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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战争的惨烈。
未免腹背受敌，他计划将其余三个可巨人化的人支开，配合韩吉的药剂，以艾伦的巨人之力，秘密抓捕阿尼利昂纳德！
——
【TBC】


（十六）
这次的作战计划分为墙内作战和墙外作战，以墙外调查的幌子将身在调查兵团的莱纳等人支开，又以公务为由将阿尼引到史托黑斯区的地下室，进行抓捕。
事先宪兵团已经对地下室附近的居民进行了清理转移，之所以选在地下室，是想尽量将这次抓捕所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不能让风声传到另外三位巨人的耳朵里。
而艾伦，则是他们这次作战最后的王牌。
阿尼的饮食已经被调查兵团的研究组控制，药物在她未能察觉的情况下慢慢地改变着她的身体。用韩吉的话来说，只要她不在这段时间巨人化，她是不会发觉出异样的。
艾伦躲在建筑后，远远地看着站得笔直的阿尼的身影，始终不能接受她是当初破坏城墙的几个巨人之一。
拥有智慧的奇形种，破坏城墙和城门的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甚至可能是其他更可怕的类型。即使有阿明确凿的指正，艾伦至今也还是无法相信阿尼会是人类的背叛者，混进训练兵团只是为了让人类覆灭。
他还记得她当初在训练兵团时候所说的话，那样一针见血犀利残酷的言论，当时给他带来了很大触动，如果说阿尼的正义感不强，为人冷漠，也至少，看上去，不像是邪恶的那一方。
阿尼对过于安静的街道起了疑心，站在地下室入口迟迟不愿进入，宪兵团的奈尔德克开始态度恶劣地命令，看着阿尼越变越冷的脸色，阿明暗叫一声糟糕。
人们一拥而上，阻止阿尼变身，阿尼露出嘲讽的笑容，张开了五指——
那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好像变成了慢镜头，艾伦只是无助而迷茫的看着，看着阿尼破开尘埃的巨人的身体，看着上一刻还鲜活着的人类的尸体，奈尔德克已经扔掉枪械改用立体机动飞上了建筑，而有些动作慢的人——直接被踩成了肉泥。
原本还平和安静的街道瞬间布满了血腥气，这是这些人殒命的证明。
“为什么……”
艾伦握紧了手边的刀柄。
“她是人类啊，为什么还能面带笑容地屠杀人类！训练兵团104期的毕业生——她是曾经宣誓过要为人类献上心脏的士兵啊！”
“她现在只是一个有思想的野兽而已，艾伦，你不能有思想负担。”三笠握住了艾伦的手，压低声音说，“第一计划已经失败了，说不定你等会儿就要和她正面对战，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
韩吉大喊着放出拘束兵器钉入阿尼的身体，阿尼在一瞬间的疼痛麻痹之后又开始挣扎起来，徒手破坏兵器以后被又一轮束缚，她被困在原地，发出一阵阵哀鸣。
属于巨人的浑厚吼声震动着艾伦的心灵，似乎与他血液里的巨人之魂相呼应，引出内心深处的杀戮本性。
这里是离外城遥远的史托黑斯区，方圆内只有他一个还未巨人化的巨人——莱纳等人天刚亮就被支去了墙外。
众人还未从阿尼的哀鸣中反应过来，她被钉子固定的手部肌肉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硬化成晶体，她的手紧紧握住那些绳索，用力一扯，随即断裂了数根，又掀翻了几件兵器，直接砸向一旁的高楼。掩藏在那处的士兵不得不转移，她又故技重施毁掉了左手的拘束兵器，也就是几秒的时间，地上墙上又横躺着几具残缺的尸身。
——
【TBC】


（十七）
看着阿尼在被压制的情况下再度翻盘，连三笠都坐不住了，冲上去接住了被扔上半空的队友，抽出刀片冲了过去。
艾伦已经没有功夫再去纠结自己的心情了，他屡次向利威尔申请加入战斗，却屡次遭受拒绝。
“利威尔兵长！他们在艰苦地战斗，而我明明比他们更有战斗的能力啊！”
“这是命令，团长下达给我，又由我下达给你们的命令，你现在只能在这里，不能出去。”
利威尔沉着脸看着前方的战况，不肯松口。
“你看他们。”艾伦激动地指着被阿尼甩开的士兵，“再看他们——”他又指向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是无谓的牺牲啊，利威尔兵长！”
“韩吉给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才是你的最佳战斗时间。”利威尔看着艾伦，语气冷硬地说，“在那之前你不能出去。”
艾伦还要争取，就看见利威尔抽出了刀，踏出了建筑的掩护范围。
“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战斗，我从没有觉得，哪一次牺牲是没有意义的。他们每个人，都是在为人类未来的光明做贡献，包括死去的他们，还包括现在仍然活着的我们。”
“人在做选择的时候总是不能知道怎样才是最正确的，不管当时做了多么明智准确的判断，而我们能做的，只是坚信那个选择，尽量不留下后悔而已。”
利威尔最后的几句话淹没在风声里，他与被捏碎肺腑扔下来的士兵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举刀划向了阿尼。
——“如果你实在想去做的话，就去做吧，你没有错。”
艾伦站在原地，怔然望着利威尔冲上前线与阿尼纠缠战斗的身影，心脏忽然尖锐地紧缩了一下。
利威尔兵长，他扔下这样一句话冲到前方，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下达命令。
他说这是无谓的牺牲，于是他用自己去证明，这段时间的忍耐并不是毫无意义，利威尔最讨厌的不就是白白送死吗。
可是现在阿尼的优势简直是压倒性的，拘束兵器成为了她的武器，在她几个幅度不大的动作间就能轻易夺取几人的性命，狭隘的战斗空间让残垣断壁也成为了危险因素，士兵们往往会被坠落的建筑物砸中而丧命。
三笠的刀刃已经被阿尼全部折断，人被狠狠甩到地上，几乎昏过去，现在唯一能避开阿尼混乱的攻击的人也只有利威尔，他周旋于阿尼的几个动作死角，毫不留情地割断了她的手筋脚筋，巨人的身体拥有人类无法企及的愈合能力，却也能明显的看出，利威尔对她造成的伤口大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减缓了她的动作。
解决了最后一个纠缠着的士兵，阿尼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正在自己身上不断制造伤口的男人，不顾已经难以支配的双手双脚，伸出脖子要去咬利威尔立体机动的钢索。
前车之鉴太多太惨烈，他迅速改变行进方向，控制住钢索避开阿尼。
艾伦惊叫一声，阿尼在那一瞬间扬起了嘴角。
利威尔停在空中失去了着力点，视觉死角根本看不到从高处陨落的巨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巨石压下的阴影已经罩上了他的身体。
“利威尔兵长！！——”
利威尔被巨石砸中，狠狠落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昏在当场。
这一幕印在眼里，艾伦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剧烈的疼和剧烈的悔冲撞撕扯着他的内心，他再也顾及不到什么命令和计划，再也没什么心情去顾念什么同期情谊，直接咬破了手掌化身为巨人，在烟雾蒸汽还没消散的时候狠狠揍了阿尼一拳！
——
【TBC】


（十八）
阿尼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体力远不及刚刚变身的艾伦，她忍痛甩开了身上的拘束兵器，并不和艾伦正面冲突，转头往墙外奔去，艾伦紧追不舍，追逐中破坏了许多建筑，可是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
——要为他们报仇！艾伦现在满腔的愤怒驱使他只为这一个目标，曾经信任崇拜的队友竟然毫不犹豫地残忍杀害同伴，再多的隐瞒苦衷都变成了虚伪，他觉得自己被欺骗，觉得不甘，愤怒，甚至伤心……
阿尼五指硬化成晶体，牢牢扎入城墙，身体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狼狈地从城墙上摔了下来，还未能反应过来身体的异样。
“艾伦！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到了！快去把她抓下来！”
韩吉不要命地站在城墙上，摇臂高呼。
即使药剂没有发挥作用，他也绝不会放任阿尼逃跑，伸手抓住阿尼的腿，被她回身挡开，他干脆又是一击重拳，阿尼措手不及，只能滚回地面。
很眼熟的格斗技术。
阿尼有些悲凉地想。
来不及缅怀过去，她虚弱地挡住艾伦的飞踢，撞上墙，身体的疼痛甚至高过了意志，肌肉开始反抗大脑的支配，在剧烈的痛觉袭击下变得脆弱不堪。
她其实——很不想用这样的身份面对他。
被他压在地上，愤怒地挥拳而上，撕扯啃噬。
真的到了生死时刻，除了感受痛觉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机体悲鸣着，反而让思绪飘远了，内心的世界超脱于狼藉的战场，她不合时宜地，或者是绝望地，陷入了回忆。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走过，同伴，使命，反抗不了的宿命，以及——她的父亲。
艾伦咬下阿尼的后颈，撩开那些碎肉，在他几乎暴走的状态下猛然冲入眼帘的，却是阿尼的眼泪。
淡金色的发丝和洁白的皮肤在那高热狰狞的肌肉组织里，奇异地透出一股出尘的美。
不应该属于她的软弱眼泪顺着脸庞留下，沉默地泣诉着她的一切。
艾伦愣在当场，忘记了要怎么动作。
“艾伦！”
巨人的身体发出悲鸣，以吞噬一切的姿态席卷向艾伦的巨人身体，阿明冲上前挥刀拉出了埋在巨人身体里的艾伦，庞大的身躯瞬间变为枯骨。
处于中心的阿尼已经被一层坚硬的晶体覆盖，刀枪不入。
让愤恨地一刀一刀砍着那冰封结晶，刀片都断了晶体仍旧纹丝不动，连条印痕都没有。
街道一片狼藉，平民的尸体，士兵的尸体，被随后的医疗人员清理到一起，这对长期居住于内城的居民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她即使是这样也不愿意让人类获得情报。”阿明低声说，语气里有挥之不去的疲倦，“这次计划也不知道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艾伦，利威尔兵长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伤势还算乐观，你要不要先过去……”
佩特拉擦走额上的汗水，体贴地为艾伦递上水袋。
“不行！”奈尔德克挥开了搀扶自己的士兵，浑身颤抖，“调查兵团必须为此次作战计划造成的损失负责，艾尔文团长呢，他在哪里！韩吉分队长，利威尔兵长，还有你——艾伦，现在必须跟我回国会请罪！”
——
【TBC】

当初是我说日更，日更就日更。
现在又要装可怜，把读者来坑。
日更不是你想更，想更就能更。
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十九）
与此同时，城外作战的调查兵团带着伤兵缓缓进城，人们依旧好奇地围观着，只是这次的调查兵团的气氛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一个黑发少年被铁链层层裹住，伤口流着血，身体虚弱，身上铁链被打磨得光滑，沾着血色，被关在囚车里格外引人注目。
调查兵团其余人没有往常那么低迷，一群伤残士兵脸上竟然还挂着微笑，对回城以后的待遇态度乐观。
艾尔文骑着马走在最前，眉间浸满风霜，他的右边袖子空空荡荡，染着血，面无表情着，好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调查兵团浩浩荡荡地入城很快惊动到了宪兵团，身着独角兽徽章的宪兵团成员背着枪围上了艾尔文。
“墙内作战失败，扎卡里总统命艾尔文团长立刻进入内城进行军事审议。”
“我会对这次作战造成的后果负责，再此之前，麻烦你为我通传一下。”
艾尔文并没有下马，神情平静，丝毫不为即将迎来的罪责感到不安。
“调查兵团墙外抓捕计划成功，抓到了伪装成城内士兵的贝特霍尔德胡佛，他的真实身份是超大型巨人。未免发生意外，希望国会立刻增添人手，收押贝特霍尔德。”
一石惊起千层浪，宪兵队长顿时后退一步，怀疑而又惊恐地看着被困囚车中的胡佛。
艾尔文的巨人抓捕计划的主战场本不在城内，这一点连扎卡里总统都被瞒了过去。
艾尔文从不会把自己的信任轻易交托给他人，特别是宪兵团这样的组织——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士兵负责。
城内城外的巨人抓捕是同时进行的，他在获得四个巨人的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构思。
韩吉的药剂不止为阿尼准备，还有莱纳和胡佛，尤弥尔不和其他三人一样在他们的防备范围——她早已被艾尔文通过赫里斯塔策反。
只是战争依旧惨烈，尤弥尔必须以一敌二，伤亡惨重，艾尔文引来了大批巨人牵制莱纳，胡佛又因为听到阿尼被捕的消息而分神，才被尤弥尔一口叼出了巨人身体。
活捉到了一个可巨人化的人类，他还很可能拥有巨人之谜的情报。对于几十年来墙外调查收效甚微的调查兵团来说，这次战役无疑是空前的成功。
人类终于从巨人那里扳回一城，打了一场漂亮的仗。

国会最终还是没有急于问罪，决定优先救治伤员，胜利的喜悦也因此被冲淡了一些，扎卡里阿斯，奥路欧，尼斯等等优秀的士兵都以身殉职，团长艾尔文失去了右臂，利威尔腿伤难治，短时间内也无法参加战斗。
只有韩吉没心没肺地做着化验，不时地能在实验室外听见她兴奋的尖叫声。
另一边，艾伦终于从铺天盖地的审问中挣脱了出来，通过佩特拉的帮助，获得了探望利威尔病房的资格。
他站在病房门口，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利威尔兵长……”
所有满溢在心里迫切着想要对他所说的话，最后也只化成一句颤抖的称呼。
“不要一脸哭丧的表情，我又没死。”
利威尔不甚在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侧过脸注视着艾伦。
碎发翘在额前，眼底的光比窗外照进来的日光还要暖。
艾伦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是开心，还是伤心。
——
【TBC】


（二十）
“艾尔文团长抓到胡……超大型巨人了。调查兵团第一次在宪兵团面前扬眉吐气。只是团长的右手没了……”
艾伦坐在利威尔床边，说着他从别人那听来的消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低落。
床头柜上放着一些水果，艾伦在利威尔的示意下选了一颗橘子来剥。
“奈尔德克病了好多天，听康尼说，他脸一直都是绿的。本来据说还有艾尔文团长被撤职由奈尔德克顶上的传言，现在就是国会真的下了这个命令，估计奈尔德克也当不上。”
橘子的香气冲淡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利威尔只是垂目看着艾伦剥橘子的手指，并不发言。
“韩吉分队长在实验的时候受了伤，不过还是绑着绷带继续研究，唔，她一直都是在状况外的。”
橘子剥完了，艾伦捧着橘子皮递到利威尔手边，利威尔一动不动。
“调查兵团的老兵们伤的伤死的死……”艾伦凑到利威尔身边，拿起一瓣橘子喂到利威尔唇边，他才终于肯张嘴。
“利威尔兵长，你要快点好起来。”
“你在愧疚？”
艾伦今天反常地有些话多。
放在自己唇边的手指还在颤。
“我是害怕。”他放下了手中的橘子，尾音沉闷，“你被石头砸中的时候，我很害怕。”
“我怕那是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怕又像母亲死的那天一样。我以为自己已经和3年前不一样了，可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其实还差得很远。”
“我承受不了，利威尔兵长。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死了，我觉得我自己会崩溃。”他睁着眼，眼眶里晕着水光，却压抑住没让它们滚落下来。
“明明已经应该习惯队友的死，应该习惯的，不然怎么能做一个合格的士兵继续战斗呢。可是那个时候，我的脑子已经乱七八糟了，想什么都觉得疼，呼吸都觉得疼。”
真挚而直白，少年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到利威尔的心上，连心脏都随着他的泪光微微揪着。
“兵长……”
“小鬼，我还不至于窝囊到需要依赖于你的保护。”他撇嘴鄙视，手指却温柔地擦掉了艾伦的眼泪，“我是去战斗，不是为了让你亲眼看着我死。”
艾伦看着利威尔渐渐凑近的脸，顿了一下。
“你也不是没这么做过啊……”
利威尔眉毛皱着，依旧一副不满的样子，却没再出言挖苦，只是伸手将艾伦的脑袋拉近，吻了下去。
他其实没有期望过艾伦能够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当初是阴差阳错地在一起的，发展成现在这样，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可是，艾伦在意他，现在，他哭着告诉他，他不能失去他。
利威尔想，这样就够了。两个人要在一起，有这一句话就足够了，至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艾伦顺从地闭上眼睛，微微张嘴，利威尔得以入侵，带着橘子清新甘甜的味道扫荡口腔。
大战之后的温存显得格外动人，酸涩的情绪渐渐淡了，消毒水的味道被渐渐浓烈的本能气息驱散。
一个吻，两个吻，继续加深，缠绵着缠绵着，离别情绪带来的疼被抚慰，谁都不想停下，直至唇齿间的纠缠升温，变为侵略意味明显的情欲。
他是他标记过的Omega，互相承认过，互相依赖着，即使各自初衷并不纯粹，但他不觉得现在的状况有什么不好。
甚至可以更好些。
“艾伦，韩吉在你来之前就找过我了。”
“嗯？”
“关于以前宪兵团给你下的药，她正在研究解毒办法。”
“……”
利威尔一点都没有身为病号的自觉，腿上还打着石膏，还硬是拖起床边的艾伦拉到自己身下，被子被推到床尾，床头柜的水果篮也