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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倒自家人了……
　　方轻尘看着秦旭飞的神色有些怅然，心里不爽了。
　　这么个傻子估计又心软了。
　　
　　“那在下就领人走了。”说完也真不再寒暄两句，一记眼刀砸向秦旭飞。
　　秦旭飞虽不完全知道方轻尘在打什么算盘，但帮他脱困这一点儿，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于是也不多话，也让柳恒带上东西，一行四人便施施然出了门。
　　
　　他们走后不久，秦氏总裁就摔了东西。
　　
　　柳恒一直在沉默，进了电梯门便忍不住了。
　　“方总，您之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方轻尘透过门板的反射看到秦旭飞摆明袖手旁观的神情，说：“什么什么意思？你家主子确实欠了我笔债没还，我来讨债有问题么？”
　　
　　柳恒皱眉。
　　
　　电梯到了底楼，方轻尘轻笑一声望向秦旭飞挑了挑眉。
　　“一起吃个饭。”
　　
　　秦旭飞点头。
　　然后方轻尘便将目光投向了满脸纠结的柳恒。
　　“至于你有什么问题，在吃饭前先问问你主子。他虽然不是多高智商的人，但看得总是明白的。”
　　
　　秦旭飞忧伤了。
　　方轻尘至于这么损他么……
　　好歹这么多年这么深的交情在这儿呢……
　　
　　　　　　　　
part。16
　　【一】五一假期前一天
　　
　　“老板，你看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
　　
　　从办公室门外慢慢探出个脑袋，秘书部部长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顶头上司神情。
　　
　　“嗯？”
　　略带懒散的声音尾处打了个圈上扬。
　　
　　“咕咚——”
　　小秘书很没有骨气的咽了咽口水。
　　
　　方轻尘将飞速旋转着的笔摁停在纤长食指上，丹凤眼往门口一瞥。
　　
　　“咕咚——”
　　小秘书再次吞了吞口水。
　　
　　“有事？”
　　
　　“没、没有……”小秘书迷离地摇头，忽然大喝一声，“不对！有事。”
　　
　　“说来听听。”
　　索性放下东西，方轻尘身体后靠，倚在椅背上。
　　
　　“老板，你看明天儿呢就是劳动节，我看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工作，而且都这个点了，这个嘛老板，今天就索性早点儿放，您说是不？”
　　
　　“继续。”
　　
　　小秘书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说。
　　
　　“那什么，老板早放一点大家都好去定饭馆买电影票什么的，大伙儿晚上都有安排了。”心一横眼一闭，小秘书豁出去了，“老板，你这不是也给您腾时间与约上那谁谁谁了嘛。”
　　
　　沉默——
　　
　　小秘书偷偷睁开条眼缝。
　　
　　诶？
　　
　　老板居然在公然发短信！
　　
　　“老板？”
　　
　　方轻尘拿起桌上的钥匙起身，径直路过杵在门口的秘书。
　　
　　小秘书望着BOSS的身影消失在下楼楼梯中，喃喃自语道。
　　
　　“所以，这个的意思是——放了？”
　　
　　“耶！师兄果然最好了！”
　　小秘书掏出手机刚想给自家男友发短信，手机一阵震动。
　　
　　打开一看。
　　
　　帮我定个位子，上次的那家就可以了。
　　哦，对了，师妹不会小气到请师兄吃顿饭都不肯的地步吧。
　　
　　顿时，小秘书固结成岩了。
　　无限仰慕化作万千诅咒。
　　
　　公然舍弃员工翘班，方轻尘显得心情极好。
　　银色的车身离开地下车库时，拐出了一道流畅的曲线。
　　
　　戴上耳机，方轻尘拨通电话。
　　
　　“……轻尘。”
　　
　　没多久，对方就接了电话。
　　
　　这声音——
　　
　　“秦旭飞，你几天没睡了？”
　　
　　“呵，这两天比较忙，明天……”
　　
　　“你现在还在公司。”
　　
　　“呃——，是。”
　　
　　“好，我现在过去。”
　　
　　“轻尘——”
　　
　　不理会电话那边的咋呼，方轻尘挂了电话。
　　
　　很好。
　　秦旭飞，你算是成功地破坏了本大爷的心情了。
　　所以，
　　你最好乖乖洗干净脖子等大爷的临幸。
　　
　　秦旭飞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
　　
　　把手机放在一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头，是真的涨得难过啊。
　　不过幸好是在假期前赶出来了。
　　回头，也给那帮小子放个假，这几天确实辛苦他们了。
　　
　　待会儿还要应付某人的声讨，想想就有些头疼啊。
　　
　　迷迷糊糊，秦旭飞挨着桌沿也就睡了过去。
　　
　　于是等方轻尘穿过一路东倒西歪眼袋颇深神情混沌的员工区，来到秦旭飞的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秦旭飞沿着桌沿，身体缓缓向一侧稳定滑动，眼看着就要侧翻倒地。
　　
　　方轻尘眼疾手快，上前一步。
　　
　　“嗯？轻尘，你来啦……”
　　
　　秦旭飞醒得不算彻底，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呆愣的气息。
　　
　　方轻尘忍住立刻撒手的冲动，把秦旭飞扶正，然后才放手。
　　
　　只是，失去了支撑的秦旭飞晃了晃身体，摇了摇脑袋，再摇了摇脑袋，终于是清醒了，抬头，目光恢复了清亮。
　　
　　“轻尘。”
　　
　　方轻尘已经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环视一圈。
　　
　　“你这乱得跟个狗窝似的。”
　　挑剔。
　　
　　“每次工程快结束时都这样。”
　　秦旭飞解释。
　　
　　“缺人手？”
　　
　　“人贵在精不在多。”
　　
　　“所以就撑死自己？”
　　
　　“轻尘，话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怎么说？”
　　
　　秦旭飞一梗，然后放弃。
　　
　　“轻尘，你非得这么总是和我叫板么？”
　　
　　“我就是做了又怎样！”方轻尘脸不红心不跳，“你有意见。”
　　
　　“……”
　　
　　“怎么样？有时间么，劳模。”
　　
　　“啊？”
　　
　　“啊什么，就说你呢，明明是当老板的，偏偏把自己累的跟个员工一样。”
　　方轻尘恨铁不成钢。
　　“要不你干脆跳槽到我那里，其他不说，福利也是肯定的好。”
　　
　　“所以你这个老板就率先翘了班？”
　　
　　“那丫头又说我坏话了？估计我前脚刚离开，她那里就给你发短信了。”
　　
　　“轻尘，你也别总是欺负人家，人家好歹是你师妹。”
　　
　　“哼——，就她那种，有做到师妹的本分么？”
　　
　　“你也没做到师兄的本分啊。”
　　
　　“秦旭飞，我看出来了，你是故意和我对着干的是吧！”
　　
　　“我哪儿敢。”
　　
　　“哪儿敢？哪儿敢你还在笑！别以为你低下头我就看不见了。”
　　
　　“轻尘，你这是诬陷，明晃晃的诬陷。”
　　
　　“靠，几日不见，口才见长啊。”
　　
　　“哪里哪里，承让承认。”
　　
　　门外，员工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吵闹。
　　
　　一个踢啦着人字拖盯着硕大黑眼圈的姑娘抱着打文件挪到正对着秦旭飞办公室的一张桌子，从废墟中捞出个人来。
　　
　　“头儿又和方总吵起来了。每次都是这么一出，他们都不腻歪么？”
　　
　　“腻歪，怎么可能？”
　　被打捞上来的姑娘推了推黑框眼镜，目光如炬。
　　“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哦对了。”
　　黑框眼镜姑娘转头，对人字拖姑娘吩咐。
　　“可以招呼大家回家洗洗睡了，东西放这下周来再理。嗯，还有，给友军发个电报，她今天不用担心荷包了。”
　　
　　伴随着一阵凌乱的东西置地声，秦旭飞的声音透过打开着的门传来。
　　
　　“轻尘，我妈说，今天你得跟我回去，她说你很久没去见她，所以她只好亲自派遣我来押解你进宫面圣了。”
　　
　　【二】毕业季
　　
　　正文
　　
　　“轻尘，发什么呆，毕业典礼要开始了，快点儿排队去礼堂。”
　　
　　同学的声音将方轻尘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方轻尘坐在窗边的座位上，抬头向外看去。
　　
　　天气很好，毕业的日子看来是得到了眷顾的。
　　金色的阳光给整个校园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看上去有些梦幻般的色彩，像是置身于天堂。不，天堂也没有这么温暖。
　　
　　方轻尘伸了个懒腰，嘴角现出道笑意。
　　
　　从座位上起身，方轻尘双手随意地□校服西装裤的口袋，随着班里的其他同学一起向楼下走去。
　　
　　虽然说是毕业典礼，但是周围的同学们似乎也没有那么悲伤的气氛，各个都是有说有笑的。不过，气氛总还是不太一样的吧，嗯，就连一直瞌睡的阿汉都没有继续睡着。
　　
　　“怎么样，轻尘？”
　　
　　“什么怎么样？”
　　
　　风劲节手臂搭在发小卢东篱的肩上，用欠揍的语气向方轻尘说道：“看着我们这几个都两个两个的，你是不是有些羡慕嫉妒恨啊？老实说吧，我们不会嘲笑你的——啊哟，痛，东篱你干嘛捶我？”
　　
　　卢东篱收回自己的手肘，不理会那个正在大呼小叫的风劲节，只是对着方轻尘和煦地笑了笑。
　　
　　“你好。”
　　
　　方轻尘静了片刻，忽然对卢东篱很认真地说道。
　　
　　“你难道不准备换个朋友么？我不介意的，你不也用管他。”
　　
　　“喂！方轻尘有你这样的么？”
　　风劲节急了。
　　
　　卢东篱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低头笑，拍拍风劲节以示安慰。
　　
　　“没事，我不嫌弃他。”
　　
　　“看吧，东篱对我可好了。”
　　风劲节得意的得瑟着。
　　
　　方轻尘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
　　
　　礼堂里，毕业典礼按部就班地按着顺序一个章程一个章程的进行着。
　　
　　致辞，代表发言，寄语，回顾，展望……
　　
　　看着剪辑视频中三年的点点滴滴，看着曾经参与过的那些活动，成人仪式上的宣誓……
　　
　　听着同学们在老师唱歌时的大声互动……
　　
　　从青涩到成熟，从懵懂到明白。
　　
　　心情、有些微妙……
　　
　　方轻尘觉得，这份记忆，有些如梦似幻。
　　
　　“下面，请全体同学起立，让我们一起唱响属于我们的《毕业歌》。”
　　
　　音响里响起了伴奏的旋律，同学们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或轻或响或走调，但无论怎样，都渐渐汇聚在了一起。
　　
　　“春天绽放的花蕊
　　
　　夏季里更加明媚
　　
　　秋天的落叶
　　
　　冬天的风雪
　　
　　我们都一起体会
　　
　　经过四季的轮回
　　
　　学会要勇敢面对
　　
　　今天的我们更相信
　　
　　笑容之后的眼泪
　　
　　这里是我们共同的家
　　
　　有我们最美的年华
　　
　　年轻的梦在这里发芽
　　
　　走过了春秋冬夏
　　
　　明天又开始新的出发
　　
　　请不要担心害怕
　　
　　告别了青春的美丽童话
　　
　　我们都已经长大
　　
　　……”
　　
　　真的是不知不觉啊！
　　
　　方轻尘弯起嘴角。
　　
　　秦旭飞，你现在一定在后悔自己不在这儿了吧。
　　全年级合照我们站了整整八排，你一定很是羡慕嫉妒吧！
　　
　　与此同时，美国加州。
　　
　　〃Qin，what　were　you　thinking　about　What　a　pityyou　seemed　to　have。〃
　　
　　〃Oh；sorry。I　was't　with　you。〃
　　
　　黑发的亚裔少年歉意地向同组课题研究的金发姑娘解释。
　　
　　〃I　just　remembered　my　senior　school　classmates　in　China。He　is　my　best　friend。Today　he　will　graduate。〃
　　
　　〃Congratulations。〃
　　金发姑娘用力鼓掌。
　　
　　〃Thanks。〃
　　
　　黑发少年看向窗外，八个小时的时差使得加州此时此刻正属于傍晚。
　　
　　少年对着虚空裂开嘴笑了笑。
　　
　　方轻尘，祝贺你顺利毕业。
　　
　　
　　　　　　　　
part。17
　　四个人分了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秦氏总部。
　　
　　柳恒坐在驾驶座上有些气压低沉。
　　秦旭飞坐在一旁终于受不太住的主动开口了。
　　“那个，阿恒……”
　　
　　柳恒依旧保持低气压。
　　秦旭飞尴尬了，只能继续解释。
　　“你别在意那只狐狸说什么，他就是喜欢乱说话，把事情闹大发了。”
　　
　　“我不是生气这个。”
　　柳恒淡淡地开口。
　　
　　“诶，那是因为什么？”
　　
　　柳恒回头望了一眼秦旭飞，然后跟着前面那辆车转了个弯。
　　“我从不怀疑他会帮你这件事，我只是看不惯你总是低他一头的样子。而今天，他的举动明显是没有给你留半点颜面的准备，而你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
　　
　　听着柳恒的话，秦旭飞的眼神慢慢柔和了下来。
　　“阿恒，谢谢。”
　　
　　柳恒被秦旭飞突然温柔了许多的嗓音吓到，很是莫名地看了秦旭飞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你丫发什么疯了？
　　
　　秦旭飞将目光投向了前方那辆车，依稀可以看到坐在车内人的身影。
　　“其实他今天的意思，我大致也可以猜到一些……”
　　
　　秦旭飞右手搭在窗边支着脑袋。
　　
　　方轻尘那时候的举动不过是基于“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之类的想法。顺便乘机迷惑对方的视线，使对方对他和方轻尘之间的关系产生错误的印象，便于他们后面的行动。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性子还真是一日既往的别扭啊！
　　
　　“阿恒，不必担心。”
　　秦旭飞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他也许会借机敲诈，但绝不会落井下石。况且对于那些人来说，更没脸的时候都见过了，还怕今天么。”
　　
　　秦旭飞语气中透出了些淡淡地嘲讽。
　　柳恒不禁侧目，忧心地望向秦旭飞。
　　
　　白湖平稳地驾驶着车子行进在马路上。
　　方轻尘坐在后排座位上，闭目养神。
　　白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跟着的那辆车，方轻尘突然开口了。
　　
　　“你很关心他。”
　　
　　白湖一愣，后视镜中可以看到方轻尘睁开了眼，目光中带着好奇与肯定。
　　
　　“我也很关心你。”
　　白湖浅笑。
　　
　　只不过，这笑容对于同样有着妖孽属性的方轻尘无效。
　　
　　既然话题扯到这儿，白湖也就开口问了。
　　“今天在那里，是不是有些过了？”
　　
　　方轻尘抬高一边眼角。
　　
　　“柳恒的话并没有说错。”
　　
　　“哼。”方轻尘嗤笑，“就那帮人，还不放在他眼里。”
　　说到这儿，方轻尘倒是好笑地看向了白湖。
　　“还说你不关心他。”
　　
　　“我没否认过。”
　　白湖的声音有些无奈。
　　“只是还要加上你。”
　　
　　望着白湖的表情，方轻尘的寒毛下意识竖了起来。
　　于是他看着白湖，带着点儿审视的色彩。
　　
　　说实话，方轻尘觉得白湖很熟悉。并不仅仅是因为被张敏欣那个女人说的属性相同，而是那种认识的熟悉。不过，现在自己瞧瞧，白湖长得，似乎也很像自己。
　　
　　“我们是不是有家属关系。”
　　方轻尘说道。
　　
　　“咳、咳——”
　　白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是吧，这位大人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
　　
　　“不是么？”方轻尘皱了眉，“难道你不觉得我们长得相近么？”
　　
　　“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更何况只是相近。”
　　白湖摇摇头。
　　
　　还好还好，只是因为这个。
　　白湖面上高深莫测状，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长得像也不能怪他，那时候相处的时候太久，潜意识里自然也就向这两人靠拢了。
　　
　　“嗯，你说的没错。那么我从你皮相里还看出了那家伙的影子也一定是错觉了。”
　　
　　“咳、咳——”
　　
　　方轻尘的小声嘀咕使得我们美丽优雅的白湖同学不幸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在方轻尘与秦旭飞看似蜜里调油实则暗藏杀机（伪）的一顿饭吃完后，方轻尘也就顺手在秦旭飞落户的同一家宾馆里定了个房间。
　　
　　白湖刚和柳恒谈好接下去的事宜回到房间，就看到方轻尘把外套脱在一边，松了两粒衬衫钮扣，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白湖嘴角勾勒出简单的笑意，动作也放轻了不少，脚步声更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