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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卷看了息红泪一眼，息红泪摇摇头，只是看了戚少商一眼便继续吃饭。一桌人各怀心事的吃完饭，戚老爷子要戚少商陪他到偏厅坐坐。
　　戚少商心道，来了。
　　“刚刚那封信，是谁寄来的？”戚老爷子用闲聊的语气状似不在意的问。戚少商心里好笑，自己这个老爹套话的本事可是连帮里刑室的弟子都望尘莫及的！
　　“哈，”戚少商笑了一声，“爸您这可是难为我了，这样的信件每年我都能收到不少，但从来都不知道寄信的是谁。”
　　“哦？是嘛？”戚老爷子反问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今年我的六十大寿看来要在上海过了，你看怎么安排？”
　　“在上海过？”戚少商额角抽痛，老爷子的所有好友都在北平，而且都和老爷子差不多年纪或者大不少，他不敢想象一大群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柺杖集体乘着火车来上海的情景。赶紧摇摇头道：“这怎么行呢！咱回北平过，爸您自打成年以来就没在外地过过生日，而且让众多叔伯父舟车劳顿赶来上海也不太妥当。”
　　“是啊伯父，反正您的生日还有段时日，不用急在一时。”息红泪在一旁说。
　　“对啊，那什么，红泪，你多陪陪爸爸在上海逛一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还有事，先回帮里了。”戚少商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跑了。戚老爷子看了雷卷一眼，雷卷点点头，吩咐自己的心腹找人跟踪戚少商。息红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脸祥和的喝着茶。
　　戚少商满意的笑笑，看来跟踪的人跟来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早着，戚少商一脸不屑的笑，叫了辆黄包车去了仙乐都舞厅。搂着几个美艳的舞女调情，跳了几曲贴身的舞，两杯洋酒下肚，尽情的戏乐。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跟踪的人尽收眼底，算算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搂了一个妖艳的舞女出了舞厅。又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酒店，和那名妖艳的舞女打情骂俏的进了房。
　　跟踪戚少商的几人面面相惧，想了想，留下一名继续等着，其余的人都回去复命。
　　那名的舞女自是知道戚少商的大名，当然是用尽所有手段挑逗他。戚少商拥着她与之亲密调笑，忽的一记刀手劈向她的后颈处，舞女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便晕了过去。
　　戚少商把她放到床上，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出了房门之后赶紧从酒店后门溜了。
　　落日的余辉刚尽，戚少商跳下黄包车敲响了惜晴小居的门。
　　旗亭相识人，就是顾惜朝；余辉尽，就是日落之后；夜逃居，就是戚少商那夜带着顾惜朝偷跑的惜晴小居。信中内容的意思就是日落之后到惜晴小居，这样的暗语，也只有戚顾二人彼此才能懂的。
　　顾惜朝面带微笑的开了门，看到微微气喘的戚少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原来你不笨嘛！”
　　戚少商什么话都没说，很直接的就扑上去把门一关，搂着他在他嘴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你属狗的啊！老爱咬人！”顾惜朝推开他生气的说。
　　“嘻嘻，一见面就打情骂俏的，恩爱的旁若无人哦~”乱虎掐着乱法不正经的说。
　　戚顾二人吓了一跳，才发现英绿荷等人早就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人这下真是从头顶红到脚趾头了，涨红着脸不知所措的低着头。最后还是戚少商厚着脸皮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哈哈，各位好啊，打扰了。”
　　“呵呵，”英绿荷掩着嘴笑道：“戚大当家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一句话，让戚少商无限尴尬的傻笑。
　　“好啦师姐，人都来了难道还要他干站着啊？不是你说要请他来吃顿饭的吗？”顾惜朝忍不住帮戚少商解围。原来是惜朝的家人想见见他啊。。。。。。戚少商想。
　　“呦，惹师弟心疼，你们几个小的还不快请戚大当家的进屋里坐去，站在院子里像什么样儿啊！快，好酒好菜招待着。”英绿荷话里尽是调笑之意，惹的顾惜朝羞的快要找地缝钻了。英绿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作弄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好玩了！亲热的拉起两人的手往屋里走，三乱也笑呵呵的跟着。
　　好容易都坐定，两人终于觉得不再臊热。顾惜朝才想起要介绍一下对方。谁知英绿荷玉手一拦，道：“得了师弟，咱还用和戚大当家的客套呀，又不是真不认识。”
　　戚少商过了刚才的窘迫，恢复了以往的豪气，对英绿荷这个直爽的女子甚是佩服，也大笑道：“师姐说的极是，又不是外人，不用客套！”三乱听了后又是窃笑不止，这个戚大当家真不知说他豪爽好还是厚脸皮好。
　　顾惜朝听了又满头的烟霞烈火，气的猛跺了戚少商一脚。戚少商气定神闲，任他跺。
　　“什么味啊？”顾惜朝忽然说。
　　“哈？”戚少商不解的看向顾惜朝，英绿荷也疑惑的吸了吸鼻子。
　　“你身上怎么那么重的香水味啊？”英绿荷皱着眉说。
　　“你刚刚去那儿了？”顾惜朝黑着脸问。三乱也一脸鄙夷的看向戚少商。
　　“听、听我解释。。。。。。”戚少商举着手要解释。顾惜朝等人听完戚少商的解释，半晌，顾惜朝才冷着脸说：“滚到我房里把味洗净了再出来吃饭。”说完就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再去添几个菜。”
　　等戚少商出来，顾惜朝的菜也上齐了。英绿荷看了戚少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就是上次顾惜朝离开半个月后回来穿的那一套，心中一痛，硬逼自己笑出来，招呼着戚少商坐在顾惜朝旁边。这是顾惜朝最爱的人，她不能反对，那么就让自己接受。只要戚少商是真心待顾惜朝的。
　　“咦？大师兄的衣服戚大哥穿着好合适哦，就好像本来就是戚大哥的一样！”乱法年纪小，心里的话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乱步和乱虎一看，也都很赞同他的说法。英绿荷看着又开始脸红的两人，掩嘴偷笑。
　　本来就是我（他）的。。。。。。戚顾二人心里想。
　　“来，敬戚大当家一杯。”英绿荷端起酒杯，戚少商微笑着和她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好酒量！”戚少商真心赞叹道。
　　“没什么，总是比我这个师弟好一点的，不唬人。”英绿荷笑着说。
　　“师姐！”本来在给戚少商盛汤的顾惜朝听到这句话差点把汤给撒了。
　　“嘻嘻嘻~”三乱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连戚少商都是想笑不敢笑的忍得辛苦。顾惜朝的酒量，就一个字……差！但偏偏就是酒胆够唬人！
　　顾惜朝咬着牙狠踩戚少商一脚，皮笑肉不笑的说：“想笑就别忍着啊，伤身体！”
　　“没、没啊。。。。。。”戚少商痛的龇牙咧嘴，今天第二脚了，还是同一只！
　　“没就好，喝汤。”顾惜朝面无表情的把碗端到他嘴边，戚少商咧嘴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刚喝了一口，差点就一口喷了出来，却在顾惜朝凌厉的眼神中硬是咽了下去，辣的整个嘴都麻了。
　　“我刚才看到大师兄加了两大勺辣椒粉。”乱法自以为很小声地对乱步说。
　　死小子，也不早说。。。。。。戚少商辣的泪流满面。
　　“哈哈哈~”英绿荷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连带的顾惜朝也笑了起来。害戚少商用委屈的小眼神瞅了顾惜朝好久好久。
　　“好了好了，”英绿荷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咱说正经的。”英绿荷忽然正容道。
　　来了！戚少商也直起了身子，与英绿荷对视。顾惜朝有些慌乱的看向英绿荷，戚少商却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别担心。三乱也放下了碗筷，有些担心的看着英绿荷。
　　英绿荷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能给惜朝什么。”
　　戚少商一愣，他以为英绿荷请他来只是鸿门宴，想要他离开顾惜朝，他在洗澡的时候也想了很多在尽量不伤害顾惜朝家人的办法下让他们妥协，谁知英绿荷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顾惜朝转头看着戚少商，戚少商也转头看着顾惜朝，脸上挂着坚定地笑，一字一句清晰的说：“我的爱，我的所有，我的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不管是他要的还是他不要的，只要是属于我的，都是他的。”
　　戚少商的眼里唯一映着顾惜朝一个人的倒影，看着他慢慢的、慢慢的绽放出一朵醉人的笑。
　　“我信你。”顾惜朝回应了他三个字。
　　英绿荷望着对视的两人，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眼眶渐渐湿润，脸上却挂着释然的微笑。自负如戚少商，他的誓言是自死也不会违背的；自傲如顾惜朝，若不是真的爱上了也不会甘愿委身于人。只要顾惜朝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戚少商，记住你说的话，如若有一天你负了惜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英绿荷脸色平静，但眼里却是让戚少商动容的决绝。
　　“我们也是！”三乱齐声说，语气同样的决绝。
　　“如果我负了惜朝，我会自我了断，不用你们出手。因为，我不会原谅任何人伤害他，包括我自己。”戚少商紧紧握住顾惜朝的手，笑的风轻云淡，但任何人都感觉到他的话里的坚定，与对自己的自信。
　　“好！”英绿荷道，“干了这杯酒，今天就当是我给你和惜朝办的喜酒，从此，我们认同了你！”
　　“我们都认同了你！”三乱齐声和道。
　　戚少商执起酒杯，顾惜朝也拿起杯子，和他们碰了杯后，两人默契的双臂交缠，相视一笑，饮尽杯中酒。
　　合卺交杯，携手一生。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章就完结了，今天还有一更~




24

霸王别姬（上）　。。。　
　
　
　　从惜晴小居出来，戚少商觉得他和顾惜朝的事越来越有希望了，只要自己那边处理好，他和顾惜朝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少商！”顾惜朝忽然追出来，戚少商已经走到街角了，看到顾惜朝追上来也马上迎上去。
　　“怎么了？舍不得我？”戚少商顺势搂住顾惜朝的腰，低声在他耳边说。幸而天已经黑透，这里又偏僻极少有行人，不然顾惜朝一定会狠狠推开他的。
　　“。。。。。。”顾惜朝脸红的说不出话来，使劲儿在他后腰上掐了一把，戚少商痛叫着放开他。
　　“你谋杀亲夫啊！痛死我了！”戚少商一脸痛苦的揉着腰，肯定瘀了！
　　“呃，真的很痛啊？对不起啊，我帮你揉揉。”顾惜朝有点愧疚的帮他揉着伤处，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掐坏了心疼的也是他自己。
　　“疼。。。。。。”戚少商撒娇般的抱着他把头搁在他肩上，“要仔细的揉揉哦~”
　　“好了，别蹬鼻子上脸的。”顾惜朝拍拍他，“说正经的，明天我登台，票拿好，记得准时到。”
　　“当然！”戚少商高兴地把票收好，“我都好久没听你唱过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回去吧，你那招应该被揭穿了。”
　　“我真不想回去。。。。。。”戚少商赖在他身上不肯离开，用唇蹭蹭他脸颊。
　　“你是真想和我来一出十八相送？”顾惜朝虽然也极舍不得但也只能狠狠心推开他，“明天不就可以见到了，你早点来后台找我。”
　　“好！我一定会早点到！”
　　“知道啦！快走。”顾惜朝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戚少商一步三回头，磨蹭了好久，才消失在夜幕中。顾惜朝深深吐了口气，收回自己不舍的目光，回了惜晴小居。
　　
　　“什么？！”戚少商惊叫着站起来，戚老爷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后瞄了他一眼道：“我向来爱听戏，来到这里我当然要听听这里最有名的戏曲，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呃、不，您想听还不容易，我马上派人你订个上好的包间。”戚少商快快收回自己惊讶的表情，做出安排，想来自己是多心了，他和惜朝的事瞒得这般严实怎么可能让才来没几天的老爷子怀疑呢。
　　“不用了，我就喜欢在大堂里听戏，人多热闹，也可以瞧得的仔细点。”戚老爷子摇摇手说。
　　“是。。。。。。”戚少商嘴上应着，心里起了个突，莫不是卷哥发现了什么又告诉了自己这个难缠的老爹吧？惜朝的几个师姐弟能发现，那自家的兄弟也能发现。
　　“那，我先过去打点打点，好让您可以安心的看戏。”戚少商说，还没等人点头，便自顾自的跑了。
　　在座的众人彼此对了个了然的眼神，看来戚少商和‘顾家班’的关系真是不一般，这就忙着去通风报信了。那个舞女只是个幌子，跟踪的人回来通报后虽然没有立刻觉得可疑，但过后就想明白了，想再派人去打探的时候戚少商却晃晃悠悠的回来了，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惜朝！”戚少商门都没敲就直接闯进了顾惜朝的小单间，碰巧顾惜朝正在换戏服，圆润的肩头莹实的胸膛全展示在了戚少商眼里，让本来风风火火的戚少商愣了神傻傻的站在原地。
　　顾惜朝脸色不善的一拢衣服，几步走过去把门关严实，再狠狠地把沉浸在春色中的人掐醒。
　　“啊！”戚少商大叫一声，委屈的说：“你又掐我。。。。。。”
　　“哼，你活该！”顾惜朝冷笑着说，不再理会爱装委屈的人继续穿衣服。
　　“嘻嘻，我来帮你，我来帮你。”戚少商涎着脸蹭过去，顾惜朝看他那痴傻的模样哪有平时大当家的威严，好笑的放开手让他服务去了。
　　“好啦！穿上戏服又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戚少商帮顾惜朝把衣服穿好，满意的摸摸他的头，终于觉得不对劲，对上顾惜朝笑盈盈的眼，“这戏服，好像与以往的很不一样啊？”
　　“当然，今晚我唱的是‘霸王别姬’！”顾惜朝笑道，眉宇间满是凌厉之气。
　　“那我今晚真的要把你瞧仔细了，”戚少商也笑开了颜，满心的期待，又打量了他这身玄黄相间、祥云金龙的戏服，衷心赞叹道：“我的男人就是好看，比谁都好看！”
　　顾惜朝被他逗的直笑，“你说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你的男人啊？”
　　“怎么？你不是我的男人？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想否认啊？嗯？”戚少商环抱住他，用鼻尖蹭他的耳垂。
　　顾惜朝被他呼出的灼热气息弄的酥痒，边躲边笑着说：“是是，我是你的男人，你也是我的男人，行了吧？”
　　“说对了，我们只属于彼此。。。。。。”戚少商的话音渐弱，含上顾惜朝的耳垂，用舌尖细细的挑弄。
　　“喂。。。。。。别这样。。。。。。”顾惜朝抗议的话没什么威慑力，直接被戚少商忽略了。
　　“哈啊。。。。。。停下。。。。。。”顾惜朝弱弱的挣扎着，耳垂是他最敏感的地方，被戚少商这般的揉弄，人都快瘫软在他怀里了。
　　“你、你究竟是来干嘛的！”顾惜朝终于受不来戚少商的热情，使了狠劲把人推开大声问道。
　　“呃？”戚少商终于清醒过来，“啊！我来是有正事儿找你的！”
　　正事儿？这、这就是所谓的正事儿？顾惜朝满脸的不可置否和怀疑。
　　“我没骗你！不是看到你就忘了了么，这也不能怪我啊，谁叫你看起来那么好吃。。。。。。”戚少商在顾惜朝阴冷的眼神里越说越小声，越说心里越毛。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说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一。。。。。。”顾惜朝才数了个开头，戚少商就赶紧说：“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我家老爷子今晚要来听顾家班的戏他可能知道些事情所以想给你提个醒如果他有什么为难你你千万要。。。。。。”
　　“忍着？”顾惜朝冷冷地打断他。
　　“不是！谁让你忍着他，我是要你别给我面子狠狠地反击回去！看他还敢找你麻烦！”戚少商恶狠狠地说，那认真模样让顾惜朝愣怔了好一会儿。
　　“扑哧~”确定他不是开玩笑的，顾惜朝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有你这么当儿子的么？帮着外人对自己的父亲不敬。”
　　“什么外人？！”戚少商戳着顾惜朝的脸，认真的说：“你是我内人！没听过么，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哎呦你怎么又掐我还掐同一个地方！”戚少商揉着后腰，这块悲摧的地儿受伤好多回了！
　　“行了你，说完了就出去恭候你爹的大驾，我会看着办的，不过万事我都会忍着点。”顾惜朝看着戚少商不赞同的眼睛，柔声说：“我不是因为怕得罪他，而是因为你，他终究是你爹，我不想你夹在我们之间难做。”
　　“惜朝。。。。。。”戚少商一震，伸手抚上顾惜朝的脸，“我只是不希望你难为你自己。”
　　“我也不想你难为你自己啊，快出去吧，不然你爹看不到你这会儿就该来难为我了。”
　　顾惜朝笑着说。
　　戚少商有点不舍的亲亲他的唇角，直到顾惜朝把他推出门去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顾惜朝望着戚少商挺拔的背影有点痴了，直到英绿荷出现在自己眼前才惊慌失措的回神，满脸通红的问：“师姐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出声。”
　　“是你自己不可自拔而已。”英绿荷有点打趣他说。
　　“师姐。。。。。。”顾惜朝无奈，自从他和戚少商的关系在他们面前公开后，英绿荷老爱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