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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逐寒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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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脾气不好,你去找你温柔贤淑的晓梦去!”安越唯翻了个身,背对着方永召。
“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关她什么事?”方永召觉得莫名其妙。
“。。。”
“喂。”
安越唯仍旧一声不吭。
方永召敢肯定他是不会说了,自己从小就知道他的性子,不想说打死他都是徒劳。只是他最近老拿眼盯着自己,可等自己转过头去看他时,他又若无其事的避开视线。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只是他最近的怪异行为让自己越来越糊涂,有些看不懂他了。
不在家的这几年,也许他们之间已经产生隔阂了。他可以安稳的完成学业,以后上了大学,他们之间的距离会更远了,一个是别人瞩目的大学生,自己只是一个为家庭生计整天奔波的打工仔,很多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自己还会是他小时候喜欢粘着的表哥吗?想到这儿,竟有些失落。
转过头,安越唯恬淡安闲的睡颜在朦胧夜色中隐现,像个不知世事的孩子,这样也好,有姨父姨母在前面遮风挡雨,他不用担心什么,至少现在不用去舐尝生活的艰辛,只要好好上学,以后找份光鲜的工作,活得自在点就够了,有时候都有些羡慕这家伙。
方永召在安家小住了几天,白天自然是去找唐晓梦,两人出双入对的,安妈妈笑的合不拢嘴。而且还经常做一桌子好菜留唐晓梦吃饭。看着方永召给唐晓梦夹菜,安越唯就埋头狠狠拔饭。
“越唯,你怎么不吃菜啊?”唐晓梦友好的问。
安越唯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我有吃。”
“你别老吃青菜啊。”唐晓梦温和的笑了笑,作势就要给他夹菜。
“我吃饱了。”安越唯把筷子一丢就走开了。
“越唯!”安妈妈有些忿忿的叫道,安越唯头也不回。
“晓梦,自己吃吧,越唯他可能有些不舒服。”方永召安慰她。
“永召你不用维护他。晓梦,你别生气啊,这死小子从小就一副臭脾气,你以后别理他就行了。”安妈妈又开始给唐晓梦夹菜,尴尬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唐晓梦心头暖暖的,“不会,你们别在意。”
………………
第 10 章
这几天,安越唯过的颇不平静,只要那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视野里,就浑身不自在。倒是爸爸和姐姐的归来冲淡了原本忧郁的心情,爸爸变老了,两鬓的清霜更是明显,而姐姐又变漂亮了一些。
原本要回家的方永召多留了两天,顺便把唐晓梦带来聚了聚。安越唯的父亲显然也很高兴,安越静更是开口就叫唐晓梦姐,还不时开两人玩笑。
“晓梦姐,我表哥可是个好男人,你以后嫁了他可有福享啦!”安越静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唐晓梦不好意思的笑笑,转头对上方永召温柔的眼神,脸颊不自觉飘起两朵红云。
“晓梦啊,越静总是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你别太在意啊。”安妈妈见她有些害羞,忙替她解围。
“不会,我看越静挺活泼的。”
“妈,你真是的!晓梦姐和表哥是挺配的嘛,这事还是你牵线的呢。”安越静撅了撅嘴。
“哈哈哈,是,是。”安妈妈连连应着。
安越唯索然无味的一个人看着电视,一点儿都不去凑那个热闹。
“越唯,你过来。”安越静冲他弟弟喊。
“干什么?”安越唯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你一个人傻傻的坐在那儿还不如和我们说会儿话。”安越静捏了捏弟弟的脸。
“越唯。”安父盯着许久不见的儿子。
“爸?”安越唯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向沉默寡言,话不多,现在可能要说些什么了。
“你已经高二了,听你妈说你成绩还不错。我呢,一直希望你能出息,考个大学。”虽然他的语气和蔼平缓,听在安越唯耳朵里却像是下一种命令,他在自己印象中总是威严不倒的感觉。即使极少见他动怒,但他的一言一行却足以震服家中所有人。
“嗯,我知道。”安越唯认真的答了一句,安父满意的点点头。
唐晓梦瞅了一眼外面已暗的天色,“伯父伯母,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是哦,时间过得还真快,太晚回去你爸妈不放心,永召,你送送晓梦。”安妈妈对方永召使眼色,安越静也明白他妈妈想让两人独处一会儿,一个劲儿偷笑。
“好,我去送她。”两人起身往外走,安越静冲他们喊,“表哥,你要把晓梦姐安全送回家哦!”
安越唯站在窗户边发愣,注意到外面清淡月辉下缓步行走的两个人影越挨越近,最后停了下来。
唐晓梦抬起双眼看向面前这个俊雅的人,心砰砰乱跳起来。对方温热的气息慢慢靠近,于是闭上了眼睛。方永召见状就吻了上去。两人抱在一起吻了一会儿才放开。
方永召牵着唐晓梦的手往他家走去,直到门口才放开。
“你进来坐会儿吧。”唐晓梦说道。
“不了,你早点休息吧。白天再来找你。”
“嗯,那好吧。我进去了。”唐晓梦朝方永召挥了挥手,就进屋了。
回去的路上,方永召回味着刚才的那个吻,唐晓梦温润柔软的唇,竟有些陶醉起来。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安家。
洗漱完走上楼,发现房间的灯灭了,心想安越唯应该已经睡着了。
安越唯感到方永召躺下之后,脑子里浮现了他跟唐晓梦刚才在外面的吻,心里泛起酸来。也许是这么久的忍耐到了极限,不想再看到他毫无知觉的跟别人发展下去。
心开始咚咚跳起来,带着些许紧张,安越唯慢慢靠近方永召。触碰到方永召温热的身体,顺着腰侧抚上去,紧紧抱着他。
“越唯?”方永召本来已经有些迷糊了,却突然感觉到腰上一紧,下意识的朝身旁看过去,却不是很清楚,于是手搭上了安越唯的头,“你怎么了?”
见安越唯没有吱声,只是紧紧抱着自己,方永召心里的热流渐涨起来,暖暖的像破冰的春风。心想,他最近老是冲自己晾着一张冰沉的脸,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惹着他了,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不是他从小就喜欢缠着的表哥了,或许是两人都变了。现在安越唯的一番动作又显露出了往常的孩子气,自己惦着的心终于又释然了,想到这儿竟有几分得意。
正想着,安越唯动了动,一股清爽微热的气息越来越近,接着方永召就感觉到他柔软略带凉意的唇覆在自己的唇上,紧密的贴合着。
方永召心里一惊,黑暗中,睁大眼睛怎么也看不清安越唯的五官,但那清新的味道却又让他有片刻的失神,恨不得紧紧咬上去。
只是一瞬,方永召就清醒过来,将安越唯推开。他拿不准安越唯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还是希望不是。沉默了一会儿,对他说。“越唯,你这是。。。”
“我喜欢你。”安越唯清晰的说出这句话,寥寥几个字在方永召听来却格外响亮,不由得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没说梦话吧?”
“你会讨厌我吗?”安越唯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你讨厌我也没关系,反正打算告诉你了就没什么好怕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应该是很久了。看你跟唐晓梦在一起我就心里发慌。”
方永召听完沉吟一会儿,回想起这段时间来安越唯忽冷忽热的态度和怪异的行为,怎么都明白过来了。叹了口气说,“越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是你表哥,我们都是男人。”不自觉的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安越唯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的语气让方永召不禁有些恼火,“你知不知道你在毁自己?你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想?他们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清楚。”
“你少跟我来这套。”
“好,你说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对你的好?我是你表哥当然会对你好,如果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也会对你好,等你遇到了你就会明白。”
安越唯笑了笑,“是吗?已经遇到过了,可我喜欢的还是你。”
“那是你没遇到合适的。”方永召已经觉得有些没辙了,他了解安越唯,只要是他认准的就不会放开。
安越唯冷哼了一句,侧身朝里睡了。见他转过身去,方永召心里如乱麻搅在一起,这是怎么了?焦虑开始蔓延开来。之后转念一想,就拿他像平时一样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反正自己是不可能跟他胡闹的。想到这儿又有几分轻松起来。
………………
第 11 章
自那晚之后,虽然方永召对待安越唯像往常一样,但安越唯总觉得他在别人面前和唐晓梦要比之前亲密一些,时不时的牵着唐晓梦的手,搂着她的腰。唐晓梦一开始还有几分拘束,之后也就习以为常了。安妈妈看在眼里,心里更加高兴,暗想,他们的关系又更进一步了,看来自己这一回还真撮合对了。
方永召离开安家的前一天下午,唐晓梦送了一些自家制的小吃给方永召,也许是他一时感动,当着众人的面吻了唐晓梦,唐晓梦羞红了脸,方永召倒是大大方方的继续搂着她。只是当他看向安越唯时,那张僵硬冰冷紧紧凝视着他的脸将他深深刺痛,他并不想伤安越唯,但是自己实在找不出什么办法断了他的念想。
自从安越唯向他挑明之后,他无时不在混乱当中。自己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从来没有过其他的想法,现在面对着安越唯,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如果是别人对自己那样说,自己一定会反感吧。但是对安越唯就不一样,一看到他那双坦诚又倔强的眼神,心就软了。而且不时回想起黑夜中他的那个带着清新味道的吻,自己一点都不讨厌,而且差点沉沦下去。之后还不由自主瞟向安越唯那线条优美略显饱满的唇,每当这时都会把自己吓一跳。
“你是故意的吧!”一回到房间安越唯就冷着一张脸。
“什么?”方永召若无其事的问。
“你在别人面前和唐晓梦搂搂抱抱的是故意的吧!”
方永召柔和的笑了笑,“她是我女朋友,这很正常吧。”
“少装!你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方永召看着安越唯有些气愤的脸,走近他拉着他在床边坐下,认真的对他说,“越唯,我们好好谈谈吧。”
安越唯瞟了他一眼,低着头,“你要说什么就说。”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喜欢一个人无可非议,但是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方永召低头看了一眼毫无动作的安越唯,继续说,“你要顾及一下你的爸妈,他们就你一个儿子,还指望你以后为安家延续香火。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还会给彼此带来麻烦,你能背负得了种种非议和指责吗?更何况我们还是表亲。。。”
“少拿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我!”安越唯抬头瞪着方永召。
“你不要太自私了!只顾及自己的想法,怎么不为别人想想?”方永召明显也有一点动怒了。
听到方永召的话,安越唯心里有些刺痛,“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他的我不管!”
“你太任性了!虽然我了解你的脾气,从小到大没和你计较过什么,但这次不会再放任你!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并不喜欢男人。越唯, 别再胡闹了,回到正途来吧。”方永召斩钉截铁的说完,神色凝重的看着安越唯。
安越唯沉默了,刚才的那股夺人的气势突然之间覆灭消匿了。他低头奋力的咬着唇,纤长白净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原来他真的不喜欢我,自己是个男的,他怎么会喜欢呢。一切都只是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罢了,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只是一瞬就将它击得粉碎。
有东西在心底密密麻麻的纠缠上来,将自己挤压得几乎快透不过气。脑子里闪过唐晓梦笑靥如花的美丽脸庞,这个也许以后都会一直陪在方永召身边的人。。。突然之间,眼泪就漫出了眼眶,酸酸涩涩的,如泉涌般顺着脸颊毫不留情的直往下落。
方永召见到滴落的泪水,心里一慌,忙抬起安越唯的脸。雪白的脸上泪痕累累,还有正在流淌的泪珠,打湿了墨般漆黑的长长睫毛,模糊了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方永召的心不由得开始绞痛起来,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哭过,这脆弱的一面更是第一次显露,他是动真格了,即使如此又能怎样呢?自己是绝不能回应他的,只为了彼此以后都能更好的生活下去。随后又轻轻一叹,握住安越唯的双肩说,“越唯,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方永召走出房门,就见安越静刚好在门口,有些担心起来,她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表哥,你和越唯吵架了?他就是那副脾气,从小就特别臭,你知道的。”安越静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永召松了一口气,“哦,没事,一点小矛盾。”
“没事就好,可以吃晚饭了,下去吧。”
“嗯。”
见方永召下了楼,安越静转身走进房间,看到自己的弟弟满脸泪痕,忍不住有些心痛了。这是小矛盾吗?她想不起来自己的弟弟从小哭过几次,几乎是没哭过。心里有些纳闷了,于是轻轻地叫了一声,“越唯。”
安越唯扭头看了他姐姐一眼,立马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哭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
“你怎么了?哭成这样。”安越静上前用手抹了抹弟弟脸上残余的泪痕。安越唯愣了愣,接着一把甩开她的手,“我没事,你少管。”
安越静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在门口消失,疑虑一重重堆叠起来,刚才也只是无意中听到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具体在争些什么还是一无所知。
第二天,方永召回了自己家,虽然离开了安家,用不着再看见安越唯,但是心里却埋下了异样的感情,即便自己不愿去想,偶尔也会无端的生长起来,像藤蔓一般拔地延展缠绕,无尽止的吞噬。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不为自己也为了安越唯,他还有众人期待的未来,璀璨交集的锦绣之路,还有一份等着他的光明正大的爱情。方永召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这不是自己曾经想要的吗?
过完年,方永召就直接回了工厂,与安越唯基本上没有了联系。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一年多。
………………
第 12 章
这一年的高考期间,一场雨驱散了夏日的炎热,抚平了辛辛学子心中的焦躁。精心周密的复习和准备让安越唯自信的走进考场。
而考出的分数果然没让他失望,在填报志愿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C大,同时也顺利的被这所大学所录取,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那天,安家来了不少人,各个喜笑颜开。
“哎,越唯,你的分数应该还可以填报更好的学校的,你怎么就选了这所学校啊?”邹献华有些不解的问。
“这所学校的环境比较好,设施也很齐全,再说,分数高一点,选专业把握也大一些。我可不想被调剂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也是,不过还真有点可惜了,你的分数报考这所学校简直是绰绰有余。你爸妈没意见吗?”
“他们不知道,你别告诉他们,否则小心我抽你!”安越唯在邹献华面前举了举拳头。
“老大,我哪儿敢啊,哈哈。。。不过说真的,你自己考虑好了的,我是不会往外透风的,放心吧!”邹献华熟练的拍了拍安越唯的肩膀。
“谢谢兄弟了。”
“跟我还客气,走,今天咱们好好聚聚,以后在不同的地方上学,见面的机会可就不多了。”邹献华拉着安越唯就往校门口一家餐馆钻。
C大所在的城市就是方永召工作的所在地,安越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去那个地方,这一年来的刻苦用功似乎都是在于此。方永召离开前的那个下午对自己说的话明明深深将自己戳伤,之后也认真想过他说的话,就算那是万丈深渊自己也会奋不顾身往下跳。为何偏偏就遇到他呢?他温润的笑容,许许多多纷繁复杂,早已经将内心填的满满的。曾经有人说自己是死心眼儿,死心眼儿就死心眼儿吧,这样岂不是更好?如果不是死心眼儿,也许早就移情别恋了。
这一年来始终有着一个信念,即使不清楚自己去了那个城市见到了他又能如何,但却摆脱不了这一直萦绕自己的念想。他不喜欢自己也罢,只是很想见他而已。
“永召吗?”安妈妈兴奋地举着话筒。
“是啊,姨妈您有事?”
“越唯考上了C大,就在你们那边,有你在那里我也放心不少。”
方永召一愣,越唯要来这里上学?“哦,那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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