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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只是静静走过作者:雨后清晨(完结)txt下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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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出校门,菊丸就扑了上来,不二踉跄了下,眯眼笑望著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大猫。 

  

「不二,你爸今天回国啊?」 

  

好歹同班三年,菊丸也知道不二的爸爸是外商公司的职员,长期派驻在纽约,一年大概只有两三次的假期可以回家与不二他们团聚。 

  

「对呀,应该早上就到了。所以今天要快点回去呢。」因为相聚时间稀少,所以家人间都有默契,当爸爸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应当尽可能排除外务,珍惜家人团圆的时光。 

  

「好吧,那只好放过你了。」菊丸嘟著嘴,满脸遗憾。「本来大家今天约好去河村家替部长接风洗尘呢。」 

  

「呵呵,那真是太可惜了。」不二眉眼弯弯笑道。 

  

「不二,你的表情和话的内容一点都连不起来!!」菊丸瞪眼指控他的不诚恳。 

  

「呵呵。」不二只是笑,眼角馀光不经意地瞥过总是落在人群最末端的那人,知道他也在看著自己。 

  

——手冢不会介意吧?如果真的介意的话,可以再找时间单独请吃饭喔!眨眨眼,对他传达著这样的讯息。 

  

手冢别开视线,满头黑线。依往常的经验判断,不二的请客吃饭,最後掏出钱包的人都是他。 

  

不二呵呵笑,开心的不得了,原来自己的美德真多,不仅心地善良,还很慷慨呢! 

  

「我先走了,拜拜!」不二笑著对众人挥手,快步奔往家的方向。 

  

才要掏出钥匙,家门却突然被撞开,不二吓了一大跳,反射地往後退,好险鼻子没被撞扁。 

  

「由美姊,怎麼了!?」定睛一看,原来是素来优雅美丽的姊姊。 

  

由美子匆匆瞥了他一眼,那红透的眼睛和泪水让不二再度震愕当场,不待他挽留,由美子掩著嘴巴呜咽地奔出家门。 

  

「由美姐!」不二跟出家门从後面大声唤她,但由美子头也不回,迳自奔远。 

  

发生了什麼事?不二惊讶著进入家门,只发现客厅一片狼籍,像经历了世界大战。「妈?」母亲一边收拾著凌乱,一边默然垂泪。「爸!?」父亲脸色苍白地按著左胸下方,坐在沙发上不停喘气。 

  

「淑子,别哭了!」父亲开口,语气极度不耐烦。「她竟然敢说出这麼不孝的话,好,以後我也就当没这个女儿!爱当狐狸精,就去当狐狸精吧!管她自甘下贱,反正我没有管她的资格!」 

  

「你何必也跟著说气话?」事情闹成这样,淑子的眼泪哪停的了。「等由美子回来,我们再好好劝她。」 

  

「她肯定是去找那男人了,还会再回来吗?」不二父亲的脸上除了气愤,还有痛心。若不是那男人的老婆铁心把事情闹大,甚至闹到他的公司,mail传到纽约,让他顾不得排定的年休档期,立刻订了隔天的飞机,赶回日本。 

  

但或许真如由美子所说,他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就远赴海外,从没参与他们的成长过程,称得上什麼父亲,有什麼管教他们的资格?掩著心口,不二父亲喘得更急了。 

  

「别气了,小心血压。」高薪相对的就是健康的代价,投身世界压力最大的Wall Street工作,没有患上文明病才是奇迹。 

  

「爸...你们...」不二站在玄关,不知该怎麼进去。 

  

「周助,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你扶爸爸上楼休息吧。」淑子擦乾眼泪,故作坚强地对他微笑。 

  

「...是。」也只能如此了吧。不二将球拍袋放在门口鞋柜上,扶著父亲一步一步缓慢上了阶梯。 

  

那天晚餐气氛诡异,晚回来的裕太一头雾水,正想问由美姊哪去了,大腿一阵刺痛。 

  

「哥,你干嘛啦!?」 

  

「没有啊?怎麼了?」不二笑得眉眼弯弯,但任谁都知道当不二摆出这表情的时候,最好别想要反抗,否则将落得恐怖的下场。 

 
2005…6…14 08:47 回复  
 
夏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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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


  

裕太只好摸摸鼻子,自认倒楣,埋头猛吃。 

  

还算美味的晚餐就这样草草结束。 

  

没想到由美姊会当第三者...回到房间,不二屈膝坐在床上,脑袋靠著膝盖,没有焦距地望著窗台排列整齐的仙人掌。 

  

他不觉得由美姊有错,是护短也说不定,但是,他总觉得不管由美姊爱上谁,一定有她的理由。唉,要是没和爸爸吵架就好了,什麼时候才会和好呢? 

  

淑子说,周助这孩子最重视家人,说时一边笑著搓揉他的顶发,周助真乖,以後兄弟姊妹吵架,要当和事佬喔! 

  

「由美姊,什麼时候回家呢?」他歪著脑袋低喃,窗外星空晴朗,夜风吹进房间,扬起窗帘翩翩翻飞。 

  

又是一个寂寞的夜晚。 

  

他有心事。 

  

很希奇。 

  

手冢国光遥望著球场中央发呆的棕发少年,低声沉喝,「不二!」 

  

不二如梦初醒,啊,要跑圈吗?他正要启步,他沉稳的声音接著到来。「你过来。」 

  

「喔。」不二难得乖乖听话,到了手冢跟前来。 

  

「你还好吗?」平常不让人找到半丝弱点,今天却正大光明地发呆给人看,事态恐怕不轻微。 

  

「嗯,很好啊。」惯常的笑容。 

  

盯著他,手冢沉默了半晌。「...不二,有话可以对我说。」 

  

不二眯著眼继续微笑。「我说了没事。」转身,他摆摆手。「没别的事,我继续练习了。」 

  

「我们是朋友。」没有预警,手冢忽然说道。 

  

不二走了两步後停顿,隔了半晌,他转头,回给手冢一个眉眼弯弯的微笑。 

  

  

难道我真的是在爱著你吗? 

不然 我怎会爱上那样不堪的青春? 

  

  

还在想著该去找由美姊呢,风波竟延烧到自己身上了。 

  

背著球袋回到家,连鞋子都还没脱,父亲的声音便从客厅传来。 

  

「周助,过来,我有话问你。」 

  

「是。」前几天爸爸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不二最近又更加乖觉听话,虽然他本不是个叛逆的孩子便是。 

  

进了客厅,父亲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目光如隼般盯著他。 

  

「爸...」又怎麼了?不知怎的,这气氛,让他的笑都挂的有些为难。 

  

「你解释一下,这是什麼?」不二父亲从身畔拿出一本暗褐色皮质封面的本子,丢在桌上。 

  

不二脸上的笑容倏地歛去,幽蓝的眸光瞬时间凛冽。「爸,你翻我的东西?」 

  

「还好我有翻,不然你什麼时候毁了你自己,我都还不知道!」不二父亲站起身,低声咆哮。 

  

「爸,你翻我的东西!」不二一点也没退缩,他只觉得脑中轰轰地响,彷佛有道蓝色的火焰从脚底逐渐往上延烧,低温,但足以令人晕眩。「你怎麼可以乱翻我的东西!」 

  

「周助,不要刺激你爸爸。」淑子惊吓著,想要安抚这眼看又将失控的场面。 

  

「注意你的说话态度,我是你爸爸!」果然是遗传,不二父亲发起火来,一点也不输不二的凌厉。「你给我解释清楚,手冢国光是谁?你喜欢他?你们同性恋发展到了什麼地步!?」 

  

「爸!?」 

「老公!」 

  

不二煞白著脸,他真的从没想过,那三个字从别人的嘴中吐出,杀伤力竟然如此之大。他的身躯簌簌颤抖,分不出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受伤。 

  

「一个由美子已经够了,连你也来凑热闹!」不二父亲狂怒著,连凑上前来劝架的淑子一块骂。「你究竟是怎麼教的!?一个女儿当情妇,一个儿子是同性恋,如果不是我这次回来发现,你要我们家的脸丢到哪里去!?」 

  

「爸爸!」不要骂妈妈,别骂她! 

  

淑子被吼得哭了起来,不二父亲怒气持续蒸腾。 

  

「你们都给我闭嘴!我想好了,是我没有待在你们身边严加管教,把裕太叫回来,打包行李,我们全家後天就跟我一起回纽约!」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不二想也没想,反射地大声抗议。「我不要!」 

  

「你凭什麼说不要?别忘了你才十五岁,还靠老子养!」 

 
2005…6…14 08:47 回复  
 
夏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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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楼


  

「我不要去纽约!」不二坚持著反对。 

  

「不去纽约留在这搞同性恋,你还真出息!搞清楚老子是为你好,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关心当成驴肝肺!」 

  

不二颤抖地後退了一步,同性恋,同性恋,他从没细想过这三个字的社会价值道德涵义,现在一下子全都丢到了他面前,像枚深水炸弹炸得他世界翻天覆地。 

  

「我...不是你说的...」他断断续续,怎样也吐不出那三个字。可是只有那样单纯炙热的意念在心中历经烈火後益发清晰地浮现。「我只是喜欢手冢国光,只是这样而已!」 

  

「你——」乖乖认错也就罢了,如此羞耻的事也敢拿来说嘴!?不二父亲一下怒火攻心,箭步向前就要赏不二个巴掌。 

  

啪! 

  

「妈!」不二惊叫。 

  

淑子唇畔挂上了血丝,仍然努力微笑。「你们都别吵了,是我不好,没有带好孩子们,是我不好。」 

  

从小,周助和妈妈的关系特别亲近,淑子总是说,周助是难产的孩子,活下来得之不易呢!长大了点,他才知道,淑子生他的时候引发血崩,才真的是活下来得之不易。 

  

眼泪被逼聚在眼眶,不二睁眼,怒瞪父亲的视线青火燐燐,开口的语气阴气森森。 

  

「你凭什麼管我?五岁你就去美国,十年来我们见到你的次数用手指数得出来,除了金钱,你尽过什麼当父亲的责任?没有你,我们一样过得很好!我不需要你突然出现干涉我的生活!」 

  

不二没有和由美子串通好,也从未讨论过类似的话题,他并不知道这段话与前些日子由美子所说的并无二致。 

  

不二父亲整个人僵住,青白著脸色,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喘气,手指著他,抖如风中残烛。 

  

「老公!」幸好淑子有警觉,推著不二快叫救护车。 

  

不二父亲心脏病发作,幸好抢救及时,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坐在病房外面,不二肘撑在膝盖上,手撑额头,不知道怎麼进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周助...」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了下来,淑子面容疲惫地靠近他。 

  

「妈...」他抬头望她,棕色的碎发半覆盖著他白皙的脸,看来有些脆弱。 

  

「周助,你话说的太重了。」淑子轻轻叹息。「不管怎样,爸爸都是为你好。你们都是他的宝贝,那些话...太伤人了。」 

  

这些他都知道,当时只是气昏头,但他又怎会忘记从小到大,每次只要爸爸回来,就会拿著照相机或摄影机对著他们三个孩子猛拍,临行前在门口有些感伤地笑著,拍拍满是相片和录影带的皮箱,说,还好我有精神食粮。 

  

不二垂首,手掩面,泪水在掌心窜流。 

  

淑子抚著他的後颈,轻轻叹息,「周助,听话,一起去美国吧。」 

  

  

「怎麼回事啊?老爸怎麼突然住院!?」接到通知的裕太从学校匆匆赶到,一脸焦急与茫然。 

  

在医院门口,他与裕太遇到。 

  

「哥?」不二周助的脸色苍白,眸光幽深。裕太愣了下,没有笑容的老哥,他真的很不习惯。 

  

「裕太,你要好好珍惜此刻无知的幸福。」裕太的单纯,他一直很羡慕。 

  

「嗄?」 

  

  

步出急诊室大门,夜风沁凉,星空依旧灿烂。然而天下之大,他漂泊的心又有何处可以投靠? 

  

他漫步行走,将东南西北完全抛诸脑後。如果上天有灵,请指引他的方向,如果万物有情,请给他一个容身的空间。 

  

  

如果世间犹有怜悯,请留给他一个流泪的角落。 

  

  

  

  

「不二。」他语气平稳,但显然是惊讶的,没想到会在家门口遇见他。 

  

「呦!」他对他微笑打著招呼,就像当年雪天在医院门口等他出来时一般。 

  

「怎麼来了?」手冢打开门,正想请他进来,不二却摇摇头,「不要打扰了。」 

  

「不会的。」他对他来说,永远不是个打扰。 

  

「呵呵。」他只是笑,什麼也不说。 

  

手冢盯著他,万般无奈。「不二...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要笑。」在他面前,他可以不须掩蔽。 

 
2005…6…14 08:47 回复  
 
夏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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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


  

「呵呵。」他还是笑著,却只觉那声音竟有些破败苍凉。 

  

手冢背靠在门前,双手扠在外套的口袋里,凝望著他,直到他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伪装的面具一块块地残破往下掉落。 

  

「手冢,你说我们是朋友,真的吗?」他努力想笑,却不知为何,比哭还难看。 

  

手冢沉默,像在审慎的思考,斟酌这问题的答案。良久,他终有动静。「不二,其实我...」 

  

在德国的日与夜,在梦与醒的边界,在呼与吸的瞬间,他不知怎麼说服自己,如此程度的思念,仅仅因为单纯的友谊。 

  

蓦然手指压上了他的唇,止住了他未出口的答案。手冢感受著他指尖冰凉的感受,正对著他重新眯起的眼眸。 

  

「等一下,等一下再说。」不二微笑,努力地微笑。「晚上应该没事吧?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就算有事,也是没事。 

  

手冢进屋拿了钱包,随口交代,便与不二连袂搭上了电车。电车的路线他记忆犹新,好像他去德国之前,大石邀大家一同登山观看日出也正是这班列车。 

  

手冢疑惑地返头看不二,不二还是眯著眼笑,什麼也没说。 

  

到站下车後,不二终於开口,「手冢,你说我们看得到日出吗?」 

  

他的脸色徬徨犹豫,像个无助的孩子。手冢心微微刺痛,情不自禁地拉起他的手,而那正是他远赴德国治疗的所有目的。 

  

「会的。」他点头保证,而他笑了,神情多像个孩子。 

  

他们手拉著手,一同走上崎岖的山道,丛林荫盖,漆黑没有月光,可是有你在身边,只有温暖,什麼寒冷、什麼恐惧都隔绝在几千里外。 

  

走上山顶,天还沉沉未亮。 

  

「黎明前总是特别黑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蹲在角落,两人亲密地肩靠著肩,如同往昔,他天南地北地说著所有片刻的浮想,他沉默安静地承接著一切由他而来的讯息。 

  

他仰著头望天空,眉头隐蹙。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明明还能见到星星的,怎麼此刻空中却乌压压一片,连星星也藏起来了。 

  

「小王子的作者是在夜间飞行时摔死的,如果能选,我也要这麼浪漫的死法。」 

  

「不二,你不会死。」他皱眉,不喜欢他死亡的这种想法。 

  

「人总是会死的,早晚而已。」他反驳,他当然会死,又不是妖怪。 

  

「...」 

  

沉默是最好的抗议,不二再会瞎缠,也不得不屈服。他耸耸肩,「好啦,不说了。」 

  

东方有渐渐隐白,不二的眼光全被吸引了过去。傻气也好,胡来也罢,他赌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看到日出,就留下。 

  

晨曦占据天空的领域渐广,但云雾浓重,金色的日轮始终不见踪迹。 

  

不二继续微笑。没有关系,当日大家一夥上山,不也等了好一会儿才守得云开见日出吗?所以他兴奋著,抖擞著,耐心等候。 

  

只是云层背离他的冀望逐渐巑簇累积,他缩紧著肩膀,抖擞著,仍不放弃希望。 

  

「不二,你冷吗?」山顶气温本来就低,他衣衫又如此单薄,手冢脱下外套,打算让他披上。 

  

「没关系,不用,我不冷。」不二推著他递过来的手,眼眸紧盯著东方天白,一丝也不肯错漏那即便稍纵即逝的韶光。 

  

然而,天公似乎打定主意与他作对了。 

  

细细的雨丝绵绵地从天空飘落,他的笑,有一点僵硬。 

  

而後雨势逐渐变大,天空被乌云占据覆盖,原先的曙光也被隔绝在遥远的九霄云外。 

  

他的笑,只剩一个僵壳,失神地望著遥远的天空,就像看著他仅存的希望,一点一点,瓦解破灭。雨丝由绵成线,濡湿了头发脸颊。 

  

「下雨了,你还是穿上吧。」手冢不想他受寒。 

  

听见他的声音,不二终於转回头,眼神空洞惶乱。「呐,手冢,你不是说我们看得到日出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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