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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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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点了点头,转而吩咐何玉柱:“把剩下的东西都收进库房里去吧。”
  雅尔江阿垂下了眼暗笑,太子爷这反应,还当真是怕自己会再跟他抢呢。
  


☆、醉酒

  新任的户部尚书上任第一日;胤禛便觉察出了有些不对味。
  库勒纳一进门第一个就给他请了安,态度倒是很恭谨;胤禛让人给他上茶,笑着道:“昨日皇上把我叫去,已经都与我交代过说是大人你今日第一天上任;要我好生接待着,皇上说大人你为官数十载,建树颇多;虽然是第一次经手户部之事;却万不能小觑了;还命了我以后跟着你好好学,日后可是要麻烦大人了。”
  “四爷客气了;奴才一直听闻四爷虽然年岁小,却是极有主见之人,奴才初来乍到,也还仰仗着四爷指点,是奴才该向四爷您讨教才对。”
  “大人这话未免太过自谦了,胤禛初入朝堂,入户部也才不满一年,如何说得上指教大人,只是希望日后与大人共事,大人能多包涵胤禛的无知懵懂才是。”
  “是四爷这话言重了,奴才一心为皇上,为朝廷办差,自当做好奴才的本分。”
  库勒纳不苟言笑,说得也很客气,胤禛听着却是不由得暗自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面前这个户部尚书,似乎无意与他有过多往来,显得很冷淡,虽然皇子不得结交外臣是规矩,但态度这么鲜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却委实是不多。
  库勒纳这样的反应,不是他已经有主,便是事出有因。
  当日回宫之后,胤禛便上了东二所拜访胤祉。
  胤禛和胤祉的关系,其实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俩人年纪相仿,小时候便时常玩在一块,之后又一早就一块搬进了乾东所成了邻居,俩人可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众兄弟里彼此算是最亲近的了,只不过后来胤祉有了从蒙古来的那个小世子乌尔衮做伴读,与他同吃同住同进同出,便不再像原先那般事事都与胤禛说了,刚开始的时候,胤禛颇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错觉,私底下可没少为此吃味过。
  胤禛进门的时候,胤祉正与乌尔衮在院子里下棋,胤祉执着棋子一手托着下巴正在苦苦思索着下一步,乌尔衮端着茶喝着心不在焉地转着眼珠子,便先看到了走进院子里来的胤禛,连忙便站起了身请安。
  胤祉回头看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正巧打三哥这里过,看到三哥院子门还没关,便进来了,没扰着三哥吧?”
  “无事,你坐吧。”胤祉示意他。
  乌尔衮很有眼色地找了个借口先退了下去,胤禛在他先头坐的位置坐下,陪着胤祉把那半盘棋下完了,才慢慢说出了来意:“三哥,库勒纳此人,你与他可有过往来?”
  “库勒纳?他怎么了?他这人还挺好相与的,以前在礼部的时候我闲来无事还时常和他一块下棋来着。”
  “哦。”可惜胤禛觉得他一点都不好相与。
  胤祉笑了笑:“怎么?你在他那里吃瘪了?”
  胤禛抿了抿唇,说了实话:“我觉得,他似乎对我有点偏见。”
  “怎么会?他之前应当对你没多少印象才对,是你想多了吧,”胤祉说着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老实说,四弟,你难道想拉拢他?若是被汗阿玛知道你结党,那可不太妙啊。”
  胤禛不动声色地解释:“三哥多虑了,我与他同在户部共事,关系弄太僵了总归是不好,若是当中有什么误会,也还是得说清楚。”
  “行了行了,逗你的呢,不过我听说这个库勒纳还挺喜欢养那些猫猫狗狗的,这点倒是跟你挺像,你要是舍得将你的宝贝雪球送给他,他肯定会感激你,哈哈。”
  “三哥说笑了。”胤禛垂下了眼,既然志趣相投,那便好办得多了。
  “四弟,你难得来哥哥这里一回,陪哥哥下棋,为的就是打听这位新任户部尚书的事情?你这样叫哥哥我好是失望啊。”
  胤祉继续与胤禛说笑逗弄着他,胤禛扬了扬眉,道:“三哥日日有小世子陪着,还不够吗?”
  “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亲兄弟啊。”
  胤禛笑了笑:“三哥,昨日汗阿玛叫我去说事情时,随口提起过要给大姐姐和二姐姐指婚,人选也定好了。”
  “给两位姐姐指婚?”胤祉闻言先是诧异,脸上的玩笑之色也退了下去,追问道:“指给谁?”
  也难怪胤祉会这么紧张,宫里如今的大格格是康熙的养女,恭亲王常宁的女儿,而二格格却是荣妃马佳氏所出,是胤祉的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似乎是说,两位姐姐指的都是博尔济吉特氏,而二姐姐以后的额驸,正是巴林部的郡王世子,三哥你的那位伴读,乌尔衮。”
  一声清脆声响响起,胤祉手中的棋子跌落在了棋盘之上,胤禛有些意外地抬眼看胤祉:“三哥你怎么了?”
  “没有。”胤祉扯着嘴角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有些意外而已。”
  校场。
  ‘咻’的一声,胤礽手里的箭出了弦,钉上了百步之外的箭靶,可惜的是,偏了一些,没有射中红心。
  耳边响起了一阵轻笑声:“太子爷,你的箭术退步了啊。”
  胤礽没有回头,颠了颠手里那把金弓:“是你这弓不合用。”
  “我试试。”
  胤禔从身后贴了上来,与他离得极近,俩人一般高,他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胤礽觉得有些别扭,想撤开身,胤禔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
  “太子爷,你看好了。”
  拉弦,瞄准,胤禔带着胤礽的手射出了第二箭,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如何?太子爷,现在你还觉得是我送的这弓不行吗?”
  胤禔的嘴唇几乎咬上了他的耳垂,胤礽觉得有些痒,偏过了头,不凑巧的是,嘴唇便自他的侧脸滑了过去。
  胤礽显然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倒是愣住了,胤禔笑着眨了眨眼:“太子爷,还要继续吗?”
  胤礽的目光又转回了前面的箭靶上:“你也不看看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胤禔摸了摸下巴,太子爷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没有人的时候可以?
  胤礽弹了弹手中的弓弦,问胤禔:“这把弓你花了多少钱命人打制的,这龙头还是金的,不便宜吧?”
  “钱不是问题,太子爷喜欢就好。”
  胤礽上下睨了他一眼:“口气还挺大,你捡到金子了?”
  “走吧。”
  “去哪里?”
  “过几日我便要随军出征了,陪我喝酒就当是给我送行可好?”
  胤礽只犹豫了片刻,便微抬起下颚,示意他带路。
  于是俩人一块回了东头所去,让胤礽意外的是,胤禔竟然只请了他一个,胤禔一边给他倒着酒,一边说道:“叫那么多人来做什么,爷可不想喝个酒还不痛快。”
  屋里的人都被胤禔挥退了下去,胤礽手里晃着酒杯,嗤笑道:“你倒是痛快了,明日去给汗阿玛请安,爷又得跟他解释了。”
  “怎么了,我们兄弟喝个酒都不行了,想那么多干嘛呢。”胤禔说着举杯与胤礽的轻碰了碰。
  胤礽仰头将酒一口倒进嘴里,目光懒懒荡过,道:“定了什么时候走吗?”
  “这个月月底。”
  胤礽勾起嘴角:“上一回出征换回个贝勒爷,这一回,是准备回来就晋郡王?”
  胤禔笑着摇了摇头:“太子爷说笑了,当初……我可是提前被皇上给拎回来的,太子爷可是忘了不成?”
  “如今你与二伯交情如此深厚,还用得着担心这个吗?”
  这事说起来可就没完了,而且说来说去的也没意思,胤禔又给胤礽添满酒:“太子爷,上回我出征,你送我了一个平安符,这一回能再给我一个吗?”
  “没有了。”
  “太子爷……”
  “真的没了,”胤礽不耐道:“那东西有什么用,你上回戴上那东西不也是横着回来的。”
  那也都是拜你的奴才所赐……这话胤禔想想便没有说出口,免得触胤礽的眉头闹个不欢而散。
  酒过三巡之后,脚步轻浮的胤礽勉强撑起身,才踏出脚走了两步,身子一软又跌了下去,幸得胤禔眼明手快,扶住了他,俩人跌跌撞撞地揉抱成了一团。
  胤礽醉眼迷晕地眯着眸子看着胤禔,呵呵直笑,胤禔有些头疼,也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情,太子爷被自己灌得这么醉,这般失态的模样走出去被旁人看到了,明日就够他跟康熙解释的了。
  而胤礽似乎是完全没觉察出他的窘境,在胤禔思虑着要怎么叫人将他送回去的时候,胤礽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抚上了他的脸,在胤禔反应过来前,醉迷糊了的胤礽贴了上来,一个轻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胤禔彻底傻了,惊愕状怔怔看着面前的胤礽,胤礽亲完他又笑着身体往后仰,似乎是半点没觉察出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刻钟过后,胤禔看着何玉柱和另几个太监将人扶上步辇,叮嘱了一众奴才小心伺候着醉了的太子爷,目送着胤礽走远,才终于是渐渐清醒过来,拇指慢慢摩挲上了自己的唇。
  那一整晚,东头所的奴才便都看到了,他们的主子爷,是如何笑得跟个傻子没两样。
  


☆、念想

  城楼之上;胤礽手里举着洋人师傅给的西洋望远镜,举目远眺;前头不远处的山坡前,胤祉正在与乌尔衮话别,乌尔衮换回了蒙古人装扮;他的身后是要跟着他一块回蒙古去的车马长队。
  太皇太后崩逝之后,淑慧长公主在康熙的再三恳请之下常留在了京中颐养天年,而乌尔衮在宫里给胤祉做伴读;也是为了陪伴他的这位祖母;只是如今却是到了不得不回蒙古去的时候了。
  前几日康熙已经下了册封公主并指婚的圣旨;而蒙古也来了信说是乌尔衮母亲病重,要他早日回去。
  胤礽的视线定格在了面对面站着的俩人身上;虽然隔得太远,连他们的神情也看不清楚,胤礽却似乎能感觉得出萦绕在他三弟身上那挥之不去的离愁感伤,心里一时便有些唏嘘。
  乌尔衮解下了一直随身带着的配饰,挂到了胤祉的腰间,胤祉静静看着他的动作,闭了闭眼,掩去目光中的不舍。
  乌尔衮抬头,冲他笑了笑:“三阿哥,等日后奴才再回到您身边时,您再将这个还给奴才吧。”
  胤祉终究是没忍住,将他狠狠拥进了怀里。
  胤礽放下了望远镜,目光却依旧没有从那个方向移开,怔愣了片刻。
  风吹起,让他觉得有些冷。
  “保成,你在看什么?”
  胤礽偏过头,见到来的是胤禔有些意外:“你怎么也来了?”
  “路过,看到你站在城楼上发呆,便上来看看。”
  “没什么。”
  胤禔见他不想说,便朝着他先前一直盯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虽然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像,但联想起今日一大早东二所里的动静,便也猜到了几分。
  “三弟来给他姐夫送行啊。”
  “公主还没下嫁呢,别姐夫姐夫的叫得亲热。”胤礽闻言没好气道。
  胤禔失笑:“太子爷,你在生什么气?”
  胤礽撇了撇嘴,将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塞进了他手里:“给你的。”
  胤禔诧异地摊开了掌心,是个红色的平安符,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给我的?”
  “方才去寺庙里求的,你不是想要吗?拿着吧。”
  胤禔慢慢收紧了手心,在胤礽的目光又一次眺向远方时,突然一个用力,扣住了他的手腕:“你随我来。”
  胤禔带着胤礽转过城墙,借着城门楼的掩护,遮去了下头人的视线,然后轻推着将胤礽压靠在了城墙之上,一个轻吻便落在了他的额上。
  “谢谢。”
  胤礽一手抵住了他的肩膀,隔开俩人之间的距离,也制止住了他下一步的动作,道:“蒙古来的小世子又要回蒙古去了。”
  “嗯?”胤禔愣了愣,有些莫名,不明白胤礽说这话的意思。
  “我早说过了,等过个几年,他们之间的这些情分也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呢?”
  胤礽摇头:“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胤禔还在怔愣间,胤礽已经转身先下了城楼去。
  他只是突然想起,在他还是懵懂稚儿时,被乳嬷嬷抱在怀里,对方轻拍着他的身子喃喃念叨着的那句话:殿下,保成,这世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呐……
  那几乎是他最初的记忆,这一记便记了整整两辈子,只是这两辈子的经历,却也深刻让他明白了这‘难得’一词,又到底是有多难。
  从城楼上下来,胤禔跟上胤礽正想再说些什么,胤祉的马车却也赶巧进了城门,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胤祉下车打了个千,似乎对在这里见到他们颇有些意外,脸上先前那失态之色已经很好地掩了去。
  胤礽笑了笑,问道:“三弟是出城来送那位小世子的吗?”
  “对。”
  且不说他给自己做了几年的伴读,如今又是指了婚的未来姐夫,于情于理他都该来送行,胤祉对此倒是很坦然。
  胤礽的手指了指他的眼睛处:“红了。”
  然后在胤祉慌乱间下意识伸手抹自个眼睛时,大笑着进了一旁的茶楼里去。
  “别再抹了,爷逗你的呢,随爷来喝茶。”胤礽的脚步没有停也没有回头,却是大声提醒着他跟上。
  胤祉又是一愣,胤禔失笑不已,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一步进了茶楼里去。
  二楼的雅间里,胤礽坐在靠窗的位置,漫不经心地抿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胤禔和胤祉两个闲聊,目光却是大部分时间都落在窗下熙熙攘攘的热闹街景之上。
  胤禔几次欲言又止,想问他先前在城楼之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旁边还有个胤祉在,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便也只是说些无趣的琐事,偶尔给胤礽斟茶,递块糕点。
  而胤祉心事重重,勉强打起精神应付他们,大部分时候是在走神,便也没注意到胤礽和胤禔之间不对劲的暗潮涌动。
  一刻钟过后,敲门声响了起来,门口的侍卫低声禀报:“爷,岳端贝子来给您请安。”
  “让他进来。”
  胤禔有些诧异,看一眼胤礽自若的表情,似乎早料到如此一般,便明白过来胤礽大概是专程在这里等岳端的,只是他和胤祉两个也在……
  岳端推门进来,看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俩人,微怔了一下,随即便赶紧向三人请了安,胤礽命人给他赐了座,先开口道:“从南边回来也有一阵了,爷本该请你来好好叙叙旧的,没想到这一忙便给耽搁了,如今你倒是又要离开了。”
  “是奴才该来给太子爷您请安的,”岳端忙道:“只是奴才身上还戴了孝,委实是怕冲撞了太子爷您。”
  “那又有什么关系,爷还在乎这个嘛。”
  “太子爷说的是。”
  俩人你来我往地客套,胤禔听着有些好奇,不免多看了岳端一眼,也开了口,问道:“安亲王新薨,岳端贝子怎不留京里守孝,反倒是主动请征准噶尔?”
  昨日康熙已经下了亲征的圣旨,而岳端也在追随安北将军恭亲王常宁的队伍由喜峰口而出北上的名单之中,上战场争功的心情不难理解,只是安亲王才去世几个月,岳端这孝就不守了,不免让人不好想。
  岳端似乎早料到了胤禔会有此一问,镇定地答道:“守孝守孝,不在守在孝,有这份心就够了,在哪里都是一样。”
  这话倒是新鲜,胤禔笑了笑便没有再问下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怕也不过是因为在京里待不下去吧,虽然几年前的事情众人已经淡忘,但安王府自个家中却怕是这辈子都安平不了,即使安王府一早就分了家,但留在这里,始终他也是讨人嫌的那个。
  胤礽道:“爷听皇上说,你已经和他提过了从准噶尔回来就回福建去?”
  “是,奴才想着还是在福建自在,而且奴才的差事还没完成,不敢耽搁了。”
  胤礽点了点头,端起茶抿了一口,又道:“去了战场上便好好表现吧,凭你的本事,总会有能出人头地的一日,却也不过,这脾气还得收敛着点,做事之前先掂量三分,别都由着性子来。”
  “奴才一心为朝廷,不敢贪功,便先谢过太子爷提点了。”
  胤禔意味不明地看了胤礽一眼,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在含沙射影讽刺人的意思呢?
  回宫之后,胤礽回毓庆宫换了身衣服,便去了乾清宫给康熙请安。
  亲征离京的日子在三日之后,箭在弦上,康熙的身子却是不好了。
  胤礽进门的时候梁九功正在给靠在床头的康熙喂药,胤礽上前请过安,看了看康熙略显疲惫的神态,关心询问道:“儿臣刚听人说您病了却让人不要声张,汗阿玛,您还好吧?”
  “无事,”康熙摆了摆手,又叮嘱道:“你也别给朕说出去了。”
  若是被下头那些原本就不赞同他亲征,却是坳不过他自个执意要去的大臣知晓了,怕又要泣泪跪求他收回亲征的成命了,上一回平三藩时就因为总总因由没有去成,这一回康熙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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