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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罗斯瞬间决定……还是自暴自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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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尼克（完）
第八章尼克

尼克失踪了。
在和莱恩吵完架以后。

克莱尔看上去十分烦躁，她看着面前还露着一副事不关己表情的莱恩，耐心地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再好好想想。”
“我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小姐。”莱恩低着头，看上去还有几分……可怜，“我真的没有再见过尼克先生。”
“你说当时他试图杀了你……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克莱尔看上去还想问点什么，却被站在一边的卡罗斯打断了。

“别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尼克心情不好的时候放任他出去。”

“好吧！”克莱尔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没有带呼叫机，手上连一把武器都没有，他能到哪里去！”
她说完这句话，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她这句话刚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神父科维尔站在门口，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们三个：“听说尼克不见了？”
“……您……”

“上帝……这真是一场灾难，没想到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是……真的。”

“神父，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我听到教堂门打开的声音，听着，我并不完全确定，但是那声音对我来说的确是最熟悉不过的，我下来检查房间，却看到门是关好的，我以为这只不过是……错觉。”

“……听着，孩子们，我并不确定，只是……”

科维尔看了克莱尔一眼，然后低着头说：“看起来我好像提供了一个不太好的信息，对不起。”
“不，神父，谢谢你。”克莱尔有些支撑不住似地抓了一下头发，“听着，现在的情形，我们不可能出去找他。”

“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卡罗斯试图想说点什么让气氛不再这么僵硬，但是他的做法显然是徒劳的。

“他的身上没有通讯机，根本不知道他到哪里去，就算真的去找他也只是……用更多的人去救他一个。”

没有人说话，科维尔转过身，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大概是昨天晚上的担忧真的成真了的关系。
“孩子们，还是下去吃点东西吧，这样才能提起精神不是么？”

“谢谢您，神父……”

克莱尔习惯性地抓了一下头发：“我们这就下去。”

**

等他们到了楼下，才发现事情比想象的更难控制很多。
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所有人都发现了尼克走丢的事情，并且也知道……尼克的走和莱恩有一定的关系。

有几个女人已经红了眼，看起来之前尼克在他们之间的人缘的确是不错，就算是迟钝如莱恩也感觉到了饭桌上不同寻常的气氛。
他有些求助似地想转过头找卡罗斯，但是卡罗斯却正好在和K…马特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莱恩，你叫莱恩是吧。”一个眼睛微红的男人看着莱恩，“你就是那个恶心的机器人？”
“……A。I……先生。”
莱恩的接话似乎僵气氛弄得更加僵硬！男人看到这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手上的青筋一起……

“你昨天晚上对尼克做了什么事？！”
“尼克先生试图亲吻我，被卡罗斯先生拉开了……”

“你放屁！！”男人一下自火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
“你这个恶心的机器！你……为什么失踪的不是你！”
说完那人就把手上的剩饭整个地到到了莱恩的脸上，碗滚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莱恩拿着叉子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面前的人一脚踹了上来……
那个人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道，但是莱恩站在原地没有动，反而是他自己朝着后面靠了好几步……！

卡罗斯他们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猛地起身想来阻止。

却听到莱恩用那种平缓的，冷静理智的声音说。
“你们总是把不关我的事冤枉到我的头上，很抱歉先生，今天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莱恩身子忽然一动，他几乎用大半的身子卡在那人的膝盖上，然后一只脚踹上男人的肚子。
他们甚至看不清楚莱恩是怎么出手的！

男人滚成了一个虾米，旁边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莱恩头上的剩菜剩饭顺着头发滴到了男人的脸上，莱恩平静地看着他。

“好吃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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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卡罗斯走上前，一把把莱恩从男人的身上拉开！但是他的手碰到莱恩肩膀的瞬间却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扯不动这个人。
“莱恩，够了！”
卡罗斯伸出手想整个把莱恩拖起来，却看到被他压在地上的男人忽然露出了一种惊恐的表情，他直视着莱恩的眼睛目光凝滞。
他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的喉咙里发出吃吃的声音脸上青筋暴起。

周围的人仿佛在这个瞬间才反应过来，都跑过来想将莱恩拉开，但是下一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他们还没有动手的时候，莱恩却自动放开了手。

卡罗斯几乎和莱恩撞了个满怀！莱恩背部靠在他的身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朝着后面猛滑了好几米。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莱恩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他显然不愿意从卡罗斯的身上起来。
被他胖揍一顿的男人趴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像是病发一般地痉挛起来。

“麦克斯！麦克斯，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麦克斯！”

一片兵荒马乱中，麦克斯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然后在原地惊叫一声就朝着外面跑出去。

卡罗斯坐在原地，却没有动，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冰冷的身躯，还有……
莱恩侧过头，黑色的头发顺着额头滑下，细长的眉毛下的眼，发出渗人的血红。

*

三天，尼克依旧没有被找到，卡罗斯搬进了尼克之前的房间，按照克莱尔的说法就是暂时“监督”一下莱恩仿佛他再次做出像上次一样的暴力事件。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是，所谓的监督其实更多的是监督莱恩是否和尼克的失踪有关。

“先生，今天你的早餐还是谷物类纤维素么？”莱恩好奇地戳了一下卡罗斯的早饭，“这和威斯克先生吃的不一样。”
“哦，是么。”卡罗斯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挑了片土司。
“是啊，说起来先生你这辈子肯定都没有见过那样的男人，每天的早餐是三杯黑咖啡……”

卡罗斯听得莱恩絮絮叨叨地讲话，但是在他还没有咽下口中的土司的时候，他们房间的门忽然被一脚踢开！
他们下意思地转过头去，却看到K…马特扶着墙壁大口喘气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K…马特？”
卡罗斯放下了他注定吃不进去的早饭。

“……”K…马特忽然抬起头，不着痕迹地看了莱恩一眼，然后忽然沉下声，说：“麦克斯……不见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卡罗斯一下子站起来，被拉开的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不知道！”K…马特烦躁地甩了一下头发，“我现在知道的是，听着，莱恩，你不能下去。”

“为什么？”
“……他们似乎都……”
“都觉得是我杀了麦克斯先生么？”莱恩顿了顿。

“不可能！”卡罗斯高着声音插。进来，“他这几天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K…马特低声说，“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K…马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卡罗斯打了个手势：“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卡罗斯面色复杂地看了莱恩一眼，然后跟着K…马特出去了。

留下莱恩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原地。

*

“我说了不可能是他！这三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莱恩他是不需要睡眠的不是么，你能保证他晚上没有在趁你睡着的时候出去？以他的本事做到让人不察觉应该是很容易的吧，好，对一万步说，一共两个人找不到，而这两个人又正好都是……和莱恩有过节的，当然，先别这样看着我，卡罗斯。”
K…马特把头发向后一扯：“我并没有认为肯定是莱恩做的，我只是猜测，猜测你懂么。”

卡罗斯觉得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要叫嚣起来了，他在原地烦躁地走了几步，转过头死死地盯着K…马特说。

“告诉我，如果他不是机器人，你们还会这样么？”
“……卡罗斯，听着，这并不是……”
“回答！”卡罗斯固执地盯着面前的人。
K…马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对不是他干的。”卡罗斯转过身离开了走廊。

*

中午的时候，威斯克接受到了莱恩的信息。
这次的信息和以往的相比，出乎意料的简短。

From莱恩
To威斯克
先生，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威斯克抽了一下眉毛，然后……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这次倒是比以往回的更快。

From威斯克
To莱恩
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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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信任
“威斯克博士，这是最新的资料。”
“恩，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威斯克从文件里抬起头，桌子上的黑咖啡慢慢腾升起烟雾。

“是这样的……博士，伊萨克博士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研究，他似乎……”
威斯克脸上的表情一动不动，最后他偏过头，嘴角慢慢一动。

“如果必要，就杀。”
“是的，博士。”

然后威斯克转过头，第一次主动给莱恩发了信息。
上面写着四个字。

速战速决。

*

莱恩当然是想要速战速决的，但是面前的情况好像并不乐观。第一点就是，他已经失去了和平接触K…马特的机会。
他被关禁闭了。

他被勒令呆在房间里不准出来，直到找到那两个人为止。或许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至少卡罗斯还陪着他。
莱恩对此表示不理解，却也没有过多的反抗。

他只是私下里问我卡罗斯为什么要和他呆一块儿，而卡罗斯只是笑着看着他说：“我相信你。”
这是一种陌生的人类的感情，莱恩对于他的这句话的表现也如意料之中一般的平淡。

“先生，我只是一个A。I。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您会被您的同伴排挤的。”

卡罗斯想了想，却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然后说：“我相信你，就是这样。”

房间门口轮流安排人守着，然而事实是，在莱恩和卡罗斯被看管的时间里，的确再也没有什么人员失踪的报告。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的消息——至少对于莱恩来说。

“先生，他们会不会弄坏我。”一日在吃午饭的时候，莱恩忽然这么说。
卡罗斯咬了一口土豆饼：“不会，就算你被怀疑，我也和你一起。”
“他们不会与怀疑您，您是无辜的。”

“……莱恩，我就问你一句。”卡罗斯放下手上的叉子抬起头，“人是你杀的么。”
“……不是。”
“那就可以了。”卡罗斯又低下头吃饭，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克莱尔和神父走了进来。

几天不见克莱尔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出来，卡罗斯，我有话要和你说。”
卡罗斯看了莱恩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关上，屋子里就只身下科维尔神父和莱恩两个人，莱恩在原地呆坐了半天，才忽然想起来要打招呼。
“神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
“……”科维尔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罪恶的眼睛眯起，里面泛着慈悲的颜色。“你还不承认你的罪行么，孩子。”

“……您是指尼克和麦克斯先生？”
“是……孩子，你听我说……”

老神父的这句话还没说完，莱恩忽然抬起头直视他，目光里依旧一点情绪都没有。
紧接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
“先生，人不是你杀的么。”

“……”

*

寂静的走廊，明亮的玻璃反射着琉璃一般纯洁的光芒，阳光照射进来，在地上割开层层不同的剪影，漂亮得犹如天堂。

“卡罗斯，你还是准备相信他么？”克莱尔开门见山的开口，“我也想相信他。但是事实是，卡罗斯，这些天没有任何人失踪的报告，并且你觉得这个部队里能把人杀死并且……”
“并且不让人任何人发现，是么？”卡罗斯顿了顿，“克莱尔，他只是一个机器人，你觉得他又有什么能力做到人做不到的事。”
克莱尔烦躁地在原地走了几步：“对，他只是一个机器人，你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只不过就是一组数据和零件，甚至和外面的卡车都没有什么区别，好吧，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攻击性不是外面的卡车能比的——最起码卡车不会伤害我们。”

卡罗斯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克莱尔，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克莱尔忽然捂住脸，她的肩膀轻轻颤抖，金色的头发无力地搭在肩头：“我不想的，卡罗斯，我真的无法相信他，从他出现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他接近我们是有目的的，就算不是因为现在的事……”

“他救过我，我有这个义务信任他，除非——”

卡罗斯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他们身后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敲击声！紧接着就是肉体撞击到地面的闷响，然后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像是惊雷一样在他们的耳边炸开。

“救、救命！”

卡罗斯愣在原地！克莱尔快速地冲了过去，然后一脚踹开门！
门上的锁被蛮力踢下，门后的场景让克莱尔倒抽一口冷气。

莱恩站在房间的一头，另外一头却是科维尔神父，他的身下是一地破碎的木板。
神父在地上吃力地动作，克莱尔跑到神父的身边伸出手慢慢把他扶起来，然后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还一脸平静的莱恩。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莱恩。”

卡罗斯走到门口，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有的，克莱尔小姐。”莱恩慢慢点头，“人是他杀的。”

“你——”
科维尔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瘦弱的身体像是随时都会化成一堆白骨，他手上的十字架慢慢晃动，折射着漂亮的光。

“——你胡说八道！”

“冷静，冷静！”克莱尔按了按神父的肩，然后他转过头神色冰冷地看着卡罗斯，“我想你们两个都需要冷静。”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么？”科维尔脸上惨白，像是盖着一层死气，“它……”

卡罗斯插着腰，然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么。”
克莱尔走出房间，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在卡罗斯的耳边轻声说：“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

等克莱尔搀扶着神父走出去，卡罗斯走到莱恩面前。
青年黑色的头发盖在脸上，全身上下连衣服都没有任何褶皱。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真的人类。

“莱恩……”
“先生，你说你相信我的，是吗？”
“……”
“如果我说人是科维尔神父杀的呢？”

莱恩定定地看着卡罗斯，那双温和的棕色眼睛和往常一样，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卡罗斯低下了头……错开了那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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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K…马特（完）
这是一份用性命偷来的报告。
露西看着面前关于阳伞公司最新研究成果的报告，豆大的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滚动下来。

可怕。

潜伏在阳伞公司的这几年来，她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现阳伞公司还藏着这种……这种……东西。
她的目光落到最下面，资料的底端写着一段话。

缺点：无法分析正常人类感情，无法正确表现情绪，无法领会人类感情……
她的目光正扫到这里，忽然间额头上传来一阵莫名的压力，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却是连转过头的力气都没有。
汗水顺着下巴滚落到地上。

“露西小姐，看够了么？”那是一阵动听的充满磁性的男低音，带着点点的漫不经心的意思，只是那目光却几乎要让露西觉得自己全身都烧灼起来了！

“看够了就还给我吧。”威斯克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扣动了扳机。
血流了一地，女人手上的资料掉落到地上，慢慢被鲜血覆盖住。
威斯克姿态优雅地走上前，然后俯身捡起了资料。

资料的最下方赫然写着。
鉴定结果：一级失败品。

**

“就像你知道的，我其实是一个失败品。”莱恩低着头说话，“因为我永远都无法理解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莱恩想了想又嘟囔了一句：“人类真是善变。”
“……不是这个问题，莱恩。”卡罗斯走到门边，他的手微微颤动着，然后搭上了把手，“我晚上再来见你。”

“不用了，先生。”莱恩看着卡罗斯线条流畅的背影，顿了顿，“要是还有人失踪，您还会觉得是我干的么？”
“我——”
“我知道了，先生，无论如何，谢谢您。”莱恩看着卡罗斯，抿了下嘴角。

莱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安静的仿佛能融入到背景里去，窗户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在地上割开橘黄色的影子。
他走到门边，看着守在门口瞪着他的男人，慢慢说。
“我想见一见K…马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