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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换上吧！最近超想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好好玩玩，刑警先生，你是最好的人选！”
　　“输赢怎么算？”
　　“嘿，既然没有别人在，何必在意一般的规则呢？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好了，直到一方体力不支为止。这样如何？”
　　“我没意见。不过我是问有何奖惩？”
　　“赢者有权利向另一方提出任何问题，输家不得拒绝。”土方不假思索地说。看来他早已想好。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好啊，我同意。”佐佐木回答得干脆，估计认为自己不可能输。
　　就在前一天，土方突然离开办公室亟亟来到他们所熟悉的私人诊所，找到上次为自己诊治的医生，拜托他伪造一份体检证明。黑道成员其实比一般人更重视身体健康问题，土方他们基本上半年便接受一次全面身体检查。都是在这家诊所进行的。当时他忧虑过度，甚至突发奇想——邀坂田银时来检查身体，医生已被买通，会按照他先前的指示拿出一份疑似重病的体检报告给坂田银时本人，并故意告知他其中隐患，再添油加醋说些目前国内医疗水平对这类病症尚无法根治，一般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等等的话。这样一来，他便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说服天然卷出逃，最好先将他弄到国外去。天然卷不在国内了，谅警察也无可奈何了。当晚土方约天然卷到歌舞伎町，白天的计划已在脑中初步成形，他是抱着有可能几年见不到对方的面的心情和一路边交谈边回忆。可谁想到，竟从天然卷口中
　　获悉，刑警早已和他见过面！土方真是懵了。
　　在酒馆喝过几杯，又随便扯了几句，土方一直心不在焉。离开这家酒馆时，坂田银时提议再去下一家喝，被土方拒绝了，随后两人便走到万事屋。分开后，土方带着重重心事回到了休息室。
　　深夜将至，一支烟抽罢，土方也渐渐找回了些许冷静。他大为感叹自己一整天的想法有多么小题大做！有必要这么害怕警察找上门么？简直成了惊弓之鸟！假如天然卷是清白的，何须介意警察如何调查？即便曾做过什么坏事，不幸被捕，若是小儿科的罪名，也关不了多久便能放出来。况且他本人还没担心到如此地步呢，倒是自己先惊慌失措了。坂田银时又不是道上的人，也没必要顾虑一人被捕会连带牵扯上许多人，自己到底在慌张什么啊！
　　说到归齐，都是佐佐木异三郎这个该死的刑警搞得鬼！警察办案需要故弄玄虚到这个地步吗？不是觉得谁嫌疑最大便想方设法弄进局子，威胁恐吓严刑逼供来着？这才是警察的惯用伎俩吧！何时变成了对周边无关的人都要进行反复骚扰调查？这是啥办案方法！委实不可思议！
　　正好他答应了佐佐木面谈的要求，就借这个机会教训他一顿好了，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气。于是便出现了上面那一幕。
　　这家伙。。。。。。体力会自动补充不成？现在大约过了五分钟……土方一面沉着应对进攻，一面在心中掐算时间。可不要小瞧这五分钟，觉得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剑道，比试过程中双方几乎都以秒来计算过去的时间。
　　上一次较量，土方分析佐佐木是擅长拉开距离攻击以技巧取胜的那一类对手，若以力量对抗他应该不太行。但这次却出乎土方的意料，近身胶着的几秒钟他完全占不到上风，或许是在力气方面两人的确势均力敌。
　　佐佐木的打法一如风中劲竹，像是集百家之长于一身，土方难辨其套路，且挥剑力道始终富于弹性，不见疲态。
　　继续耗下去形势相当不利。就在刚刚，土方右手腕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险些没握稳剑柄，和最开始他成功击中对方腹部那一下，力道不可同日而语。土方自身体力不算出类拔萃，他有自知之明，其实不乏吸烟导致体能下降的因素，但对付那些平常的小角色根本不耗费太多时间便能解决，他也就没拿这个当回事。看来……真的需要适当戒烟了啊，土方喘着气自嘲地想了一下。
　　双方竹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两剑相交，佐佐木有意识地减小力道，引诱土方逼近，而后随即抽剑从右路进攻，土方退避不及，头部大力吃了一记，面罩歪到一边。
　　“抱
　　歉，犯规了。”佐佐木几步滑向后方，稍稍收势后，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不！别啰嗦，这一击有效！”静谧的场馆内，可听到土方的喘息声。他连吞几口口水，调整呼吸节奏。扶正面罩后，示意继续。不过这下，他得到了片刻休整的机会。
　　“只有一招定乾坤了。”土方暗下主意。他不禁想到了居合剑法。但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杀机太重，不适合用在切磋比试中，不够地道，也就没有认真研习过居合道。想来真是有够后悔的。对了！还有天然卷上次在自己面前使出的那一招——瞬间将全身的力量灌入剑中，以极强的爆发力压倒对方。自己能不能做到呢？不能输，反正不能输！土方替自己打气，这不光关乎到面子，他有绝不能任由警察发问的理由。
　　对方两次成功中击，佐佐木大概持有些轻敌心理，再次开战很快被土方的竹剑擦到左臂。他想这一下力道过轻，在裁判那里未必被判有效。不过算了，就当有效吧，对大局已无影响。反正自己依然占据耐力的优势，想必最多再拖一分钟，对方的体力就要崩溃了。
　　待两方之间的距离又一次拉大，土方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握住剑柄。他判断佐佐木不会闪避正面交锋。
　　这是最后的负隅顽抗了吧？凭借周围气氛的陡然变化佐佐木也能猜出土方的意思。他并不打算完全防守，要看准时机做最后的进攻。
　　唉，自己的动作肯定不像掸翅欲飞的白鹤那么潇洒。土方起跳后，天然卷当时施展剑术的情景在眼前一掠而过，之后是瞬间脑中空白。他的剑确实成功碰到了对方的喉部，但对方的剑也着实刺中了自己的胸部。
　　“噢，看来是我输了。”
　　两人透过面罩对视数秒后渐渐收拾，稍事休息，佐佐木摘下面罩，如此说道，他相当坦然地接受了这一结果。最后一击，刺中的是无效部位。
　　“不啊。”土方也小心翼翼取下面罩，甩了甩被汗水弄湿的头发。“如果是武士刀的话，我准保没命。一开始我就说了，这一次切磋不以常规标准判断输赢，所以喽，警官先生你并没有输。”
　　“话不能这么讲，毕竟我们刚才拿的都不是货真价实的武士刀，竹剑就是为剑道比赛准备的，既然手执竹剑，那么自然就要遵守一般的比赛规则。土方先生你多得一分。”
　　“行吧，你愿意这么评判，我也无所谓。”没有像预期中那样痛殴这家伙一顿，土方的心情多少有些沮丧，虽然他清楚对方是个厉害角色并非自己能轻易敲打的对象。但是使出浑身解数痛痛快快打了一场心中倒也不觉特别窝火了，可能也是没有窝火的气力了。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额角
　　竟被面罩硌破了点皮。
　　“那就是你赢了，接下来就按照事先商定好的奖惩规则办吧。你要问什么？”佐佐木的态度依然平和。
　　“咦？”土方不由得纳闷，“警官先生当真什么都愿意回答？”
　　“如果连警察说话都不算数，这个社会还有什么诚信可言？我的确会回答你的提问，但没有义务保证答应会令你满意。”
　　“切，照你的意思，只点头或摇头也算回答喽？”
　　“当然。”
　　“呵呵，真是高明的耍赖啊。”土方笑道，他是真的笑了，难怪这家伙早就盘算好了，难怪一点都不担心呢。
　　“也要看你怎么问、问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提些没有分寸的问题。”土方拿起放在一边的矿泉水，仰头喝去一半。他擦了擦嘴角道：“我想问你的，也同坂田银时这个人有关。”
　　佐佐木干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这样看来，那个人真算得上了不得的人物了。”
　　“或许的确是那样吧。”土方稍稍转过头，望着从窗外洒入馆内的夕阳余晖说。
　　*
　　大约晚上九点多，近藤带着冲田还有几名保镖一道来到土方的公寓。
　　“喂，十四！你在里面吧？快点开门！我可是牺牲了去找阿妙小姐聊天的机会来你这儿的啊！”近藤一边敲门一边高声说道。
　　“我问过山崎了，他说你今晚没去店里！快点开门！”
　　“哎哎，来了来了！我说——”
　　坂田银时刷地打开屋门，一秒钟后，立即关上。出现门外的不是土方，竟是个相当怪异的组合！他深深呼吸几次，再一次打开门——门外的景象同刚刚一样，的确不是自己头晕眼花看错了。
　　“你、你你——！怎么是你这个天然卷的混蛋？！你把我们十四怎么了？快说！”近藤一个箭步闯进门来，冲田和保镖紧跟着也挤进玄关。
　　“哎，大猩猩你发什么疯啊？”坂田银时毫不示弱，向近藤叫嚣道。“你们怎么随便闯到别人屋里？！”
　　“呸！关心组里的骨干成员是组长的义务之一！”近藤双手叉腰，对他怒目而视。“这，这里，是十四租下的公寓吧？你这家伙凭啥赖在这里？噢，是来偷东西的吧？！”
　　“嘁！”坂田银时无奈地瞥了下嘴，实在懒得和这只大猩猩解释，他瞥到站后面的冲田，目光与之相接，“哎，总一郎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总悟哦。”冲田面无表情地回答，“呦，老板，又见面了，你好啊。”
　　“咦？咦？”近藤眨着小眼睛凑近坂田银时瞅瞅，又扭头瞧瞧身后的冲田，“诶——你们很熟吗？”
　　“老大，你是不是
　　忘了松平栗子小姐的事？那一次，我和老板一起被带到警局去了。”冲田说着，上前跨了一步，站到两人中间。
　　“噢、噢。”近藤似乎有所顿悟。“是这么回事。总悟，也就是说，你觉得这家伙还不错？”
　　“嘿嘿，是这样哦。”
　　“不对呀！他、他总是企图和我抢阿妙小姐！抢夺别人女朋友的家伙哪里是好货！”
　　“喂喂，话要说清楚，你指的是哪只母猩猩啊，我可不认得！”
　　“你看你看！他竟敢叫我大猩猩！快，快给我把这家伙收拾掉！”近藤指着坂田银时对手下喝到。
　　“等一下嘛。”冲田挥手暂时阻止保镖们的动作。“老大，别忘了我们今晚是干什么来的，嘿嘿。”
　　“呃……”经他一说，近藤好像想起了什么，四周张望一番，便毫不客气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老板，土方先生呢？”这时，冲田问。
　　“不知道啊。”坂田银时一耸肩，也走进客厅。“啊，还没回到这里呢。”
　　“一会儿回来？”冲田在近藤旁边坐下。四名身着统一黑色西装的彪悍保镖则分别立于沙发两旁。
　　“啊啊，大概——”坂田银时搔了搔头发，“哎，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们啊？”
　　“识相的话就老实回答！”近藤竖着眉毛大声道。听到坂田银时从鼻子里发出“哼”一声，他又要做怒，但被冲田拦下来了。“老大，少安毋躁。”
　　“我说总悟，可是你保证说来十四的公寓就能揭开他这些天反常的原因，我们是为这个来的嘛！可不是来看这家伙的脸色！”近藤说完，朝着坂田银时一指。
　　“没错啊，这不就是——”冲田的话还没说完，近藤忽然在胸前拍了下手。“我懂了！是这里风水不好吧？你看看这屋子的朝向，还有那阳台的位置，准保见不到早上的阳光！也不晓得这地方以前有没发生过血光之灾，总之太不吉利了！啧啧，长期待在这种屋子里，难怪人会不正常呢！唉，见到十四，我一定得提醒他若是打算继续租下去必须请人来驱邪！”他用眼睛斜斜站在沙发前面的坂田银时，“不然，这‘邪鬼’都大模大样跑屋里来啦！”
　　“哎呀，老大，你说中了哦。”不等坂田银时将话呛回去，冲田便先开口说。“土方先生就是中邪了。”他别有意味地冲坂田银时笑道。
　　“老大，”冲田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像撒娇，“不要忘了我的保时捷哦。”
　　“等等！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哩！”
　　坂田银时不知他俩说的是啥，反正看出冲田不大乐意了。他站起来走向厨房，“老板，你刚才正在做饭。”
　　“啊，随便弄点吃的而已。哎
　　……关你屁事啊，小鬼！”
　　“我正好没吃晚饭，那就不客气喽。”
　　“总悟——”近藤跟着来到厨房，一名保镖紧随其后。“做饭？”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瞧坂田银时，随后皱起眉毛，“你这家伙……怎么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这么随便？！咦，莫非你是十四雇来照看房子的长工？”
　　“你说是，就是吧。”坂田银时打开冰箱，拿出一罐草莓牛奶，心烦意乱的时候就该吃甜的。“啊，果然不能拿猩猩的思维和人类相提并论啊。”
　　“你说什么？！”
　　“屋里怎么这么吵？”大家的目光霎时投向大门，土方推门从外面进来，“你究竟在干什么啊？”他脱下鞋子，边脱大衣边往客厅走，一抬头看到厨房门口的光景，登时傻掉。
　　*
　　昨晚回到万事屋，坂田银时躺在被窝里土方当晚的举动及神色翻来覆去出现在脑中，令他怎么都无法安然入睡。从土方的问话中似乎感觉他怀疑有谁将他们的某些情况出卖给了警方，他正在推敲心里怀疑的对象。佐佐木确实来过万事屋，但自己无愧于心嘛，连土方的名字都不曾提过，尽管是这样，但一想到他对自己有丝毫怀疑，心里就一阵阵难受。
　　这么着，坂田银时打发完了白天的委托，又将神乐和新八劝回志村家之后，就来到了土方的公寓。进屋之后有打电话给他，他没接，便又给他发过去一条短信。坂田银时想着，再隐讳地表明下自己的无辜，顺便观察土方今天的表现，他当然也希望土方他们能顺利躲过警察。哪料到，没等到土方，大猩猩一群人却先行冲进来了。
　　四名黑衣保镖表情木然地分别站在厨房门两侧。其余四个人关上门，围坐在餐桌一圈。近藤和冲田坐在一边，对面是土方和坂田银时。
　　冲田好似抱着看戏的心态，只顾着喝大酱汤，看来不打算发表意见。
　　“十四，这个，我——”近藤刚一进屋时的气势消减了大半，这会儿犹犹豫豫，字斟句酌考虑着话要怎么说。
　　“这家伙绝对信得过。”土方口气坚定，说话时他桌下的脚尖踢了踢天然卷的小腿。“我们……算是老相识吧，他是我的国中同学。大约一年前吧，机缘巧合又碰到了，然后渐渐恢复了熟络。”
　　“啊，十四，我可不是要追究你的隐私！”近藤连忙摆手朝冲田几眼，希望他这会儿能替自己说点什么。“我们大家都担心你来着，见你这几天样子古怪放心不下，这不是就和总悟商量来着，他说导致你不正常的原因就是这间公寓！还说我亲自来看看就一目了然了！喂，是不是，你白天是这么说的吧？”
　　“唔、唔。”冲田打算含糊过去。土
　　方鼻子里重重喷了口气，伸长手臂使劲敲了他的头。
　　“来了之后，我算明白了，原来这里风水不好啊！就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吧？可不要说我头脑老旧什么的啊。”
　　“那，那是。”土方也打算随便搪塞过去。
　　“老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快点去买保时捷吧，明天就去。”
　　“不成！你还没有驾照呢！”
　　“莫非你要反悔了？”
　　“什么话！我说过的话哪是能随便收回、不算数的！只要你驾照一到手，我立马派原田陪你去提车，怎么样？”
　　“他们说什么呢？”坂田银时小声问土方。土方告诉他，去年冲田在杂志上看中一款红色的保时捷跑车，近藤则以小孩子开那么招摇的车出去不妥当，容易被人盯上为由拒绝了他。土方也觉得不能给他买这么贵的车，不然过不了多久准保会报废。冲田似乎借着自己这几天状态不佳，以此为条件，将近藤带来了自己的公寓解密自己反常的原因，可恶！这不是逼着自己坦白嘛！
　　“老大，我说我们难得来一趟，土方先生也该好好招待一下嘛，干脆宵夜就在这里解决好了。要不我再多叫些人过来？”冲田忽然转过脸看着土方，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你！”土方冲他直瞪眼。
　　“哇！这也不坏！”近藤十分响应，“既然我们都来了，那就这么办吧。偶尔吃吃家常便饭也是好主意啊！”
　　坂田银时表示要回家，他说没理由伺候一只大猩猩吃吃吃喝喝。近藤听见了，又和他恼了。不过看起来近藤当真没有往其他偏离正轨的方面多想什么，只是对土方和冲田跟这个天然卷混蛋如此熟悉并一直瞒着自己有所不满。
　　土方此时的心情也极为复杂，从佐佐木那里听到了令他震惊的事，有一肚子话等着回到公寓问天然卷呢，却不想被近藤他们搅合了。唉，这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