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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飞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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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我们是胡子出身!老总大驾光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于是双方各抒热情,你来我往,看得在场众人都目瞪口呆。丁兆蕙满口答应,不住地劝酒,称呼从老总变成大哥,简直亲如一家,一面指责老板娘还不给外边站岗的皇协军兄弟们烫最好的酒暖暖身子。印庆却滴酒不沾,还以弟兄们执行公务不能喝酒为名,拦住了老板娘。他看着正表白心曲的丁兆蕙,眼角散出点邪光,从怀里掏出张边缘已经残破的告示,摊到丁兆蕙跟前。
告示上,白玉堂神采飞扬,笑意盎然。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丁二兄弟帮个忙,要是见到这个人,给哥拿了来,不但皇军有重赏,连带着还有份十万大洋的赏金,哥哥绝不亏待你!”
丁兆蕙哈哈一笑,端起酒来敷衍:“这人我听说过。印大哥把这样的好买卖给丁家庄做,多谢了!”
印庆眼睛里放出光来,“只是白玉堂一身好武艺,一般人对付不了,皇军闻说白家大爷悬赏十万大洋买白玉堂命,怀疑白锦堂是要灭口,又新下的命令,必须要抓活的。”他向丁兆蕙凑了凑,眼睛里闪着笃信的精光,压低声音,“巧了!这人就在大风客栈,丁当家知不知道?”
丁兆蕙心脏猛抽,印庆这些日子就想着和磨花山谈“招安”,派人蹲在这里并不是秘密,但是白玉堂来了,自己竟然不知道!一声笑,仰脸喝干碗里的酒,敞开怀,向老板娘笑道:“要真是白玉堂,夏嫂子你可就立了头功一件!嫂子给个面子,回头二爷打赏!”看老板娘点了头,丁兆蕙一手拎起桌上的告示,向自己身后的帮众说道:“看清楚这个人,给印老总拿了!”
客栈后院的客房里,白玉堂伏在黑暗中。滚烫的火炕虽然让筋骨负杖的酸涩稍有舒缓,可也烙得胸腹一阵阵发痛,浑身炮躁,说不出的难受。想拉床被子过来垫在身下,无奈好的那边臂膀在展昭那边,自己一动难免把他弄醒,于是伸左臂去够,臂上刀伤激灵灵一痛,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气。
“别动。”展昭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虽然透着一丝疲惫,却是清醒的。
这只猫这么安静,原来没睡着?白玉堂吃了一惊,抬眼看见黑暗里展昭的双眼明亮如星,近在咫尺,于是勉强笑道:“猫儿你醒着啊?”
展昭不答,欠身过来帮白玉堂铺好棉被,在他挪上去时不露痕迹地扶了一把。手上能感觉到那人筋骨疲倦乏力,心跳得不稳,心里不由得担忧,这样一个好强的人,怕是从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白兄睡吧。有事叫我。”展昭轻声说,然后就又和黑暗融为一体般安静下来。
新浆洗的棉被散发着好闻的清新气息,白玉堂把脸贴在上面,反觉得脸颊分外火热。展昭的手托住他胸肋时,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舒服,甚至希望那只手能多停留片刻。
见到展昭,白玉堂才似乎懂得了父亲二十多年念念不忘展华章的原因。
他仿佛带着行云流水的从容气度,穿越重重往事走来,锋利如剑,清淡如莲,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看上一眼,便终生难忘。
白玉堂把手又靠近展昭手边,心里忽然莫名一动,握住了会怎样?这只手并不陌生,甚至已经熟悉,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心跳?
白玉堂收回手,心道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要不怎会喉咙一阵阵发干。突然有依稀的脚步声传进耳鼓,白玉堂双眉一凛,眼里现出寒光。
展昭闭目养神中听见外面踏雪的杂乱脚步,心里诧异,睁眼掏枪的同时,白玉堂猛翻身把他挡在身下,火热的体温带着关外土炕特有的草木烟气从上方直压下来,展昭呼吸不由得一窒。
“外面有人。”链子哗啦一响,白玉堂抓过炕桌上的一把木筷,在展昭耳边轻语道,“带着枪,有二十几个。”
话音未落,拉枪栓声已经在窗外响起,与此同时,十数线疾风从白玉堂指间穿窗而出。在密集的子弹成排射入窗口的一刹那,展昭戴着锁链的手把住白玉堂臂膀,腰身挺起,叫力扳翻白玉堂,一同滚下炕去,伏身在砖地上。子弹从炕上方飞过,哧哧打进土墙,尘土飞扬。
砖地坚硬冰冷,刚刚被火炕烙得滚热的肌肤渗进丝丝凉意,白玉堂压下嗓间血涌,玩笑似地吸口冷气说道:“白爷是伤号!猫你倒是轻点……”
展昭抿抿嘴唇,低语道:“这排子弹的角度,不是为杀人。”
“我没伤他们。”一阵疼痛催上来,白玉堂暗自咬了咬牙,佯作轻笑,“但也不能让他们小看。”
果然,外面响起一声高喝:“里面的英雄好功夫!磨花山丁兆蕙来拜!”
火光从窗外透进,窗纸一片通明。
白玉堂从地上挣起来,忽觉眼前一黑。刚刚用力过猛,浑身散架似的疼,竟然使不出力气。暗暗吃惊,一直仗着身体强健,什么都不在意,原来自己也不是铁打的。不想被展昭发觉自己难以支撑,甩开展昭伸来的手,肩膀晃晃,去抓门把。抓住的同时,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恰到好处地扶持住他,又丝毫没有碰到背后的伤处。可白玉堂反倒恼怒起来。
“白爷没事!”白玉堂切齿,试图再次甩开展昭,却没能做到。
“白兄刚刚还说自己是伤号。”展昭臂膀使力,白玉堂感觉到展昭的体温,只觉伤痛仿佛也轻了几分,嘴上却不相让道:“那是爷逗猫的话,当不得真!”
“白玉堂,不要无理取闹!”
若明若暗的火光中,展昭责怪的一眼让白玉堂顿时怔住,明明是瞪自己,为什么心中会一热?
打个楞神的功夫,展昭已经把门边挂着的狼皮袄披上白玉堂肩头,手就势在他肩上握了握,牵着他走出门。
院子里亮着火把,一字排开二十几个大汉,领头的身材健挺,容貌端正,腰上插枪,肩后斜挎系红绸的大刀。展昭一眼看到二十几个人倒有十二三个没戴皮帽,目光电转,看到十数顶帽子各被一根竹筷钉在了院墙上,赞赏地看看白玉堂,转而向丁兆蕙一笑:“丁当家来得正好,展某有礼了。”
丁兆蕙眼光上下一扫展昭,眼神在他腰间的卢方佩枪上停了一停,大步上前拉住展昭的手,口中寒暄,掌中贯了七成劲道,却觉得握住的手中有股坚韧的拒力迎将上来,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心里叫了声好。白玉堂刚要开口说话,喽罗兵呼啦围成一圈,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
展昭抽回手,稳稳站在白玉堂身边,眸子深处锐光一迸,旋即静若止水。
白玉堂眉锋斜挑,放开绕在手上的锁链,迎向直指的枪口,笑道:“丁当家的欢迎仪式真特别!要是能听个响动,就更喜庆了!”
丁兆蕙扬手,背后刀弹出鞘,横上白玉堂咽喉,笑道:“有人发话悬赏,二少爷值十万大洋,枪响哪有钱响好听?”
白玉堂哈哈一笑,反问道:“花十万大洋买我,是要活的死的?”说着又向刀口上凑了凑。
丁兆蕙向旁使个眼色,一声枪响,火星四迸,展昭和白玉堂之间的锁链应声而断。
“二少爷果然好胆色。”丁兆蕙别有深意地望一眼白玉堂,“但事情重大,少爷还是好好跟我们走。”
“这得看白爷高兴!”白玉堂一甩手上的残链,目光投向展昭,忽然打了个闪。
展昭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拔出佩枪,轻轻拨开指着白玉堂脑门的另一把枪,直直地、冰冷地抵在他眉心,枪柄上的红绸飞舞如焰,沉静如深湖的瞳子里,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十万大洋,展某先领。但不知应到何处?”
简短的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从展昭语气中听出占有式的威严。白玉堂盯着展昭黑洞洞的枪口,眸子里漾起如风般的笑意。眼前威风凛凛的展昭,在白玉堂看来却像极了到口的食又被抢走的炸毛猫。
丁兆蕙手心出汗,脸上却还是笑的,朗声说道:“这位姓展的朋友,你可知要钱也得有命花!”眼神却向后闪,示意院外还有别人。
展昭轩朗眉宇间掠过微笑,右手仍然用枪逼住白玉堂,左手掏出自己的勃朗宁随意一指,连发两响,客栈前院高杆上一串四个的红灯笼中的第一个和第三个顿时熄灭,其余的两个却仍然在风中轻晃,连震也没震一下!
“丁当家看,展某可有命花这钱?”展昭左手收枪,淡淡反问。
突然一队伪军从院门口冲进,列队举枪瞄准展昭。丁兆蕙身边的喽罗见枪口冲向自己这边,二话不说,举枪还瞄,枪栓声响过,院里顿时一片死寂。
“把枪都给我放下!”印庆的喝声从外面传来,丁兆蕙看伪军放下枪,抬手示意帮众也把枪放下,印庆已经走进院门。
“十万大洋是白家大爷悬赏,可要的不是活的!”印庆站住脚,“但是皇军要活的!先给皇军送去,等死了再上白家大爷那去领赏!现在谁要打死他,别怪印某不客气!”
白家大爷悬赏!白玉堂几乎惊跳起来,展昭心头一震,收起佩枪,走上前来向印庆拱手:“在下姓展,白玉堂是我抓的,要死要活都容易。烦劳借条绳子把人捆上,一切好商量。”雪亮黑瞳转向白玉堂,不容置疑地看了他一眼。
喽罗过来拿绳子就捆,白玉堂一面甩开来抓他肩头臂膀的手,一面横眼高声怒骂:“姓展的你个狗吃了良心死钻钱眼的汉奸!你说把白爷送到陷空帮换钱,现在又改成卖给鬼子!有种一枪崩了你白爷爷!白爷丢不起这份人!”
展昭瞳孔微微收缩,走到破口大骂的白玉堂面前,猛然劈面啪的一掌,白玉堂脸上出现五个青紫指印。白玉堂眼睛通红,甩甩凌乱的黑发,又要跳脚,被展昭膝盖骤顶上腹,单肘在背后夹击,白玉堂顿时没了声音,一口血喷出来,殷红颜色映进视野,展昭深黑的眸子骤然凝止。
耳边传来丁兆蕙的大喝:“展爷!皇军要的可是活的!”
展昭背对丁兆蕙和印庆,冷冷说道:“展某管保交给皇军一个活的就是。”
白玉堂狠狠瞪着展昭,肩膀一软,人向前倾。展昭伸臂接住。白玉堂剧烈地咳嗽着,整个体重压在他手臂上。展昭随手把他推给丁兆蕙,转脸抱歉地看看印庆,略抱一拳,大步向前厅走去。
印庆呆了呆,大步过来看仰倒在丁兆蕙怀里的白玉堂,见他瘦削脸庞青白如纸,唇边鲜血直流,眼神涣散,沉默了半天也向前厅走去。丁兆蕙只觉白玉堂身体烧得滚烫,不知展昭打的什么主意,只得命人把白玉堂绑了,拿门板抬到前面,耐下心来静观其变。
酒桌上谈事的人成了印庆、丁兆蕙和展昭,然而厅里的气氛已经有了微妙的改变:其他桌上的酒客们还喝得热络,眼里却没了笑容;打水劈柴的伙计也聚拢进来,前前后后地伺候着,但是眼神都时不时地扫向往来招待的老板娘,和酒桌上自顾豪饮的丁兆蕙。
丁兆蕙借酒盖脸,眼中蹿着火苗,心知有了白玉堂,印庆绝不会甘心空手而归。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干脆准备动家伙吧!
展昭看出丁兆蕙心情烦躁,又看到周围的情形,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心,手背轻碰他一下,开口向印庆说道:“不瞒印兄,展某浪迹江湖,混口饭吃不容易。兵荒马乱的年月,谁都得想着怎么活。抓白玉堂是因为看了告示,正犹豫着是送回陷空帮要几个钱,还是送到县城去领官府的赏,既然印兄要,我愿意奉送,只求能在印兄手下混个一官半职。陷空帮的人我也认识几个,要是丁当家没意见,我列个花名册,托丁当家把愿意来投奔印兄的人拉出来,我们这些人,加上丁家庄的人,一起去把陷空帮剿了,到时候印兄你是头功,莫忘我们也就是了。”
“话是说得不错,我怎么相信展,呃,展兄你?”印庆看着展昭,眼中全是疑问。
展昭看看角落里昏迷不醒的白玉堂,举杯敬印庆和丁兆蕙,语气温和,却坚定不移。
“展某押着白玉堂跟印兄先走,等丁二当家回去和大当家安排好了,再到山下营地见面。”
印庆听了,不禁重又打量展昭一番,稳稳心神笑说:“展兄真是痛快人!就照展兄的意思办,事成之后,印某保证展兄升官发财!”
丁兆蕙眼神一斜,端酒仰脖。他正在琢磨打完撤退的办法,展昭甩出这样一句,把他脑子里的计划完全冲乱。展昭已经从容起身,向老板娘笑笑:“麻烦夏嫂子算账。展某去后面收拾一下,写了名册就动身。”
印庆阴阴一笑,招手说道:“来人,去帮展爷收拾东西。”
两个伪军跟上展昭,老板娘也急忙一路小跑,帮着收拾去了。
不一会,展昭从后面回来到柜上付钱,丁兆蕙掏出几块大洋,过来往柜上当啷一丢,眼睛看着展昭,说道:“店钱我付了!展兄弟,白玉堂看着是不太好,你可有把握?”
展昭清湛的眸子漾出笑意,唇角微扬:“二当家放心,我保证他死不了。就算万一他死了,也能和印兄一起分白家十万买尸钱。展某告辞!”
竟然就这样跟印庆一行人走了。
老板娘轻拉丁兆蕙,低声说了句话。丁兆蕙眼睛唰地明亮,叫过贴身的喽罗,耳语道:“跟上。”
磨花山下伪军的临时驻地里,印庆派人严密看守展昭和白玉堂,回头把客栈里帮展昭收拾东西的两个伪军叫来问,只说展昭写了几个人名,没说什么可疑的话。
印庆放下大半颗心来,命人立刻电告长春军部,不久东条智化竟然亲自回电,命令印庆火速押送白玉堂到长春。
这可让印庆为了大难。关东各股绺子让皇军伤透脑筋,偌大的山野密林,派再多人剿匪都看不出多来,而且随时随地不知道从哪里就打出要人命的冷枪,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连皇军也不敢轻易单独出门。
邀功请赏?先算计保命才是要紧!
印庆发动身边的日本参谋,好说歹说,智化才允许他拖延到明早出发,总算松了口气,来看白玉堂。
帐篷中点着火炉,展昭正在水盆里洗手准备换药。印庆摆手让勤务兵出去,走到行军床边。白玉堂反绑着撂在上面昏睡不醒,脸庞苍白得像冬夜冰湖上反射月光的积雪,看上去令人心生寒意。印庆不由得心中没底,佯作平常地问:“展兄,传说白玉堂功夫可不一般,这么不禁打?”
展昭不答,抬眉看他一眼,移过油灯,坐在床边给白玉堂灌下药去,解开绳索,脱掉上衣,蘸水揭下染血的绷带,印庆看着绷带上一片片深红浅红已经觉得打憷,再往白玉堂身上一看,不由惊得脱口而出:“这人还能活多久?”
展昭转脸问道:“印兄想让他活多久?”
“至少押到长春前不能死。”印庆坐下来,皱眉审视着白玉堂,“看他伤得这样……”
“就算他没受伤,也必须尽快!”展昭笃定地说,“大风客栈人多眼杂,难保没人把这事传出去。”略一停顿,深若明湖的瞳子瞬间寒比刀光,“印兄要是有应付半夜劫车的把握,最好现在押走,夜长梦多,有个万一,展某担待不起。”
印庆差点哭出来,怎么展昭和智化像是一起来催他命的!只得表面上敷衍几句为保安全还是天亮再说,今夜展兄多辛苦,必定不亏待展兄一类的话,出去准备明天押送的事了。
棉帘落下,帐篷里成了宁静的独立空间。
展昭敷药的手仍然平稳轻捷,手心却早已浸出湿滑的冷汗。温水在铜盆中漾着微波,映出展昭线条分明的脸庞。挺拔的剑眉下,黑得幽深纯粹的瞳仁里,也有种端肃的神情隐隐低回。
好巧不巧,在客栈遇到印庆。如果不将计就计地跟着他走,丁兆蕙十成十的要和伪军拼命,仍然可能玉石俱焚。现在这样牵制住他,只要抓住时机,就可以连怀德一并取下!
生死就在今夜一举。
但愿你能了解,但愿你还能坚持。
侧耳细听,帐篷外巡逻的脚步声渐渐增加,除此之外就是远远的风声。熄灭油灯,黑暗中只有炉盖缝隙透出的火光在帐顶奇形怪状地跳跃。
展昭低下头,在白玉堂耳边轻声叫道:“白兄!”
白玉堂没有反应。
难道真的打伤他了?自己下手明明是有分寸的。
又叫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刚刚换药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和身体偶尔疼痛的轻颤。然而现在,白玉堂无声无息地伏在枕上,仿佛没有生命。
展昭眼神陡变,压抑着提起的心,伸手来试白玉堂呼吸,已经微不可觉。手按到白玉堂左胸——心跳还在。把白玉堂翻转过来靠在胸前,轻拍遍布冷汗的脸颊,还是没有反应。
白玉堂吐血的情景在脑海中闪回,展昭只觉耳膜轰响,唤了声白兄,却是压抑着没有发出声音。
想他背后有伤不能按压,展昭手臂托住白玉堂肩颈,深深吸口气,低下头,把唇覆上白玉堂微张的唇,用力缓慢呼气,呼进一口,白玉堂胸廓稍有扩张又立刻收缩,浑身肌肉绷紧,展昭感觉不对抬起脸,双眼正对上白玉堂乌亮的眸光。
展昭一怔,晶亮的眼睛里闪过转瞬即逝的光芒。
白玉堂定定看着展昭,眼中有炉火的光影依稀跃动。开始只是想捉弄一下这只猫,谁让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白爷!但听到展昭忧虑的呼唤,他心里忽然又涌起莫名的感觉,就像留恋展昭的手一般,贪婪地想要多一点关注。直到被展昭抱在怀里,清新温润的呼吸拂在鼻端,温凉的双唇紧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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