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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了龙族的灵魂之火？”
　　
　　艾德里诺的问话过于随意以至于斯内普一瞬间没能联想到那毁灭灵魂的魔法卷轴。等到他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心底滑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魔药大师神色复杂的看向自己这辈子唯一承认的血脉亲人，踟蹰着，发不出疑问。
　　
　　“艾德里诺·普林斯就是瑟拉特·普林斯。”艾德里诺似乎认为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干脆的向斯内普坦白，“任何问题你都可以询问我，我必然会给你解答，西弗勒斯。”
　　
　　斯内普避开了艾德里诺的目光，沉默着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尽管那种感觉让他全身不自在。
　　
　　“龙族的灵魂之火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也最可怕的火焰，它甚至比魔鬼火焰更具有破坏性。”见西弗勒斯不愿开口，艾德里诺端起面前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他的目光似乎仍旧遗留在某个失落的时间点上，那里有他的灵魂在徘徊。
　　“传说看到灵魂之火的人必会被它灼伤……”
　　艾德里诺收回视线，落在西弗勒斯的手腕上。
　　“你成为了灵魂之火的容器，那是你的灵魂没有被毁灭的唯一理由。”
　　
　　魔药大师微微侧过头，他在困惑的时候偶尔会出现这种小动作，虽然从眼神到面部表情都不会改变分毫，如果不是亲密的人很难发现。
　　
　　那天之后他隐隐觉察到血管中流淌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和腐朽的古堡中铺天盖地的金色洪流非常相似的霸道魔力。因为他的身体目前没有出现被影响的地方，也就暂时没有理会。
　　不过艾德里诺主动提出，必然是有必须要得到提醒的部分存在。
　　
　　“我希望你记住，灵魂之火只能使用一次。”艾德里诺轻声说，“那个卷轴在第二次使用的时候被火焰毁灭，所以火焰才会栖宿于你的灵魂。西弗勒斯，永远不要轻易使用那份力量，就算它是可以摧毁世界上任何事物——包括死亡——的力量。”
　　
　　“我对现在的生活并无不满。”斯内普静静地看向窗外。
　　院子里，萨拉扎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自得满足，看来课外教学进行的很顺利。不管那个汤姆是不是黑魔王，至少萨拉扎看起来是真的对这个有着相同血缘的孩子分出了一份关心。
　　
　　留意到爱人的注视，萨拉扎回以更加温柔的目光，然后带着笑意地看着害羞的爱人别过脸的动作。
　　
　　艾德里诺同样朝院子里望去，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窗外的景致而变得明朗，反而有些更加沉郁。
　　“别太靠近那个孩子。”
　　
　　“你……知道什么？”
　　对于艾德里诺的忠告，斯内普第一反应是他知道了些什么。
　　“大概可以感觉到……”艾德里诺只说到这里就闭上了眼睛，看似小憩的行为已经充分表示了不愿继续的意味。
　　若说到普林斯的固执就连霍格沃茨最恐怖的魔药教授都没有办法。
　　
　　正在此时，萨拉扎推门进来，夹带着冬天冰冷的空气。
　　“西弗勒斯。”
　　
　　萨拉扎的身后露出汤姆小小的脑袋，经过一番训练，脸上红扑扑的，眼睛却比任何星子更加明亮。他规规矩矩地低下头打招呼：“斯内普教授，普林斯先生。”
　　
　　一瞬间，在斯内普眼中，同样传承自斯莱特林的血缘令两人的面孔变得奇异的相似，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家人似的。
　　脑中突然响起警报，被这冬日影响，斯内普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个角落逐渐变得冰冷……他冷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汤姆，先去完成你的功课。”
　　将小孩子赶上二楼，艾德里诺早已知趣地进入地下室，大厅中只剩下西弗勒斯和萨拉扎。
　　
　　“出门走走？”萨拉扎对西弗勒斯施了一个保暖咒，“你有话想要对我说。”
　　
　　魔药大师皱眉冷笑：“任何人都等不及对斯莱特林阁下巴结迎奉，我也不能免于俗套。”
　　
　　对爱人时不时冒出来的尖刺已经习惯的萨拉扎只是回以暧昧的笑容。
　　
　　“我对他人的巴结迎奉不屑一顾，但如果英格兰最优秀的魔药大师愿意赏脸，我会欣然接受。”萨拉扎牵起爱人的手，温柔地划过对方细长优美的指骨，带出令内心骚动不已的轻柔涟漪，“如果……他愿意用另一种方式，我会更加乐意。”
　　
　　斯内普狠狠瞪了萨拉扎一眼，却没有甩开他的手，任对方握着。
　　
　　漫无目的地走在戈德里克山谷，比往年更冷的天气使周围变得愈发空旷。巫师们本来就居住的远离人群，自从波特一家搬走后他们的小屋就显得愈发安静。
　　虽然不论是萨拉扎还是西弗勒斯都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有你，有我，一切便已足够。
　　
　　“西弗勒斯，你真是温柔。”走着走着，萨拉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优雅的笑声在空旷的土地上轻轻回响，听起来却有几分恐怖。
　　
　　“我并不觉得我拥有这种足以令你发笑的特质。”觉得自己被戏弄了的魔药大师不悦地说，“莫非阁下脑子里的东西全被冷风吹走了，竟然会得出如此荒谬的结论。”
　　
　　“如果不是担心我会为斯莱特林家族难过，你为什么明知那孩子有问题，却不对我开口呢？”萨拉扎用力抓紧西弗勒斯想要挣脱的手，强硬地说，“西弗勒斯，你至少应该听我把话说完。”
　　
　　斯内普眯起眼，身为曾经的双面间谍，他竟然没有发现在汤姆·里德尔面前的“萨拉扎”不过是个伪装！
　　——最高明的棋手可以随意将自己的真心捧出再收回，而不会受到任何牵扯、任何伤害。和萨拉扎·斯莱特林相比，就连老蜜蜂都会自叹弗如！
　　
　　“西弗勒斯……”萨拉扎叹息，自己的恋人如此敏感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虽然他甘之如饴。
　　
　　之后他的眼神变得冰冷——
　　
　　“普林斯只告诉你是因为他明白根本不需要告诉我。”
　　“如果他就是瑟拉特·普林斯，就不会不明白斯莱特林。”
　　“留着相同的血？这点构不成任何理由。”
　　“千年之前，我亲手杀了我的亲生哥哥。”
　　“就这么将缠绕着黑魔法诅咒的刀具刺进他的心脏，让他的灵魂永远都无法报复。”
　　
　　萨拉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平静的、冷漠的。那双异瞳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他没有面对西弗勒斯，因为不希望自己的爱人看到那样的自己。
　　
　　“够了。”
　　斯内普强硬地喝止了爱人的行为。一开始松开的手在萨拉扎的诉说中重新握紧，连圆润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都未曾发觉。
　　
　　“既然斯莱特林知道什么是最想要的，其他被舍弃也是理所当然。”只不过属于自己的罪需要自己背负。
　　望向萨拉扎的纯黑瞳孔坚定如黑曜石，没有半点动摇。他从不认为蛇院的创始人会是满口正义双手不染鲜血的，所谓的“好人”，毕竟在那个时代，就连黄金狮子的徽纹上都沾染了不少麻瓜的血液。
　　
　　萨拉扎恍然想起，其实没有人比面前的这个人更加的执着。一旦决定，再怎样的困难也不会令这个人退缩。他拥有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那个人曾用生命写下永恒的爱，如今这份爱已为他所有，生生世世绝不归还。
　　
　　“别离那个孩子太近，西弗勒斯。”萨拉扎搂住西弗勒斯，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那个孩子伤了你，我怕我没有兴趣陪对方继续玩这个游戏。”
　　
　　“游戏？”斯内普皱眉。
　　他不喜欢萨拉扎这种轻佻的口吻，虽然对方在这种时候的样子总是该死的迷人，仿佛危险的毒蛇、悄然绽放在暗夜的食人之花。
　　
　　“那个孩子只是个人偶，一个记忆的人偶。”萨拉扎随意坐在小路旁的长椅上，也不容反驳的将西弗勒斯安置在自己身边。
　　
　　“他甚至连魂器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虚伪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进入霍格沃茨，虽然他的理由并不明朗——或许连汤姆·里德尔自己都不知道。”萨拉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西弗勒斯的手指，他深深地迷恋爱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
　　
　　斯内普脑中滑过什么。
　　
　　——西弗勒斯，你知道要如何杀死恶魔吗？
　　——我希望你记住，灵魂之火只能使用一次。
　　——别太靠近那个孩子。
　　
　　“或许……”魔药大师看向霍格沃茨的方向，“或许，他想要的是那个藏在霍格沃茨的、还没有被毁掉的魂器。”
　　
139、哈利波特的疑惑　。。。
　　魔药大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极有可能就是众人都忽略的真相，转身抓住萨拉扎的手就想要幻影移形。但是他用力一扯，并没有扯动对方。
　　
　　“西弗勒斯。”萨拉扎强硬地站在原地看向爱人，浑身散发着“非常不高兴”的气息，“你是否遗忘了什么？”
　　
　　问题问得没头没脑，于是魔药大师的不悦来的比萨拉扎更猛烈。
　　“现在不是说胡话的时候——”
　　
　　“那应该是做什么的时候？放任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使用什么危险的东西，还是在你死后将整个世界拖下地狱？”
　　即使没有看到那张脸上的危险笑容，也绝不会有人怀疑萨拉扎·斯莱特林将这句话付诸实现的魄力。
　　
　　斯内普愣住了。
　　“我没有想到……”
　　他的声音有点干涩，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后，那些多余的情绪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掩饰自己的情绪已经成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一种习惯，深入骨髓、难以祛除。
　　
　　“……我并没有打算隐瞒，如果你说的是关于我拥有灵魂之火的这个事实的话。”
　　
　　“你当然没有。”
　　否则他早已将人禁锢住，而不是僵持在这里。
　　“我就如此的不能信赖？”
　　
　　“不……”斯内普直觉地反驳萨拉扎的话。
　　并不是对方不值得信赖，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心里或许找不到比萨拉扎更值得信赖的人，哪怕普林斯和邓布利多，都无法和对方相比。
　　他只是习惯了不去倚靠任何人，因为害怕。
　　害怕失去。
　　
　　名动霍格沃茨的最邪恶最恐怖的魔药教授，传说他的心由铁石浇筑血管里流着的都是剧毒。但实际上包裹在钢筋铁骨的外表下的那颗心，如斯脆弱。
　　倚靠别人，或许会让自己变得坚强。但当支撑着自己全部生命的那个人轰然倒去，整个灵魂也会变得支离破碎，就算勉强拼凑，不过是裂痕满布的残骸。
　　
　　“我必将带你走。”萨拉扎突然低声说，低沉暗哑的声音好似蛇语，却正好能让西弗勒斯听得清楚明白。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将离开你，我必然会带你一起离去。”
　　蛇的爱霸道阴翳，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决不让他人有得到的可能！
　　——所以依靠我吧，西弗勒斯，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有些话不说出口对方永远不会知道，就像是上辈子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莉莉·伊万斯永远无法开口的爱情。
　　有些话不必说出也能传到对方心底，比如此刻斯莱特林两条蛇的心意相通、抵死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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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结束圣诞假期，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明显感觉有些东西的改变。
　　
　　首先，斯内普教授和萨拉扎老毒蛇之间曾经若有若无的隔阂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和谐的氛围，最普通的互动也让人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当然其中之一是没自觉，而另一人对此乐见其成。
　　为此德拉科和凯瑞不止一次地送给自己同情的目光——不管他再怎么声明他对老蝙蝠不是那样的感情！
　　
　　除此之外，只是偶尔，哈利觉得曾经被格兰芬多们成为老蝙蝠吸血鬼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会发出金色的光，充满力量的光芒。
　　但是那种光芒让哈利觉得不安。
　　最令他不安的是，他无法跟任何人讨论这件事，就好像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看见那个光芒，甚至连萨拉扎·斯莱特林都不能。
　　
　　——感谢波特先生对我的伴侣的关心，我想目前他的身体依然属于我，安好与否也只与我有关。
　　只要想到斯莱特林隐带威胁、令人十分想要一拳揍上去的态度，哈利就恨不得将牙齿磨上三百遍，练成一嘴钢牙咬死这条老不死的毒蛇！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这到底算是什么事？梅林知道就算全世界都变成斯内普的爱慕协会后援团也绝对不会有他哈利·波特一份！
　　外表十一岁芯子里不知年岁几何的哈利老妖怪多多少少带着委屈想着。
　　——谁会自找死路的爱上一个上辈子对自己母亲牵肠挂肚念念不忘连命都赔上的男人？就算没有萨拉扎·斯莱特林，就算真的可以打碎那个男人比霍格沃茨还要坚固的心防，又怎么知道进去之后见到的不是另一间镜子迷宫，那个男人不过是透过你这面镜子怀念着已经不存在的人。
　　
　　哈利自己心里明白，因为上辈子的保护，或许迷惑是有的。
　　
　　在那场战争之后，救世主哈利·波特一生都不曾有过婚姻。
　　无数丽塔·基斯特绞尽脑汁地想要挖掘救世主的情史，认为哈利·波特爱着的人死于战争，所以他心死如灰永不言爱。备选对象从阿不思·邓布利多到某个哈利甚至叫不全名字的斯莱特林学生，范围广阔的令人们想要将那些报道当真都没办法做到。
　　悲剧色彩浓厚的魔药大师、霍格沃茨前校长、行走于黑白两边在刀锋上挥洒毒液的双面间谍当然不可能逃过那些一天不胡编乱造就会炸掉的羽毛笔——虽然凭着他生前积威相比其他人敢动笔写他的人少了不止一点点。
　　
　　曾经的罗恩看完哈利·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恋虐情深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之后被整整石化了半个钟头，最后才僵硬地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妻子和好友发出疑问：“……伙计，所以你会接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位置是为了给老蝙蝠守墓吗？”
　　罗恩立马被新上任的韦斯莱夫人敲了几个爆栗。
　　哈利捧腹大笑：“罗恩！我想就算以后再出现伏地魔我都不会比现在更惊讶了！”笑声越来越大，他抑制不住地笑着的同时也抑制不住眼角溢出的泪水。
　　
　　故事里的斯内普冷面热心嘴硬心软温柔专一情深不渝，故事里的他阳光俊朗勇敢无畏热情似火好像能照亮所有阴霾。
　　这个故事真的就像是麻瓜的纪录片，只需要将他换成“她”。
　　
　　在斯内普死后的漫长的岁月中，哈利不管再怎么回忆斯内普，都只能回忆起那个人厌恶的眼神、刻薄的语调，永远在嘲讽他的嘴角和那身禁锢住斯内普自己也阻挡了所有越界者的黑色长袍。
　　爱过的，因为真相来临的太猝不及防，令人无可救药的陷入迷惑。
　　不爱的，因为真相太过残酷，经历了战争的心太过清醒，迷惑不过是暂时的。
　　
　　他成不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光，因为对方不需要救赎。
　　他无法跟西弗勒斯·斯内普并肩而行，因为在对方心中他不过是妈妈的附属品，直到最后还需要他用生命去保护。
　　
　　他很早很早就否定了那个可能性，重生不过是再次确定他们之间毫无可能。
　　他真的不过是觉得欠了对方一条命，想要多少还清一些东西而已。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会爱上那个阴沉的老蝙蝠呢？
　　
　　哈利很苦恼，并将长期持续地苦恼下去。但他骨子里还是格兰芬多的狮子，不会因为外在的因素就对斯内普的异状置之不理，所以他打算直接找上魔药大师本人——现在他穿着斯莱特林的长袍，老蝙蝠总不能随意扣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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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小救世主似乎可以看到灵魂之火的力量。”夜晚休息的时候，萨拉扎将西弗勒斯搂在自己怀里，对着苍白的耳廓轻声说。
　　
　　为萨拉扎口中“你的小救世主”给予一个尖锐的瞪视，斯内普才开始咀嚼对方话中的深意，继而习惯性的因为名为哈利·灾难源头·救世主·波特的新状况皱起眉。
　　
　　伸手抚上西弗勒斯的眉心，萨拉扎因为想到和某个小鬼的第一次见面，语气变得不那么愉快。
　　“……还不如让你成为德拉科的教父。”早知道西弗勒斯的教子竟然会是幻境中的那个小鬼的话。
　　
　　霸道的爱人竟然会说出这么可爱的言论，一瞬间魔药大师几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黑色的眼睛亮起几点星光。
　　
　　“可惜现在德拉科的教父是你。”
　　
　　“是我作茧自缚。”萨拉扎大方地承认，斯莱特林不会否认他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