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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迅速地被玩坏了——



☆、77【任务】

　　少年从阴影中步出；走到吉米身边；得意地说：“那个女人死了，她被我杀了。”
　　一柱街灯旁；吉米拾阶而坐；身前是一个纸箱，柔和的灯雾笼住他，叫他像是披上了一层洁白的氤氲，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他并不理会少年的挑衅；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包东西来，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小饼干来。
　　纸箱里传出孱弱的喵呜声，细若游丝，吉米打开盒子，一只毛茸茸的灰脑袋就钻了出来，亲昵地顶着吉米伸过去的宽厚手掌摩挲，欢快的喵呀咪呀的叫了起来，吉米从喉咙底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小猫蹭了蹭他，叼过他递过去的小鱼形状的猫粮悉悉索索吃了起来。
　　“喂，我说我把那个女人杀了！”少年又强调了一遍，不甘地走近了一步。
　　小猫惊的丢下嘴里的猫粮，跳起来，弓着背扎起毛来，朝着少年呲牙咧嘴，凶相毕露。
　　瞧见小猫受惊，吉米猛地抬起头，眼神如刀般射出，少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又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羞惭和恼怒。
　　少年退开，小猫又变得温顺起来，吉米也收回去外放的煞气，懒洋洋地开了尊口，“雇佣结束，她是生是死和我没有关系。”
　　少年面露鄙夷之色，啧啧几声感慨吉米的无情。他闭紧嘴巴，脸上好奇和厌恶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接着把头扭过一点，斜着眼睛居高临下似的打量着坐在地上的吉米，慢慢地垂下了睫毛，让它一直快要挨到下眼睑上，然后又像是拉开幕布似地把睫毛抬起来。这个把戏好似在说“识相点就乖乖和小爷说话”，瞧他那模样，吉米觉得自己如果真照他的意思来的话，就该和手掌下的这只猫咪一样四脚朝天露出肚皮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
　　“喂，你从哪来的呢？”
　　“喂，你也是变种人吗？”
　　“喂，你怎么不说话？”
　　“喂！喂！喂！”
　　吉米置若罔闻，专注地给小猫喂食，认真的就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完全不理会边上发生的其余事情。
　　发现吉米没有照他的意思在地上打滚，少年被气的跳脚，正要开骂，却看见吉米换了个动作，慢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少年脸色一缓，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扬起，喜形于色。
　　吉米看着他，说，“让开。”
　　少年脸刷的黑了，刚要发作，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噜的声音，他的脸色立即由黑转红。
　　吉米愣了愣，低低地笑了几声，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丢给他，少年接住一看——和吉米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都是猫粮，包装袋外面还印着梅花状的猫爪子！怒道，“你什么意思？！”
　　“给你填肚子啊。”吉米理所应当地说。
　　被这么翻来覆去地激怒，少年这会儿反倒平静了下来，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吉米站起身预备离开，忽然发问，“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杀我？”
　　像是中了魔咒，吉米怔在原地，转过头看着少年，看着少年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熟悉的恍惚复又出现，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比这个少年更高大强壮，他们长着相似的近乎一致的面孔，他笑了起来，连下巴上青色的须髯和眼角的笑纹都如此鲜活生动，让人由不得心生喜悦，他伸出手，“想不想吃肉？嗯？我的小吉米。”
　　魂兮归体，强烈的心悸让吉米皱起眉扶住脑袋，折身离开。
　　“你叫什么？喂！喂！”少年叫喊着，“我叫戴肯！你记住，我叫戴肯！戴肯！”
　　吉米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长睫颤抖着，望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了，踏入了黑暗中。
　　纸箱里的小猫似乎意识到了吉米要离开，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就要跟上去，却被少年一把捏住了脖子，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吉米隐入的黑暗，又抬头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天空，那双眼睛就像天空一样深邃，沉思了好半晌，他对手上炸毛的胡乱扑腾的小猫说，“你说他为什么老是那么看着我？他一看我，我就觉得心上闷的难受……可是又莫名其妙挺高兴的……他认识我？……不，不大可能，我都不记得有他这个人……上回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是……难道……”
　　戴肯摸了摸下巴，那里已经开始长出胡髭来了，硬硬的短茬儿很是扎手，“……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
　　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得出一个他自认为十分靠谱的结论，“可能性好像挺高的啊！”
　　一边想着，他撕开猫粮口袋，掏出一块来丢进嘴里，神色一变，笑了起来，“哎哟，还挺好吃的嘛。”
　　※
　　滴！滴！滴！
　　红灯闪烁个不停，海关检查员不耐烦地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格，“罗根·沃夫瑞先生，你身上还有什么违禁物全都拿出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却见站在海关检查员前面的男人身材高大，足有七英尺多，他也被检查所困恼，可他早就掏空了所有口袋，这时候只得开始脱起身上的衣服来，外套，T恤，鞋子，袜子，裤子，直到只剩下一件宽松的大叉裤，像是个参加健美比赛的选手，“怎么样？还要继续脱吗？那里也要检查。”
　　“当然要检查，”海关检查员走过去在他裤裆摸了一把，同为男人，手下所感让他脸色不虞，“……好像是什么都没有。”
　　男人沉下脸来——你才什么都没有呢。“我记起来了，我做过手术，身体里嵌着金属。……证明书在我行李里。”
　　世界的更换日新月异，将近四年的时候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X教授和万磁王作为亲人类和反人类两派领导人的失踪也打乱了变种人一方的格局，群龙无首之下，哪边都不成气候。
　　起初人类打算用“解药”将变种人进化为普通人，然而意想不到的变化让他们的计划全然落空——接二连三有自愿和被迫接受了“解药”的变种人二度变异，关有变种人的监狱被打破，罪犯重现人间，对政/府深怀恨意的变种人大肆破坏，机制和法律变得混乱不堪。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解药不是解药，而是毒药。恐惧是快要崩断的琴弦，指尖划过，深刻的疼痛，颤抖着，奏出战争的前奏。变种人的怨恨被淬炼成尖刃，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刺穿人类社会。
　　政府恍然意识到自己先前装备“解药”武器和发放“解药”购买权有多么愚蠢！大批的“解药”因为流入变种人中，他们选择了自行注射——让自身二次进化，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人类开始畏惧，他们因为畏惧而创造出各种各样的武器来保护自己，而他们创造出的这些武器又让他们深感畏惧，永不停息，永无止境。
　　大批的部队镇压未能让强大的变种人屈服，变种人只有变种人可以对付。政府重新重视起手上这支可以利用的变种人团队。信仰和思想才是洗清敌意的最好的手段，政府默认了X学院通过一些手段而面于人世的变种人言论，这些言论稚气、真诚、温和、充满善意，在人类之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融合和分歧仍在针锋相对。
　　一边，以美国开始，人类政府开始招安一些厌恶战斗的变种人，用报道向他们表达和平的意愿，将他们编入划定出来的变种人区域——如果变种人和人类真的完全无法共存的话，就让他们的生活分离开来吧。
　　一边，他们开始回收销毁始作俑者的“解药”，但为时已晚，“解药”早已流入了变种人中，掀起了二次变异的浪潮。
　　世间所有力量的获得都必须付出代价，二次变异也不例外。并不是所有使用了“解药”的变种人都获得了心生的力量，其中位数不少的变种人为他们的选择而得到了惨痛的教训——denmonfall症候群，魔化症候群，二次变异的后遗症。是的，他们算是得偿所愿地获得了他们需要的力量，却是失去了思想的行尸走肉，肆意破坏和杀戮。
　　当然，在中东打转了三年多，之后到了东京，又专心执行任务，除了雇主什么都不关注，他从不看报纸、也不关心时事，这让他神奇地从来没有看到媒体上那些自己写的东西，如果他在路过书店的时候稍微留心，或许就会看到那个摆在各个书店推荐栏上的热卖书籍——《I，mutant》，不过……大概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有过度的感想，顶多只是说一句：这书真无聊。
　　吉米不知道曾经对他很重要的人已经到了日本，而罗根也没有料到这一行，会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
　　作者有话要说：等着神展开吧嘿嘿嘿嘿
　　写完这章顺手写了把肖想已久的钢铁侠贾维斯x托尼的短篇给撸了，一千多字，但是莫名地虐到自己了otz不拖几个人下水我不甘心，但可能你们看着不虐？
　　这种“你的玩笑话是我的执行指令”“你是英雄是我的执行指令”“你无意之言我将用我的永远去执行”的梗好爽otz
　　懒得找，求推这个cp的同人吧~（虽然我也心水盾铁的……

☆、78【寻找寻】

　　夜色掠过扬起的衣袂；吉米转过街角，无声地融入如织的人流中；不紧不慢地走着；像是收敛起自己的颜色；隐藏入世界的阴影中，周围是各种高挂的彩灯，电流彻夜无休地输入这座城市、这些街道，永不休眠，即使是夜晚，从这儿望去；天空也总呈现出深蓝和橘红混淆的颜色；蒙着一层淡淡的灰翳。
　　吉米绕开几个或黏或攀的红绿男女；拐进一条小巷子；这里的路灯似乎是坏了，以至于整条道路都笼罩在黑暗中，但这并未阻碍吉米的脚步，他不疾不徐地步入，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的脚步比猫还要轻，仿佛一只幽灵。
　　然后他在一扇铁门前停下。
　　这是一家网吧的后门。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吉米利索地打开了门。
　　他并未绕到前台，而是直奔杳无人迹的仓库，仓库的角落里又有一道门，门边的墙上嵌着一个小木盒，吉米再掏一把钥匙出来，朴素的木盒被打开，暴露出了银色的金属，输入了密码，又扫描了瞳孔之后，那扇看上去表面上生锈的、宛如浇筑铁汁密不可封的大门才发出沉闷的咔的一声，吉米握着门把手拉了一把，纹丝不动，他心下不禁感慨，他真的该劝劝那个老家伙有空给这门上点润滑油。于是他再度发力，总算是拉动了这扇足足有两百多公斤重的大铁门。
　　幽深的黑洞显露出来，一阵阵寒气从地下散发出来，晦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一条旋转的楼梯。
　　吉米拾阶而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让他心上一个战栗。
　　不会吧……至少也该有些机器的光啊。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呼喊了起来，“乔？乔？”一边喊着，他一边摸索着光控按钮打开了灯，房间内登时明如白昼，入目则是一片狼藉。
　　“啊啊啊啊啊！！！不要开灯！快关掉！快关掉！”不料吉米还没来得及想更多，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个裹着灰扑扑的衣服的人正在地上捂着眼睛打滚，声嘶力竭地喊着，其惨烈程度好似一只被阳光照到的吸血鬼，像是下一秒就会融化掉。
　　吉米赶紧关了几盏灯。那个声音还在叫，“再关再关，别开那么多灯！再关！”
　　吉米又关了几盏灯，只剩三盏灯。
　　“再关！再关！”
　　吉米默默地继续关灯，剩了一盏。
　　“再关！再关！”
　　滋、滋——房间重归寂静的黑暗。
　　一道仿佛高/潮过后满足的□长长吁出，那个声音非常满足地说，“对了，就是这个亮度，刚刚好。”
　　吉米：“……”亮度？压根就没开灯好吧？“我看不见。”
　　“麻烦。”对方抱怨了一下，“安吉，指令取消，运转机器，启动各指示灯光源。”
　　“好的，主人。”一个机械平板的合成人声回应道。
　　好吧，聊胜于无。虽然光线昏暗的看不见指纹，但至少能照个手掌的轮廓，也能让他看见站在房间中央半佝偻着脊背的瘦小男人。
　　“你下了什么指示？居然不开灯？吓我一跳。”吉米问。
　　“我休息需要绝对安静，让我的大脑好尽快恢复。一点声音、一点光线都不可以有。”对方回答。
　　“你或许还需要一个声控棺材和半箱家乡运来的黑泥土。”吉米讽刺道。
　　“我没有研究过你说的方法。听上去挺新鲜的。我想我可以试试看。”对方认真地说。
　　“……”
　　低沉的嗡嗡声中，机器纷纷运转起来，或蓝或白的光点逐次亮起，他像是站在无数闪烁的璀璨的星辰之间，可怕的庞大肆无忌惮地涌进这个宽阔却又逼仄的房间，谁能想到在闹市之中会隐藏着这样一个实验室呢？叫电费时，工作人员也不会怀疑一座开有网吧的楼耗电如此之巨是因何原因。他瘦削的脸映着幽幽的蓝光显得愈发有吸血鬼的气质，身材则看上去羸弱的风一吹就倒，缩着脖子，蔫呼呼的。
　　真像只仓鼠。对，就是仓鼠，仓鼠博士。吉米腹诽着走进，对方似乎也从刚才被强烈光线照射之后的萎蔫状态中慢慢恢复了过来，语气甚至是雀跃的，“哦！吉米！你来了！我等你……咦，是几天来着？不记得了，反正你留给我的饼干都吃完了。我快饿死了！你给我带吃的了吗？……你给的带的东西很好吃，就是有点麻烦，那离我的实验桌太远了。”
　　吉米：“……”如果我的眼睛没有差错的话，您的实验桌离储物柜只有十米距离吧？他想了想，然后问，“你有绳子吗？”
　　仓鼠博士忽然发现世界上有他不能理解的问题，一下子呆了，“你要绳子干什么？”
　　“把我给你带的蛋糕串在一起，然后挂在你的脖子上，方便你进食。”吉米回答。
　　仓鼠博士理智而逻辑地思考了半秒钟，“不不不，你疯了吗？这肯定不行啊！食物渣子会掉进我珍贵的培养皿的！”
　　吉米转身：“和以前一样，我把食物给你放在储物柜里了。乔。”
　　“好的好的。”仓鼠博士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似的说，“对了，我记起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给我的东西研究有进展了。”
　　“很好，我就是为此事前来。”吉米说。
　　乔也认真了起来，涉及他的专业所在，他的双眼瞬时间发出了慑人的光彩，“快过来看。”
　　吉米走到他身边，摸了摸鼻子。
　　乔从胡乱的像是刚遭人劫掠过的桌上翻出一份资料塞给吉米，兴奋不已地看着他，甚至十分配合帮着开了一盏座灯，“我总结出来了，对吧？太神奇！这太美了！我从前简直不敢想象！天呐，天呐，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让我能够触碰到它，实在是荣幸的我要哭了！是吧？是吧？你也看出来了吧？”
　　吉米在灯下看了一会儿，头开始疼。
　　乔还独自陶醉着，眼巴巴地问，“你有什么感想吗？”
　　吉米悲痛地望过去，回答，“……你该洗澡了。”
　　乔：“……”
　　吉米：“还有，我完全看不懂。您能不能用凡人的语言给我解释一下？”
　　杂乱不堪的桌上摆放的最整齐的是一个盒子，乔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拿了过来，又小心翼翼地开来，两块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石头展现在他俩的眼前，它静静地卧在那儿，黑黝黝的，像是一个黑洞，将周围的光线都吸了进去。
　　来此身体深处的呼唤般的回荡再次漾起，吉米呼了一口气，无法控制的，一些熟悉而陌生的画面从他的脑海里飞速闪过——一片细小的碎石子从桌上掉下来，一只小小的手抓了过去……一块篮球大的同质地的石头静静地卧在实验室中……飞在空中的铁人，发光的能量源……
　　乔肃然道，“这块石头绝非地球产物，其中的元素尚未宣于人世，他是来自星外的美丽赠物。而且，我有一个猜想，是有关近百年多来人类变异速度的加剧……”
　　※
　　“嘿，罗根，既然到了这里就好好玩玩嘛！”约翰换了一身嘻哈风格的衣服，带着顶棒球帽，笑哈哈地说。
　　罗根无奈，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和这个没带耳朵的小子强调，“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玩的。”
　　约翰熟练地拉盟友，“鲍比，过会我们一起出去吧！”
　　罗根：“早点完成任务，我们也可以早点回纽约啊。”
　　约翰拉住鲍比，“好吧，不是玩，我们也努力地搜索……对了，那个人叫什么？”
　　“我也忘了。”罗根说着，笨手笨脚地操作了好一会儿手腕上的表状的微型电脑，一束光射落成像，一张男人的脸被绘出，蓝色眼睛，棕色头发，三寸照标准的木然表情，“乔博士，生物基因以及物理学家。三个月前失踪，最新的情报是疑似出现在东京。”
　　“这家伙也是变种人？犯什么事了？要我们来抓？”约翰好奇地问。
　　鲍比悲怆地扶了扶额头，“你集会的时候又在睡觉？乔博士在变种人魔化综合症的研究上有了巨大的突破，解药问题有了解决的希望，变种人需要他，我们得找到出来。简会在X学院使用脑波加强仪同我们配合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