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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之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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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没有翻身,也没有睁眼,呼吸也一切如常,不知过了多久,却觉身后多了一个人,只安安静静的贴着,没什么动作,熟悉的体温却一丝丝的渗进他体内,明明不妥,心里有个地方却暖洋洋的有说不出的舒服,仿佛把两人多日来的焦躁疲倦都驱散了。卫青仍闭著眼,半晌只低叱道:“不知死。”
霍去病似乎没听见,卫青不再说话,也未回身,过了许久,几乎要睡了,耳边却又响起他的声音,卫青不想理他便刻意不去听,他却一直说,声音很轻,好像自言自语,又一直零零碎碎的掉进他的耳朵里,什么“合黎山”、“酒泉”、“燕支草”、“祁连”……卫青始终忍心不出声,最终却听霍去病静静叹道:“我已说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舅舅还担心什么?”
他这话说得非常柔和,也异常的真挚。卫青听了,心中微微一震,知道去病到底是让步了。他明知还是不对,有些道理,他还是该和去病说得更清楚些,可……卫青本是极有决断的人,他也明白,这事八分错在自己,若他管不住自己,就是害了去病一生,可明明知道其中的厉害,每次要狠心处理,却总有种无法形容的悔意会突如其来的涌上心头,冰凉沉恸的让他没法开口,便如刚才,他纵然忍心不出声,到底还是容去病把想说的都说了。
何以家为,何以家为,这话中的深意又搅得卫青一阵难过,他怎么肯让这个人没了家?卫青不由一叹,下意识的转身往里让了让,霍去病很自然的往里挤了挤,侧躺在犹带着卫青体温的位置,忽然一笑。卫青一直觉得,去病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瞳仁黑亮如星,只平日杀气太盛,搞到常人见他就绕路走,只这一刻,见他笑得如此心满意足,卫青不知为什么,也就忘了那些复杂的心绪,只跟着淡淡笑了出来,更忘了自己该对他说什么。霍去病又看了他片刻,微笑阖目,却轻车熟路的把他的胳臂一挽道:“只当去病还是小时候。”
雨声依旧淅沥,这些日子,两人都累狠了,他们原本就如双生之树,心中何曾分过彼此,这一遭硬分了一次,几乎把两人都折腾病了。此刻,纵然烦恼犹存,毕竟人又凑在一起,很快,两道呼吸都变得绵长均匀,如同一人,异样的协调,似乎很久没有如此安心过。那一夜,大汉双璧把臂而眠,都睡得很好。
不久,大行李息面见天子,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其后,刘彻速召卫青和霍去病入宫。
从殿中走出来,外面仍下着雨,霍去病不肯让卫青淋雨,便叫人去套车,这下耽误了时间,两人便并肩看着外面的雨,霍去病忽然道:“河西之地,宜耕宜牧,可设马场。”
“这么有把握?”
卫青仍看着远方,眸中却有了亮色,这个问题上,他们永远有最好的默契,霍去病只一笑,侧首将手伸给他,卫青亦笑,伸手与他轻轻一击。
半晌,两人再看前方,却见,雨止天晴。
十,祁连
元狩二年秋,匈奴大单于因河西两王连败,震怒之下召两王问责,两王畏惧,遂降汉廷,汉天子乃遣骠骑将军带一万骑过黄河代天子受降。
霍去病旋风一去,照例没了音讯,骠骑将军两袭河西的雷霆万钧,此次功成就更没了悬念,倒是越过了大将军代天子受降一点,把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称病的大将军身上。
卫府上下这几日正为重阳节忙碌,平阳公主生在秋天,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早已不喜欢庆生,因为这个缘故,自公主归于大将军家,大家总借重阳热闹一番,算是为她暖寿。
这一年,虽外界传闻不断,却难得大将军本人在家,这个重阳便过得很隆重,正日那天,全府上至大将军本人,下到童仆,无人不插茱萸,饮菊花酒。自霍去病去了河西,霍光便住在卫府。宫中只卫子夫携了太子刘据前来,刘妍因为曹襄的缘故躲开了,刘彻虽未到,却有重赐。卫君孺和卫少儿两家与平阳公主交往不密,加上卫少儿因为霍去病的缘故,连带着和卫青也生疏了,这种场合便都礼到人未到。
午后,卫伉、卫不疑和卫登三兄弟加上霍光、刘据在花园中嬉戏,卫子夫和平阳公主并肩而坐,不时低声交谈,曹襄陪卫青在旁喝酒。
平阳公主嫁给卫青时,曹襄早已袭爵,独主一府,和卫青这个继父见面不多,却也不算生疏。虽说如今的大将军昔日只是母亲的一名骑奴,多少让小平阳侯曹襄有一点尴尬,但曹襄心里却很敬重这位有大功于社稷的继父。以卫青的为人,偶尔相见,自然总是和睦周到。
曹襄和霍去病是同龄人,他少时也常在宫中,那时还没有横空出世的骠骑将军,少年亲贵中喜欢霍去病的人极少,他们都和曹襄一样,生下来就是万户侯,哪会把个私生子看在眼里?宫中规矩又多,每逢宴会,霍去病便有些尴尬,虽说他是皇后的外甥,可他的表兄妹中到处是太子公主,便是襁褓中的卫家三兄弟也是先他而封侯的,端是连个位置都不知该怎么排,每每是卫青领他坐在下首,后来是陛下嫌说话不便,才在身边给他指了个特定的位置。唯独是曹襄生性平和,又自幼体弱,有些羡慕霍去病那种与生俱来的强悍,对他很客气。算是有点交情,大概后来更多是看在卫青面子上,霍去病待他比旁人要好一点。
故此,河西受降,曹襄颇有点与有荣焉,毕竟,匈奴整个部落数万人归降,这还是大汉立国以来的第一次。看着眉飞色舞的曹襄,卫青心中有些话,却没说出来。
河西受降,外人皆觉风光无限,他这大将军却明白其中的凶险。匈奴两部有十万之众,而汉军为示诚意,带的人不能多,否则只能把对方吓回去,而人少了,若匈奴起了二意,或根本就是诈降,受降队伍以寡敌众,随时会遭对方合围,而陇西离长安太近,一旦事变,就成心腹之患。去病一年两征河西,并未来得及休息,此次带去的一万兵士又多是尚未真正上过战场的虎贲军,这其中的责任现在都在霍去病一人肩上。
曹襄是个细致人,见卫青话少,多少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就有些感叹。外间盛传,代天子受降这样的事,怎么都该大将军出面才合礼仪,没想到陛下却直接指派了骠骑将军,许多人大有冷眼旁观之意看这两位舅甥至亲怎么处理这一扬一抑,恐怕连母亲也有些不满。此刻,曹襄却只想到一句话,所谓知者谓之心忧,不知者谓之何求。
平阳公主一面和卫子夫商量儿女之事,一面旁敲侧击的问下来,知道弟弟近来的新宠是乐官李延年的妹妹李氏,这日子想必也陪她去了。看看卫子夫极平静的笑容,平阳公主心里叹了口气,比起皇后,还是自己公主的身份幸运了许多。
平阳公主正想着,忽听花园中好大一阵动静,却是那几个小祖宗闹出来的。事虽不大,她和卫子夫却少不得上前查问安抚,曹襄也从旁相助,唯有卫青只远远看了一眼,仍坐着没动,曹襄一走开,他一个人坐着,眉头便不经意的蹙了起来。
平阳公主看着卫青微蹙的眉头,她试着去回想这人早年的样子,却已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记得,多少年前,这人也曾有过如今霍去病那样的意气飞扬,有过霍去病只在他面前的那种笑容,似乎,自从他姐姐当了皇后,他做了大将军,这样的笑就越来越少。
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人对他那外甥也太好了些,昔日霍去病主动请缨去河西,她只觉得多个人替他引开些瞩目也好。更何况战场上的事,谁说得准?霍去病虽然性情孤傲,对卫青却是真心实意,若有危险,必是会下死力相救的。
可如今河西受降,这样的事,他这大将军不出面,全让霍去病去出风头。好,他这做舅舅的向来疼爱那小子,什么事都能容他,不会和他一争长短。可他卫青当那小子是外甥,却不知道霍去病在想什么?平阳公主隐隐觉得,以前那小子虽冷,却不象有什么心机。这次,只看他辞公主,受赐邸,分明是摸透了自己胞弟的心思。平阳心里暗叹,这些人情世故,卫青是分毫不懂,他也跟了自己那胞弟这么多年,怎么还看不透那人的心思。若没有皇后的默许鼓励,卫长公主这样一个深闺少女,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求什么赋,皇后自是希望亲上加亲,把霍去病这头不太可靠的野马也笼络住。自己那胞弟,当席赐婚,或许是他一时高兴,或许根本就是试探,试探那小子究竟是和他站在一起,还是和卫家在一起?
如今只看胞弟事后的处置,想必这小子的答案是十二分的合了他的心意。甚至还牵连了自己的襄儿,不明不白的替他顶上了这重亲上加亲。原也看卫青对他冷淡了一点,还以为涉及卫家,这木头也终于明白了些。谁知出了个莫名其妙的马案,两人便又忙在一处,很快和好如初。如今看来,真不知还要替他操多少心。
卫子夫只坐在一侧,淡淡笑着,这一日天气难得的好,金色的阳光洒在平阳公主那身大红的裳服上,平增一分雍容华贵,极是耀眼夺目。自从公主嫁了青弟,随他的性子,日常总穿得简素,其实,还是这个颜色,更适合她那天潢贵胄的身份,宫中那许多女人,也只有她,能把大红穿得如此落落大方。卫子夫也看得出,平阳今日是用心打扮过的,自然是给青弟看的,想到她如今还有这般情致,卫子夫不由一笑。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自己可是多年没有这样的心思了。
她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年,刘彻不曾想起她,就把她那样放出宫去,自己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子?但,这也总只是一瞬间,她做了刘彻的妻子这许多年,已和那人学到,登上后位的同时,就必须放弃一个女人的权利。
卫青只觉那几个孩子今日吵得格外厉害。他趁平阳不留意,便悄悄走了出去,在府中随意走了走,果然清静了许多。也不知怎的,他就踱到了马厩,一匹一匹的看过去,来回数了两次,总觉得少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卫青明白了,他找的是霍去病的马。
浑邪王心里一直在打鼓,汉朝大军已日夜兼程的赶往这里接应,昆仑神庇护,单于至今不知道他的贰心,可,自他知道前来代汉天子受降的竟是霍去病时,浑邪王便觉自己被一种完整的恐惧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他曾是昆仑神的宠儿,草原上为所欲为的狼,驻守在这水草肥美的河西,一面悬刀于长安,一面震慑西域诸国。他曾非常的傲慢,听到北线上族人在汉军手中的溃败也不以为意。匈奴是种淘劣存优的民族,一度,浑邪王也曾对自己的铁骑和弯刀有着相当的自信。
是“霍去病”这三个字教会了他什么是恐惧、渺小和耻辱。得知大单于恼羞成怒要下手时,他做出了投降的决定,艰难却迅速,因为生存才是血液中的本能。然而此刻,浑邪王几乎有些想逃走的冲动,他在两种巨大的恐惧中挣扎,并且深切的感觉到,那位汉人将军所带来的恐惧,甚至远远超过了漠北的大单于。
“王爷。”
亲信的声音惊得浑邪王在一瞬握紧了手中的刀,来人上前,附耳说了几句话。浑邪王松了手,几乎瘫倒在地。
草原上的风猛烈而迅疾,带些刀锋的味道,浑邪王走进休屠王的大帐时,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满溢的杀气。
“休屠,我来看你了。”
浑邪王勉强露出了笑容,对面的休屠王却扶着刀站了起来,刀疤犹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浑邪,你把霍去病带来了。”
汉军已渡过了黄河,黑甲红袍,军威凛凛,看到那面猩红的“霍”字旗招展在草原上,许多休屠部的匈奴人变了颜色。这面旗让他们想起那个闪电撕破天际的夜晚,暴雨中,汉军的铁骑无声而至,雷霆一击,无人能缨其锋芒。双方越来越近,受制于那强大的压力,匈奴的阵脚开始乱了,有些休屠的旧部,无法抑制的从腰间拔出了长刀,战事已是一触即发。
就是这一刻,“霍”字旗下忽有一骑从阵中飞出,身后不过寥寥数人,这个突然的举动几乎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看着他身后的大军,再看看那个仅带了亲兵数人上前的身影,浑邪王并不是没有产生一丝邪念。他一直在两种巨大的恐惧中徘徊不定,能战者方能和,以他如今这一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和的本钱?他也非常理解休屠王的愤怒,汉天子派这样一个人来,究竟是招降他们?还是屠杀或羞辱他们?
若能杀了霍去病?或许大单于会原谅他,最少没了那个处置他的借口。浑邪王甚至连计划都想好了,诅咒、巫蛊、毒药。或许更重要的是,杀了霍去病,这件事本身就有着无法形容的诱惑,对任何一个匈奴人而言,这将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这才是狼的本性。
那人渐渐近了,浑邪王看到了一张异常年轻的脸,界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战场上绝对无法看得如此清晰。一瞬间,浑邪王只觉看到了祁连山。
“浑邪王要死要活?”
祁连战神看了他片刻,眸光如电,忽然一笑,扔下一句,浑邪王挣扎着最后看了一眼远方的汉军大队,人数比匈奴少得多,却如一把利剑,浑邪王再清楚不过那剑横在颈前的滋味。此刻,那队伍看似漫不经心,却已不动声色的封锁了每一个他所能想到的逃遁的方向。一切妄念皆成灰烬,只剩下一种苦涩冰冷的现实,他是狼的后代,没有仁信,只崇尚力量,一如他挥刀杀死休屠王的那刻,浑邪王只是更清晰的知道,他早已没有任何退路了。
没等翻译,浑邪王跪下了,眼看小撮仍在反抗的休屠旧部被整齐如战车的汉军迅速的包围,剿灭,看着同胞的血,浑邪王没说一句话,这是天意,是上天要亡匈奴。
这是天意,他曾在此纵横一生,河西有过他极光辉的历史,上天,却派了这个汉人的少年将军来结束这一切。瞬间,浑邪王忽然明白他这些日患得患失,如坐针毡的理由,大汉天子已饶恕了他的性命,许了他后半世的荣华富贵,然而,他的军人生命却在此结束了,那是,他曾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一切都结束了。
最后一批匈奴人离开了那水草肥美的河西,若干年前,他们曾呼啸在马上,如野狼般吞噬了月氏人,如今,年轻的汉朝将军,象驱逐绵羊般将他们成批的赶出了这里,走向未知的命运,有生之年,再不能回到故乡,不知是谁开的头,苍凉的歌声在匈奴降卒中渐渐传开。
失我祁连山,
使我六畜不藩息!
亡我燕支山,
使我妇女无颜色!
霍去病没留意匈奴人在唱什么,草原广漠无际,望苍天,四方云动,他唇边露出了一丝笑,他心中那人,身负重任,若不能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说什么都是枉然,所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骠骑将军扬起了他的剑,瞬间,千万汉军如同受到了感召。
“汉军威武!”
那一天,这个声音响彻河西。
长安夜静如水,卫青如常独自在书房中细心看那张河西的地图,狭长的河西走廊,卫青的手指一寸寸在上面移动,近一年来,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久了,卫青忽觉有些疲惫,他不欲回去,只微微阖目,稍作休息,谁知竟然就这样睡熟了,很少睡得这样好。
那是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天高地广,一望无际的草原秋色灿烂,胡杨树林中有雪白的羊群,远方有骏马成川,林畔有湾半月形的湖水,草原两面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山顶是千万年不化的积雪,吹在脸上的风却是干热的,景色奇特而壮丽。
卫青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天空湛蓝,异样耀眼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朔风吹起他的衣服,卫青心中有种难得的完整的舒畅,仿佛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那个还没有长安的宫阙,没有立下不世之功的大将军,只有汉家男儿为这大好河山驰骋疆场的年代。
他久久的一人站在那里,太阳缓缓西沉,夜色渐静,空气依旧干燥而清爽,卫青没有一丝焦虑,他只是安静的等着。不久,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那是他家的骠姚,苍穹之下,大地之上,所向披靡,卫青没动,心中却忽然有些欢欣,细微,却情不自禁。
霍去病从马上跳下来,他踏着灿烂的星光走过来,衣甲间绚烂耀眼得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这一刻,他和这壮丽的河西走廊异常相宜,或许,那连绵不断的祁连山,就是他真正的来处。
“舅舅,你看祁连山上的北斗。”
深蓝的天空中,北斗与雪山相辉映,卫青顺着他看过去,这是去病一直要和他同看的北斗星。
“你尝尝酒泉的水。”
霍去病双手捧起了一湾水,直送到他的唇侧,水质清冽,似有淡淡的酒香,这是去病对他说过的酒泉。
两人不再说话,只并肩而站,仿佛天地间只有彼此,这是他和他共同的天地,为此而生,亦终将为此而灭,以毕生之力捍卫这片土地,是他们的宿命亦是最好的归宿。大汉将星灿烂,他们只是星河中的两颗,然而能同代而生,相知于心,彼此辉映,再没有任何遗憾,指尖忽然多了一丝熟悉的温暖,卫青不假思索反手相握,温暖舒适,没有一丝的不妥。
“将来打完匈奴,舅舅和我一起来这里,好不好?”
“好。”
卫青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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