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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问多情(康熙×纳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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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的思绪一时间没有什么能够填满,容若有意地忽略着残留在身体上的任何感觉。他依旧闭着眼,此刻只想要慢慢地平复下自己的呼吸。
然而身旁的玄烨却并未陷入沉睡。稍稍动了动,突然伸出一只手,从背后将他拦在胸前。
耳鬓厮磨的姿势,手臂间的力道让亲密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感到玄烨把脸朝自己的肩头埋了埋,容若的身子本能地再度绷紧。然而等待了半晌,对方的动作却仅止于此。
“容若……”拦住自己的手紧了紧,蓦地拉回了全部的思绪,“……你是朕的……你……只能是朕的……”
盘桓在口齿间的话,虽模糊不清,却是字字可闻。随后口中仍旧唤着自己的名字,逐渐变得低不可闻。
容若心头一紧,睁开眼,却见玄烨轮廓分明的五官一半湮没在暗夜的阴影里,一半被窗口斜穿进来的月色勾勒得分外清明。此事已经闭目,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沉稳,似是对自己方才所言毫无意识,只是揽住自己的力道却不减分毫。
然而容若却觉得心口蓦地被什么撑满,眼前一瞬间就模糊了。方才屈辱之下拼命忍住的泪,居然只在这一句话之下,忽地就全线溃防,再也无法强忍片刻。
连自己也不知因何缘故。
他紧紧抓着身上胡乱盖着的被衾,默然低头,然后泣不成声……
一阵微风从窗边吹来,背上仍残留着的几分汗迹陡然间掀起阵阵凉意。容若的思绪猛然从沉吟中抽离,恍然只觉得那夜仿佛过去了很久一般,所有的一切竟是如此的不真实。
如果不去回忆,便能当做不曾发生就好了。容若自嘲地笑了笑,伸手稍稍用力,握紧了拳。
“公子……”却忽地听闻身旁一声轻唤,容若诧异地别过头去,却见一名宫人装扮的女子正站在窗畔,看样子似是等了些时候了。
容若才发现自己方才太过出神了,竟是丝毫没有知觉。
“公子醒了?”那侍女面上露出一分欣然的笑意,短起放在一旁的衣物道,“公子衣衫都汗湿了,赶紧换换罢。”
容若木然地接过衣物,顿了顿问道:“这是何处?”以陈设观之,虽可相见应是回到了宫中,却究竟不知是在哪宫哪殿。
“回公子,乾清宫。”
见容若一怔,只默然垂下眼,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那宫女心头一动,又道:“皇上吩咐,公子可自行传唤御医……”
“我已无大碍,这便告辞回府。”容若却轻轻打断道,拿起衣物站起身来,顿了顿,微微笑道,“劳烦禀告皇上。”
他面色仍有些苍白,虽脚步仍有些虚浮,但到底是自幼习武的身子,此时却也恢复了大半。言语间强作的笑意,却也有了几分往日神采。
那宫女看得愣了愣,只觉得这人虽大病初愈,却仍掩不住举止间的风华,想必定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只是自己在来之前,曾被叮嘱除却照料起居,其余一概不许过问。所以除却从他的情形之中,隐约看得出所患乃是风寒之症外,这公子姓甚名谁,为何在此,自己却是全不知晓。
那侍女自己寻思半晌,见容若微微敛眉大量自己,才恍然回过神,恭敬道:“皇上吩咐过,公子可自行离开,无需禀告。”
而对方听了面目中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只是淡淡颔首而已。
*****
“走了?”玄烨手中朱笔微微顿住,微微抬起头。
那侍女瞥见皇上言语间透出几分在意,但面上如寒冰一般淡漠,仿佛并不在意的样子,赶紧低眉道:“回皇上,公子已经离了宫门,坐轿离开。”
玄烨低低地“嗯”了一声,再度提笔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轻轻合上。放下笔,却轻描淡写道:“最近朕听说慧妃娘娘宫里缺个侍女,你今后就去那里罢。”
慧妃被皇上冷落多年,久居深宫,无人问津,这宫中自是无人不晓。服侍慧妃,便意味着不见天日。那侍女听闻自己竟这般被发配冷宫,只觉倒好似一种惩罚一般,不觉心中一惊。却终不知自己有何过失,以致如此。然而玄烨冰冷而深邃的目光却不容任何质疑,她默然片刻,便只能谢过圣上。
待到那侍女退身而出时,玄烨才站起身,走到窗边。
透过雕花的窗子,一人跪在宫门前的身影清晰可见。身子虽已有些臃肿,但观其模样仍旧跪得笔直,未有丝毫怠慢。
玄烨定定地盯着那处看了看,目光毫不自觉地变得愈发深不见底。伸手扣住雕窗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直到“碰”的一声,雕窗断裂开来,才突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蓦地收了手,拂袖转身,面无表情地坐回御案之后。
*****
容若方一回府,家中大小便悉数迎了出来。言语之间,容若才知,玄烨突然取消了此番围猎中残余的行程,却是带着八旗子弟快马加鞭地摆驾回宫。
人人只道皇上身体忽有不适,以至于回程之时,甚至易马为轿而行。而这其中缘故,容若也能有几分感知。只是,他却不愿思绪在其上多做停留。
“前日皇上派人来,说你感了风寒。虽是盛眷恩隆,留你在宫中让御医诊治。说实话,为娘心里仍是担心不已……”母亲觉罗氏上下打量着自己,眉间隐隐露出几分隐忧之色,“你看,今日倒似是消受了一圈。”
容若微微笑道:“让额娘操心了。不过风寒而已,已无大碍。”
“风寒而已?若非风寒,你此刻只怕已然入仕了。”一旁的明珠上前笑道,“等会还是再请个大夫瞧瞧,看可否留下什么痼疾。”
话里虽是玩笑之意,容若却听得清楚,父亲对于自己因病错过殿试之事,许是一直抱有遗憾。而他也知道,也许无论如何,这条路却终归是自己不得不走下去的。
只是念及昨夜之事,容若突然得心头突然多了千百种感觉,如山岳一般层层地压下,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他只能强压下来,对父亲笑道:“明年春试,容若定不负阿玛众望。”
明珠见容若听出他弦外之音,不觉满意地笑了笑。
容若四处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便问道:“为何不见雨蝉?”
觉罗氏道:“雨蝉因昨夜替你操心,一宿未眠,半个时辰前好容易睡下了,我便吩咐不必叫醒她。”
容若心里蓦地腾起一丝暖意,正待开口,却蓦地听闻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众人的谈笑,自门外传来:
“圣——旨——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昨天被砍掉重练的那一千字,是幻觉= =
20
第七章 此情拟倩东风浣(中) 。。。
容若随众人急急开门迎出,然而跪倒在圣旨面前时,却发现来人并非常在皇上身边的那个李公公。
而是自己不曾谋面的一个年轻的太监。
那小太监看了看众人,却问道:“卢氏何处?”
众人一惊,连忙派人去唤卢氏。片刻之后,卢氏在下人的带领下匆匆而来,亦是跪倒下来。
“卢氏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见卢氏来了,那太监刻意地扬了扬声音,郑重地拿起圣旨,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容若着实未料到这旨意竟会是颁给卢氏,伏首聆听间,心头却已腾起阵阵忧虑。
然而,直到那圣旨的最后几个自从小太监口里传出,容若放下心的同时,却着实有些意外。
“——赐淑人,钦此!”
这几个字重重地落在心头。玄烨不仅没有对卢氏不利,反而赐她殊荣。容若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忧虑,竟显得如此不堪。然而,他很清楚,这突如其来的荣耀,与其说是赏赐卢氏,不如说是在对对自己表示着什么。
究竟是什么?
是彰显他的宽容大度,还是……对自己的一种弥补?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时,容若不由一愣。然而当他看到自己手背上那交错的咬痕时,这种讶异却立刻化为自嘲。
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又何须多此一举?
心理暗自轻笑,按在青石板上的指尖却是越来越用力。
只是除却自己之外,其中这一层可能缘故却是无人知晓。卢氏听闻圣旨,惶恐之下立刻叩首谢恩,而纳兰举家亦是一派感恩戴德之态。
待到众人纷纷其身之后,那小太监面上的郑重之色亦是缓和了许多。把圣旨交予卢氏手中,却招呼随从呈上诸多瓶瓶罐罐,以及各色草药来。一眼观之,便知是宫中珍藏。
“这是……?”接连而来的恩赐让明珠有些疑惑,并不上前接过。
“皇上原话,请纳兰公子的好生养病。”
明珠闻言心下又惊又喜,扭头看向容若,后者面色却淡淡的,顿了顿,才徐徐上前接过,叩首谢恩。
然而那小太监递过东西之后,却并不离开,反而看着容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公公可还有何吩咐?”明珠眼尖,一眼看出,便上前问道。
那小太监犹豫了片刻,屏退了身后随从,却道:“有一事,奴才斗胆……想请容若公子想请……”说罢竟是跪了下来。
容若一惊,急忙伸手扶起他,道:“公公这是哪里话?容若一介布衣,若能相助,定当尽力而为。”
那小太监起身,看了看他,才道:“公子可还记得李总管么?”
容若略一迟疑,道:“自然记得。”
“请公子救他!”小太监说罢竟是又打算跪下去。
好在容若已提前抓住他手臂,回头看了一眼明珠,不由一皱眉。
明珠心中亦是又惊又惑,却是抢道:“此处多有不便,公公不如进屋来讲。”
那小太监点点头,随二人进屋之后,才断断续续地道出原委。原来李德全从昨天下午起,便被玄烨罚跪在御书房门外,虽不知是何缘由,但直到此刻,究竟已整整一天滴水未进了。而那小太监进宫之时,曾受到他许多关照,才立住脚跟有了今日,故此刻对他仍旧感恩戴德。只道李德全年高体弱,皇上若一直不收回成命,如此下去,只怕是撑不住了。
他急了半日,清晨听到宫中传闻,说是因为李公公在围猎时怠慢了纳兰府中的那位公子,致使他身染重病,皇上惜才,一气之下便迁怒于他。
正好皇上命他来纳兰府中传旨,又赏赐了诸多草药,小太监认定这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加之他素来听闻纳兰公子为人宽厚谦和,便想着借此传旨的机会,请这当事之人来替李德全求求情,请皇上开恩。
然而容若听罢,只是半晌不语。
小太监见他默然,并不置可否,便继续苦苦哀求。然而容若却仍旧沉默。他在犹豫。而他心内的为难,旁人自然不会知晓。
一方面,他急于想要以那一夜未分界点,把过去的一切统统抛却,永不提起;而另一方面,此刻的情势,却在对自己步步紧逼,逼他去直面。
他身处这夹缝之中,却究竟进退不得。
二人正僵持之际,一旁的明珠看着容若,却只觉有些疑惑。他素来知晓自己的儿子温润清和,却亦是古道热肠。对于那些满人不愿结交的落魄文人,他却是慷慨相待,几无保留。然而此时,对于可以说是被自己连累的李德全,他却竟是显得如此犹豫。
而与此同时,他心内也在打着盘算。皇上因容若而惩罚李德全,虽说明了对他的器重已是一日胜过一日。心内虽有些窃喜,却也只,皇上断不会因如此小的过失而重惩李德全,最多不过一时泄愤而已。而李德全在终日跟随皇上,若因此嫉恨容若,对纳兰家自是不利。不如顺水推舟,让容若主动出面劝皇上息怒,一来得了份人情债,二来还能对皇上,对旁人彰显出纳兰家的宽容大度。
沉吟半晌,终是开口打破僵局道:“容若,解铃还须系铃人。为父心知这并非你本意,但终究是因你而起,既然你已无碍,不如还是去劝劝皇上,饶过李公公罢。”
容若盯着父亲半晌,心内的难言之隐却仍是只能暗自吞下。终于,他疲惫地笑了笑,松开了袖中握紧的拳,徐徐道:“阿玛,我这便去。”
自知该面对的,也许终究是逃不过罢。
*****
李德全低着头,身子却笔直地跪在御书房门外的院子里。这样的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双腿都已经麻木得近乎失去知觉。
但他此刻的头脑,却和往常一样清醒,甚至更胜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这般,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其实是一种发泄。这几日,他亲眼看着玄烨较之往日,已是一日比一日沉默却焦躁。李德全甚至可以感觉到,皇上胸中正积郁着什么,无处宣泄,便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强行压制。
然而他心里应终究是矛盾不安的。只是立于权力之巅,他不得不戴上帝王的假面去应对众人,久而久之,便已习惯将自己真实的情绪于掩藏于心,不露分毫。然而玄烨年幼时,李德全便跟在他身旁,数十年如一日看着他长大,对他的性子却是最了解不过。
他知道,每当玄烨内心不平静的时候,便会不自觉地走到窗边沉吟。哪怕神情之中不露分毫破绽,李德全立在身后,却仿佛能从那高大背影掩藏之下,窥见他心中正汹涌着的万顷波涛。
而玄烨自打回宫之后,在窗边常常一站就是半日。
李德全知道,他在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唯有找到一人去承担全部的罪责,也许才能够从自责的矛盾中解脱,才能宽谅那一夜身不由己的种种行为。
而那个出口,便是自己。
不过即便如此,李德全仍未后悔过那日的决定。他虽平日爱耍些小聪明,但心里却一直以玄烨为大。他知道纳兰容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知道皇上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所以,自己此举,不过遵循了他最原始的欲望而已。
然而这些,却是那个少年天子此刻最不愿意去承认的事。他内心一面渴望着,一面却又与这种渴望抗争着,所以这突然的冲破理智的失控才会让他如此的焦躁不安。
只是事已至此,该面对的,只怕已无法再逃避了罢。
纳兰容若……
李德全心里默默地玩味着这个名字,暗暗想,若非千般珍视万般在意,又有谁能让这个天下至尊小心翼翼成这样?
正垂首思量着,却隐约听到一个脚步远远地走来,在自己身前停了下来。
夕阳将他影子拉长,斜斜地投在一侧,竟显得格外消瘦。李德全抬起头,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道:“纳兰公子。”
纳兰容若俯视着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顿了顿,只道:“李公公受苦了。”
李德全听闻此言,心中对他的来意已猜出几分。徐徐地笑了笑,只道:“多谢……公子。”
不过一日而已,眉宇间便好似憔悴了许多,哪里还有昔日总管的神气?容若默然半晌,亦不知作何言语,便径自转过身。方一抬脚,却听闻李德全在身后叫住了自己。
“公子可以听奴才说几句话么?”李德全久未开口的声音里有些嘶哑。
容若心里动了动,停下了脚步,回头等待着他开口。
*****
玄烨立在窗畔看着外面。前日被自己捏碎的雕窗已经换过新的,但他仍习惯于将五指深深陷入那镂空之中,仿佛如此,便能填满心中的某些空缺一样。
而透过雕窗的花纹,他的目光却刚好落在不远处一站一跪的二人之上。斜阳缓缓地朝西移动,逐渐地从枝叶的掩映中露了出来,突然洒落进他的眼睛里。
很刺眼。玄烨终于动了动身子,朝一旁挪开了几步。
而这时,那站着的人亦是慢慢直起了身子,转身朝宫门处走去。玄烨的目光一直牢牢地锁在他石青色的长衫上,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了拐角,隐没在回廊深深浅浅的树影之中。
玄烨没有动,仍是发呆一般盯着那处。
直到门被轻轻打开,一名侍者走了进来,轻声道:“皇上,纳兰公子求见。”
不知为何,明明已在意料之中,此番听闻,玄烨心头仍是无法自制地紧了一紧。他慢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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