬意地沿著路标指示往茶水间走去。
  看著走廊上仍不时有人走动聊天,还有些病人蹲在角落或椅子上。
  
  他心想,怎麽医院晚上还这麽多人,都不休息吗?这些护士们也真敬责,这麽晚了还在工作,最奇怪的是,为何医院的冷气要突然开得这麽强啊?明明刚才在房间里还不觉得冷呀!
  装好了水,他再一路推著点滴架走回病房,就在要推门而入时,馀光瞄到另一边的角落里,有位坐著轮椅的病人似乎有些异常,那人穿著一身红的病服,就像是全身沾满了血。
  血?!
  
  他惊疑地转头一看,只见那人不只是一身的血,腹部还破了一个很大的洞,露出来的内脏与肠子仍不停蠕动著。
  「嘶——啊——」那人歪著头,张口发出一串沙哑的嘶喊声,那嘴开得非常大,彷佛是被人钳住上下颚往反方向垂直拉开般,嘴里看不见牙齿,只有半条被剪断的舌头不停冒著血。
  他骇然地瞪大眼睛,想起白天那个诡异的女子,又忽地惊觉刚才一路经过的人似乎都跟自己不太一样,不仅全都面无血色,服装打扮也不全是属於这个时代的款式,就连护士服也跟他印象中这里的护士穿得不同。
  就在这时,周围的谈话声突然停了下来,安静得彷佛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沿著背脊爬上心头。
  
  他僵直著身体,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赶紧进房,偏又犯贱地忍不住转头看向身後。
  
  只见那些“人”全都站在原地不动,个个张著一双双空洞的眼眶瞪著自己,没有眼球的幽黑眼眶。。。。。。
  『啊————』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发出一声震痛喉道的气音,此刻,再也管不了是否会被水壶里的水溅湿,也顾不得手腕上的针头是否会扯痛自己的皮肤,他惊骇万分地撞开门冲进去,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上锁,确定那些怪物没有跟进来,才松了口气地跪坐在地板上喘气。
  「发生什麽事了?」同房的病友被突然的惊动声吵醒,睡眼惺忪地看著他问:「嘿!你还好吧?」
  「外面。。。。。。外面有。。。。。。」惊吓过度的结果,让他舌头严重打结,连话都说不好。
  「外面怎麽了?」病友拿起床边的拐杖一蹬一蹬地来到门边,握上门把要一探究竟。
  「不要!」还来不及阻止,对方已经将门打开,他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向外面。
  「什麽都没有啊!」病友疑惑地把头伸出门外左右张望。
  闻言,他睁开眼,却哑口无言地发现门外真的什麽都没有,一整条走廊都空荡荡的,彷佛自己刚才见到的全是幻觉。
  「呃。。。。。。大概是我看错了吧。」他尴尬地对病友笑了下,手脚仍有些虚软地爬起来,慢慢走回自己的床位。
  
  「真是怪人!大半夜的不知吵什麽!」
  隐约间,听到对方小声地抱怨著,他不禁露出一个苦笑,心里感到十分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为什麽会看到这些奇怪的影像。
  
  躺在床上,将棉被盖住自己的头,遮掩住从眼角滑下的泪水,他不断地祈祷,希望这些诡异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只可惜,恶梦才刚开始而已。

  不需多久,Yule就肯定只有自己才会看见这些奇怪的东西,而且一切都还没结束。
  隔天,他在医生的建议下,扶著点滴架去医院的庭院里散步,晒点太阳,舒活筋骨,有助身体早点恢复元气。
  刚从庭院回到室内,经过急诊室门口,就听到救护车十万火急地赶到,一群人从车里抬出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他们将伤患放上担架後,就风风火火地往手术房推去。
  
  无意间看了那男人一眼,对方身穿黑色夹克、深蓝色牛仔裤与一双款式新潮的红黑色Nike球鞋。
  
  不知为何,他直觉这人应该活不久了。
  
  摇摇头将这个不吉利的想法抛出脑外,他走到电梯前排队,跟著人流一起进去。
  其实一路走来,他依旧看到不少那些奇怪的“人”,尽管现在是大白天,但在某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仍有些模糊的透明影子,越靠近那些影子的所在地,就越会觉得阴冷。
  他尽量不去看向那些角落,即使不小心撞见了,也假装没看到,直接走过去,他发现只要这样,那些“人”就不会注意到自己,因此他虽然心里仍感到害怕,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慌乱了。
  
  当然,他也决定晚上尽量不出房门,以免又闯入那些“人”的聚会中。
  『哈!看来我的适应力还挺强的嘛!』他忍不住在心里自我幽默一番。
  出了电梯,回到所待的11楼,经过前台时,听到护士们的閒聊,他本来是不太感兴趣,但她们此时说的话题却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记得1136号房那个先生的儿子吗?」
  「是不是才6岁的小男孩,叫。。。。。。Jeremy?」
  「是啊,昨天跟著妈妈来探望爸爸,本来都还活绷乱跳的,结果玩著玩著就忽然发起高烧,今天早上就这麽走了。」
  「什麽?怎麽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人家爸妈在怪罪是不是医院有什麽传染病毒。。。。。。」
  护士们的谈话内容渐渐换了方向,他也没多做停留地继续往病房走去,却对刚才听到的内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会这麽凑巧吗?
  
  才一拐进自己病房所在的廊道,他立即停下脚步,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顿时涌上一种想哭的冲动。
  Jeremy,那个昨天无意间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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