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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神[希腊神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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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头，你真的不考虑当神王吗？”阿基斯越想越觉得太便宜宙斯，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哪怕当初最为期待宙斯出生的就是他，“我觉得宙斯不太靠谱啊，实力没你强，反应没你快，而且你还是长子。”
“你说过，知恩图报。”哈迪斯接上少年的话，虽然平日里某人跟他瞎叨叨的话都略有点儿让人胃疼，但是无疑，某些话还是十分值得琢磨一番的。
“你帮他推翻克洛诺斯还不够嘛？”少年搓着下巴，“我觉得你当神王真不错，比宙斯好多了！”
哈迪斯顿了顿，“比如？”
“比如宙斯总是偏袒自己人啊，比如号称全知全能却总是做些蠢事啊……之类的。”阿基斯对于宙斯的事迹记得也不是很全，但只要知道宙斯是个渣滓就对了，“但是冥王不同啊，后世谁不知道冥王哈迪斯是个冷面无私，公平公正的神祗……虽然在人类之中的名声不咋地。”
没有谁会喜欢带来死亡的死神和冥王，哪怕他们再公平公正也一样。
“之所以推翻父神，是因为他做得太过。”哈迪斯说，“并是不为了宙斯。”
卧槽！
槽！
谁把这死孩子教成这样的！
阿基斯瞪大了眼，满脸不敢置信，“我以为你的理由至少是为自己报仇！”
哈迪斯愣了愣，不明白对方在诧异什么——而且听起来有点生气。
“你居然……你……”少年挠心抓肺的你了老半晌，最终却蔫耷耷的缩在凳子上。
他觉得好累，爱不动了。
自己教出来的死孩子居然跟自己三观不合，他完全没办法接受从哈迪斯嘴里说出那样饱含大义的话来。
他觉得蒜头应该跟他一样，是一个对外人的事情相当冷淡，对跟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才会有点反应的人。
这样的想法恰恰也符合神话中冥王的种种传说。
抱着这样的想法跟蒜头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哈迪斯是真的从本性上就对这个世间的一切用正反两个极端来看待。
糟糕透了，这样简直就跟君子与小人一样。
小人一直以为君子跟自己是同一类人，所以跟自己相处那么亲密无话不谈。
君子却将小人的一切看得透彻，小人做的事情都被他记在心里评判着却从来不说出口。
他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小人。
蒜头就是那个沉默不语的君子。
“阿基斯？”哈迪斯愣了愣，喊了两声之后却没有得到回应。
修普诺斯看了一眼似乎打算缩在角落里发霉涨蘑菇的阿基斯，跟哈迪斯同样的，不知道少年在想些什么。
阿基斯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修普诺斯。
睡神反应了两秒，抬手切断了跟哈迪斯的联系。
正顺着冥河行走的哈迪斯脚步一顿，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周围的温度却显得愈发的低了。
黑海北岸的山洞里。
阿基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揪着修普诺斯的袖子，拧了拧。
“修普诺斯……我觉得我真的失恋了QAQ！”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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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_（：з」∠）_少年没说错，他只是个小人，而哈迪斯是个君子。其实这是一种……亲手养成的孩子长歪了的悲伤感。长歪就算了，连三观都合不上了。…QAQ评论好少要累不爱了你们真的不打算爱抚我一下么嘤嘤嘤……
☆、顾虑
修普诺斯觉得一道雷劈在自己身上，浑身哆嗦了一下被烤得外焦里嫩。
阿基斯不是真对哈迪斯有想法吧？睡神看着一脸暗淡的少年，哽了半晌也没把这话问出来——说实话，修普诺斯完全不能想象阿基斯跟另外一个人柔情蜜意的模样。
光是想象就觉得世界在崩裂。
“阿基斯？”睡神看了一眼不安的想要爬出鱼缸的水仙一眼，“我想，这样切断跟哈迪斯的联系有点儿不妥。”
阿基斯瞅了他一眼，缩了缩脖子不做声。
说实话他有点儿害怕，怕这样怀抱着大义的哈迪斯在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从背后捅他一刀。
这一刀是谁捅的都好，唯独不能是修普诺斯和哈迪斯。
就如同他们两个心中，阿基斯是特殊的一般，在阿基斯心里，这两个人也是特殊的。
他们是唯二两个能够平和的正面交流的神祗，在没有人能说话的时候很好的排遣了少年的寂寞，也迅速占领了少年心中重要的位置。
阿基斯很害怕。
他对于自己的未来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做什么，甚至现在，他也仅仅只是期待着人类的出现。
那么人类出现之后呢？在获得了有同类存在这个怪异的安慰之后，他又应该做些什么呢？
这个世界有神祗，生命的每一个瞬间都有着神祗留下的痕迹。
阿基斯找不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找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应有的定位。他尴尬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对神祗、对人类而言，都是异类。
如果只是一次单纯的穿越，阿基斯能够欣然的接受，在这个没有他人牵绊的、奇异美丽、充满了危险魅力的世界里存活下来，从孩童成长到青年，进入壮年然后逐渐老去。
可是时间抛弃了他。
他能感受到疼痛、饥饿、疾病，拥有喜怒哀乐，却唯独不能体会到岁月流逝和死亡的滋味。
在最开始的时候，少年对于这一点欣喜若狂——他获得了绝大部分人热切期盼求而不得的永生，这份特殊让他始终觉得自己的特殊的，高人一等。
之后渐渐的，他感觉到了疲惫和空虚，在混沌之中，强烈的寂寞和安静将他这份不该有的信心和优越侵蚀，直到五个创世神出现，狠狠的给了他迎头一棒。
阿基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人类，他迫切的想要跟同类生活在一起。
他期待着人类的出现，期待着神话时代过去，期待着脆弱却坚韧如同野草一般的人类主宰大地那一天的到来。
但是他知道，在人类获得了智慧之后，他所面临的场面不会好到哪儿去。
同类之间尚且还有种族歧视，对于不老不死的、披着人类皮的非神祗的态度会有多糟糕，即使没心没肺的阿基斯也不愿意去想象。
没有谁比他更能明白人类对于其他种族的残酷了。
——你是个异类。
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对他这么说。
从诸神到后来的人类，无一例外。
只是想象，阿基斯就觉得他有把人类亲手毁掉的冲动。
一边期待一边恐惧着，这样的折磨让从来都心绪平静的阿基斯整个人都变得尖锐起来。
他觉得自己以后会做很糟糕的事情，就像第一次跟深渊怪兽动手还会吓得发抖，第二次却已经能够从容面对了一样，法厄同已经不是第一个死在他手上的神明之子了。
他不觉得，自己以后在触碰到人类脆弱的生命的时候，会心软。
他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同类，亲手杀死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的人。
阿基斯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蔓延滋生，深深的扎根在他的心里。
而如果他这么做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不会是其他人，肯定是引领亡魂进入冥府的死神或者冥王。
不管是谁，最终他要面对的，都是这位无私公正的冥王的目光。
阿基斯是个很自我很任性的人，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自私又自大。
他没有办法忍受陪伴他度过了悠久岁月的人有一丁点的异心，他觉得哪怕是他错了，他们也应该包容才对。
这种神经质的想法随着时光的推移深植在心中，坚定不移。
而哈迪斯并不是一个会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影响到他的原则的神祗。
他可以在他的情人死去之后，将她化作的白杨树作为自己的圣树以缅怀这份感情，却不会阻止死亡向他的情人迈进的步伐。
不管你是谁，到了该死的时候，没有谁能够阻止，哪怕你是冥王的情人也一样。
这在诸神之中也是独树一帜的一份。
阿基斯越是深入去想，越觉得哈迪斯这块榆木不是个东西。
终于他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揪住桌上鱼缸里那株翠绿，用力扔了出去。
修普诺斯：=囗=！
蒜头：……？
阿基斯对起身准备去把蒜头拯救回来的修普诺斯龇了龇牙，一脸凶狠。
睡神当然不会畏惧少年的威胁，他还是自顾自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在一大堆罂粟中找到蒜头的时候，旁边刮过一阵风，修普诺斯抬头就瞅见阿基斯迈着步子一溜烟的蹦跶过了罂粟田跑了。
“……”修普诺斯低头瞅着手里的蒜头，咂了咂嘴，“你什么时候得罪他的？”
蒜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表示。
阿基斯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情去跟修普诺斯袒露一番，信息量太大不说，人家作为神祗也不可能能够理解他这样矛盾的心理。
八成会觉得他莫名其妙吧，少年耷拉着脑袋。
自从法厄同造成的那场大火之后，阿基斯就一直呆在修普诺斯的山洞里，原来他居住的地方已经因为烈焰长时间的炙烤而变了形，没有办法居住了。
结果跑出来之后依旧无处可去。
这跟以前离家出走走到一半发现没带钱一样尴尬，阿基斯囧囧的想。
不过他现在也不打算回去，至少得等他冷静下来了能够直面哈迪斯，在考虑回去的问题。
阿基斯对于自己的生存能力是很有信心的，唯一不满的就是，在野外翻滚过几天之后，他又穿回了空落落的兽皮围裙。
他的手艺很糟糕，腰间围着的那块皮缝合并不算多严密，不过遮羞是足够了。
少年在野外过得不亦乐乎，日升月落循环往复了数十次，他也没有兴起什么回去的念头。
修普诺斯来找过他一两次，看到他的抗拒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却不再给阿基斯带衣服来了。
这种软绵绵的表达不满的手段，阿基斯不以为意，反正不管怎么样，饿不死就行。
在这天地之间除了那几个数得上号的偷窥狂之外，谁会去看他每天在干什么，穿的什么吃的又是什么？
哦……蒜头倒是经常让修普诺斯带话关心一下他。
可是这样反倒让少年更加不乐意回去了——因为有这样包容着他的蒜头作比较，阿基斯觉得自己特别小心眼。
哪怕他依旧对未来将会面临的境况十分忌惮，此刻却对哈迪斯升起了一股愧疚来。
当少年还在犹豫继续闹别扭还是回头去道个歉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跟他息息相关却压根儿没想过会扯上什么关系的神祗。
人类之父——普罗米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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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主角三观略不正。不死被动技给他整得脑子毛病了【喂最后……蒜头真是个好人！
☆、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看起来并不多么年轻。
他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符合智者的形象，金褐色的中短发，微卷，整理得服服帖帖的，脸周围环绕着一圈胡须，身型不算高大，这让他看起来不像那些留着大胡子的壮汉一般，反而充满了智慧和柔和的气息。
即使是面对克洛诺斯和绝大部分二代提坦的追杀，也没有让普罗米修斯有多狼狈。
他依旧将自己整理得仅仅有条，一点儿不妥的地方也没有。
阿基斯曾经因为好奇，拜托修普诺斯带他去悄悄的看过普罗米修斯。
这个智者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尤其是在思考的时候，眼中的专注和睿智几乎要绽出光来。
这样的形容似乎有些不妥，然而却说不出什么错处。
普罗米修斯认真思考的时候十分吸引人，能让人完全将周围的一切忽视掉，完完全全的沉浸下去。
这是最原始的规则赐予普罗米修斯的殊荣，他是一二代神中最先被冠上智者之称的神祗。
对于自己在荒郊野外遇到普罗米修斯十分惊讶。
他瞅着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的男人，比对了一下自己刚刚猎了一头鹿被溅满身血的境况，毫不犹豫的拎着猎物扭头就跑。
对方看起来对他颇感兴趣。
常年跟神祗相处的少年知道，绝大部分神祗除了对自己正在兴头上的情人以及十分亲密的亲人的时候，才会稍微的温和一点儿，对其他人都如同寒冰般冷酷。
以他的智商对上普罗米修斯，十有八。九要被坑死，这种自知之明阿基斯还是有的。
就算普罗米修斯是人类之父，是仁慈而睿智的先知者，他首先也是个神祗。
脑子越聪明，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越多，普罗米修斯是世界的宠儿，至少在作为二代神的时候是的。
这种什么都不缺，连现任神王都敢明目张胆的坑一把的人，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感兴趣呢？
当然是从来没见过的事情。
宙斯在去找普罗米修斯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把阿基斯的存在给卖了出去。
也亏得那时候哈迪斯不在，不然绝对不会允许宙斯提起关于阿基斯的一星半点儿的事情来。
人类不管再如何努力，跟神祗一比总会差上那么一线。
“你跑什么？”普罗米修斯几步追上拔足狂奔的阿基斯，脸不红气不喘，反倒颇感兴趣的问道。
阿基斯瞥了他一眼，脚下顿住，呵呵了一声。
少年看着普罗米修斯刹车不及直直的冲进前方并不湍急的水流里，眯眼哼哼了几声之后蹲下。身在这条不宽不窄的清澈溪水边坐下，开始整理起今天收获的猎物来。
普罗米修斯浑身湿淋淋的爬上岸，在阳光底下将自己晾干。
阿基斯感受着头顶的阳光，心里琢磨着隔上多久会有一道雷或者一把火扔下来，把他身边这个人直接灭成一撮飞灰。
可惜的是他失望了。
等到他都已经升起火开始烤肉了，旁边的人也只是翻了个身开始晒另一边。
看起来就像翻身的咸鱼。阿基斯无不恶意的想，顺手把刚刚采到的酸味的果子拧碎了挤出汁水来粗略的涂在烤肉上。
——原谅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烤肉吧。
他能够回忆起来的调料，完全已经脱离了他辨识的范畴，至少从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的植物上，根本找不到那些熟悉的影子来。
找到蒜头算是意外之喜，可惜的是那是坨水仙。
普罗米修斯看起来并不急于跟他进行什么交流。
金色卷发的男人托着下巴，微笑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目光温和随意，让人无法忽视却不会觉得被冒犯了。
可惜阿基斯依旧觉得浑身发毛。
普罗米修斯在一边，他压根没敢拿出之前摸出来的刀来，只能找一块尖锐的石片一点点将坚韧的皮毛跟肌肉分离开来，在拗断后腿关节的时候尤其狼狈。
终于，在普罗米修斯再一次靠近的时候，他一甩手里的石头，后退两步戒备的盯着他。
普罗米修斯不以为然，他开口道：“宙斯跟我提到你，说是你让他来找我的。”
“……”有事找智商高的这不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想法吗？阿基斯为宙斯的逻辑和智商稍微的拙计了一下，然后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记下了这一笔。
“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普罗米修斯面对沉默的阿基斯，转了话题，“我想，我们有机会成为朋友？”
阿基斯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没有。”
普罗米修斯微笑的看着一点儿都没放下戒备的少年，“你知道我会站在宙斯这边。”
少年闭紧了嘴，他知道多说多错，尤其是对普罗米修斯这种智商逆天的人来说，一点点话语都能让他分析出海量的信息来。
“你还知道，大地女神和奥林匹斯的部分神祗会在背后支持宙斯。”普罗米修斯笑容更甚，“而你，对于推翻克洛诺斯迫不及待，并且志在必得。”
“你能够看到未来。”普罗米修斯笃定道，他偏头看着沉默不语的阿基斯，眯了眯蔚蓝色的眼睛，“我说的对吗？”
“呵呵。”阿基斯笑了两声，面无表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不否认也不肯定，普罗米修斯爱怎么脑补就怎么脑补，一旦他承认或者否决了普罗米修斯的想法才真要坏菜。
天知道普罗米修斯会对他的言语进行什么加工，又用什么样的方式传播给什么样的人。
这中间的过程和最终的结果对于阿基斯来来说，都太重要了。
“我以后会怎么样？”普罗米修斯问，“我来见你，仅仅只是想知道这个。”
普罗米修斯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利用智慧将整个世界都掌控住，事实上他在表示了对宙斯的支持之后就对自己的未来抱有相当的忧愁。
宙斯是个很小心眼的人，这一点从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阿基斯就能知道。
同样他也一点儿都不担心宙斯失败的可能性，就算宙斯能力不行，他也有能力凭借他的头脑和手段，把宙斯扶上去。
以宙斯的性格，奥林匹斯诸神恐怕要迎来一次大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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