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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中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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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夜一唐突的问题,京乐轻皱了下眉头。
「知道,虽然对详细的部份不太了解,不过那个是喜助君发明的危险物质对吧?因为过於危险,所以从四十六室那里发出了毁损的命令,不过因为无法破坏,所以改成了回收吧?」
京乐一边说著、一边看著浦原,但他就好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似的没有任何反应,仍是丝毫闻风不动。
「喜助拿给四十六室的东西是假货。」
「咦?」
「拿给四十六室的话不一定能防止被用於恶途,所以自己一定会找出破坏『崩玉』的方法。因为喜助这麼说,所以把以假乱真的赝品交出去之后,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京乐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著夜一淡然诉说的话语,不知何时起,浮竹也凝神听起了这些话。
「……如果顺利的话,交给四十六室的『崩玉』就会那样一直被封印下去——在没被发现那是假货的情况下。但是在十多年前,有人对『崩玉』出手了,於是赝品的事实被察觉了出来,更甚者,由於对方突破了不可侵犯的四十六室警备圈,使得位於四十六室之上的王属特务出动了。」
「那个时候,喜助君人已经在现世了吧?」
「啊啊。但那时尚未找到破坏『崩玉』的方法,再说从尸魂界那里的追踪找到这里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难道说……」
听到这里,京乐不禁将疑问溢出嘴边,而夜一的表情也蒙上了一片暗淡。
「就如你想像的一样,我们将『崩玉』藏到了当时还是婴儿的一护魂魄里。」
京乐与浮竹只能惊愕地看著像是不堪痛楚地紧皱起双眉的夜一。
「藏在魂魄里?将无法破坏而只能封印起来的那种危险东西?」
「……为什麼……为什麼会是一护……?」
站在忡愣地发出重覆问句的京乐旁,浮竹用从喉头深处硬是挤出来的苦涩声音朝夜一问道——就在这个时候。
「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在谁都没有感觉到灵压及气息的情况下,低沉的嗓音插了进来。

「……什麼叫硬生生的……」
完全不把怒意加以掩饰的低沉声音钝钝地吐了出来。
「你们这些人到底都在做什麼!?」
浮竹伸出手揪住了站在面前的浦原的衣襟,朝著他狠瞪了一眼之后,接著回过头去往站在门口的一心以及伫立在临近位置的夜一身上,激动的投去了充满了险峻愤恨的苛责目光。
「护廷队的前队长两名、加上先代的隐密机动总指令官,有你们在,为什麼还会这样眼睁睁看著一护被杀!!」
「等、浮竹!」
京乐将手放置在随著感情起伏就这样大声叫喊的浮竹肩上,希望他冷静下来。虽然非常能够理解浮竹的心情,但他的说法却过当了。听了一心他们的那些话,就能了解他们对於一护的想法以及这件事所带来的所有伤痛。
「你不清楚详情,这种说法也太……」
「就因为被他们藏了崩玉在体内,一护才会遭到王属特务杀害!除此之外还有什麼吗!?」
「浮竹……」
「算了,京乐。」
在京乐还想再安抚情绪激动的浮竹而想再次说些什麼的时候,夜一宛如自虐般的声音在那一瞬的宁静中插了进来。
「如同浮竹说的一样,我们没能好好地保护一护。」
「夜一君。」
「那些家伙……我们虽然得知了王属特务降临到现世的事情,但因为之前的理由,我们就认为他们才刚要开始寻找崩玉的下落而已。而且因为不能引起任何让他们怀疑的因素,所以我们也尽可能的不要出现在一护的身边……那个时候,我们根本未曾想到过,会有死神为了崩玉而对人类下手的可能性。」
「那些家伙恐怕知道我曾经是死神的事,所以在某天夜里,我到了急诊病患家里行医的时候,他们就行动了。」
一心的话,令夜一眉间的刻痕愈加深刻、难受地紧咬著双唇。
「……在我回到家中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与夜一相反,被浮竹紧抓住胸前衣襟的浦原没有表情的脸庞完全没有动摇,只是用著空虚的眼神望著空中,那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的眼神里,什麼感情都不在其中。
「魂魄姿态的一护胸前的锁链早已被切断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那时一护呆滞地看著横躺在地板上的自己的身体,连我进入他房间也没有注意到……」
「一心!!」
对於将目击了挚爱且重要的儿子死去的当时情况淡淡地冷静说明的一心,浮竹突然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他放开了抓著浦原的手,以充满了悲怆及愤恨的表情怒瞪著一心。
「你懂吗!?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被杀了!为什麼你还能这麼冷静!你什麼都没感觉吗!?如果那时就把崩玉交给那些人的话……!」
「浮竹。」
那时,浦原令人一醒的声音盖住了浮竹的话。
「你又知道什麼?你是想说,我们将一护的命看得轻贱了是吗?」
「……!」
从那道压抑著什麼的语调里感受到无可抵挡的压倒性压力,浮竹住了口。那道由低音纺织而成的声音明明是这麼冷静,但却能从字句间发现到类似於憎恨却又不同於此的昏暗情绪无限地蔓延。
「我们谁也不想故意将一护卷进这件事来,但是崩玉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的东西,那是除非能够将之完全破坏、否则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得到之物,这可不是允许以个人感情思考或妥协就可以的状况,懂吗。」
浦原以找不到半点光亮的暗淡眼神看向浮竹。
「你说我们什麼感觉都没有?请你别再开玩笑了。你又知道一护在现世生活的事情了吗?他们父子过去是怎样在分享亲情、互相扶持的情形下生活著,你什麼都不知道吧?只不过在那边的世界里跟一护共同相处了三年的时间,那种自以为是为一护著想的说法,可是会令人觉得连滑稽都称不上的荒谬呐。」
「浦原,到此为止就好了吧。」
看著被浦原毫无保留的恶意面对面地直接冲击、而僵直了身姿的浮竹,一心劝阻地启口。
「我有说错了什麼吗?我只是想要导正浮竹错误的思考罢了。」
浦原那辛辣的语气令浮竹承担不住似地低下了头。
「在这件事里,你只是个毫不相关的外人。就算是因为得知了这件事的相关情报而产生了自己也是当事者的错觉,那也是你个人的事,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要接受你的想法的义务。」
不留余地、斩钉截铁的浦原的这些话,使得浮竹痛苦地皱眉并闭上了双眼,微微颤抖著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没错,就如你所说,我没有立场在这件事里发表意见……」
浦原冷漠地看著无力地低语著的浮竹。
「……要对我们发怒也好、追根究底也好,轻蔑我们、憎恨我们也罢,拥有这些权利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一护而已。」
看著面无表情如此说道的浦原,京乐感觉到心里似乎有什麼沉重的东西从胸口蔓延开来。
浦原一定想获得一护的原谅吧?但是他们自己却不能允许这样的愿望实现。如果将所有的一切都向一护坦承,一护一定会原谅他们的吧,因为那孩子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浦原什麼也没说,仅仅沉默著,就这样一直沉浸在如此的自我责备之中,怀抱著这些在自身里不断增加、看不见尽头的悔恨,以及侵蚀了身心的无底的罪恶感。

这阵沉默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然后浮竹终於抬起了头,露出他那疲惫的神情,用溢满了悲哀的眼神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冒昧打扰真是抱歉」地丢下了简短的一句话,就这样带著散发出如同烛火般不安定的灵压离开了房间。

「……因为他太过混乱了,希望你们能谅解他。」
在浮竹的身影消失之后,京乐苦笑地用带著浓浓倦意的声音开了口。
「我知道,浮竹那个人从以前就是个感情起伏很大的人……」
听到夜一一边叹气一边这麼说著,京乐露出了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表情,之后以锐利的眼神看向对方。
「夜一君,我可以问你吗?」
「什麼事?」
「崩玉现在在哪里?」
「……」
被京乐笔直地盯著的夜一,金色的双眸几不可见地波动了下。
「照你的说法,王属特务是为了要从一护君的魂魄里取出崩玉,所以才要杀死他、将他带回尸魂界对吧?」
「……啊啊。」
「那为什麼,要把一护君的魂魄留在现世呢?在现世的话是没办法取出崩玉的吧?」
彷佛要从当中找出什麼似的,京乐直勾勾地盯著夜一的双眼,在谁也没有避开的视线交会持续了数秒之后,夜一终於像是投降般地叹了口气。
「……我回答你吧,崩玉还在一护的魂魄里面。」
「……在一护君被杀之后,接著还有后续你们还没说吧?」
被京乐以渗入了专注的表情及声音冷静地问著的夜一,微微地点了下头。
「……在杀死了一护之后,王属特务原本应该就这样将一护的魂魄带到尸魂界去,但是,出现了将他们『消去』了的第三者。」
「啥?所谓的消去是……」
「我说过了吧?在我回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对於皱著眉、讶异地问道的京乐,回答的并非夜一,而是一心取而代之地开了口。
「切断了一护魂魄胸口前的因果之锁,本来就要这样将他带回尸魂界的王属特务在那个时候,被我们以外的什麼人给杀掉了。」
「……为什麼你会知道这些?」
听到京乐以一脸疑惑的表情问著,一心像是有苦难言般地沉下了脸。
「死神通过穿界门来到现世时,只要感觉空间波动就能知道了,特务的那些家伙也不在例外之列,所以他们来了多少人我们也知道。但是,因为他们使用了特殊的灵具得以完全隐藏自身的灵压,所以无法掌握他们在现世的位置。好不容易在他们突然解放力量的时候抓到了出现的灵压,但没几分钟,这些灵压却消失得一乾二净,就好像是被什麼东西给吞噬掉一样,更甚者、王属特务的灵压消失的地方竟然是我家,觉得事有蹊跷的我随即赶了回去,接下来的发展就像之前说的……而在我进入一护的房间时,在角落里只留下带著王属特务纹章的一条手臂……我想,应该是那家伙忘了收拾乾净吧。」
「到底是谁……?」
对於愕然地张大双眼京乐的问题,一心只是摇著头。
「不知道,因为连半点灵压的残留痕迹都没有。连是不是死神之外的别的存在,我们也都无从得知。」
「会不会有那三个王属特务因为某些事情而起了内哄的可能性……」
「那麼最后留下来的人就会把一护带回去吧?他们的目的主要还是崩玉啊。」
「……崩玉还是一样留在一护的体内……所以那个身份不明的人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们也无法了解。在目的不明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而且还除掉了三名王属特务,这件事怎麼想都觉得不合逻辑。」
浦原的话让一心及夜一都凝神静听。
「一护在那个时候的记忆被完完全全地消去了,直到现在也一直以为自己的死因是由於心脏麻痹。而且就算是夏梨想起了当时被记换神机切换掉的记忆,也只是王属特务杀害一护当时的场面而已,结果是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
真是漂亮的手法,浦原小声地感叹。
问清了这些事的京乐,也在心里大大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在现世里竟然出现了一个什麼痕迹都没有留下,并且拥有足以杀死王属特务的、有可能并非死神的什麼人。就算假设对方是死神好了,在那天降临到现世的死神当中,经确认后出现在一护附近的灵压只也有隶属王属特务的那三人而已,阿近的分析应该没有理由会出现错误才对……陷入谜团之中了呐。
「……那麼,我再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以手扶住额头,将所有情报在脑袋里重新整理过的京乐,露出了感到艰深的表情凝视著浦原。

「照你的说法,崩玉是会将死神转化为虚的东西,所以无法藏在死神的魂魄中,那麼为什麼一护君会在身体里藏有崩玉的情形下,正常地成为了死神呢?」
对於京乐的问题,浦原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当时我们还在为再一次取出一护体内的崩玉而做著准备时,一护就被带去那边了。我和一心都无法闯到那一边去,虽然夜一的话就没问题、但我做的穿界门却不知被什麼东西干扰结果无法使用,就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就这样经过了数年的时间,但是在这当中却还是完全没有听闻任何关於崩玉的消息。阿近曾经说过若是有探听到任何关於崩玉的蛛丝马迹,就会马上通知我们,所以应该可以就此断言,在尸魂界里可以将一护魂魄中的崩玉取出来的人,除了我以外别无他人了……所以,之前感觉到一护的灵压时才会大吃了一惊,明明身上藏著崩玉、但却成为了死神……」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理由罗?」
「很可惜,如果他的平安无事并不是巧合的话,说不定哪里有根据可寻,但现在的我能够调查到的有相当的限度,所以只能跟你说我不知道。」
「是吗……算了,一护君没事的话那就好了。」
「可是以后会不会发生什麼问题就不能保证了,因为他现在的情况本来就是超乎寻常的事。」
浦原谨慎的诲暗声音,在冷清的室内响起了。
「……惣右介君他知道一护君这样的情况吗?」
「蓝染吗?」
「为什麼会在这里冒出蓝染的名字?」
京乐脱口而出的问句,令浦原及夜一脸上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什麼为什麼……就是他把一护君带到尸魂界、并且让他成为死神的。」
「蓝染吗……?」
一心惊疑地皱起了眉头,「没有举行魂葬?」
「一护君曾说过他是被蓝染直接带到瀞灵廷的。」
京乐的回答,令一心浑身散发出某种令人不安的凝重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关於崩玉的相关资料,虽然我认为蓝染所了解的部分比起你们应该更多,但是知道崩玉藏在一护体内的事,除了我们三人以及被杀害的王属特务之外,就只有你和浮竹了,这是绝不会错的!」
「其他的王属特务呢……?」
「到了现在还没有动静,就代表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吧?」
「那麼,若是惣右介君直接从被杀的王属特务那里得知的话……」
「他们会将情报泄露给瀞灵廷的人这种事,发生机率连万分之一也没有吧?」
浦原一针见血地依次驳回了京乐的提问。
「嗯~~,但是在发现一护君后把他直接带回尸魂界,这件事我怎麼想都不觉得单纯是偶然……」
「假设蓝染不知从哪处得知一护的事情好了,他也不可能有能让体内藏有崩玉的一护没有任何问题地直接成为死神的技术。」
「说的也是,就算惣右介君再怎麼有才能,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吧……」
「京乐。」
一心以锐利的声音唤著正叨念著的京乐。
「这不是偶然,但若蓝染真的因为某种我们不知的目的而带走一护,处在现世的我们也什麼都无法办到。」
一心以真摰的眼神像要看进对方心底似的望著京乐。
「所以要是出了状况的时候,一护就拜托你了。」
如此说道的一心,朝著京乐深深地低下了头。
「一心……」
「我什麼都没做到。明明就是发誓了要连同死去妻子的份一起、就算要赔上这条命也要守护的重要的亲人,我也没有守护到他。就连让他避开枉死的意外、过著普通平凡的人生也无法做到。」
浦原及夜一动也不动的听著一心的话语。
「所以至少要让他在那边能够安稳的、宁静地过活,我只期盼如此。」
淡然诉说的话语里,字里行句间都满溢了对一护的关爱之情。
「能够与信赖的夥伴一起嘻嘻哈哈吵吵闹闹、能够像傻瓜似的踌躇不安、也能够任性能够生气,我想让他有这种一般人都能过的生活。不论是爱著谁或被谁所爱都好,希望他能够抓住很多很多的幸福。」
「……一定可以的,如果是一护的话……」
听见了浦原感叹而出的话,一心稍稍地缓和了紧绷的脸庞。
「保护著想要保护的事物、实践认为是正确之道的事,我希望你们能支持他贯彻自己的生存之道,拜托了。」
「……说什麼拜托不拜托,太客套了吧。」
对著再次低下头去的一心,京乐将温柔的视线投注在他身上。
「这可是独一无二的一护君的事喔,就算你不拜托也会好好守护他的。不仅是我,瀞灵廷的死神们都是这麼想的,因为大家都最喜欢这孩子了。」
京乐像是要让对方安心似的轻闭起一边眼睛如此说道,而一心则回以「不愧是我自豪的儿子」、一边露出了洋洋得意却也有些寂寞的笑容。

Act。6


「浮竹和京乐到现世去了?」
东仙听闻市丸的话后皱起了眉头,蓝染则是摆出了一张只有「所以又怎麼样?」一句话可言的表情,默默地看著拿在手上的文件。
「十三番的队长先生一个人先回来了,不过那脸色还真不是普通的差~」
「难道说……」
市丸耸耸肩,看著用手抵住下颚、露出忧心表情的东仙。
「要也这麼想吧。」
「我不认为他们两人有什麼除此之外的事。」
「对吧?」
「到底是从哪里得知……」
「绝对是那边那位吧?基於蓝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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