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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只是一个孩子也说不准，就好像佐助一样，一个有着干净纯洁灵魂的孩子。
　　解下披风给他盖上，宇智波鼬在原处坐下，闭上双眼。
　　再稍微休息一下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36　暗涌之初

　　宇智波鼬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直接翻墙回到房间，黑发少年摘下面具扣在桌上，露出一脸倦容。
　　他第一次遇到睡相这么差的人！到底多粗的神经才能让一个人在野外露宿的时候睡得好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实话实说，他当初哄佐助睡觉都没有这么辛苦过，稍不留神人就不知道滚哪里去了。
　　想到海棠鸣门脑门上撞出的那个大包，宇智波鼬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门口传来两声叩门声，鼬几乎是下意识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请进。”
　　宇智波富岳拉开门，上下打量了站在桌旁的宇智波鼬一番，紧绷着脸点点头，语气平板：“任务辛苦了。”
　　鼬如同往常一样谦逊的低头平淡回应：“是。”
　　这是每次任务回来后都会有的场景，宇智波鼬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期待过父亲的夸奖，而父亲也很久没有对他做出的成绩表示欣慰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的悲哀，因为需要其他人替他筹备的东西，他早就已经完成了，久而久之，他就只需要自己一个人就足够。
　　宇智波富岳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只是面对明明年纪不大却有着比他还要强压迫力的孩子，一切只能化成沉默。父子两隔着一个房间的距离相对无言，连眼神不曾对视。
　　楼下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属于家常的小温馨打断两人越来越冷的安静，宇智波富岳淡淡嘱咐了句不要忘了今晚的集会，拉上门转身离去。
　　抬起视线看到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上的面具，宇智波鼬第一时间想到留在海棠鸣门那里的斗篷，突然想起什么，把它捡起来扣在脸上，又取下。
　　他想起他忘了一件事了。
　　宇智波鼬对自己的伪装很有信心，穿着暗部服的他即使是站在父母面前也能让对方认不出他，所以即使那孩子表现的熟络他也不认为对方是已经认出自己。可事实不是如此，虽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做到的，但从上次他能一眼认出卡卡西前辈来看，这孩子绝对是认出自己了。
　　想到那个孩子闪闪发亮的眼睛，宇智波鼬觉得他有点头疼，他其实不擅长应对这种……厚脸皮的。
　　下次遇到还是躲远点好了，宇智波鼬这么想，他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可以交友广泛的存在，那个孩子，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老气横秋叹了口气，宇智波鼬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夏天的清晨还算凉快，当冷水迎头浇下来，原本觉得有点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仰头看着花洒上散落下来的水珠，宇智波鼬有些自嘲，他什么时候也会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孩子罢了。
　　大概是因为他身边没有这种不怕他冷脸这么热情的人吧，所以一贯冷清的他也会觉得有意思，其实真的不过是个不知世事的孩子罢了。
　　洗过澡下楼，刚到楼梯口宇智波鼬就看到自家弟弟坐在餐桌旁双眼一动不动看着这边，一看他出现，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笑着跑过来。
　　“哥哥！”宇智波佐助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早上好，哥哥。”
　　看到佐助，宇智波鼬觉得自己整个心都柔软了，微微笑笑，黑色长发少年弯下腰摸摸自家弟弟柔顺冰凉的短发，“早上好，佐助。”
　　哥哥温热的手掌覆在头顶，宇智波佐助忍不住咧开嘴，想想不好意思，又抿起嘴，只是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只能鼓起腮帮暗自努努嘴。
　　抬起眼悄悄看了眼鼬，佐助搅着手指犹豫了会，才一脸期盼的弱弱开口：“哥哥，今天放学可以陪的修炼吗？你都好久没陪我一起修炼了。”
　　“佐助！”厨房忙碌的宇智波美琴探出半个身子举着锅铲不悦的瞪着佐助：“哥哥任务很辛苦的，不可以打扰哥哥休息！”斥责完小儿子又笑眯眯的看着鼬：“早上好，鼬。”
　　“早上好，父亲，母亲。”宇智波鼬一板一眼向父母问好，面对佐助才有的笑脸早已消失不见。宇智波美琴倒不介意自家大儿子这个脾气，笑嘻嘻冲他点点头。
　　难得哥哥在家……不想放弃的佐助小心翼翼瞄了鼬一眼，小小声反驳：“可是，如果是放学后的话……”
　　“抱歉佐助，”鼬最不忍心看到自家弟弟这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下佐助的额头，眼里满是歉意：“今天还有点事，下次陪你吧。”
　　下次下次又是下次，佐助不高兴的撅起嘴，愤愤挣脱鼬的怀抱蹭蹭蹭跑到餐桌旁，踮起脚拿了块面包和母亲准备好的便当跑出去。
　　哥哥总是这样，明明……是嫌弃他太笨了吧？
　　想想鼬的天分，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有些甚至比父亲都厉害，可他功课再好也对哥哥望尘莫及，所有人都只看到优秀的哥哥，把他当小孩子看。越想越委屈，佐助觉得自己难过得都快哭了。
　　果然，哥哥是嫌自己太笨了，所以才不要教他的！
　　“哎呀，这不是佐助吗，这么早就去学校啊……”宇智波住宅区街道旁杂货店的老板娘刚打开店门就看到佐助风一般跑过去，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平常都会停下脚步笑眯眯跟自己问好的孩子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这孩子这是怎么啦？好像不太高兴呐。”老板娘有些忧心的皱起眉，对身后的丈夫轻声说。
　　佐助对宇智波一族来说，就好像是寒冬里的太阳一样，只要看到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就会觉得背负了多沉重黑暗的宇智波都是有被拯救可能的。
　　可是如今，宇智波一族面上平和，底下却是暗潮涌动，不安的气息他们这些冠着宇智波姓氏的平民都能感觉到，她真担心这个孩子也会受到影响。
　　“佐助的话，没事的，”杂货店老板笑眯眯打消妻子的顾虑，“孩子是一定会被守护的，你瞎操个什么心。”
　　“也是。”老板娘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孩子嘛，没准只是因为没吃到喜欢吃的早餐在闹别扭而已呢。
　　老板娘眉间的忧郁消去，杂货店老板却并不会被自己那种话安慰到。
　　他们夫妇年纪不小了，宇智波这一辈的孩子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对于没有子嗣的他们夫妇来说，那些从这家店门口欢笑着跑来跑去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是不知何时起，他们门口再也没有笑着的孩子的身影了。他曾经熟悉的那些天真烂漫的笑脸都被焦躁不安所代替，似乎随时准备着撕破这表面的平静，眉宇间尽是戾气。
　　这样的宇智波一族，简直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佐助一离开，不大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种莫名的尴尬，美琴目光在这对别扭的父子之间来回扫了一圈，笑眯眯轻轻推了宇智波富岳一把：“再不吃上班就来不及了，”说完抬头看鼬，用锅铲指指桌子：“鼬也是，快坐下，你的份马上就好，吃完饭要好好休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对吧？你这个孩子也真是……”
　　一个母亲独属的温柔，用家长里短这样细碎的话语填满房间，让站在两个极端一样的父子在这种氛围中被拉近，不再相互排斥，像普通严父孝子一样沉默却平和的吃早餐。
　　背对着两人一直在厨房忙碌的宇智波美琴垂眼看着手底下冒着油烟的锅，眼里满是笑意：这样就对了，父子嘛，再怎么意见不合，也总归是父子。
　　吃完简单的早餐，宇智波富岳被妻子用最温柔的笑脸送出门，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脚步轻快往警务部走。
　　只是这种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一离开院子，宇智波族长的脸上再次被寒霜覆盖。
　　鼬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几乎从来都读不懂鼬的心思，但好歹是自己孩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鼬不是会露出疲态的人，并不是他不会疲惫，而是已经没有可以让他露出那样神态的地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那个孩子放下心防露出自己真正的状态？
　　前面是三岔路口，宇智波富岳在通往宇智波更深族地和警卫部的路口犹豫了半秒，改变原先计划往另一边走。
　　在宇智波族地较为僻静的地方，住着如今宇智波一族最强的人，他对宇智波一族绝对忠心，也只有他才有可能从鼬身上得到些许情报。鼬是宇智波一族最有天分的人，他的黑暗也是最为可怕的，能对他产生影响的东西，必须清楚把握。
　　几个小时后，同样刚刚完成任务经过很短暂休息的宇智波止水出现在鼬的窗口。
　　“哟~鼬，”宇智波止水蹲在窗台上笑嘻嘻的摆摆手，“累到起不来了吗？”
　　见到自己最为敬重的兄长，闭着眼睛假寐的宇智波鼬几乎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站到他面前。
　　“好久不见，止水。”
　　“哎呀怎么还是这么可怕的脸，”止水不高兴的闭上眼挥挥手，好像想把鼬那张冷冰冰的脸从眼前赶开，挥了两下，又睁开一只眼瞄了对方一眼，见对方依然还是那副冷到掉渣的表情，有些头疼的捂住脑袋，“完了完了，比进暗部前还要僵硬了，你这样下去会变成面瘫的……”贼头贼脑左右看看确信没其他人在附近，凑近鼬小小声追加一句：“跟你老爸一样。”
　　宇智波鼬不面瘫了，他以一个大人为自家孩子不可靠而担忧的情绪微微皱起双眉。
　　后脑勺一排黑线，宇智波止水讪讪闭上嘴。
　　鼬这家伙，气场越来越可怕了，很快都要超过他了，以后这个哥哥还怎么当呜呜呜……
　　“好啦，不要这么严肃嘛，”宇智波止水在宇智波鼬的视线中败下阵来，垂着肩膀叹了口气，再抬头已经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空没，出去切磋切磋。”
　　鼬盯着止水与自己一样乌黑没有亮光的双眼，了然点点头。
　　止水有话要说。
　　止水有在这里不能说的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破万，收藏破百，虽然这个成绩没啥好炫耀的不过……咱实在太感动了！！！谢谢一直支持的大家！！！我也会努力的！！！

　　☆、37　太差劲了

　　
　　夜色垂暮，宇智波止水勾着鼬的脖子往街上拖，死活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回去。
　　对于宇智波止水的怨念还要说到中午的时候，那时候两人出去谈话并没花多少时间，重点还是如他所说是去去训练场进行实战演练的，到了中午两人都不想停止打到一半的战斗去吃饭，就一人磕了一颗兵粮丸——鼬随身备的。
　　不同于鼬回到家就有笑得一脸暖意的母亲准备好可口的饭菜，宇智波止水觉得自己一个人回去面对空荡荡的饭桌太可怜了，至少，他当了一天陪练，鼬得请自己吃个晚饭才行。
　　这个时间热气刚消，大白天都躲在室内不出来的人从家里一涌而出，把木叶不大的街道挤得满满当当。
　　街道两旁人声鼎沸，前面不远处居酒屋里的酒客已经喝了一轮，聚在一起闹哄哄的。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
　　“说的就是你！怎么了！？有本事揍我啊！？”
　　突然，居酒屋里传来一阵杯盏碗碟落地的声音，很快，两个喝高了的酒鬼推搡着出来，手里还没放下酒瓶子，揪着对方领子口齿不清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有热闹看，宇智波止水立马停住脚，呆在远处好整以暇看热闹。同样闲得慌的村人很快不远不近为了一圈，看着那两个在居酒屋门口大打出手的人指指点点。
　　这个长发的是谁家的谁，那个灰色衣裳的是哪家的哪个，木叶不大，附近活动的人基本没两下就能分辨出来，各色关于闹事主的传闻小八卦在人群里飞似得散开。
　　这个时节热度太高，人们之间产生的摩擦也多，这种现象警卫部早就习以为常，为此队长特地额将巡逻安排得比往常多了一倍。有先见之明，事发的时候行动力就可见一斑，几乎闹事的动静一传出就立刻有一小队警务人员现身，架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醉汉。
　　“喂，放开我，混蛋！”长发的醉汉挣扎着吼，想要挣脱束缚，却被身后架住的警务部队队员反手扣住双手。
　　“老实一点！”年轻的队员最近被这种鸡毛蒜皮的闹事闹得心烦，语气不免有些急躁，被压制的醉汉挣扎得凶了，不由眉头一皱狠狠扭过对方手臂，疼得醉汉一声哀嚎。
　　手臂传来的剧痛让醉醺醺的中年人稍微清醒过来，看清抓着自己的是什么人，不仅没有反省，反而嚣张的冷笑一声，努力扭头冲着抓着自己的警卫部队员继续吼：“呵呵！我当谁呢，一群只会对着我们这些平民凶悍的胆小鬼，摆什么谱……快放开老子！”
　　飞溅的唾沫喷了警务部队队员一脸，酒气和口气混杂的味道熏得年轻的警务部队队员不得不揪着对方脑袋扭回去。
　　“就是！”另一个被警卫部队队员抓住的醉汉也伸长脖子嚷嚷，：“明明当初九尾袭击木叶的时候跟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敢出来，一群废物凭什么抓我们！”只是喝的比较高，不知道朝谁在吼，“明明在大战到来的时候一个族人都没死，还有脸自称守护木叶的警务部队！”
　　当有共同敌人的时候，原本还在争吵打架的两个醉汉瞬间化为一个阵营。
　　又是这样！在场的几个宇智波族人几乎立刻扭曲了脸，每次都是这样，简直受够了！那明明不是他们的错！
　　九尾袭击木叶的事情是村子一个禁忌，同样也是宇智波一族的禁忌，宇智波一族觉得自己愿意是身先士卒去战斗的，却因为木叶高层对宇智波一族的不信任，让九尾之事他们成为这么多年来无法在村子昂首挺胸的理由。
　　想起村子里平常遇到的那些异样目光和在耳边萦绕不去的窃窃私语，年轻的警卫部队员咬紧牙根，恨不得直接折断手里捏着的这条手臂，手下下意识加重的力道让灰色浴衣胡子拉撒的醉汉疼得干嚎。
　　“这本来就是大叔们的错吧！”一个独属于孩子的清脆声音突然响起，特意提高的声音里满是愤然，突如其来的气势让干嚎的醉汉不由自主闭上嘴。
　　闹事的与制止闹事却让场面更为混乱的人都带着惊愕停下动作，齐刷刷朝说话的人看过去。
　　“本来就是大叔们的错，为什么不能抓你们？”
　　金色头发、黑色短袖T恤的孩子站在大街中央，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深邃的蓝色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两个闹事的醉汉，满是稚气的脸上双眉紧皱，降低音量再次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
　　与宇智波止水爱热闹的性子不同，鼬看到这场混乱不由想到前段时间他带佐助出来玩的时候遇到海棠鸣门和漩涡鸣人而闹出的闹剧，脸色缓和了些，却没兴趣继续看下去。看到那个出声为宇智波一族说话的孩子，想走的心却消去了。
　　海棠鸣门，真的是每一次见他，都会让他觉得惊奇。
　　宇智波一族被敌视，连他这个宇智波族人都已经无视了，他却傻愣愣站出来，想要替警务部队的执法说话。
　　宇智波鼬站直身子，远远望着在立在人群中央的小小身影，将那个孩子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气势尽数收入眼中。
　　看清是个看起来还不满十岁的小鬼头，灰色浴衣的醉汉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傻兮兮干笑两声，朝地上呸了一口，扬起下巴一脸嫌弃：“臭小鬼，有你什么事？什么都不懂说个屁！滚开！”
　　另一个稍微清醒一些长发中年醉汉盯着海棠鸣门看了两秒，等那个灰发醉汉喊完了，才不冷不热笑了声，凉飕飕的说：“哟，我说是谁呢……”拖长的音调里满是鄙夷，故意停顿一会，当众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才继续说：“饲养了那只怪物的你们，还真是有脸说，是吧？”
　　说完，还一脸笑意朝四周围观的人示意，征求认同。
　　说到饲养怪物，再加上海棠鸣门那一头闪耀的金发，在场的人瞬间了解这个人是谁，看他的目光也变了。
　　对于海棠鸣门，村子里大多数人还是呈可怜态度的，介于他们海棠家已经为了那个怪物死了当家的，并且与九尾划清界限了，说起来，谁愿意饲养那只怪物，不过是别不过三代的面子罢了。
　　可是也不乏对海棠家幸灾乐祸的人。
　　谁叫他们要照顾那个怪物？这绝对就是报应！为了讨好三代，家破人亡，根本就是自找的！
　　海棠鸣门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人满满的讽刺发火，反而淡定下来，目光平静的看着那个长发醉汉。
　　对着这个只到他腰际的孩子那淡然的目光，长发醉汉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有些心虚。
　　“鸣人……又有什么错？”海棠鸣门不紧不慢这么问。
　　“喂！你说什么哪！”围观的人几乎立刻打断海棠鸣门的话，语气严肃的斥责：“孩子就是不懂事，怎么什么事都敢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