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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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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点了点头,领着他一块去了前头的正殿。
  胤礽还没来得及开口,康熙却先说了起来:“平贵人性子倒是真不错,如此伺候太皇太后当真是难为她了。”
  他说着似是叹息一般,胤礽没有作答,康熙这话不是与他说的,他也不敢妄自议论他汗阿玛的后宫。
  而康熙对此却似乎并不怎么介意,冲他道:“保成啊,你这姨娘倒是叫朕不能不另眼相看啊。”
  胤礽却说道:“汗阿玛,有一件事,儿臣一直想与您说,就怕您会不答应……”
  康熙在一旁坐下,随口道:“你说吧。”
  “乌库玛嬷之前还清醒之时,曾与儿臣提过,想在百年之后……回蒙古去。”
  康熙闻言有些诧异,随即便蹙起了眉,下意识地拒绝:“不行,按祖制,你乌库玛嬷宾天后,灵椁该送去盛京入昭陵才是。”
  “可乌库玛嬷说太宗皇帝梓宫安奉已久,不便合葬,她不想扰了太宗皇帝的尊驾,若另起茔域则未免劳民动众,这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胤礽争辩道。
  “那也可以在京师另择地而安,太皇太后也与朕说过她舍不得先帝,即使不去盛京也可以在孝陵附近另选一块地方,回蒙古去不但不合制,让她老人家百年之后还要背井离乡去那荒蛮之地独眠朕又于心何忍?你提出这样的建议倒是安得什么心?!”
  说到最后,康熙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怒气,胤礽一下就跪了下去,坚持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完成乌库玛嬷最后的心愿而已。”
  嘴里说着不敢,眼神却是分外的执拗,胤礽并不认为他有错,而康熙对他这样的态度实在是恼火,正要再训斥人,赫舍里氏突然从内殿里走了出来,在康熙面前跪了下去:“奴才莽撞了,斗胆请皇上听奴才一言。”
  康熙到嘴边的教训人的话又吞了回去,皱着眉不悦道:“你说。”
  “奴才这些日子一直随侍太皇太后身边,看着太皇太后不论是清醒还是昏迷,想着念着的总是那片草原,太皇太后不止一次地与奴才提过想长眠于那片草原之上,奴才实在是不忍看她如此心煎,太子爷方才说的,其实也是奴才想与皇上说的,只是奴才身份卑微,不敢在皇上面前提,皇上,奴才斗胆求您了,您就听太子爷这一回,圆了太皇太后最后的心愿吧!”
  赫舍里氏眼里蓄着泪,恳求着康熙,而胤礽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垂着眼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无声地坚持。
  康熙沉着脸并不作答,脸色却委实是不好看,一旁的太监迟疑了片刻,趁着大殿里一片沉默的空当走上前去,小声道:“皇上,大贝勒来了,说是想来与太皇太后请安。”
  “让他进来。”
  康熙不理地上跪着的俩人,让胤禔进了来,胤禔跪下来请过安之后康熙道:“太皇太后睡着了,你别扰了她,一会儿等她醒了,再进去请安。”
  胤禔点头应下,目光不经意地自胤礽身上掠过,斟酌着小心说道:“汗阿玛,儿臣也想与您说两句话。”
  “怎么,你也是想来做说客的吗?”康熙的语气越发不悦。
  其实先前在太监通传之前,胤禔就已经在殿外站了许久了,也听到了胤礽说的那些话,他道:“是,儿臣也想说服汗阿玛。”
  康熙嗤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又想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朕?”
  “皇上方才说乌库玛嬷回蒙古去是背井离乡您有所不忍,可蒙古是乌库玛嬷曾经的家乡,是她所熟识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念想,既然她想回去,汗阿玛您成全她便是尽了最大的孝义,没有人能怀疑您对乌库玛嬷的这份真心,即使不合祖制,抹煞不了的却是人情。”
  康熙不答,胤禔又继续道:“更何况,大清的太皇太后葬在那里,于那些蒙古王公来说也是无上的荣宠,他们会感激汗阿玛您的。”
  闻言,康熙的眉间略有松动,脸色也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胤禔接着道:“汗阿玛,如太子所说,昭陵的地宫关闭已久,实在不宜再次开启,而您说的葬于孝陵边上其实也不合制,既然都是不合制,何不干脆随了乌库玛嬷的愿,让她走也走得安心些呢?”
  胤禔说完便微垂下了头等着康熙反应,而康熙思虑了片刻,终是道:“这事容朕再想想吧。”
  胤禔暗暗松了口气,又瞥了胤礽一眼,眼里却是带上了些许担忧。
  胤礽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胤禔说的那些原本便是他想与康熙说的,只是他才刚开口就被怀疑不安好心,而康熙对太皇太后的身后事下意识地考虑却先是祖制和他自己尽孝道的名声,全然不顾及太皇太后自身的意愿,这让胤礽很恼火,于是脾气一上来根本就连争辩都不想争辩了,自然更不可能如胤禔那般软言细语地温和相劝。
  康熙也扫了胤礽一眼,心下却是有些意外和不安,胤礽爱与他耍小脾气他一贯知道,但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执拗又坚定却其实半点不畏惧眼里甚至还有些刻意隐藏却终究是让他察觉出来了的不屑,恍然间,他竟然想不起来,胤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变化。
  而这却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二十六年十二月廿五日,太皇太后崩,梓宫葬漠南科尔沁罕乌拉山山脚之下。
  


☆、榴花

  塞外行宫。
  一轮弯月高悬于天边;月色皎洁,播洒着温柔的光;胤礽在窗边怔怔看了片刻,缓步出了门外去。
  天色渐暗,夜幕已然垂下;六月的塞外夜晚,竟也是连一丝风都没有,胤礽只穿了件单衣;在院子里随意走着;何玉柱跟在他身后小声提醒:“爷;天晚了,当心着凉了。”
  胤礽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院子角落处那开得正艳的榴花上,繁花怒放,花红似火却又灿若云霞。
  “爷,您是在看那花吗?”何玉柱低声问他。
  “你觉得花好看吗?”胤礽笑着反问。
  “好看呢,奴才从来没看过那么好看的花。”何玉柱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经修饰,自然无雕琢,却是如此理所当然地便抓住了所有的目光。
  “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耳边的声音与心里的声音以同一个频率响了起来,胤礽诧异转过头,胤禔正笑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我住的房间不就在转过这条走廊尽头第一间就是了,太子爷您前两天还去过的,这就忘了吗?”
  胤禔嘴角盈着笑意与胤礽说笑着,胤礽嘴唇动了动勉强对他挤出丝笑意,而后转身便想回房里去。
  胤禔拉住他的手:“保成,你想不想喝酒?”
  胤礽顿了一下,扬起下颚,示意他带路。
  胤禔领着胤礽回了自己房里去,让人上了壶酒和两个小菜来便把人都给挥退了出去。
  两个酒杯并排摆上了桌,胤禔拎着酒壶来回把酒杯一块倒了满,胤礽脸上的笑意终于是大了一些,举杯,与胤禔手里的杯子轻轻一碰,微仰起头,一饮而尽。
  杯子又一次伸到了胤禔面前,胤礽示意他给自己再添满,胤禔笑着拒绝,把酒壶放到桌子另一边去,放下杯子双手按着胤礽的肩让他在桌边坐下:“太子爷,喝酒可以,贪杯可不行,夜还长,我们慢点喝。”
  最后一句话说得却是带上了几分暧昧的色彩,胤礽听到了也当做没听到,自己伸手去够了酒壶,给杯里添上酒,再一杯子便下了肚。
  胤禔看他这样有些担忧:“保成,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跟我说,不要光顾着喝酒。”
  “跟你说什么?”胤礽摇了摇头,喝下第三杯便有些醉了,红晕也上了脸:“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胤禔心下叹气,今日是太皇太后下葬的日子,也难怪胤礽会反常,怕是心里难过吧。
  “没什么说的那我陪你一块喝好了。”胤禔见他如此,往他身边移近过去,拿起他刚倒满酒的杯子,抢下了他这一杯酒。
  胤礽笑着挑起了眉看着他:“大哥,不是你叫我来喝酒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怕我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不成?”
  “我怕你喝醉了会头疼。”
  胤礽舔了舔嘴角,头不知不觉间便靠上了胤禔的肩,对着他的脖子吹气:“大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胤禔顺势揽住了他的腰,反问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胤礽手指点上了他的胸口,说出来的话也变得轻佻起来:“你对爷存了什么心思你以为爷会看不出来?怕是爷都看清楚了你自个心里还糊涂着吧,呵呵,还要爷挑明了说吗?”
  胤禔身体一僵:“太子爷,你喝醉了。”
  胤礽胡乱摇了摇头,笑他:“大哥只敢说我喝醉了吗?怕是大哥有贼心没贼胆吧。”
  “太子爷……”
  胤礽伸手一推,胤禔一下没反应过来就狼狈地倒在了身后的榻上,胤礽勾起嘴角,一手压住了他的肩,一手便扣住了他的脖子:“别动。”
  “太子爷,你真的喝醉了。”
  胤禔有些哭笑不得,胤礽的样子醉眼迷蒙,双脸酡红,显然是醉了,若是他还清醒着,怕是万不可能如此的。
  胤礽卡在胤禔脖子上的手慢慢收了紧,微眯起的双眼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你说,你到底想要如何?”
  胤禔不信他还真能掐死了自己,倒是不怕,反问他:“太子爷这么问我,又是想听我回答什么?”
  胤礽愣了愣,他虽然醉了思维却是清醒着,只不过是有些忘形了而已,胤禔这么一说,方才那些在脑子里沸腾叫嚣起来的情绪瞬间便如同被泼下了一盆冷水一般,偃旗息了鼓。
  怏怏退开身,胤礽坐回桌边沉默了下去,他今日心情确实不太好,所以才会在胤禔提议喝酒的时候没有犹豫便跟了来,也所以才会在在几杯酒下了肚之后就借着酒劲忘了形。
  胤禔理了理衣服也坐了起来,似乎是已经把方才的事情给忘了,再次给俩人盛满酒,把其中一杯推到了胤礽面前,道:“太子爷,喝酒吧,醉了也无妨,有我陪着你呢。”
  胤礽一手撑着脑袋半靠在桌上,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瞅着胤禔,眼神有些勾人,胤禔心中一荡,便不敢再看,举杯与他碰了碰便先喝了下去。
  于是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推杯换盏,一壶酒光了又叫人再上,很快便都醉了,胤礽已经整个趴到了桌上,却依旧坚持着喝着,满脸的红晕,笑容却是近乎晃了胤禔的眼睛。
  胤禔一手握着杯子,另一手手指腹在胤礽脸上摩挲着游移,嘴里呢喃着他的名字,一会儿是‘太子爷’,一会儿又是‘胤礽’,‘保成’。
  胤礽偶尔应个一声,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很享受。
  当自鸣钟指向的时间已经过了戌时,胤礽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彻底栽倒桌上闭上了眼睛,手也垂了下去,手中握着的杯子掉落地上,‘哐’的一声便碎了。
  尚存一丝清醒的胤禔推了推他的肩膀,见他真的睡着了,便想叫屋子外头候着的人进来,只是话到嘴边却又鬼使神差地绕了回去,手指依然留恋地在他的面颊上逡巡,双眼定定地看着醉酒睡着了而显得分外无害温和的面前人。
  最后胤禔拖着他的腰他把扶了起来,半拖半抱着把人弄上床,帮他脱了靴袜和外衣,吹灭了灯自己也爬上了床,与他合榻而眠,盖着同一床被子拥着他慢慢睡了过去。
  窗外夜空中悬着的月亮不知何时隐到了云后去,最后一丝光亮也退了去,隐隐约约间,有花香浮动,是开到露台边来的,那正灿烂着的石榴花。
  寅时过后,天才蒙蒙亮之时,胤礽先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睡颜,愣了片刻才慢慢想起来昨晚他与胤禔喝酒,喝醉了说了很多糊涂话,然后便与他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叹了叹气,胤礽轻推开他还架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坐了起来,发了好一会儿呆,心绪才终于渐渐平复下来,自己一夜未归,何玉柱想必也在外头守了一夜,思及此,便想叫他进来,正欲开口,身边睡得正香之人又翻了个身,打断了他就要出口的话。
  撇了撇嘴,便也做了罢,干脆就伸手勾过了一旁架子上搭着的衣服,穿好便下了床,要推门出去的脚步却又因为目光被窗外那几乎开到屋子里头的来的花吸引而顿住了。
  原来他这屋子外头也有一棵石榴树。
  胤礽走上前去,在窗边站了片刻,那艳红的花朵比昨晚看着还要俏丽许多,奔放张扬着,是他喜欢的模样。
  于是心情一下便好了不少,嘴角也微扬了起来,又站了片刻转身正欲走瞥见一旁书桌上凌乱堆着的各种书册下头似乎压了幅画卷,一时好奇,胤礽便走了过去。
  压在上头的书一本接着一本被拿开,下面的那幅画终于是露出了全貌,而胤礽却是彻底愣住了。
  画上描绘的便是这窗户外头的榴花,几乎与他眼见的场景一模一样,而让他诧异的则却是画旁的那首题诗。
  上林开过浅深丛,榴火初明禁院中。 
  翡翠藤垂新叶绿,珊瑚笔映好花红。 
  画屏带雨枝枝重,丹宪蒸砂片片融。 
  独与化工迎律暖,年年芳候是熏风。
  这首诗,他虽然已经没了多大的印象,却也还记得那是他自己写的,是上一世的他写的,当时也不过是偶然得见榴花姿态迷人,一时有感而发便写下了这首戏作,过后连他自己都忘了,却没想到胤禔竟然一字不差地给记了下来。
  指腹摩挲着画上那娇艳欲滴的艳色花瓣,胤礽的心头五味杂陈,前尘往事就这么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浮现起来,那些痛苦的,不甘的,绝望的过往,是他原本以为已经淡忘了不愿再想起来的回忆,却其实,一直都是如斯鲜活如初。
  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得到了佐证,胤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庆幸,愤怒的是他差一点就被他给骗了,而庆幸的却是,原来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人。
  “你在看什么?”
  胤礽抬起头,胤禔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说破

  胤礽随手拿起手边书本又放上了那画上;正好遮住了那首诗,然后冲胤禔笑了笑;道:“画得很不错栩栩如生的,这诗……也写得挺好。”
  胤禔暗自叹了叹气,勾过床边搭着的衣服穿好下了床;缓步走了过去,在胤礽的身后站定,一手绕过他的腰;将那掩盖在画上的书抽了走;手指轻点着那诗;缓缓道:“我也觉得这诗写得很不错,可是得意之作呢。”
  他一边说着;微侧过头,目光便落在了胤礽的侧脸之上。
  胤礽的眼神平静无波,竟是看不出一点动荡,不着痕迹地退开身,胤礽道:“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去给汗阿玛请安。”
  推门离去之前,胤礽的手突然顿了顿,片刻后转身冲目光一直跟着他的胤禔抬了抬下颚,道:“大哥,有空在这吟诗作画,不如多关心关心正事吧,如今乌库玛嬷也入土为安了,也是时候收拾该收拾的人了。”
  “太子爷费心了,不过太子爷,你觉得若是汗阿玛御驾亲征,能否一举歼灭了准噶尔叛军?”
  “也许能,也许不能,战场之上诸多变数,又岂是我三言两语说得准的。”胤礽说着沉默了片刻,终究是叹道:“大哥,有的事情,心知肚明便可,又何必执意说清楚呢。”
  胤禔一愣,回过神时,除了微微晃动着的房门,房内已经没有人了。
  从胤禔那里出来,胤礽径直就回了自己房间去更衣,顺便叮嘱何玉柱把昨日他在胤禔房里歇了一晚的事情给瞒了下去。
  胤礽回去之后去给康熙请过安再回来时雅尔江阿已经在那里等着他,雅尔江阿先是给他请安,而后不免抱怨:“太子爷,您一大早的就去给皇上请安了吗?奴才可等了你几个时辰了。”
  “嗯,在皇上那里多待了一会儿。”胤礽塞了块酥糖进嘴里,随口敷衍着。
  实则今日雅尔江阿寅时刚过就上赶着来给胤礽请安来了,不过那时胤礽还在胤禔那里自然是没见着人于是他便又回了去,所以这会儿看到胤礽这个时辰才回来,才会有些诧异而已。
  只不过胤礽却不能与他说自个是上哪里去了,既然他误会了于是便也随着他的话给搪塞了过去。
  雅尔江阿不疑有他,转而正色禀报道:“爷,奴才收到消息,噶尔丹已经得到罗刹国人的支持,准备进攻喀尔喀部,现下眼看着就快要到乌尔会河了。”
  胤礽闻言有些诧异:“进攻喀尔喀?这么快?”
  “事情来得突然,确实是没想到他们手脚有这么快,这会儿就打到乌尔会河去了。”
  “皇上那里呢?他知道了吗?”
  “这会儿应该已经有人去禀报皇上了吧。”
  胤礽点了点头,心想着兵部这两年一直在做准备,现在调兵遣将应该还来得及,只不过皇上要想御驾亲征怕是有些仓促了。
  “罗刹国国内现在的形势应当是一触即发才是,怎么这个时候还腾得出手来相助噶尔丹?”
  雅尔江阿道:“罗刹国的御前大臣戈洛文率了数千哥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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